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县大伾山有好玩的地方吗(游浚县大伾山记)
大伾山在豫北一带的老百姓当中,知名度颇高。儿时,村里少许去过那里的老人,唤它为北山,说那里的“老奶”很灵,有求必应,回来的时候,还总带回一种黑黑的、被唤做“咕咕虫”、吹起来会发出响声的泥艺品,孩子们吹起来非常神气。出于对这种泥艺品的渴求,儿时的我一直渴望与大伾山一晤。然而那是个“十里之外就是远方”的时代,母亲又忙于生计,不事神佛,我自然也无缘到彼一游,不曾得到那个泥艺品;工作之后虽有条件前往,却又对那种泥艺品失去了兴趣,且心中总以为那里不过是求神拜佛之处,自己又不是善男信女,所以尽管对大伾山早有耳闻,却一直未曾去过那里!
又一个忙碌的工作周期过后,迎来两日难得的闲暇。周六起床,早饭后,工作的惯性面对到来的闲暇,让我竟有些无所适从了。室外春光灿烂,暖意融融,闲坐室内,胡乱看了几眼书,总觉愧对不起这难得的时光,于是寻思着出门逛逛,却又没什么目标。踌躇中,目光落在家里摆放的“咕咕虫”身上,往事一下子涌上心头。对,到浚县大伾山逛逛去!
电话邀约文友苗兄东魁,正好夫妻二人因些许琐事在县城,已近办结,又苗兄也于大伾山早有耳闻,且尚无缘一睹。于是我带了女儿,驱车会同苗兄夫妇二人,一同前往浚县一观大伾山风采!
延津距浚县不甚远,我与苗兄也多日不曾会面,在车里闲谈之间,不觉已过去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来到了浚县古城的南门外,早有耳闻的大伾山也近在眼前了。
由于出门较晚,时已近午。阳光向空气中豪放的释放着热量,一点没有春日应有的温柔,我们又有些眷恋冬日的衣裳,穿着颇有些厚重,感觉十分燥热,又正值午饭时间,于是我们决定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寻些吃的,再买票上山游览。
来的时候,通过网络,我做了简单的备课,知道此处向北不远处就是浚县古城,古城内或有适合朵颐小憩之处。我们向北走了不多时,果然看到了浚县古城的南门,城门楼高大华丽,不过城墙只有短短数米而已,城门城墙的仿古虽然也比较精致,可仍能看出是近年新建。穿过城门,我们被一阵热闹的鼓乐声吸引。寻声向前,左侧不远处的城墙下面,围了一圈人,我们走近一看。原来是有人在此表演玩狮子。多年不见这种传统的娱乐项目,我们也被吸引住了,于是驻足观看。虽是露天表演,节目却也相当精彩,狮子饮酒、狮子吞大蛇两个节目,狮子表情生动,动作多样,仿佛是真的一般。表演完毕,响声雷动,我以为这样精彩的传统娱乐表演,一定是当地的老艺人所为。没想到从狮子道具下走出来的,却只是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真是后生可畏,传统民间艺术在这里后继有人了!
看过耍狮子,我们找了个地方,吃了些饭,略坐休息,状态很快回复了。将多余的衣服脱去,也觉得轻快了不少,于是向大伾山景区走去。
从远处看,大伾山似是土石山,不甚高,也不甚大,与常去的辉县卫辉等地的山相比,寻常的很,只山上郁郁葱葱的长着不少树,应该是柏树,在北方早春时节到处一片枯黄暗灰里略有不同,不知道为何神仙钟情于此,让此处“有仙则名”。
进入景区,一路向上,果然漫山都是大大小小的柏树,有类平顶山的三苏坟园。柏树生长缓慢,其中的一些却如寻常的杨树那般粗大,在树中论年纪至少应该是是爷爷的爷爷的辈分的。我们很快接近了山顶,见到了第一处仙人居所“东岳庙”。
东岳庙前,亦长着不少粗大的柏树,无声的诉说着这里的历史。因为不是来这里的旺季,又是午间休息的时间,香客游人并不多,林下的院落显得比较安静。女儿爬山有些累,苗兄的爱人也不事神佛,于是两人在门前的石凳上休息,只我和苗兄进去观瞻。
从山门进去,东岳庙这里是个四合院,北面是正殿,供奉着东岳大帝,东西两边有一些小房子里。我们走进建于高台之上的正殿,殿前雕有飞龙的方形石柱颇有岁月感,庙顶勾角飞檐,黄色的琉璃瓦如鱼鳞般整整齐齐覆于其上,四周的回廊上,涂有绿、白、红各类颜色,整个正殿辉煌壮丽,颇似传统的中国皇家建筑。殿门敞开,东岳大帝黄飞虎的塑像金身位居正中,初看高大威严;然细观面目,又觉十分和善,只让人敬仰,而不让人畏惧。东西两旁的小房子里,大约也是供奉的各类神仙,我们不曾进去。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却是主殿东侧的一处蓝砖建筑,双层六洞,房屋样式,应该是焚烧纸钱、元宝用的,洞内纸灰满满,蓝砖已被烧成了黑色,纸质物品竟将砖石烧成了黑色,此一处,足见这里香火之盛。
出了东岳庙,向北走,我们来到了一处叫做禹王庙的地方。此处大约是整个大伾山的最高处,视野极广,向下俯瞰,山脚下城中的房屋鳞次栉比,像是售楼处的沙盘,站着这里,让人不觉有种“小天下”的感觉。禹王庙里供奉的,应该是传说中治理过黄河的大禹。要论政治地位和历史贡献,大禹应该大大高于东岳大帝黄飞虎,然而禹王庙却只是座简单的青砖建筑,与东岳庙的华丽相距甚远,约是大人物都低调朴素吧。我们随兴游玩,并未进庙参拜。倒是庙宇前亭子里悬挂的一面大鼓引起了我们的兴趣,我们施了些小钱,擂了几下鼓,大鼓发出浑厚低沉的响声,震慑人心,怨不得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把击鼓作为进军的指挥号令。
击罢大鼓,我们来到庙前西侧的一处石碑旁,石碑颇大,上面题刻着一首诗,字也很大,却不甚清晰。我们没有读通诗,诗后的落款“余姚王守仁”却把我们震住了,明代大儒、心学大师王阳明,这个影响了中国、影响了日本的超级大学问家,居然来过此处,并题有诗词,大伾山竟有这样大的魅力。在手机上一搜,王阳明确实曾到此处,且不止逗留一两日而已,原来明代浚县出了个叫王越的大人物,在京里担任太子太傅、兵部尚书,在京病逝后,朝廷派遣初为进士的王阳明护送灵柩回乡,王阳明由此和大伾山结缘,且还在此讲学,山上还有阳明书院呢!看来这大伾山,绝不能仅以烧香拜佛之地视之,之前是自己孤陋寡闻,小看了这里。
离开禹王庙,我们来到北面一处似塔非塔的建筑前(后来在网上搜索,知道这里叫太极宫)。这是座八棱柱形的青砖建筑,从这座高高的建筑小小的窗户判断,应该是分三层的。见有人进去,我们也跟随着一同进入。果然是分层的,一层正对着门口的,是一个和建筑一样奇特的神像,一般的神明塑像都是正襟危坐,威武庄严,这里却是一个歪歪斜斜的塑像,像是个醉仙,原来是道教中的神仙吕洞宾。室内的一侧,有一个窄窄的、看似比较古老的木质楼梯可供向上,然而楼梯坡度十分陡,加上建筑内部光线较暗,女儿和苗兄的爱人不愿上去,又是我们两个男人登上去一探究竟。
沿着又窄又陡的木质楼梯向上,感觉仿佛穿越到了古代生活。我们来到二层,二层和一层一模一样,也供奉着一位神明,只地板是木制的。我们又登上了三楼,三层光线较好一些,除供奉着三位道教神明外,居然还有两位满头银发的老人在一旁坐着。见北面墙上的小窗开着,我们从窗口向外远望,目力所及处,周边还有几处看似小山的高地,这附近的小山和平原,貌似一个整体的盆地。之前我们一直认为大伾山是孤立存在于平地之上,原来并不是如此,只是我们在平地山看的不远,不了解全局而已。看来观景亦如同人事,不在最高处,不能全部了解真相。
从这里离开之后,我们又游玩了山中几处古院落。期间,一个名字不断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或是在门口的牌匾处,或是在石壁的题词旁,这个名字叫刘德新。刘德新是何许人,我们从未在历史、文学典籍中见到过,此人没有青史留名,大约不是像王阳明那样的文化巨人,不过此处如此多的地方留有此人的名字,他对大伾山上这诸多古迹的贡献应该是很大的。从他的那些题词来看,此人有相当的文化功底,决非泛泛之辈,应该是过去地方上一位很有名望的一个人物吧,毕竟在生产力并不发达、多数人文化素质也不高的过去,能在山上建造、修护这么多古建筑,又能够吟诗作赋,没有一定的地位、文化和经济基础是绝对做不到的。
不知不觉中,我们在大伾山已经游玩了近4个小时。山上景色名胜颇让人留连,我们也只才游玩了其中一隅,然而此时我们的身体都有些倦了,苗兄晚上又有应酬,回到延津也有些路途,于是我们带着对下次再来的期许,下山返程了。
回到家中,处于对刘德新此人的好奇,我在电脑上进行了搜索。原来刘德新是清康熙年间的浚县知县,在浚县前后任职达八年,任期间,“造县署,修县志,广施惠政,为民所爱戴。”大伾山山上这些建筑多为他修建。原来是位有文化、有追求的县太爷,怨不得能在这里留名。想来浚县作为一处古城,在此任过职的领导定如过江之鲫,然而他们大多“身与名俱灭”,而刘德新的名字却与这大伾山一同为天南海北的游人所知,可见在文化、公益上做些贡献,终究是好的,回报也是长远的。从网络上,我也进一步了解了大伾山,这里“现存道观佛寺建筑群7处,名亭8座,石窟6处,各式古建筑138间,摩崖碑刻460余处。”(来自百度),原来这上面还有诸多建筑景致我们不曾到达,还有许多与之相关联的历史名人、事迹之前我不曾知晓。之前对这里的认识,确实肤浅了!
了解了这些,大伾山在我心中的印象,焕然一新,都说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如此。道听途说得来的信息,原不足信;主观臆测,与真相更是谬以千里。不管是对于地方,还是人,没有深入了解以前,真不能根据道听途说在心中妄下结论,不然真会与许多美好失之交臂,甚至终身错过。入大伾山而仅烧香拜佛,买“咕咕虫”之类的小玩意,真是“入宝山而空回”。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于认识方是真有益处。
感于此,遂作文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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