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居安思危(人生识字忧患始)
我打小对汉字便有一种原始般的迷恋,也许先人造字时确实隐藏了许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但又与我们血脉相关的信息吧虽经几千年的演变,与当初的形状已差之千里,但是很多字的点画之间仍能与我们的神经息息相关,有时达到一种不可言状的共鸣多少年来,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只要见到有字的东西,便会犹如有神力般地吸引住我,从人们大门口的对联,到墙上的标语,我会驻足逐一观赏行走在路上有字的废纸,我一定要捡起,逐字读完,方可心满意足地离开而现在,大家可以懒到在手机上听书了,但我总觉得不对味,缺少了那种与字的面对面的亲密接触,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意思“昔者仓颉造字,天雨粟,鬼夜哭”后来,在我识了很多字以后,听到了这句话,我发了好一阵了呆,想起了我记忆深处与文字的最初相识,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人生居安思危?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人生居安思危
我打小对汉字便有一种原始般的迷恋,也许先人造字时确实隐藏了许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但又与我们血脉相关的信息吧。虽经几千年的演变,与当初的形状已差之千里,但是很多字的点画之间仍能与我们的神经息息相关,有时达到一种不可言状的共鸣。多少年来,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只要见到有字的东西,便会犹如有神力般地吸引住我,从人们大门口的对联,到墙上的标语,我会驻足逐一观赏。行走在路上有字的废纸,我一定要捡起,逐字读完,方可心满意足地离开。而现在,大家可以懒到在手机上听书了,但我总觉得不对味,缺少了那种与字的面对面的亲密接触,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意思。“昔者仓颉造字,天雨粟,鬼夜哭。”后来,在我识了很多字以后,听到了这句话,我发了好一阵了呆,想起了我记忆深处与文字的最初相识。
二哥入学了,记忆中第一次与字的接触是二哥的课本,二哥的课本是我那时最好的玩具,那些黑压压的字仿佛对我诉说着什么,我既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字呀,我急于想一窥究竟,二哥便用他有限的知识教我,凡能一一在眼前找到对应,我便会高兴不已,如果找不到对应,我便会充分展开想像,用我有限的想像力来填充。有一天,我终于不满足于二哥的那些知识了,我软磨硬泡地磨着母亲要去上学,母亲禁不住我的一再磨唧,同意了我的要求,好在那时上学并不需要多少钱,只是几毛钱的课本而已,而且我早早地上学了,母亲就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生产队的劳动中了。所以,我六岁时便上了小学一年级了,领到了新的课本那一天,我高兴的像过节一样,拿回去,让二哥照着课本教我,第一课的简单的看图识字我马上便记住了:“人、口、手、马、牛、羊、大、小、多、少……”后边的小故事般的课文,我便让二哥读给我听,我会深深地沉浸在其中。那么简单的故事,而里边包涵着多少我所不知道的外面的世界呀,在我懵懵懂懂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渴求和想往渐渐萌芽。我由此以后,在身为学生的数十个岁月中,每个学期领回新书的日子,就是我的节日,书拿回去,先用废纸包好书皮,在书皮上写好“语文”“数学”等,然后写上年级,姓名。再然后就是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从第一篇课文一口气读到最后一篇,这个习惯伴随了我整个求学的岁月,一直到辍学后,每到开学季,我还会想尽一切办法地找到其它学生的课本去读。在早先书荒的那个年代,课本是很好的阅读物,而后来我很多的阅读也是由此衍生开来的。
和大哥一起在我们村办煤矿下窑的一个同伴,会讲大段大段的三国,而且能够背诵很多《三国演义》中的诗词,除过后来人们耳熟能详的开首诗“滚滚长江东逝水”外,他还能背诵“司徒妙计托红裙,不动干戈不用兵,三战虎牢徒费力,凯歌却奏凤仪亭。”还能背诵“勉探虎穴暂栖身,说破英雄惊杀人。巧借闻雷来掩饰,随机应变迅如神。”每次找大哥结伴上矿时,他都会给我们大讲三国,此人素来口吃,说话时,你听了他上半句,心急地等他费力地说出下半句。但是在讲书时,尤其在背诵书中的诗词时,他就和平时判若两人,语速极快而流利,无一丝一毫停顿。他常讲的煮酒论英雄,把书中曹、刘对话大段地背诵:“袁绍色厉胆薄,好断无谋,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村中有下乡干部驻村督促工作,在每家每户轮流派饭,用完饭后,干部们会主动掏出三角钱,二两粮票。有一天,轮到了干部在我家吃派饭,走时,把钱顺手丢在了箱盖上,我趁家里人不注意,偷偷地地拿了那三角钱。没有去上学,而是跑到了与我村相距七华里的镇上,这是我第一次离家到镇上,我先逛了小镇上的商店,一边是“供销社,”一边是“综合商店,”里边花花绿绿的商品令我们眼花缭乱,也使我们大开眼界。我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三角钱,不知该如何花出去,铅笔,橡皮,红旗本,都是需要的,削铅笔的小刀也是需要的,但仿佛都不是最爱,终于在小镇的最南端找到一家“新华书店”一进门,一股扑鼻的味道迎面而来,是我们第一次领到新课本的那个味道,只是比课本的味道更加浓郁芳香,我后来知道“书香”这两个字,也许这就是书香吧,从此后,我就强烈地迷上了这个味道。每当进入一家书店,迎面闻到这扑鼻的香味时,我就会心醉神迷于其中而不能自拔,一种幸福感会像无形的水汽一样氤氲了浑身的每一个细胞,渗透到边边角角的神经元中,仿佛一切一切的烦恼与痛苦都烟销云散了。从此后,我像一个毒瘾极大的瘾君子,时间久了,没有闻到这个味道,就会犯困,就会烦燥,就会浑身不自在。这种味道会无限地累积,无限地叠加。在我每一次进到一家书店时,当这股味道随嗅入的这一刻起,从前逛书店的每一次味道和回忆交织在一起,心魂也仿佛回到了过去的幸福中,这种散发出微甜的幸福感是无法言说的,只能用每一根神经来感知,这是一种滤去了一切痛苦,忧伤,烦恼的幸福。现在想想,为什么人们那么珍视童年的一切,就是因为,岁月这一个强大的滤器,他滤去一切的杂质,给我们记忆中呈现出的是那么清洁的东西,仿佛连忧伤都充满了幸福,我仔细回望我童年的点点滴滴,里边未尝没有很多的痛苦,甚至是那么强烈的痛苦。吃不饱饭的痛苦,找不到可看的书的痛苦,挨了父亲一顿老拳的痛苦,印象最深的是我第一回有了自杀心思那一次,不知为什么在父亲的一顿拳脚之后,我赤脚发疯般地跑到村子下方河滩的大坝堰上,我决意干掉我自己,但是,当我最终把双脚伸到水中,静静地望着水面,有青蛙,蝌蚪在畅快地游来游去,当一群小蝌蚪在我的脚心啃食时,那种麻苏苏的感觉一下子使我忘记了一切,扑通扑通地踢起了水,玩了一阵子后。肚子饿了,又懒懒散散地回到家里,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父母亲也像没事一样,好像刚才的激烈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们不知道躲过了一场怎样的灾难。然而,当我现在站在我人生的秋天,在这么一个充满凉意的季节,我回望那些尘封的记忆,一切都宛若梦幻般地充满了微甜的感觉,连痛苦忧伤也都散发出一股股朦朦胧胧的幸福。想起我在一个礼拜天的一大早,为了躲避父亲给规定下的农活,也为了突击看完那本刚刚借回的,须第二天上学时便归还的没头没尾的《平原枪声》。我躲到沟里的小树丛中,从早上,午饭都没有吃,一直读到暮色沉沉,小鸟归巢。代价是父亲的又一顿拳脚相加。但是现在想起这些,记住的依然是那么的散发出甜味的印象。有人说,人往往会记住命运的不公,而忘了上帝曾对我们的垂青。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往事的沉淀,一切的痛苦与不公的记忆都会烟销云散,会散发出那么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来,但那决不是痛苦。
当我闻着书香平生第一次走进书店,我童年的大部分幸福与欢愉都与这家书店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它伴随着我一步一步地成长,伴着我不知不觉地告别了童年。从这一刻起,我就隔三岔五地把我能够想方设法弄到的零用钱都源源不断地送到这里,童年集藏的大部分小人书都来自这里,四十八册的《三国演义》连环画是用了几年时间集齐的我已忘记了,我的第一本大书,白皮雕像本《呐喊》,也是在这里的某个角落里淘到的,那时,一本书可以静静地在这儿放置多少年,只为某一天等待与你相见。这本后来被我翻烂了的小书是我的阅读迈上新台阶的标志,从那时迷上了鲁迅先生的文字,一直到现在热度丝毫未减,在阅读上我向来水性杨花,见意思迁,好多过去的最爱后来都成为陌路,有时在旧书滩上遇见,看它沦落风尘的样子,想起当年是我朝思暮想苦求不得的,真有隔世之感。只有鲁迅,是伴我时间最长久的,我从它受全民狂热追捧的那时起,到他又无端地遭受冷遇,甚至是莫名其妙的诋毁,又到他忽而又升温,好像一颗文学新星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人们好像又重新发现了什么似的,其实,鲁迅依然是鲁迅,他从来没有变,善变的只是我们这些可怜的他在文字中一再哀叹的人们,在他受诋毁时,我会不由自主地拿起那篇《战士与苍蝇》,那些人以为死人不会回答他们,极尽巧舌如簧,只由它们任意曲笔,其实,这一篇文字,是统一的回答,“有缺点的战士依然是战士,完美的苍蝇只不过是只苍蝇,去吧,你们这些虫豸们。”到现我依然认为鲁迅的白话文是当之无愧的范文,经典。而鲁迅只需《狂人日记》,《阿Q正传》,《祥林嫂》就足以名世了,也足以涵盖人世的诸多。
记住了每一次得到新品的喜悦,而少数几次的遇到书店暂停营业又是怎样的让人失望啊。直到有一天我已经向往了县城的书店和更远的其它地方书店,我依然会时时光顾它。而不知那一天,它忽然就派做了其它用途,里边货架上堆放的已不是书籍,而是一些生活用品,只有门头顶上水磨石墙面上的毛体“新华书店”依然如故。而又有一天,随着小镇市场的北移,它终于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了。
但这氤氲着异香的味道,是怎样也从我记忆中抹不去的,任时事如何变化,岁月如何变迁,它依然长久地留在我的血液中,成为我幸福的一部分。有无数次,我用它来低挡外面的形形色色的纷乱与噪杂,我用它来守住方寸之地的宁静。我就在这样的一种刻骨铭心的味道中来到我终生与之交缠的地方,我记得我一下子爬到刚刚能够探出头的柜台上,里边五彩缤纷的小人书吸引了我,我的眼睛有点不够使用似的,每一本都有一个精彩的世界,每一本我都想要,我恨不得把整个柜台都搬回去,让我慢慢地享用。但是,手里可只是三角钱啊,这时,有一本小人书跃入我的眼帘《煮酒论英雄》。是大哥的工友讲的故事吗,又看到一行小字《三国演义》之十二。是的,确凿无疑了。我小心翼翼地把我生平的第一笔资金,换来了我第一本属于自己的课外读物,大哥工友讲的故事早已在我心中过了无数遍了,我头脑中的刘备曹操第一次变成了诩诩如生的图像,让我惊艳不已,当小人书拿到手上时,近距离接触,薪新的书封,熟悉的味道,我快速地翻几页,揣在怀中,接下来便是心满意足地往回赶了。回时,我一边走,一边看着刚到手的小人书,我陶醉于其中时,却在一条岔路口迷失了方向,我走向了另一条通往
其它村庄的路。 我顺着这条河滩路愈走愈远,路边的一切也越来越陌生了,这时天已渐渐黄昏,突然括起了漫天漫地的狂风,记忆中这是最大的一次风沙,我耳畔只听到呼啸的风声,风沙把我的眼晴也迷住了,我更加无法辩别方向。惊恐地放声大哭,四周回应我的仍是呼呼的风声,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在我哭的嗓音嘶哑时,听到远处随着风声传来一阵铃铛的叮灯当当的声音,听到了这声音,我就竭尽全力地大声哭着。风声也把我的哭声传到了一队过路的马车队中,他们找到了我,把我达载到马车上,回到他们的驻地。我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这些赶马车的汉子开始自己生火做饭,很快地,一大锅小米和子饭做好了,灶台的火盖上烤着焦黄焦黄的玉米面饼子。他们先给我弄上饭,然后每人又称好饭,和子饭的浮头照例是夹一大筷酸莱。屋里响起一阵稀哩呼噜的吃饭声,我从早上家中吃过饭后还点滴未进,这时惊魂甫定,食欲顿生,一下子便把我的那份吃了个精光。饭后,每个人眼前都点燃了一根旱烟,在烟雾缭绕中,他们先是问清了我的村庄,然后商议着明天派人送我回去,我一听到明天送我回去,便着急地一下子又哭了起来,说我想家了,说我母亲现在该急死了。最后他们只好派一个年龄较小的,顶着大风,冒着夜色把我送回家中,母亲已哭成了泪人,父亲还在洒开人马到处找我,而我的小人书《煮酒论英雄》,还在母亲给逢制的贴肉的兜里装着,和几枚没有花光剩余的硬币,掏出后还散发着体温。
父亲从此后对我的痴迷于课外读物深恶而痛决之,每见我把有限的零用钱换来这些无用的废纸时,轻则责骂,痛则老拳相向。而我就在这样的打骂声中固执地把这一习惯坚持到如今,而我也彻底地活成一个无用之人,用我的实际,用我的现状证明了当年父亲对我的看法是多么的英明和正确。
父亲离开我已六年之久了,他去世的那一年,患了老年痴呆,时而就认不得我了,这样反而对我亲切了许多。长大以后,父亲虽然不再责打我,但对我依旧冷若冰霜。反而是认不清我的时候对我很亲热,倒更像一个父子之间的样子。
他去世那一年,我陪着他看病,有一天,寂静的病房中只有我们父子二人,我端着一本刚从附近新华书店买回的我久已想读的一本书在看,时而瞅一下液体一点一滴地输入父亲的体内,正是晚秋时节,窗外的一簇凤仙花正开的烂漫,阳光从窗玻璃上洒在白色的被单上,有一种邈远的寂寥。就在此时,父亲忽然从昏睡中醒来。睁开眼看着正在读书的我,父亲仿佛认出了我,认出我是那个让他很不省心的儿子,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忽地对我举起了那只我熟悉我拳头,这只对我挥动了无数次的我已违了的老拳,但击在我身上却像软塌塌的一堆棉花,恍惚间我仿佛穿越了几十年的时光又回到了童年,我双手抱住父亲的拳头,心内五味杂陈,看着父亲用愤怒的眼神盯了我好久,然后又无奈地闭上了眼晴,把头掉过去,把手抽了回去,父亲似乎也回到了自己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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