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基彭(马丁基彭伯格没人可以定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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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马丁·基彭伯格(1953-199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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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艺术家们努力打造IP、试图通过这种符号记忆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时,马丁·基彭伯格却反其道而行,通过不断变换身份和创作方式,努力抹掉人们心中对他的固有印象。正是这种看似“与世无争”的创作理念,让他另辟蹊径,被称为那一时代德国最有才华的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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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众的认知里,艺术家总是性格孤僻怪异,而马丁·基彭伯格(Martin Kippenberger)则是“怪胎”中的“怪胎”。他是“典型的艺术家”,具备所有艺术家应该拥有的特立独行、灵感爆棚、作品丰富高产;也是一位“反艺术家”,把创作当成“儿戏”,以荒诞不羁的作品在艺术界兴风作浪。

关于基彭伯格的争议,从他初入艺术界开始一直持续至今,人们无法评定他作品的优劣,也很难将他划分至某一流派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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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The Happy End of Franz Kafka’s “Amerika”》,混合装置,1997年,这是他生前创作的最后一件作品。

基彭伯格1953年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德国中产阶级家庭,父亲是生意人,他是五个孩子中唯一的男孩。然而,本应平淡幸福的童年被母亲车祸身亡的噩耗打破,之后又因饱受战后教育体系的折磨而被学校遣返,经历了多次退学、转学。童年的沉痛记忆在基彭伯格心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极度缺乏安全感成为了他未来“不安分”创作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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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Broken Child》,布面综合材料,130×120cm,198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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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Sick-egg Child》,1996年

因缺乏安全感,基彭伯格对生活中的一切都充满怀疑,艺评人Albert Oehlen评价他“真的什么都不相信,除了艺术”。基彭伯格以一种滑稽、调侃的方式在作品中记录自己的生活经历,把艺术作为情感的发泄口。

他在艺术中彻底解放天性,极高的艺术天赋和巨大的创作热情使其几乎把当代艺术的各种流派玩儿了个遍,却只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好像一个“渣男”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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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在工作室里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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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Untitled》(from the series Jacqueline-The Paintings Pablo Couldn’t Paint Anymore),布面油画,240×200cm,1996年

不被束缚、崇尚自由的基彭伯格想尽一切办法拒绝人们往其身上粘贴的标签。但这种“高冷”的个性非但没有让他遭到冷落,反而引起了全世界观众和艺术从业者的广泛关注,成为“继博伊斯之后德国最伟大的艺术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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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Capri by Night》,布面油画,60×50cm,198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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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NYZRA》,帆布上硅树脂油画,180×155cm,1985年

基彭伯格的作品深受藏家们的喜爱,曾在2010年德国艺术家最佳拍卖结果榜单Top5中占据四个席位,榜单第一的作品就是他创作的《Flying Tanga》,成交价为335万美元。而他的最贵拍卖纪录诞生于2015年纽约佳士得“战后及当代艺术”晚拍,一件曾被艺术家杰夫·昆斯(Jeff Koons)收藏、知名出版商Benedikt Taschen先生寄拍的自画像《Untitled》以2260万美元的高价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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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Flying Tanga》,布面油画和混合材料,120×100cm,1982-1983年,曾在2010年以335万美元成交,创下当年德国艺术家最佳拍卖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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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Untitled》,布面油画,240×200cm,1988年,曾在2015年纽约佳士得“战后及当代艺术”晚拍中以2260万美元的高价成交,创下其作品最高拍卖纪录。

不只是当代艺术的集大成者

基彭伯格的艺术创作复杂而多样,你可以在他的作品中看到立体主义、抽象主义、古典主义、野兽派等各种流派风格的影子。但有趣的是,他的创作并非融合,而是破坏,把你所认为的艺术拆开、撕碎、打乱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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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Untitled》(from the series Hand Painted Pictures), 布面油画,180×150cm,1992年

基彭伯格刚踏入艺术界时正值德国表现主义蓬勃发展的鼎盛时期,对艺术有着敏锐嗅觉的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一艺术形式。在其新表现主义艺术作品中,人们可以看到感性与理性的结合和对个体精神世界与社会现实的探索。

基彭伯格又在继承表现主义和野兽派风格的基础上添加自己独特的艺术语言,在画面中表达出对社会现状的态度和政治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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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Untitled》,布面油画,240×200cm,1988年

在下图这件作品中,基彭伯格描绘了交织在一起的红色、黄色、白色和黑色的几何色块,形似一个纳粹军徽,但作品的名字却叫《怀着良好的意愿,我不能看出一个纳粹军徽》。他刻意制造主题与内容的强烈冲突,对抽象派绘画发出挑战,大胆调侃其表达方式的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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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怀着良好的意愿,我不能看出一个纳粹军徽》,布面油画,1984年

基彭伯格艺术创作的第二阶段则受到杜尚“现成品”观念艺术的影响,开始思考关于艺术本质的问题。他尝试在创作时摒弃理性,使之彻底变成情感的宣泄,他的一些作品甚至只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挥洒”出来的。他在自由无为精神下创作出的作品常给人荒诞、无厘头的印象,却在艺术界掀起了新的浪潮,引发后辈艺术家们的借鉴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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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歇尔·杜尚(Marcel Duchamp)《泉》,1917年;马丁·基彭伯格《卡车司机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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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Mirror for Hang-over Bud》, 木材、金属、铸造树脂、铝箔,145×97×23cm,1990年

如果说基彭伯格在杜尚的“现成品”艺术中学习了不包含意念、纯粹感性的创作方式,那么他在博伊斯的观念艺术中得到的就是情感的共鸣。他在创作的第三阶段发扬传承了博伊斯的观念艺术形式,并在其基础上引入新的材料,扩展了观念艺术的范畴。

博伊斯作品中多次出现的毛毡、油脂、尸体等物品其实是对他在二战中遭遇的再现,象征战争为世界带来的苦难,呼吁世界和平。同样地,基彭伯格的许多作品也反映了他童年时期的痛苦经历。在这些作品中,观众可以共情艺术家的人生经历、感受到艺术治愈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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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博伊斯(Joseph Beuys)《Fat chair》,蜡、脂肪、电线、木椅,94.5×41.6cm,1964年;马丁·基彭伯格《Reserve(I hold myself closed. Yo me Mantengo)》,木制儿童椅、树皮柳条、蓝色塑料胶带包裹,45.7×29.2×22.9cm,1989年

他还曾重演博伊斯几乎同名的声音艺术作品,以醉汉含糊不清的说话方式戏谑地模仿博伊斯,重复说着“是”和“不”,嘲讽试图把艺术分得泾渭分明的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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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博伊斯(Joseph Beuys)《是是是是是,不不不不不》(Ja Ja Ja Ja Ja,Nee Nee Nee Nee Nee),25×25×15cm,1969年

一位优秀的艺术家不仅要学习前人的优秀技法和理念,还需不止步于传统、不断探索新的艺术表现形式。基彭伯格就具备这样敢于打破常规的革命精神,他从不满足于某一种艺术语言,而是大胆质疑一切。他尝试凝聚不同的艺术领域,从不介意呈现作品内在的矛盾性,以此来不断挑战人们的艺术感知方式、突破艺术批评权威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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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U.N. Building-The Home of Peace》,亚麻上涂油和硅树脂,240×200cm,198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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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I Am Too Political》,布面油画,225×180cm,1995年

“无风格”也是一种风格

基彭伯格的艺术生涯虽然短暂却十分多产,除涉猎不同艺术表现风格之外,其作品还涵盖架上绘画、雕塑、摄影、拼贴画、行为艺术等领域。他在每个门类之下都创作了大量作品,因此很难说清他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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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Untitled》,钢铁、玻璃和灯泡,灯67.5×25×36cm、底座53.5×60×29cm、中间部分(平均)64.5×4.2×4.5cm,199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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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Untitled》(局部),钢铁、玻璃和灯泡,灯67.5×25×36cm、底座53.5×60×29cm、中间部分(平均)64.5×4.2×4.5cm,1990年

当人们终于理解了他的一件作品、对他有了一个确定的印象时,基彭伯格又会继续创作新作品来打破人们对艺术和他本人的固有认知。因此可以说,无论是观众还是艺术界人士,都追不上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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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Kellner Des...》,布面油画,240×200cm,199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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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Portrait of Paul Schreber》,布面油画,240×200cm,1994年

我们甚至无法单纯地把基彭伯格贴上艺术家的身份标签,因为他还做过演员、作家、音乐家、餐厅和夜总会老板……他总是精力无限,复杂多变的身份混淆了艺术家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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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Paris Bar Berlin》,油画,382×212cm,1993年

基彭伯格还曾在“亲爱的画家,为我而绘”(“Dear Painter,Paint Me”)系列作品中颠覆了艺术家作为创作者的观念,他聘请柏林的标志画家为他作画,然后将自己站在小镇上或斜倚在废弃沙发上的照片变成巨大逼真的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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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The D.E.A.R. painter seated on the C.O.R.N.E.R.》,布面丙烯,300×250cm,1981年

其实在早期的艺术实践中,他也曾和大多数艺术家一样,致力于探索一种自己的绘画语言风格,但后来领悟到那些所谓的“假设角色”都不适合自己,因为他一个风格都没有。

在一次接受采访时,他反复提及自己“无风格”的创作状态,发出了“作为一个艺术家,最艰辛的莫过于形成独一无二的艺术风格,有些艺术家终其一生都没有找到,后来发现没有风格也是一种风格”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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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Untitled》(from the series Krieg Böse/War Wicked),布面油画、喷漆,300×250.2cm,199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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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Untitled》(from the series Studio Matisse Sublet to Spiderman),布面油画,60×50cm,1996年

然而基彭伯格的“无风格”创作并不是杂乱无章的,这些多样的风格之间相互联系,贯穿于一生的创作,与其人生经历和社会阅历紧密相关,遵循着“马丁·基彭伯格式的语言体系”。

天才还是疯子?

关于基彭伯格最大的争议就是他到底是天才还是疯子。他曾在众多艺术家面前表演脱掉裤子跳舞的“艺术行为”,被评论家批评为低俗而无趣的艺术恶搞,却掀起了德国的朋克艺术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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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在SO36的表演

与玩世不恭形象形成巨大反差的,是基彭伯格对政治超乎想象的关注。他曾以典型的逆向思维创作一件带有浓厚政治色彩的雕塑作品,毫不避讳地表达了他对柏林墙拆除的批评,在对这幅作品的解释中写道:“当柏林墙被推倒时,每个人都欢呼起来。这是处理历史的错误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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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Put your Freedom in the Corner, Save it for a Rainy Day》,壁纸、陶瓷和粘合剂,1990年

很难想象俱乐部里爱胡闹的“顽劣小子”和热衷于政治运动的“愤青”会是同一个人,但基彭伯格就是这样一直同时扮演着“小丑”和“战略家”两个角色,通过荒诞不羁的作品或戏谑地调侃旁人、或尖锐地讽刺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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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Untitled》(from Dear Painter Paint Me series),布面油画,200×130cm,1983年

他似乎每时每刻都在解放天性,在当代艺术喊着“人人都是艺术家”的口号时,基彭伯格却通过亲身实践让人们知道“每个艺术家都是人”,放大艺术家的个性甚至是缺点。

出现于上世纪80年代、与美国“坏画”运动相互呼应的德国“新野蛮”运动,恰好为基彭伯格个性中激进一面的展现提供了绝佳舞台。他那些所谓恶劣的作品致力于打破传统艺术的定义、对抗主流的艺术审美,一针见血的精准表达看起来极具攻击性,使他被艺术界同行和评论家视作艺术界的“恐怖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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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Untitled》(from the series The Raft of Medusa),布面油画,119.9×100.1cm,1996年

而对于观众来说,基彭伯格艺术的强大就表现在你不需要为了看懂而费尽心思去研究他作品的内涵,其作品在视觉和心灵感受上都有着极强的冲击力,往往只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巨大的能量。基彭伯格个人的艺术狂欢感染了观众,也带动了后世许多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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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基彭伯格《Martin, into the Corner, You Should Be Ashamed of Yourself》,1989年

对基彭伯格的评价历来两极分化,批评他和称赞他的人一样多。评论家指责他的挑衅和不守规矩、媒体称他为顽童;追捧他的艺术家和观众奉他为伟大的反英雄派。但无论如何不能否认的是,基彭伯格将绘画的极限和艺术的极限推向了新的高度。

游走于艺术世界每个角落且潇洒不羁的基彭伯格终其一生都在打破艺术的界限、探索艺术的无限可能性。他不允许别人定义自己或贴标签。他也的确做到了,短暂的44年人生闪耀如流星,我们终究跟不上他的脚步,不知如何定义他,也没人敢去定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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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文赵泽宇

本文由《时尚芭莎》艺术部原创,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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