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庄周梦蝶的理解400字(泥鳅书生的困惑)
这还要从大同的鱼兜说起。
大同三岁,生性顽劣,活泼好动,有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最爱——鱼兜。
自从有一次我带他走进大自然,在小河里捞过鱼之后,他就深深爱上了这个鱼兜,天天抱着我的腿要去捞鱼。于是,每到休息天,从小区里的小溪一直到农村老家的小河,一条河一条河找过去,去捞鱼。捞了一些小鱼小虾小泥鳅,虽然不能吃,最后还放回了河里,他还是玩得兴高采烈,乐此不彼。
这个鱼兜就成了他的最爱,一刻不见就念念不忘,晚上也要放在床边上他才能放心入睡。到后来,他连梦里都在抓鱼,深更半夜忽然会大叫几声“我先捞我先捞”,然后翻个身又睡着了。
大同是认真的,天天扛着个鱼兜。我车上得随车放着鱼兜,他出门要带着的。去饭店吃饭也好、逛商场也好、走在马路上也好,他都兜不离身。所以,大同出门,回头率都极高,每次出行,都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无不指点大笑。
而大同不明所以,并不知道别人为什么笑,顾自扛着鱼兜,走自己的路,任由让别人去笑。
大人出门必带手机,大同出门必带鱼兜,俨然渔夫一个。
这个小渔夫随身扛着个鱼兜,好像孙悟空随身扛的金箍棒。
而平时我们捉到的最多的是泥鳅,大大小小都有,恶劣的天气里泥鳅更多,在晚上泥鳅也多。水岸边,草丛中,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寻找猎物。每凝神屏气、千方百计,捉得一小小泥鳅,两渔夫无不手舞足蹈,欢喜雀跃,大呼小叫,快步奔走着把泥鳅放进水桶去。而有时候一番前围后堵、小心翼翼,又常前功尽弃,惊跑了泥鳅,父子俩便一声叹息,摇摇头再寻下一个目标。常是浑身上下弄得灰头土脸,满身泥巴,而玩得兴高采烈,欢天喜地!
三天两头的捉泥鳅,我也上了瘾,多次单独去捉泥鳅了。有几次,晚上加班回家,路过一河,手痒,忍不住停了车,拿出随车带着的鱼兜,在浅岸草丛中用手机照着去抓,多则能够抓七八条,少则两三条。感觉自己很有收获,成就感不亚于发表了一篇文章、讲了一堂故事,回去可以安心睡觉。
有一次,我带大同捉了大小七个泥鳅,拍了照片发了朋友圈,瞬间,人们给了大量点赞和评论。回复回复都回复了两个小时,看得眼都花了,写得手都酸了。
大家的评论五花八门:有的问哪里抓的,也要一起去抓;有的说真有趣,是两个有趣的渔夫;有的说家有渔夫,温饱不愁,泥鳅拿来当下酒菜,可以河鲜、清蒸、放汤或者炖豆腐;有的说吃不光可以考虑夜摊经济,到小区门口售卖;有的说肯定是很可爱的男孩,幸运的鱼兜伴随着长大;有的说随性随缘,活得自在,自由成长。
其中一条评论让人眼睛一亮:一个过得自在的渔夫,那是生活的最高境界。
真是富有哲理。
我却另有感慨。下班带着大同,半个小时功夫,捉了七个泥鳅,发在朋友圈,点赞评论数百。可是,平时我写一篇萧山历史文化故事,要历时半个月,化几十个小时,才能写好,在朋友圈一发,点赞评论数远没有那么多。
人们对于事物的关注度,一个抓泥鳅的事情远大于一个历史文化故事。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照例又带着大同捉了泥鳅。然后,我去了晓风书屋做了一回嘉宾,聊聊历史文化故事。那天,虽然天公不作美,细雨绵绵,天有凉意,屋内却是热度不减。闻讯而来、风雨无阻的市民、游客、读者朋友们,随意而坐,边喝边聊,我还体验了一把被给热情的人们围着签名送书的感觉。
晚上,我觉得这次讲故事的听众、模式和以往大不相同,很有成就感,就把这次讲故事的事情发在了朋友圈,人们很快也纷纷给以点赞和评论。
有的说能文能武啊,这个渔夫还会讲故事;有人说讲得真好,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有的说教授风度啊,腹有诗书气自华;有的说应该把萧山故事说遍萧然大地,啥时候再开课也要来听听;有的说用萧山话、普通话“双语”讲故事,很接地气;有的说要来个文化走亲,欢迎到临安来讲讲。
还有个朋友说:萧山原来有这么多历史文化,作为萧山人忽然感到很骄傲。我回复说:这就是文化自信啊!
忽然,另一条评论引起了我的注意:等着签名的群众肯定不知道,眼前这个讲故事的书生其实是个抓泥鳅的渔夫。
真是富有哲理,堪称本次朋友圈最佳评论。
对啊!听故事的人们肯定不知道,眼前这个讲课的人其实是个捉泥鳅的渔夫,下午还带着小孩子,拿着鱼兜,在小河里撸起袖子、卷起裤腿在捉泥鳅,刚刚放下水桶,换了衣服匆匆赶到书屋扮书生来了。
我一下子有醍醐灌顶的感觉,我是书生扮成了渔夫,还是渔夫扮成了书生。如同庄周梦蝶一般,不知道是庄周做梦变成了蝴蝶呢,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周。躺在床上,我一下子也搞糊涂了。
我是谁?是一个讲故事的书生还是一个捉泥鳅的渔夫?抑或是一个捉泥鳅的书生还是一个讲故事的渔夫?
忽然,朋友圈里又来了一条评论,令人顿悟:泥鳅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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