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良缘牵手(天定良缘大结局)

天定良缘牵手(天定良缘大结局)(1)

我的血液在激荡,心脏下一刻就会从嘴里跳出来。

方夫人低着头,沉默像一把刀刃,不断在我心上剜。

我鬼使神差地,张嘴,加了一把火。

「准备面对年翁无休止的追杀吧,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都保不住。」

「别!」

方夫人的脸被慌张填满,徒劳地伸出手,想抓住我的裙摆,「我选老方!我选老方!」

此情此景,只要没疯,都会选方大人。

我悄悄后退一步,护着小腹避开了她的手,「给我证据。年翁死了,你才安全。」

当我捏着厚厚一沓账册回到慈宁宫时,浑身被汗水湿透,太后正在对我说什么,我盯着她张合的嘴唇,一句都听不懂。和方夫人的对弈,几乎耗费了我所有的脑子。

最后,还是陈夫人跑下来,压着我的头咚得磕在地上,说道:「谢太后恩典。」

其实年翁之死已成定局,方夫人手中最后的证据,证实了当朝太子和年翁的勾结,太后不过想用最后一搏,将太子拉下来。一夕之间,年翁被斩,太子被废,方大人和简行知都被罢了官。

秦家因为早先抽身,未受到波及,我爹依旧是太傅,新的储君,会在他教过的皇子里重新挑选。

简行知出狱那天,下了雨。

我踩着一地的枯叶,直到望见门口远远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囚服的人,突然间就拎着裙子跑起来。

简行知顾不得体面,一面赶来接我,一面厉声喝止,「你给我站住!」

枯叶沾了雨水,在脚底下打滑儿,我失了平衡,朝前头扑过去。

简行知一把接住我,疾言厉色道:「你是不是聋了!」

我听到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一边笑一边哭。

简行知一遍遍重复道:「你真是要吓死我…你要吓死我…」

「你伤着没?他们有没有打你?」我拽着简行知干干净净的囚衣翻了个遍,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没有。简行知捧着我的脸,满眼柔情,「娇儿,怎么哭了?」

「我不知道……简行知,你别跟我说话,我听不懂…」我抱着他,哭得很伤心。

简行知察觉不对,紧紧拥住我,问盛爷:「她怎么了?」

盛爷不咸不淡道:「进了趟宫,把最后一份供词给套出来了,出来后,人就有点迟钝。」

接着盛爷又道:「别拿你杀人的眼神看我,我对付妇人可不在行,按照原计划,你多少得等到问斩那天,我才能把供词给你搞来。吓死你媳妇小爷可不负责。」

简行知无暇和他掰扯,与我额头相抵,满眼心疼,「娇儿,什么都不想了,我带你回家。」

我几宿没睡,几乎刚沾到他,眼皮就开始打架。

「我现在是两个人」

「你们都是我的,我能抱得动。」简行知温温和和地说着话,抱着我上了马车。

「为什么不听话?」简行知搓了搓我湿润的脸,「你傻了,生个傻孩子怎么办?」

我鼻头一酸,好不容易憋好的眼泪又被他引出来,「我只是没睡好,我不傻……」

简行知手忙脚乱,「我逗你的,不是真的说你傻。」

我泪眼蒙昽,「简行知,你说话也笨笨的。」

简行知笑了,亲亲我的脸,「怕你听不懂。」

天定良缘牵手(天定良缘大结局)(2)

三日后,大理寺收到了一张写有万人名字的请愿书,此时距离简行知原定的问斩日,只差一天。

圣上因民怨要杀他,便也会因百姓的歌功颂德而放了他。

只要将真相传入市井,平了民怨,简行知自会化险为夷。有盛爷这位暗中散布消息的推手在,总算有惊无险。

得知消息那天,我一个激动,摔倒在简府门口,这一摔,把简行知吓个半死,连宫里来的圣旨都顾不得接了,抱着我上了马车,往最近的医堂跑。

马车后面的公公气急败坏道:「简大人!官复原职的圣旨你还要不要了?」

简行知脸色难看地对着外面吼回去,「要什么要,我夫人孩子的命,还比不过个破官儿?」

后来,传旨公公追到医堂来,说自己传了许多年圣旨,还是头一次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跑。

这一胎结实,没摔出大毛病,我不小心擦破了点皮,简行知就训斥了我半个时辰。

揣着圣旨回府的时候,天上又下起了雨,噼里啪啦地敲在马车壁上。圣旨展开,朱色的大印被雨水染了花,我小心地拿着袖子去蹭,被简行知拦住。他抽出圣旨,卷了卷,扔在一边。然后过来,攥住了我的手,「你还是不要上街了,小梅得跟着,算了,你干脆回秦家,府里太久没住人,可不能呛着你。」

我抠抠耳朵,「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几日,我深谙装傻充愣的好处,简行知没有责怪我自作主张以身涉险,只有某日他回来时,手上带着伤,隔日,盛爷眼上多了圈儿乌青。

简行知动了动嘴唇,说道:「我知道你听得明白。」我肆意往他怀里一趟,懒洋洋道:「我不明白。」

雨停,天晴。

远处有妇人呜咽,我伸手掀帘子,简行知挡住了我的手,悄悄耳语:「是方夫人。」

「被赶出来了?」

「不是,前几日生了,方大人想送走。」

所以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自作孽不可活,能保她一命,已经是方大人最大的仁慈了。

简行知抱住我,轻轻掐住我腰间的软肉,捏了捏,「我不在的时候,你干什么了?」

「给别人写情书。」

简行知一笑而过,没放在心上。直到某日,我替阮舒桐写下的若千情书被简行知面带微笑地拍在桌子上,对着我面若春风,「娇儿,过来解释。」

我做贼心虚,想往门后躲,被他中途拽住衣领,拉回来,「给谁写的?」

「给…给你」

「死鸭子嘴硬。」他轻叱一声,抱我上桌,「胎已经很稳了……该讨债了」

我在慌乱中,撞掉了信纸,满头是汗道:「不,不是我写的……」

「娇儿,我认得你的字迹。」

「是阮舒桐……我替,替阮舒桐写的……」

「嗯……写给谁?」

「不知道……不知道……」

「我告诉你,」简行知笑眯眯的,「盛爷。」

我一愣,怒火蹭地蹿上头顶。

他敢祸祸阮舒桐?他竟然敢祸祸阮舒桐!

「出去!」

「娇儿!」

「赶紧出去!」下一刻,简行知的话一句接一句

「娇儿,穿上衣服再走!」

「哎,祖宗,小衣没穿。」

「快,小梅,拦住你家小姐。」

「别急,鞋掉了。」

「九个月了,怎么走路跟飞一样。你等等我……」

「娇儿,我怎么办?」

我恼火丛生,吼道:「你自己解决!」

后来,阮舒桐竟真的跟盛爷混到了一起,阮舒桐几番讨要自己的情书,都被盛爷颇为嫌弃地拎回去,「想看什么,小爷给你写。别眼巴巴上赶着求别人,你男人死了啊?」

彼时,我正端着一碗甜汤,坐在窗边瞧热闹。

窗外的光突然转了个个儿,一旁的简行知抓住了我的手,与我十指交叠,笑着说,「娇儿,姻缘绳!」

窗外没来得及落下的一片树叶,正好挡住了一条光线,在我和他的手上留下道浅浅的线影。

远处,阮舒桐鞭子甩得啪啪作响,中气十足的怒吼在院子里响起:「天天我男人我男人的,你吃我一招,接住了才是我男人!」

「阮舒桐,反了你!」

「狗男人,跪下叫爹!」

两人的争执声渐渐远去。

我低着头,喜滋滋地比画着,「好巧!」

第一片雪花儿慢悠悠从天空飘下,简行知低头吻住了我。

许多年后,孙子的满月酒,简行知喝醉了,才道明真相:当年的花朝节,他就相中了我,后来我仓皇逃窜,他遍寻不得,兜兜转转,秦府墙头上的第二次见面,是他一生都感念的天定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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