索二爷捉妖第四十八集(索二爷捉妖十三)
十三、王云秀护犊心切再起妖风,云中子不辞辛苦力斗妖魔
上回书咱们说道王云秀沉睡初醒,大一早上俩眼儿发直的在房间走绺(转圈儿,来回走),听着外面儿的大公鸡一声一声的啼叫显得是特别的闹心。
嫂子鲁秀芬和贴身丫鬟桂兰见云秀醒了自然想睡也不能再睡下去了,本来昨晚儿上是过来照顾云秀的,现如今云秀已经醒了,俩人再没心没肺的睡下去,就该让人笑话了!你俩这是干什么来了?人醒了你俩还睡那不是没心没肺了吗!
这几天云秀姑娘都没咋正经吃过一顿饭,现如今这肚子也该是饿了。桂兰儿借口去厨房给云秀整点啥清淡的白米粥,就下炕儿奔向了下午的厨房去了。
嫂子鲁秀芬这一晚上,在炕上睡得也不是很舒服,三口人挤一铺小炕儿你就说说能好到哪去?
鲁秀芬抹擦了一把脸,顺手儿就将云秀房间的窗帘儿给拉开了,东北冬天的温度不仅仅要依靠火炕,这冬天的太阳照进屋里来也是一样暖洋洋的,可就是鲁秀芬这无意的一个小举动,却让二小姐王云秀大发雷霆“你个贼娘们儿,想要我的命啊?赶紧把窗帘儿给我拉上!快点儿!你耳朵聋啊?”
王云秀这丫头从小就懂事儿,无论对家里人还是下人都是客客气气儿的,从来就没说和谁红过脸儿,要不咋说老王家有人味儿的两个人之中就有一个云秀小姐呢?
王云秀这街头泼妇式的破口大骂可把鲁秀芬给吓住了,自打自己嫁进王家门儿就没见过云秀发过脾气,你说说这些日子以来王家大小的事儿都是自己在操心,你说为了一个拉窗帘儿的屁事儿,你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鲁秀芬再看王云秀,昨天满脸的红润之色早就一扫而光了,反而这脸色儿就像是白纸人似的面无血色,刚刚儿鲁秀芬拉开窗帘儿那会儿功夫,王云秀也不知道这身子骨儿咋就变得那么灵巧,嗖!的一下子钻到了梳妆柜的底下去了,这会儿功夫正是满脸怒色狠呆呆地盯着鲁秀芬呢!
鲁秀芬自小儿也是娇生惯养,即使嫁到王家大院儿来,也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啊!鲁秀芬一口气儿憋的心口,忍不住眼泪就淌了下来“伺候你这么多天了,连个好儿都捞不到,你、你这是咋和我说话呢?”说着鲁秀芬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了下来。
鲁秀芬一赌气将拉开的窗帘儿又给拽了回去,捂着脸嚎啕大哭地跑回了自己的东跨院儿。小丫鬟桂兰儿和老妈子周婶端着刚刚煮好的白米粥小咸菜儿,刚巧和鲁秀芬走了个对头碰儿,只见鲁秀芬捂着脸儿边哭边掉眼泪儿也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姑嫂俩人咋就闹掰了。
桂兰和周婶端着饭菜进屋,转一圈儿,也没找到云秀小姐,这人儿大一早儿上能去哪了呢?俩人正纳闷儿的功夫,云秀就像只猫一样,噌!的一声窜到炕桌上。
“整的啥破玩意儿?一点油星儿都看不着,你这是要饿死我们娘俩儿啊?我告诉你,赶紧整点儿酒肉了,送过来!我要吃生肉,别整那些骚不拉几炒菜听见没有,我可告诉你们,不把小姑奶奶伺候好了,你们这个大院儿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说着王云秀一把将炕桌掀翻在地,卷缩在墙旮旯没有阳光的地方一动也不动弹了。
这一番话听得周婶和桂兰儿面面相觑,平时说话轻言细语的二小姐今儿这可是怎么了?咋说话就像个女胡子(土匪)似的,啥情理都不讲了,这是抽哪门子疯啊?
周婶和桂兰见状赶紧蹲在地上收拾散落在地上的碗筷儿。主子发了脾气,那就赶紧重新侍候着吧!收拾完地上的碗筷儿,周婶赶忙去厨房为云秀重另准备去了。桂兰儿被二小姐这通儿雷火脾气给吓得够呛,悄没声儿地去给云秀打来了洗脸水就想侍候云秀洗漱。
哪成想这洗脸水刚端上了,云秀竟然像只猫一样趴了过来,把脑袋伸进脸盆就舔起盆里的洗脸水来了,这举动给桂兰儿是吓得不轻,刚忙将内房门关好跑到东跨院找鲁秀芬去拿注意了。
这会儿的鲁秀芬正趴在炕上整嚎啕大哭呢,这几天跑前跑得忙活,真没成想自己小姑子刚刚醒来,为了一个拉窗帘的鸡毛蒜皮小事儿,就对自己破口大骂,这事儿让在谁身上也没法儿忍受得了,你说说自己这几天的操劳不都喂了狗了吗?自己心里能好受吗?
“少奶奶!您就别哭了,您就没觉出二、二小姐有啥不对劲儿的的地方吗?”桂兰颤抖着声音对大奶奶鲁秀芬说道。
“她爱对劲儿不对劲儿和我没关系!人家好心把窗帘拉开,就为了这点事儿就和我发脾气,今后她的事儿就别找我了,我不管了!”鲁秀芬这脾气还不小,双手揉着发红的眼睛对桂兰发起了牢骚。
“大少奶奶!您、您能不能听我把话说、说完啊!我刚才看、看见二小姐……”桂兰说话都开始磕巴上了。
“别跟我提她,你要是再提她你就给我赶紧走!我就不想听她的名字,她的事儿我不管了总该行了吧!这老王家就是没一个好人!”鲁秀芬这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人家在鲁家也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吓到的大格格儿,你说到你们王家一个土老财家里还受上气了,那还能了得?
桂兰狠咽一口吐沫,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一定要和鲁秀芬说个明白“大少奶奶您就是骂我我也得说,这关系到全家十几口子的命啊!您、您就没觉出二小姐有啥不对劲儿的地方吗?”
“她有啥不对劲儿的地方啊?别人侍候好了她,她就是主子,我们都是奴才,该她的,欠她的!”鲁秀芬这会儿停止了掉眼泪儿,可这嘴上不愿意服软,一边用手绢擦着眼角一边不解气地对桂兰说道。
“嗨!大少奶奶你知道吗?二小姐刚刚儿把桌子都掀了,嚷着要吃生肉,还要喝酒,这会儿周婶下去给准备去了,你不觉得有点儿不正常吗?她还把我给她打的洗脸水喝了就像是这样喝的。”说着桂兰还学起云秀喝水的样子来了。
鲁秀芬见桂兰学的那个样儿,不由自主地被逗乐了!“你个死丫头,让你们家云秀知道不得骂死你才怪呢!”鲁秀芬刚刚儿还擦眼泪的手绢就用来掩嘴偷笑了。
“真的!大少奶奶我真没开玩笑,云秀小姐刚刚儿就是这么喝的水!”桂兰儿见鲁秀芬被自己逗笑了,以为是自己是哄鲁秀芬开心呢,“大少奶奶您要是不信,咱这就去厨房问周婶去!”桂兰就要拉着鲁秀芬的胳膊出去。
正在此时鲁秀芬的房门敲响了“大少奶奶,您在屋吗?是我!”
鲁秀芬和桂兰都能听得出来是周婶的声音,要不咋说提谁来谁呢!刚说到周婶,周婶就过来敲门了。
鲁秀芬斜了一眼桂兰“你个小丫头崽子,要是敢骗我你看不我不打死你的!”说着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桂兰的额头。
“周婶!您进来吧!我在屋里呢!”鲁秀芬对门外答道。
房门被推开了,周婶捂着红肿的左脸,一进屋就开始掉眼泪儿,“大少奶奶,云秀小姐我真是没法儿侍候了,您也知道咱家平时不年不节的从来不预备肉,我到厨房给云秀小姐炒的干豆腐,拿的老爷常喝的老龙口给云秀小姐端了过去,可哪成想也不知道云秀小姐是怎么了,嫌我我不给她拿肉吃,你说咱家哪有肉啊!你瞅瞅,我都五十多了,上来就给我一个大耳瓜子,我、我这心里也实在是太委屈了!”说着这回痛哭的主角又换成了周婶了。
“你瞅瞅,大少奶奶我没说错吧!以前的二小姐啥时候这样过?我从小儿和二小姐一起长大,别说让她骂人了,就是对咱们下人说话语气重的时候都没有,您、您不觉景儿?”桂兰儿向鲁秀芬问道。
这会儿鲁秀芬才觉得确实是有些不对劲儿,不说别的!王老财这个土财主在奉天城里属于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在城外那就是独一份儿的大财主,属于是占着地躺着房一顶一的富户,要不然人家“混江龙”没选别人家咋就专挑王家下手呢?
王家这院子里好人真的少,不说别的自己个儿的当家的那是钱串儿倒提的闲汉,从早到晚除了败家没有别的营生,自己的老公公,人老心不老总想着给麻花巷的大美丽娶进门儿,为人抠搜到了极点,就这么有钱,别说给家里的下人吃炖肉了,就是吃点猪大油都算记着来,你就说这王家还有好人吗?
自己自打加入王家门,也就数云秀和自己合得来,这丫头心地善良,平时吃斋念佛从不招惹是非,别说和人吵架了,就是对这帮子婆子老妈子向来都是客客气气的,没人不说这孩子仁义的,远的不说,自己在家做姑娘那会儿,都赶不上人家云秀,你说今儿个对自己一顿臭骂不说还打了周妈,按桂兰的说法儿这压根就不是云秀所做所为!
可不是云秀还能是谁呢?昨晚上桂兰、云秀和自己三人一起在炕上睡的,也没见云秀折腾啊!此时的鲁秀芬算是想明白了,看来云秀这丫头病还没好,反倒还严重了!
鲁秀芬也顾不得刚才生气的事儿了,随着周婶和桂兰儿再次回到后院儿去看云秀,只见云秀的房间里一片狼藉,梳妆台早已经被打翻在地,炕上地下一片都是片儿散儿的,像是“混江龙”又来了一趟似的。
云秀翘着二郎腿,正把酒壶里的牛逼散往嘴里灌呢,这还哪有一点儿姑娘样儿?桂兰儿和周婶相互对望了一下又看向了大少奶奶鲁秀芬。
鲁秀芬此时满脑子已是一片空白,这绝不是云秀的做派啊!这成何体统了?哪怕是没见过啥世面的村姑也不可能就这幅样子啊!“云秀!你这、这!……”这回轮到鲁秀芬犯上了结巴。
“这、这什么啊?老婆子,给我拿的肉哪去了?我记得我家爷们儿让人送过来一块肉吧?你们这棒子瘪犊子不会背着我全吃了吧?”王云秀两眼目露凶光扫向三人。
这三人代做一团早就不知道如何回答了,王云秀那瘦小的身体在炕上拳缩成一团,忽的!真如狸猫相仿一下子扑到了鲁秀芬的身上,一下子就将鲁秀芬扑倒在地,两手死死地扣住脖子,恶狠狠地呲着牙对鲁秀芬说道“臭娘们儿,送来的肉在哪放着?赶紧给我拿来!”
鲁秀芬哪见过这阵仗啊,吓得浑身筛糠早就说不出话来了,这时候还是周婶反应快,赶忙对云秀说道“小姐,肉在仓库里冻着呢,您别急我这就给您拿过来,这就拿,您、您等等!”
周婶扔下原地呆立的桂兰儿,风一样冲出了房间奔向了仓库。
等云秀见周婶浑身颤抖着拿着肉再次走进屋中的时候,云秀才将扣在鲁秀芬脖子上的双手撒开,一把将王老财拿回的冻肉抢到了手中。
王云秀一跃又窜到炕上,手捧冻肉,也不管是不是还在冻着,晃着脑瓜子对着冻肉就开始撕咬,就那动作看得人心里都发毛。这不要说是云秀小姐了,现在这个像是云秀小姐的东西到底还是不是个人还真得两说。
周婶和傻呆呆的桂兰扶起躺在地上的大少奶奶三人一起筛糠,半是走半是爬得出了云秀的房间。
刚巧这会儿管家张二爷来后院找鲁秀芬,只见这娘三个一起颤抖着从屋里出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就问鲁秀芬“大少奶奶您三位这是怎么了?出了啥事儿了?”
“嗨!别提了!二爷妖怪,家里闹妖怪了!”鲁秀芬不敢大声说话压低着嗓音对张二爷说道。
“妖怪?”张二爷一时闹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在这儿瞎琢磨呢,就听到屋里一声尖声尖气的嗓音传了出来“张老二,我告诉你赶紧给姑奶奶准备酒肉,别耍花招儿,给姑奶奶惹急了,把你们一家子全咬死了!”
“鲁秀芬你个臭娘们儿给我听好了,别以为你干的缺德事儿我不知道,想祸害我们娘儿俩门儿也没有,等我把孩子顺当儿生下来的还则罢了,要是你再乱出鬼点子我今晚上就要了你的命!”
张二爷听得一团雾水,就对鲁秀芬问道“大少奶奶这是谁啊?咋这么没规矩啊!”张二爷就想进云秀房中看看去。
鲁秀芬一把拉住张二爷的胳膊“二爷,二爷!听我说,去前院儿!”鲁秀芬没让张二爷进屋,这三个人也说不上是走还是爬,亦或是说拖更为恰当,反正是在张二爷的帮衬下来到了前院儿的正堂屋。
鲁秀芬现如今也顾不上什么大少奶奶的架子了,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嘴儿对嘴儿地喝了个痛快。
“大少奶奶!这、这是咋的了?二小姐呢?”张二爷对大少奶奶问道。
“别提了,云秀疯了!二爷你赶紧安排人去买酒买肉,看来不给云秀吃满意了,咱大伙儿都得有麻烦!”鲁秀芬现如今也没有啥好招儿,满足云秀的要求,以时间换空间吧,无论二叔将满洲将军索二爷请来也好还是将云中子道长盼来也罢,到那会儿才算是能松上一口气儿,这功夫谁也别去招惹二小姐才是上策。
张二爷也不敢深问,只要依着鲁秀芬,安排小山子去买酒、买肉。
小山子这个没心没肺的主儿还以为王家为了庆贺二小姐大病初愈要庆祝庆祝呢,乐得蹦高儿,出去买酒买肉去了。
王家买酒买肉那是新鲜事儿,你想啊,十多口子人过年也买不了五斤猪肉的富户人家,这次能成马车的买酒买肉,你说这事儿在奉天城周边,那不得是天大的事儿啊?
鲁秀芬是见识了云秀的生猛,真怕她能够破门而出,逮着谁就咬谁一口,紧接着有吩咐张二爷,找几个扛活的用钉子将云秀房间的门窗全给封死,记住必须整结儿的,别的都不怕,只要她不出来就行!
张二爷搞不清楚这个大奶奶今儿是犯得什么病儿,只好按照鲁秀芬的吩咐叫人把云秀的房间封了个严严实实,就差用青砖把门窗给砌上了。
忙活完这一切,早就已经是下午晌儿了,鲁秀芬这会儿心还在突突呢,活了这么大了,头一次看到一个姑娘家家的能像一只活猫一样上蹿下跳的把人摁倒了,你说这到底啥咋回事儿啊?
鲁秀芬想不明白,让护院的炮手哪儿也别看,就在后院儿看住二小姐的闺房就行了,胡子都没二小姐吓人,安排张二爷到晚上准时投食酒肉,其他的啥也别管,看到啥、听到啥谁也不准外传!
冬天的东北白天格外的短,这么折腾下来,没怎么觉得太阳就已经是压西了。
正门外一阵马车声响起,只见鲁味居的两名伙计赶着一辆马车将少东家王云生送了回来。这王大少爷经过几天的调养身子骨儿已经好多了,但是较常人来说还是虚得厉害,两个小伙计搀扶着少东家小心翼翼的回到了东跨院儿,小心的躺下才算作罢。
这几天整个鲁味居为了照顾少东家王云生,都顾不上做生意了,现如今体格儿比以前好多了,还是回家养着吧,不然这店里人吃马喂的开销谁去挣去?
王云生这几天连吓带病的也算是老实不少,自己也觉得在这铺子里养体格儿赶不上回家来得自在,毕竟已经是几天没回家了,回去瞅瞅老头子咽气没咽气才是正经的,老头子要是真咽气儿了,今后说啥也不打“野食儿”了,今后要去就去麻花巷,虽说服务一般,但质量服务有保障,不至于坑害消费者,天下压根儿就没有免费的午餐,不!是夜宵。
王云生心里咋想的,咱大伙儿无从得知,反正这位爷是回来了!
焦躁不安的鲁秀芬见自己家的爷们儿回来了也算是安心不少,虽说这块荒料不顶啥用,但毕竟是个站着撒尿的爷们儿,家里有这么个主儿总比没有强。
王云生到家就开始吱哇乱叫,不是这儿不舒服,就是那疼,除了问一句“我爹还活着么?”其他就啥都没有了。鲁秀芬瞅着龇牙咧嘴的王云生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也懒得搭理王云生转身就去院儿里了,现如今王家大院儿里的云秀才是最大的威胁,什么鬼啊,神儿啊得!都没有这尊瘟神来得更直接,要不仔细看管着,真说不准晚上能咬死几口子。
鲁秀芬先去前院儿看了看老公公,那老家伙还是那个穷德行,脸上不知道啥时候竟挂上了一丝笑容,确切地说应该是淫笑,瞅得鲁秀芬一阵恶心。又再次回到了后院儿,只见从鲁家带来的几个壮实汉子身披羊皮袄,手里抱着鸟铳,坐成一排直勾勾的望着云秀的闺房。
鲁秀芬心里还算稍稍松快一会儿,这是鲁家的娘家人,真要出事儿了,肯定会拼死护住这院里的家人的。
云秀的房间里也没掌灯,黑黢黢的一团,隔着封住的窗户和门能听到屋里翻箱子倒柜的叮当之声作响。
云秀可能是透过窗缝看到鲁秀芬来到了后院儿,也可能是听到了鲁秀芬的脚步声,在屋子里的翻动声音是越来越大“你个死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想除掉我的孩子你想也别想?你真当姑奶奶是吃素的呢,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姑奶奶的厉害!”说着也不知道云秀从哪里来得那么大的力气,只见封住窗户的木方子,就像是江米条被手指弹开了似的,纷纷从窗户矿上飞了出去。
这帮子看家护院的炮手此时如临大敌,纷纷站了起来,端起火铳对准了云秀的闺房,就等着对着冲出来得东西一顿乱枪给他轰个稀巴烂。
鲁秀芬害怕伤到云秀,赶忙叫住炮手不能轻举妄动,真要是伤了二小姐对谁都不好,毕竟鲁家这帮子炮手过来是保护王家的,真要是伤了云秀等王老财醒过来可真就没法儿交待了。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的一声,云秀房中的八仙桌就像是奉天城门口上架的铁炮弹一样,一张八仙桌带着疾风直接砸向了院中的护院炮手。
人家鲁家的炮手都是跟着鲁二爷在战场上真枪实弹干过仗的主儿,可不是王老财图稀省钱雇的庄稼汉子能比的,人家身上都有功夫,几个护院的炮手,左右一闪身,八仙桌直接砸在了院墙上摔得粉碎。
紧接着王云秀从黑洞洞的窗口一跃而出,四脚着地稳稳地立在了院中央,此时的王云秀哪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后屁股插个尾巴这就是一只母猴子,不!说是一直山狸子更为准确。
王云秀身上穿的贴身薄衣早已经被自己抓成一缕一缕的碎布条了,身体的曲线在阴冷的月光下早就没有了什么妩媚多姿,给人感觉更显得是十分的诡异。
王云秀飘身落地竟然毫无声息,两只丹凤眼此时发出两股绿光看得人是胆战心惊,一阵冷风吹过,王云秀的满头秀发如同狮子头上的鬃毛相仿随风摆动看着无比的瘆疼慌。
王云秀双手按地后腿发力,猛地扑向了站在墙边的鲁秀芬,这可把众人惊得不轻,一个站在鲁秀芬身边的炮手大叫一声“小姐,危险!”直接将鲁秀芬推到了一边。
王云秀见没有扑倒鲁秀芬,心中大怒,一把抓过那个护住鲁秀芬的炮手,随手一抓一抛,一个彪形大汉就像半截柴火棒子相仿一声闷响就撞在墙上不能动弹了,王云秀显然不愿意就此放过鲁秀芬再次向鲁秀芬扑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该死不死的王云生听见后院听听堂堂的响个不停,就想出来望望,这几天自己也不在家,家里有什么新鲜事儿也没人儿跟自己讲,再有就是身边没有女人自己也睡不着觉,这不嘛,自己拄着拐棍儿,推开月亮门就过来了。
也多亏了王云生出门儿,王云秀这一下子就扑到了王云生的身上,只接给王云生仰面按倒在地,等王云生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批头散发半裸的女人将自己按个仰八叉,一双冒着旅馆的眼珠子正瞅着自己呢,王云生一口气儿没倒扯上来直接就吓得背过气去了!
此时的王云秀早已经不是那个知书达理的大户小姐了,要说是个妖怪一点儿也不委屈她,一个正常的大姑娘谁能大冬天半裸着身子满院疯跑啊?
王云秀显然对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哥哥不那么感兴趣儿,直接扔下王云生对着鲁秀芬就开始再次追下去了,众多护院的炮手都是给城里鲁家当差的,他们这帮人护院不假,但要说王家真有啥事儿,谁死了也不在乎,只要自己家的大小姐鲁秀芬没事儿,那他们这趟差使就算没白接。
虽说自家小姐鲁秀芬有话不让用鸟铳,现如今面对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护住小姐的安全才是首位,炮手们纷纷扣动扳机,几声枪声伴随着火光在王家的后院儿就响了起来,这王云秀像是能够准确预料到铁砂打过来的方向似的,左躲右闪,竟然一枪都没伤到她。
早年间的鸟铳或者说火铳,都赶不上老套筒子管用,打一枪就得往枪管儿里填充火药,压实再填铁弹丸,再压实!这时候才能再次击发,你想想就凭借王云秀这敏捷的身手岂能给这帮子护院装填弹药的时间吗?枪声响过,王云秀接连又放倒几名壮汉,将鲁秀芬逼到了后院的东北角儿。
这时候院里的护院炮手早已经是横七竖八躺在院里不能动弹了,现如今这鲁秀芬就成了砧板上的一块肉了,是杀是剐都得看王云秀的心情了,鲁秀芬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一动都不敢动弹了,就等着王云秀对自己痛下杀手。
可王云秀此时确是不想马上终结鲁秀芬的小命儿,王云秀用右手食指撩起鲁秀芬的下巴,嘴里不断发出一阵“啧啧”之声。
“小娘们儿,长得挺姿势啊!咋就有一副坏心肠呢?我肚子里的孩子哪儿招惹你了?还托人去买缺德药给我吃,你这心肠儿都坏透了。你是不是以为啥我都不知道啊?嘿嘿嘿!今儿我就想看看你的心肝到底是啥色儿的?”王云秀说着手指顺着鲁秀芬的下巴颏向下划去,脖子、胸脯、胸口鲁秀芬已经能感觉到王云秀的手指发力了,说不准胸口窝就是她刺入的地方。
鲁秀芬不敢再往下去想了,就等着自己被“小姑子”王云秀开膛破肚呢!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一声励呵之声伴随着两道寒光接连向着王云秀的头胸打来,王云秀也是一愣,刚忙缩身后跃,躲过头上的暗器,可是身行速度还是慢了半拍儿,胸口被一枚铜钱狠狠地击中了。
王云秀一个咧斜侧身栽倒在地,还未等起身,只见一并桃木剑带着火光再次向王云秀劈来,王云秀动若脱兔,就地一个十八滚就闪身躲到了西院墙的墙根儿处。
这时等死的鲁秀芬见王云秀的手指离开了自己的身上,才敢战战兢兢睁开眼睛观瞧院中,只见一个青衫老道手持一把带着火光的桃木剑,对小姑子王云秀步步紧逼,这会儿已经将王云秀赶到了墙角了,眼瞅着这位青衫道长一招半式之内,就要取了王云秀的性命。
鲁秀芬不免心中焦急万分,这不仅仅是自己的小姑子,还是嫁进王家门儿以来自己唯一的一个闺中密友,无论从亲情还是个人感情上,鲁秀芬都不希望王云秀有事儿。鲁秀芬一时情急大喊道“道长,剑下留人!”
青衫老道,略一迟疑。只见王云秀猛地窜起一丈多高,落在屋檐之上“你个牛鼻子老道,敢坏我大事儿,你等着的!”一溜烟连窜带崩顺着屋脊就逃得无影无踪。
这会儿鲁秀芬的心才算落了地,刚刚儿那一阵儿真是差点儿没把自己吓死,眼瞅着就要被云秀开膛破肚了,得亏了这位道长及时出手才保住自己的性命。
鲁秀芬来不及向道长道谢,一屁股就瘫软到了地上。
青衫道长走道鲁秀芬跟前手搭任督二脉,停了一会儿,又从兜囊之中掏出一丸弹药塞入鲁秀芬的口中,才开始查看院中的家丁炮手的伤势。
这会儿王家大院的长工下人,才纷纷从屋中出来,收拾院子的收拾院子,救人的救人。您可能要问了,当初打得那么热闹,那会儿他们干什么去了?
这个还真不远这帮子下人们,主要是王老财这位老东家实在是太抠门了,平时恨不能不给这帮子下人们吃饭和工钱,白干活儿才好呢!要是得着机会,王老财都想从这棒子穷棒子身上沾点便宜呢,你就说这帮人遇到事儿能给王老财出头那不是怪事儿了吗?
再有刚才这一阵儿折腾的也实在是太厉害了,七八名壮实的炮手都接二连三的被摔在了地上,这帮干粗活儿的庄稼汉哪能经得起这份儿折腾啊!
鲁秀芬被婆子老妈子搀扶了起来,走到道长面前深施一礼,“多谢道长救命之恩,敢问道长如何称呼啊?”
此时鲁秀芬和众家人才清楚的看清道长的面貌,只见这位道长须发皆白,满色红润,颇有一股仙风道骨之气。
道长双手抱拳“贫道云中子!受奉天城内鲁家所托今日特来为府上相助!”
“您、您就是云中子道长?家父提起过您,感谢道长的及时相助!请道长快到堂屋说话!”鲁秀芬让众人簇拥着云中子来到了正堂屋。
周婶和桂兰赶紧给云中子斟茶倒水,众人一看这位云中子就是一位活神仙啊,不但救了少奶奶还差点生擒活捉了捉妖儿的二小姐,这不是神仙是什么?这就是能耐,您还真别抬杠,你要说您行,刚刚儿二小姐在后院上蹿下跳那功夫您去哪了?不服能人这就是罪过!
现如今的王家大院儿哪儿安全都赶不上正堂屋,人家老神仙就在这儿坐着呢,什么妖魔鬼怪不都得退避三舍啊!到这儿招灾惹祸那不是擎等着挨收拾呢吗!整个王家大院的几十口子人全聚到了正堂屋儿,塞得满满的。倒不是人们多想看看云中子道长什么样儿,而是这儿最安全。
云中子道长稳坐堂屋之中对鲁秀芬抱拳“想不到女施主就是当年贫道故交的后人啊,失敬!失敬!”
“道长说得哪里话,今日救命之恩实在难以报答,现如今家门不幸,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道长多多包涵!”鲁秀芬对云中子客气道。
过去的大户人家不管有文化没文化,这寒暄客套话是一句都不能少,鲁秀芬自幼在奉天府的鲁家大院儿长大,属于见多识广,平时看着自己的老爹和二叔迎来送往,自然早就学了一手交际言辞,想不到今儿全用上了。
要说这云中子道长是咋来的,咱们还得从头倒,鲁毅拿了老爷鲁见贤的亲笔信,坐上马车就奔了新民府,以前的新民府就是今日的新民市,过去老话儿讲得好“府到府一百五”这个说的就是两个政府机构,相聚不会超过一百五十里,这个可是华里,不是公里哦!
这个距离说远不远,在古代便于相互信息传递,那会儿骑个马跑快点三个点儿,也就能到了,鲁毅知道这是急活儿,一刻都不敢耽搁,让车把势都把车赶得快飞起来了,不到一个多时辰就到了新民府,那会儿的新民府不大,跟奉天府肯定是比不了的,在这个小地方要打听白鹤观并不难,经过行人的指点鲁毅很快就找到了白鹤观。
进门儿地上书信,经由小道童的通秉,很快就见到了云中子,云中子边看书信,鲁毅边绘声绘色的描述自己小姐婆家发生的怪事儿,云中子道长眉头紧蹙,也不待鲁毅说完,云中子起身就要够奔奉天城外的王家集。
鲁毅本想着让道长乘坐马车一起走,可哪成想,这道长身上是有真功夫的能耐人,出了白鹤观,只见道长三窜两蹦,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既然人家道长都不肯喘口气儿,咱们也就没必要在这儿停留了,鲁毅和车把势连饭也没来的及吃上一口,赶着马车回鲁家复命去了。
云中子道长其实早在掌灯时分就已经到了王家集的王家大院,只不过自己躲在暗中悄悄地查看这院中有何诡异之处,刚刚儿王云秀从屋内冲出之际,云中子道长早已经看得清楚,知道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事儿,生死攸关之际云中子道长才出手制止住发狂的王云秀,道长本来想要制服王云秀之后,再做打算哪成想鲁秀芬这一声阻拦竟然让被附了身的王云秀借机逃走了!
正在众人围坐在堂屋之中听鲁秀芬和道长攀谈之际,只见王云生从外面儿拄着拐棍进来了,“哎!刚刚儿给我扑倒那娘们是谁啊?身材真他娘的不错,尤其是那皮肤,是真滑溜!就是长得丑了点儿!差点儿没把我吓死。”
众人一见这块荒料进来了,一个个都晃着脑袋扭过脸儿去“媳妇儿,问你呢谁啊?”王云生才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呢,想说就说想做就做,用今天时髦儿的话讲就是率性而为,只不过他的率性只停留在“玩儿”上。
鲁秀芬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这有客人还有下人,你这真是一点儿脸也不要了,气的一时无语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云中子一双锐利的目光闪过王云生的脸庞说道“敢问这位少爷是哪位高人相救才保住的性命啊?不知能否相告啊?”
十四、云中子斗妖魔险丧命 白奶奶危难舍药救众人
上回书说道王家大院众人都聚在正房堂屋之中,同道长云中子攀谈,这时候安置在东跨院儿的王云生已经苏醒了过来。这小子也是色胆包天,刚才被云秀扑倒在地,吓得昏死了过去,这会儿刚还阳儿,就拄着棍子满院子的溜达,就想知道刚刚那个披头散发的丫头是从哪来的,王云生在院子里转悠了几圈儿也没看到人影,这不嘛,就到上房屋来了。
王云生这小子是真的不知道害臊,咱不是冤枉他,这货刚刚踏进堂屋也不管屋子里有没有生人,扯开鼻子下面儿那口大坑就敢胡咧咧。
不少家里的下人也不敢笑,只好憋着,没人敢和王云生回话,鲁秀芬气的脸都绿了,转过头去理也没理这块荒料,一时之间堂屋内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道长云中子倒是没有在意那些,从少东家王云生进屋两只眼睛就没离开王云生的脸,只见少东家王云生脸上一团黑气,眉目之间早就显出是一副短命之相,现如今还能活蹦乱跳的没有归位,看来是有明白人帮着指道儿,不然王云生这会儿肯定不能满嘴扯犊子!
“呦呵!家里有稀客啊!从哪儿来的牛鼻子老道啊?快给我讲讲,刚才那披头散发的丫头是不是道长你带来的?” 王云生一副没出息的样儿凑到了云中子的跟前儿,说啥都要缠着云中子再给自己变个戏法儿,就像刚才一样,给大家伙儿整得鸡飞狗跳的那才叫一个热闹儿呢!这位爷把云中子当成北市场变戏法儿的了!
鲁秀芬实在忍受不了王云生在这儿这丢人现眼,张嘴对王云生说道“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刚刚儿披头撒发到处蹦的是咱们家的云秀,云秀中邪了!要不是道长出手相救我这会儿功夫早就被云秀整死了!我告诉你说不准咱家这二格格就能回来你还不赶紧滚回东院儿去?”
鲁秀芬连气带吓现如今把一肚子的委屈全发泄在了王云生的身上了“咋的?云秀疯了?我滴妈啊!我还以为是从哪儿买来的丑丫头呢!晦气晦气!道长您老坐着我还有事儿忙着呢。”王云生听说自己的妹妹中邪了,可是把他吓得够呛,这要放在平时啊,王云生可没什么害怕的。要不是前些日子差点没让大红、小红把命拿去,王云生还能在这儿耍会儿宝,可一说中邪的事儿,王云生就两腿发软。
王云生拄着拐棍儿,赶忙回到东跨院儿,将房门管的死死的,一头钻进了被窝儿就不再出来了。爱撩骚,胆儿还贼拉的小!
王云生走了,道长云中子转过头来问向鲁秀芬这是何人,鲁秀芬也没法儿隐瞒只好向云中子介绍起了自己的当家的,由于屋中家中仆人众多鲁秀芬也不好对云中子细说王云生遇到了啥样的离奇事儿!
这大半夜的也是没轻折腾,瞅瞅堂屋当中的西洋钟,这会儿眼瞅着东边该亮天了,这会儿光顾着害怕了,都忘记该给道长准备斋饭了,鲁秀芬赶紧安排张二爷开火,给云中子道长预备斋饭,然后安排道长好好歇着,说不准今儿晚上云秀还得回来,恳求道长好事儿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帮着把王家大院儿的事儿处理妥贴了。
别看云中子道长须发皆白,可也是一位古道侠肠的得道高人,对故友后人的请求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肯定要帮着王家降服邪祟才能安心离去。
鲁秀芬吊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下,就在鲁秀芬让张二爷给道长准备斋饭的功夫,只见看门儿的郑瘸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少奶奶,您娘家的亲家公来了,就在门口儿呢!”
鲁秀芬听闻自己的娘家爹来了不禁喜出望外,现如今自己可算不用挑单帮了,这娘家人儿再怎么地也不婆家人亲。
大爷鲁见贤也没用人迎,带着管家鲁毅径直走道正房堂屋之中,张二爷赶紧走过去对大爷鲁见贤深施一礼“呦!亲家老爷,小的做事儿不周全,您见谅!”
“嗨!老二,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用不着那么客气!道长在哪里啊?赶紧引我去拜会一下家父的挚友!”鲁见贤对张二爷说道。
张二爷将大爷鲁见贤引入西厢房,这会儿云中子道长刚刚端起碗来准备吃饭呢,一见是故人之子鲁见贤来了,不免停下手中的碗筷儿。
鲁见贤直接就给云中子跪了下来“恳求道长救救我闺女他们一家吧!”说着就是老泪纵横。
“哎!贤侄,怎么这么外道啊,我与令尊那是生死之交,既然今天我来了岂有不管之理啊!快快起来,有啥话咱们慢慢儿细说!”道长云中子双手扶起大爷鲁见贤,爷俩儿一起坐到了炕上唠起了 王家这一段儿以来的怪事儿,这会儿也没有外人,鲁见贤也不再避讳将自己女婿王云生刚出的荒唐事儿一并对云中子讲了出来。
古人总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他们这王家你就是咋瞅都和积善扯不上边儿,老子不像老子,儿子不像儿子,你说这一家能有好吗?
云中子与鲁见贤二人盘腿儿上炕,俩人唠得火热,此时鲁见贤才想起自己的亲家公没看见呢?一问张二爷才明白,原来王老财和闺女吃了一块特殊肉包的饺子,现如今就一睡不起,今晚上儿后院闹得热火宣天,都把老东家王老财这茬给忘了。
鲁见贤和道长云中子再次来到正房屋王老财的房间只见这老家伙儿,还是那副老样子,一脸淫笑,身上盖着摊子,不祥之物高高耸起,看得大爷鲁见贤赶紧扭过头去,连声说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道长云中子见多识广,手搭王老财手腕好了半天脉搏,不禁连连摇头说道“我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未见过这种脉象,已近花甲之年想不到阳气如此充沛实在是奇怪!”
“那敢问道长,我这亲家公可有性命之忧?”鲁见贤问向云中子。
“贤侄多虑了!看此脉象如同十八九岁的少年一般,哪有一点儿衰老之像啊!更莫谈生死了不知这位老东家吃的是何种肉食啊?”云中子问向鲁见贤。
这个鲁见贤上哪知道去,只好看向张二爷。
张二爷垂手站立在一边,一看到亲家老爷问起,只好如实作答,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肉,是小山子和老爷回来的路上有人送的,张二爷还叫来了小山子过来答话。
“那啥,七八天前吧,我和东家上饭庄子收钱,回来的道上,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子说是城里的亲家公让送来点儿肉给二小姐补身子,这不吗!我们爷俩儿就给拿回来了!咋的?亲家老爷不是您送的?能和我们东家轮亲家的也就是您了?”小山子满嘴零碎这点小事儿到他去嘴里就磨叽个没完。
这事儿自己的闺女鲁秀芬还真问过自己,可自己啥时候安排人送过肉啊?这不是扯呢吗?再者说王家是舍不得花钱又不是吃不起,人家城里还有大饭庄子呢,你说这事儿咋越整越糊涂呢?
大爷鲁见贤现如今反倒糊涂了起来,而道长云中子心里是十分的清楚,看来问题就出在那块肉上,云中子问向张二爷“管家!那肉还在吗?可否让贫道一看!”
“对不住了,道长!那肉早在天黑那会儿就被云秀小姐要过去生吃了,现如今可上哪儿去寻那生肉去啊!”张二爷只好无奈的向道长说道。
道长也感到很是遗憾,但好在王家的老东家性命无忧,现如今还得合计合计云秀姑娘的事儿,一个大姑娘疯疯癫癫记这么跑了,可不行,那得给她找回来才行啊!
云中子和鲁见贤随同张二爷回到西厢房,再次落座,有喊来了自己的姑娘鲁秀芬想商量商量云秀的事儿。
“道长您能看出,王家这事儿是咋回事儿吗?”大爷鲁见贤此时也就不再端着了,开门见山直接向云中子问道。
“这事儿发生的实在是蹊跷,我在傍晚之时就已经赶到了王家,为了观察院中的情境我就一时没能现身,就想查看个究竟。我在王家二小姐癫狂之际才出手阻拦,那时王家小姐口中不断说要为自己的孩子讨还公道,也实在是不解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不知最近王家可出过什么事儿没有?”云中子就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想大家都说了个明白。
首先是张二爷把家里招胡子的事儿,说了一遍。然后就是鲁秀芬又把自己和小姑子去静慈俺上香的事儿有叙述了一遍,加上刚才小山子讲的送肉的事儿,众人想破脑瓜子也想不出个头绪来。
“既然想不出来,我揣测这二小姐肯定不会甘心,还会回来寻仇的,届时频道要是能够降服附在二小姐身上的邪祟,这件事儿自然也就大白于天下了!”云中子对众人讲道。
即是如此,现如今也是没有啥好招儿,可谁知道这被邪祟附了身的二小姐还会不会回来呢?
大爷鲁见贤陪着道长云中子用过饭菜,又喝了点儿茶水。就都各休息了,王家大院折腾了一宿,全家人都乏累的厉害,现如今有道长云中子坐镇王家大院儿,这几天来大家伙儿可算是睡了一个踏实觉。
大爷鲁见贤也不走了,自己闺女家的事儿解决不了无论如何也不肯轻易离开,鲁秀芬自然是高兴的不行,自己的老爹在这儿自己肩上的担子能轻不少,你说王家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闹心的事儿呢!
当天白天王家大院儿一片安静,众人都是疗伤的疗伤,睡觉的睡觉!经过昨儿个这么一顿折腾,大家伙儿连吓带累都折腾稀稀了,要是不把觉睡足了,今儿晚上再来这么一出,连跑都跑不了!
白天无话,旁晚时分,小北风儿一阵紧似一阵的吹,吹得墙外老榆树枝子吱嘎作响,天上的月亮也是乌里巴涂的没有个亮堂劲,看样儿今儿晚上就不能太平!
王家大院儿里的人睡了一白天,精神头儿养的是足足的。大爷鲁见贤和鲁家的管家鲁毅、王家的管家张二爷还有大少奶奶,等人陪着云中子坐在西厢房喝着茶水谈天儿说地,只不过众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昨晚上出现的古怪事儿所有在场的王家人都瞅得清清楚楚的,谁知道今晚儿上会不会有事儿呢?
“那块荒料回来没有?”大爷鲁见贤一连严肃问向鲁秀芬。
“啊!云、云生昨儿晚上回来了,这不吗,身子骨儿虚得厉害,在东院养着呢!”鲁秀芬知道老父亲问道王云生就是没好事儿。
鲁见贤一脸嫌弃之色“一点儿礼数都不懂,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了,还躲着睡懒觉去!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咳!”
众人聚在西厢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就怕被邪祟附了身的云秀啥时候卷土重来,今儿再折腾一晚上,房中的西洋中连续敲了十二下,看样子今晚上应该没事儿,应该是不能来了,众人就准备纷纷散去,各回各屋歇着。
就在众人从炕上下来之际准备穿鞋呢,只见房门轰隆一下子就被撞开了,门房儿的郑瘸子手里提着马灯结结巴巴的对张二爷嚷道“二、二爷!您赶紧出、出去瞅瞅吧!不好了……”
看郑瘸子这慌里慌张的德性,一句完整话都说不清楚,张二爷便不再理会郑瘸子率先撩开棉门帘儿向院中走去。
惨白的月光照在院中煞是冷清,满地只有月光投射下来的榆树枝子的影子,在地面上随风摇曳。张二爷四处张望也不见有什么异常,回身望向郑瘸子“到底啥事儿啊?你让鬼撵了?瞅你吓那熊样!”
郑瘸子用力咽了一口吐沫对张二爷说道“后院儿,后院儿云秀小姐带人来了!”
张二爷不怕别人,可这云秀姑娘现如今是大院儿里最可怕的人物了,要说谁不怕云秀姑娘那百分之一百的就是吹牛逼!
一听到云秀,整个儿王家人包括鲁秀芬浑身都颤抖,“这姑奶奶可咋又回来了!”
别人害怕王云秀不假,可道长云中子身上有能耐昨儿就是云中子将王云秀赶跑的今天道长云中子说啥也要来个痛快的,活捉王云秀!
云中子也不顾众人,背起自己的百宝囊,大踏步的就奔向了后院儿,大爷鲁见贤和管家鲁毅紧随其后,不为别的就像看看这个文弱的姑娘到底有多邪乎。
云中子到后院儿一看,好吗!只见白天归拢好的院子又是一片狼藉,王家养的鸡鸭鹅狗和牲口不知道啥时候都将喉咙给掏开了,整个后院儿就如同屠宰场一般血腥!
大家伙儿四处张望不见有任何异常,不知道是谁干得“云秀小姐在哪呢?”见没有云秀的影子,张二爷也就不那么害怕了,回身问向郑瘸子。
“刚刚儿,小姐和一个黑衣大汉就在这儿把我的牵着的大黄狗咬死的,你瞅瞅狗还在那呢吗!”说着郑瘸子战战兢兢的指向院子中央大黄狗的尸体说道。
“你瞅准成了?是二小姐干的?”张二爷满脸狐疑不相信的问向郑瘸子。
“唉呀妈呀!二爷!我差点儿没吓尿裤子,我咋没看清楚呢!你别看我腿瘸,我眼珠子好着呢!”郑瘸子一挺胸脯不服气儿的说道。
云中子对他们之间的说话丝毫没有兴趣,信步走到院儿中央仔细查看这些家禽和牲口的伤口,云中子正俯身仔细查看伤口之时,只听得头顶阴风骤起,如同泰山压顶一般一个重物直接砸向云中子。
别看老道长岁数不小了,可这一身的功夫可是货真价实不是白给的,云中子一个白鹤亮翅直接顺着院中央退出一丈开外。
一个磨盘从天而降,直接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可能现如今城里的年轻朋友早就不知道啥叫磨盘了,其实啊,折磨盘就是个正圆形的石头盘子,早些年没有粉随设备,磨个面或者做个豆腐都少不了磨盘这个重要的设备。
这玩意儿少说也得几百斤,多说那就得安顿去计量了,你就想吧,能把这东西扔下来得多大的劲儿吧!
云中子闪身向房上观瞧,只见一个黑壮汉出现在屋脊之上,不知从哪里飘过来一阵尖利之声“当家的,就是这个牛鼻子老道打伤的我,今儿姑奶奶我就要和他的血补身子!嘿嘿嘿!”
大家伙儿听得身上一阵发毛,四处张望这尖声尖气的声音来源,只见大榆树叉子上蹲着一个说人不是人,像鬼不是鬼的东西正在那里嘿嘿发笑呢!
大爷鲁见贤长这么大岁数头一次,遇到这样的邪性事儿,这会儿早就吓得手脚冰凉了。鲁毅也是吓得不轻,仗着自己年轻把自己家的主子和小姐护在背后,这会儿您就看出来了,还是自己家人想着自己家儿。
众人如何惊慌我们自不必细说,单说云中子仰面望向屋脊之上的黑大汉,只见这个人形的东西生的是膀大腰圆一件翻毛皮大衣随着小北风是烈烈招展。
云中子励喝一声孽畜垫步拧腰如同一只大鹏鸟相似直接蹿上了屋脊之上,云中子手提放着红光的桃木剑与黑衣大汉战在一处。几十个回合下来,二人相互谁也没占到便宜,此时蜷缩在老榆树上的王云秀如同鬼魅一般伸展身形窜上屋脊与黑衣人大战云中子。
云中子以一敌二体力上已经有些略有不支,只见云中子一个闪身撤步,打出三只金钱镖,直接将王云秀从屋脊上打翻在地,云中子趁着黑衣人望向跌落院中王云秀的时候,一剑刺穿了黑衣人的肩头。
黑衣人不敢恋战一跃落到院中,抱起躺在地上的王云秀,一个蜻蜓三点水又再次落到了王家大院的门楼之上,“你们王家人都给我听着,杀我全家害我妻儿这个仇我和你们没完?”不待众人反应过来,黑衣人跃下门楼闪身躲入夜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云中子见赶跑了这两个孽畜,飘身跃下屋脊对大爷鲁见贤说道“贤侄,不必惊慌,那两个妖孽一个已被我的金钱镖打伤,一个被我的桃木剑刺伤,应该走不了多远,现如今我就不在此处逗留,赶紧去追赶这两个妖孽,就此别过!”云中子双手抱拳对着大爷一拱手直接奔向院门外快步走去!
“老前辈多加小心啊!”大爷鲁见贤虽说不舍,但人家也是为你办正经事儿去了,要是不让云中子离开,这个家就始终没有安宁之日。
院里乱成这个样儿,还是叫人收拾吧,这一连两天,天天儿都是这么折腾一顿,这些下人们都心生不满,干活儿就是干活儿,谁见过天天儿提心吊胆扛活的?这王家到底是得罪何方神圣了?咋就跟他们家过不去呢!
众人是如何收拾院子的,是如何想的,我们也就不用去猜了,猜了也没用,眼前儿事儿都没整利索呢,说别的不都是臭氧层子吗?
云中子把邪祟撵走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回不来了,收拾完院子大家伙儿各回各屋睡觉吧!
鲁秀芬回道东跨院儿,发现屋里油灯也没点,随手用洋火儿拨拉着了洋油灯,刚一回头儿差点没给自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窗台处的棉被裹成一个大圆球正趴在窗户上向外望呢!
见洋油灯亮了,从棉被里探出一颗人头来,不知别人正是少东家王云生,“败家娘们儿,点什么灯啊?让云秀那丫头看见咱谁也活不了!”
鲁秀芬看见这个秧子货就气不打一处来“咋的你妹子还能吃了你啊?完蛋玩意!你是真丢人。”
鲁秀芬白了王云生一眼,拉过被子就盖到了身上躺下了。
第二天一早儿,天还没亮呢,王云生就拄着棍子跑到长工住的大院儿,招呼起小山子“山子!山子!你妈的赶紧起来送我进城!这他娘的一天天太吓人了,爱谁在这院里待谁待,老子才不在这儿担惊受怕呢,送我回鲁味居!”
小山子昨晚上也没敢睡,瞪着眼睛眼瞅着天色将明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会儿刚刚睡得香呢,让王云生这么一搅合觉也睡不成了,硬着头皮给王云生套车,送少东家进城。
送走了王云生王家大院儿也就开始生火做饭了,不管这个家咋折腾,这个家是个人都得吃饭吗!这几天从主子到下人谁也没有心情吃饭,大家伙儿都担惊受怕呢,谁知道哪天儿就兴许吃了王家的瓜落?直接让云秀小姐给咬死在院里呢!
全家人吃得都不咋多,白米粥就咸菜喝了两口就算是完了,大爷鲁见贤和管家鲁毅和众人一样,也没啥特殊待遇,下人吃啥这俩客人吃啥,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周婶额外给俩人煮了两个鸡蛋,就这待遇就算得上无上的荣耀了,要是老东家这会儿还醒着,您就别说鸡蛋了,鸡蛋皮儿您也吃不着啊!
鲁秀芬让当家的王云生气的够呛,家里现如今人心惶惶谁能走你这个少东家能走吗?别忘了,你老爹还在屋里躺着呢?
可这位爷人家就走了,躲出去了,你又能怎么样?鲁秀芬一早上连口水都没喝,光顾着生气了。
大家伙儿吃过早饭不久,鲁秀芬就想去大爷鲁见贤的房中看看去和自己的老爹商量一下下一步该咋整,现在全家上下稳定才是最为重要的,接连闹腾了两天全家上下都知道二小姐云秀招邪祟了,大家伙儿早就心生退意了,真要这些长工仆人们都跑光了,这个家真就难以为继了,这么大的院子你找谁来看着啊!
鲁秀芬来到老爹的房前,撩开棉门帘子叫了一声爹,就推门进屋儿。只见自己的老爹鲁见贤和鲁家的管家鲁毅这爷俩抱着肚子躺在炕上打滚儿呢!
“爹!你这是咋的了?爹你说话啊?”鲁秀芬可把鲁秀芬吓坏了,这是吃了什么东西啊?炕桌上就是两碗白粥,一碟咸菜,鸡蛋皮才剥开一半就扔在了桌子上。
“秀芬!饭不能吃,有人下东西了!”大爷鲁见贤捂着肚子对鲁秀芬说道。
此时地鲁家管家鲁毅也好不到哪去,嘴唇发紫,头上斗大的汗珠扑簌簌的从脸上滚落下来。
“来人啊!来人啊!张二爷、张二爷!”鲁秀芬吓坏了想赶紧的招呼张二爷,可是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人过来回话,这可不是张二爷以往的行事风格。
鲁秀芬赶紧跑到张二爷的房中,只见张二爷也是脸色铁青手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打滚儿呢!
鲁秀芬跑到院中,正看到周婶端着白米粥往东跨院送去,鲁秀芬忙叫住周婶“周婶!……”鲁秀芬尚未说话,只听见厨房有饭碗摔碎的声音传了出来,鲁秀芬赶紧跑向厨房,只见桂兰也是脸色铁青双手捧腹倒在了地上。
王家除了鲁秀芬和周婶全家人都捂着肚子倒地不起,这是中毒了?
小山子的马车去送王云生了,现如今找个请郎中的人都没有了,这可如何是好呢?鲁秀芬脑瓜子一热,就想着自己走着去奉天城请先生回来诊病。
鲁秀芬也顾不上披上厚棉衣,就冲出了院门儿,迈开腿就要向官道跑去。这时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丫头,你这是干啥去啊?能不能先给老太太整口吃的啊?嘿嘿嘿!”
鲁秀芬心中一惊,这声儿咋就这么耳熟呢?好像是在哪儿听见过啊!
鲁秀芬回头望去只见王家大院的上马石边儿上蹲着一个老太太,浑身衣衫褴褛,脑瓜子上还裹了一条早已经看不出啥颜色的破头巾。
“对不住了,您老!家里出事儿了,我得去城里请先生,不如您下午过来吧!”鲁秀芬没来得及细想,就转身想走。
“你这丫头,可进啥城啊!等你把先生请回来你这一家子人都得死绝户了!嘿嘿嘿!我就是为了你家这事儿来的。嘿嘿嘿!”老太太又是一阵奸笑。
鲁秀芬一听有门儿,感觉这老太太像是有能耐救治所有的人,赶紧想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冲过来抱住老太太的胳膊“您老有办法?他们肚子疼,可能是吃了……”老太太没等鲁秀芬说完就直接挥手打断了鲁秀芬的讲话。
“唉呀妈呀!你真是小瞧我老太太了,你们家昨儿个和前儿个闹得是锣鼓喧天的,我老太太啥不知道啊!嘿嘿嘿!”说着老太太将头上包裹的破围巾扯了下来。
鲁秀芬这才认出来这不是上次非要拉着自己进屋暖和的白奶奶吗!“白奶奶!您怎么来了?您……”
“您什么啊?还不赶紧带我进院儿啊?我有法儿,要不是冲你们鲁家我才懒得管王老财的的事儿呢!嘿嘿嘿!”老太太也不待鲁秀芬在前门儿引路,自顾自的就推门进院儿。
刚进院儿就是门房儿,郑瘸子正趴在炕上下不炕儿呢!白奶奶手脚利落掰开郑瘸子的嘴,将两颗黍米粒大小的药丸直接塞到了郑瘸子的嘴中,“死瘸子,你会儿就好了老实躺着,死不了!哎你这丫头傻站着干啥呢?赶紧的帮着我给药都给他们喂下去,院里还有没有能动弹的,赶紧的,帮着把药分下去!”
白奶奶倒是不见外,直接塞给鲁秀芬一把药粒,让鲁秀芬学着照样儿做。
您还别说这一通忙活下来,药进口立竿见影各个都活蹦乱跳的好了。大爷鲁见贤和鲁秀芬爷俩儿赶紧给白奶奶又是作揖又是行礼的感谢救命之恩。
“可拉倒吧!还没完事儿呢!做饭的水是哪儿取的?”白奶奶向鲁秀芬问道。
王家大院儿有两口水井,东院儿厨房门前的水井是做饭用的,西院的水井是饮牲口的,两口水井水质不同,自然不能混用。
“走吧!带我去瞅瞅去,你说找什么样儿的婆家不行,非要嫁到这户缺大德的人家来,何苦呢!”白奶奶嘟囔个没完随同鲁秀芬向东院走去,大爷鲁见贤紧随其后,这脸火烧火燎的难受,当初这门儿亲事是自己答应的,也不怪人家白奶奶念叨,这不就是自己坑害了自己家的闺女吗?
来到水井边儿上,白奶奶晃着笨拙的身躯绕着轱辘把瞅了一圈,“嗯!今天你们有活儿干了,掏井吧,这井不掏干净,你们还得肚子疼!愣着着干啥?干活啊!等着老太太我帮你们呢?”白奶奶倒是不见外,拉过一把小马扎坐在井边儿上就开始抽起了烟袋锅子。
众人面面相觑,这十冬腊月的想把水井掏干净了可不是容易事儿,这水出了井口就是一层薄冰,那会儿也没有水泵哪有那么容易啊!
既然人家白奶奶说了,问题出在水上,那就干吧!这会儿刚刚肚子不疼了的张二爷赶紧将家里的壮实汉子都开始招呼了过来,淘井!
要说这白奶奶也是怪,大白天的不冲着日头坐着,偏偏坐在南墙根儿底下背着日头,这举动可是让大爷鲁见贤犯上了琢磨,本连想让自己闺女姑娘多注意一下这古怪的白奶奶,可这会儿,鲁秀芬的心思都在淘井上呢!也就没把老爹的眼神儿当做回事儿。
要说这白奶奶也是眼尖,你瞅着她仰歪在马扎上抽眼袋锅子,可大爷这小动作一点儿都没逃脱白奶奶的眼珠子。
“你小子,别在那儿捅捅咕咕的了!还吃皇粮的官人呢,咋的我能害了这丫头啊?”老太太撩了一下上眼皮对着大爷鲁见贤一点儿没客气!
“老太太我要是想祸害你姑娘她早就不在这儿站着了?估计这功夫你都成了黑姥姥的老泰山了!哼!不识好人心!”老太太磕了磕烟袋锅子就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再理会了。
“白奶奶!这儿太冷了,不如您老进屋里暖和着去?”鲁秀芬见老太太不怎么高兴,赶紧凑上前儿对老太太说道。
“不用!这儿挺好,这要有啥事儿,指望这帮子废物我看是白扯!赶紧的你们该干啥就干啥去吧,别耽误我迷瞪,井里掏出东西别忘了告诉我一声儿!”老太太说完就不再吱声打起了呼噜了。
大爷鲁见贤一把拉过闺女也不管鲁秀芬愿意不愿意,就奔着前院儿去了“秀芬啊!这、这是谁家的白奶奶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在无人处鲁见贤想自己的闺女问道。
“其实吧!我也和这老太太不咋熟,上次从城里回来,车轴断了,老太太说啥把我拉到他们家去避雪,才认识的!人不错,这不吗,今儿我准备进城去请先生过来治病,那成想这老太太就蹲在门口儿呢!”鲁秀芬简略的给老爹讲述了一遍自己是咋认识的白奶奶的经过。
这老太太可不是吹牛的人,你瞅瞅三下五除二就给大家伙儿给救了过来,这不就说明白奶奶这人是个能耐人物吗?既然把全家人都救了,那她愿意咋折腾就咋折腾吧,说不定这水井之中没准儿还真是让人下了毒了呢!
鲁家爷俩儿,老老实实的站在白奶奶身边儿,瞅着忙碌的长工们在井边儿忙活也伸不上手,直到过了晌午头,才听见有长工对鲁秀芬喊道“少奶奶,井里还真有东西,您快过来看看!”
还没等鲁秀芬答话呢,这白奶奶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像个陀螺转儿似的冲到了井栏处,附身向井中望去“嗯!还真没猜错,看来这回是想对老王家下死手了!得了,用铁钩子把东西搭上来吧!”
鲁秀芬和大爷鲁见贤也想探头往井下望望,直接让老太太给打发了“瞅啥瞅!还急在这一时吗?等捞出来,你不就瞅得清楚的吗!赶紧的闪一边去儿!”老太太还是真不见外。
鲁家父女俩现如今也实在是没辙,人家老太太说啥咱就听啥吧!只得靠边儿看看井里到底捞出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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