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西湖的春天太好看了(惠州文脉花地西湖)

惠州西湖的春天太好看了(惠州文脉花地西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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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州西湖的春天太好看了(惠州文脉花地西湖)(2)

羊城晚报《惠州文脉》8月19日版面图

石头记

□胡琼

在惠东县白马山的崇山峻岭之间,有一条溪流,它一路蜿蜒曲折,高歌猛进,最后在谷底形成多个山涧。在白盆珠镇白马村的山涧,白马村人称之为爱心潭。这里山色青绿,溪流在石头间潺潺流动,深处可游泳,浅处可戏水,可溯溪,吸引了远近的人们来这游水嬉戏。这天烈阳如火,儿子说:“这样的天气应该泡在水里。”山里的水最是凉快清爽,我们随即决定去白马村爱心潭。进入白马村村道后,一直往山的方向走,连续几个转弯就到了爱心潭。一看,这里绿树成荫,大大小小的石头中间一汪湖水碧绿见底。

儿子按捺不住兴奋,左右手一起迫不及待地扯掉了鞋子,把小脚丫浸到了潭水中。阳光透过树林,斑斑点点洒落在水上、石头上和儿子的身上。儿子捧起一掬潭水挥洒出去,水花飞落到山石上,如一颗颗珍珠洒落,落在潭水中溅起细细的水花,水花映衬下儿子的笑脸格外明媚。我俯身用手轻轻探了探,水凉意十足,水底的石子轮廓清晰,表面长有细细的绿苔,细滑圆润,像无数宝石。儿子摸了一把石子,在手里拿捏:“妈妈,这些石子好可爱哦,很好玩。”说着,他随即右手捏起一方小石,身子一斜,玩起了打水漂,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斜线,在水面弹跳了两下后落入潭水,溅起一束水花。他大叫:“看我的水漂打得好吧!”儿子的欢声笑语回荡在山谷,我的思绪一点点打开了。

青春年少时,我爱读《红楼梦》,读到“女娲补天时,留下一块巨石,遗弃在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此石经锻炼后已通灵性,感觉自己命不好,别的石头都有作用,自己成了一个无用之石,于是日夜悲号叹息。”之语,虽然对原文之意不甚了了,但却对石头产生了兴趣。我想那些石头都曾是山林的血脉与筋骨,正是这些风化碎裂的小石头,支撑起了山林的雄伟。从此,我喜欢在山石里流连,并畅想在历史的沧海桑田中,他们曾经历了什么,由而对时空生出敬畏,对各种各样的石头有了深深的敬意。每每从山石中归来,我都会带上一枚石子作为纪念。

有一年,我乘坐缆车上张家界天子山,一眼望去,满目苍翠,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由远及近,低低高高,整个周身被山峰包围着。山峰被绿树包裹的部分和裸露的部分,相衬得极为和谐,山峰的线条显得刚柔相济。无数的石头堆砌成这高耸入云的山峰,在这些山石的起伏中,我觉得自己多么渺小脆弱。在这群山环绕的大山里,人要显示自己的存在,就必须变得强硬刚毅吧。所以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们,有上刀山下火海的传说,他们用战胜刀山火海的坚韧和豪情,让微弱的肉体里奔腾着强悍的灵魂,来改变生命臣服在巍峨下的弱小与平庸。有直接高亢的湘西情歌,直抒胸臆,绝不羞羞答答,歌声萦绕山间,让山渲染上人的气息;有擅长攀岩的蜘蛛人,他们勇于冲破山的羁绊与阻碍,攀上那山峰。山塑造了生活在这方土地上的人们坚韧奔放的生命文化。漫步金鞭溪畔,溪里的石头,经过溪水几千几万年的打磨润泽,褪去了棱角,变得圆润。而那些伫立于天地间,日晒风吹的坚石,依然个性十足。看到这些石头,我们便感悟到了整座山的气息和风韵。我从溪边拾起了一块小小的石头,它的一端在岁月里被溪水磨去了棱角,另一端却于溪水之外,保留了张扬凌厉的个性。这正像一个人,在青春岁月里个性张狂不羁,中年之后渐渐变得淡定从容。这块石头带着张家界山石的气息,放在我的书房,让我平淡的生活有了新的念想。

初秋时节,泛一叶竹筏于漓江上,头顶是湛蓝的天空,天空上有棉花糖似的云朵。竹筏静静穿梭于山峰之间,荡漾起细细波澜,四周山峰从翡翠般的江水里生长出来,这感觉真让人沉醉。那从水里生长出来的悬崖,有的直上直下,有的出现纵横的撕裂面,那形态似是石头漫不经心地随意搭配。竹筏从石峰旁边过时,感觉有些倾斜,瞬间产生一种压迫感,让人担心它会不会倾倒,我吓得闭上眼睛。听到船家吆喝:“九马画山,快看看能不能看出九匹马来。”我立马睁开眼,远远望去,九座山峰连绵而立,耸峙江畔,石壁如削,如一幅巨大的投影屏。石壁上有赭、黄、绿、白、红等颜色,五彩斑斓。绿色植被成天然的分割线,深浅浓淡自然相间,层次分明,如中国画里的墨色相融相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浓淡轻重干湿对比鲜明,充满视觉冲击力。难怪清代诗人徐弓写道:“自古山如画,如今画似山。马图呈九首,奇物在人间。”我怀疑组成这巨屏石画的每一块石头是不是事先就商量好了,每一块都自得其妙。漓江边的滩涂是石子的天下,那一块块被江水清洗得透亮的石子,每一块都系上了彩带一般的条纹。桂林最有特色的是鸡血石,这石红得耀眼,像石头里渗入了鸡血般,所以就叫鸡血石。我想是这片土地丰富的山川河流孕育了这样的奇石吧。我从漓江的江畔带回一块带着褐色彩带的卵石,看到它就如见到漓江的绿波、石壁的斑斓。

贵州的石是纯粹的石,是一片平地或小小山坡上拔地而起的成片石林,他们不像张家界的石那么高耸,也不似桂林的石那样被水环绕。这些石林高度不过一二十米,裸露突兀,大胆张扬,成堆成簇,抱团而立。从高处望去姿态万千,神奇险峻。他们色泽单一,大多是灰色中夹杂少许白色,或是全体青绿。这样的石林实在是太亲民了,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人工设计的。我们可以依石而立,与石近距离接触。在这,我拾得一块布满细细绿癣的小石头。显然,它风化得不那么均匀,一端粗一端细,那密密的绿癣手感很是柔和。小石头蕴藏着纯纯的山的味道,每每品味,都能感受到那石林独有的芬芳。

脑子里放映着关于石头的那些往事。此时的儿子正光着脚丫,一边摸着石头顺溪而下,一边大喊大叫:“这块石头好大啊,这块好漂亮啊,这块好尖哦……”等他走到下一个潭口的时候,他的手里已拾了好几块石头。而此时,我躺在一块阴凉的大石头上,听溪水潺潺、鸟儿啾啾,微风轻轻掠过,只觉得与大自然来了个深深的拥抱,我不觉轻轻闭上眼睛。当我睁开眼,我一眼看到了那藏于巨石下的小小石子,它乳白中透着淡绿,正合此情此景,我不由得拾于手中。回家的路上,儿子摆弄他的石子,一路念叨:“这块石子是褐色的,有点圆,这一块是青灰色的,有点长长的……这些石头在大山里睡了很久了,我要把它带回家去睡觉。”听到这,我笑了,小孩子的心多么柔软。我悄悄把手里的石子握得更紧,我要让它躺到我的书房睡觉。

惠州西湖的春天太好看了(惠州文脉花地西湖)(3)

青山绿水 李海波 摄

岁月往事

□夏杨

我张开双臂伸向天空

去迎接一朵朵雪花落下

触电般的冰凉刺痛着我

从手到脚

自从你走了

岁月日渐寂寥

我等风起

等花开

只盼能等来你的消息

为了能早一秒看见你

为了那一刻

能以奔跑的姿态迎向你

我在这小村口

站成了一株玫瑰

一株无刺的、滴血的玫瑰

我紧咬着牙关

只为了让梦还能继续

但却一次次看见

孤独的残阳如血

映着孤独的红的花

片片就如我的心

随风零落

少年时不懂

人生怎会活成了等待

一年一年

冰雪化了桃花又开

唯有你走了

带着我的青春和幻想

一直没再回来

红柿耀秋光

□钟穗

每年一到秋雨绵绵,天有种凉凉感觉的季节,我总会自然而然地想起一些物事,一些曾经给自己留下美好回忆的物事。譬如那“遥看一树凌霜叶,好似衰颜醉里红”的美妙柿子。

作为秋天最典型、最具代表性的水果,柿子原产中国,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栽培历史,属于正儿八经的“国货”。只是在个人的儿时印象中,村里见不着成片的柿子树。我第一次看到正值挂果期的柿林,是十多年前一个落霞与白鹭齐飞,金果和秋色共舞的明朗上午,外出游玩的途中。

当时的深秋,天宇朗澈。一眼望去,半灰半绿的山野间,除了金灿灿的野山菊外,高低不一的树木大多落去了叶子,只余下光秃秃的树杈,冷冷地刺向天空。

正当我们踩着“沙沙”作响的落叶穿过树林时,前方缓坡旁赫然有一片橘红的柿子树闯入视线,给此行平添一份意外的惊喜。我们遂一个个喊着跳着狂奔而去,到树下指着一个又一个红彤彤、圆滚滚,依偎在清瘦疏朗的枝桠间,于寒风里自信晃荡着,悠然张扬自己最后精彩的柿子,比较着,说笑着。

汲取了日月水木精华,卸去绿罗裙,换上红衣装,凤凰涅槃的柿子,也被称为“吊红”。想来实在有道理,它们本就是在树枝上吊着红的。看那既如一簇簇火苗,又似一盏盏红灯笼的模样,于瓦蓝天空的映衬下,极为招人。

成熟的柿子在秋阳下闪烁着的亮丽光泽,还吸引了麻雀、白头翁等小鸟汇集于此,它们一边“叽叽喳喳”在树梢上逍遥得意地啄食着红润柿子,一边以无比高傲的姿态摇头翘尾,睥睨着树下眼露贪求之欲的我们。

眼瞧着这跳起便能够到的柿子,加之疏朗空气中掺染的甜津津的柿香,诱得同伴小蒋不禁馋心大动,于是厚着脸皮上前和正在柿子树旁忙活的一位当地乡民打招呼:“我们能否采几个柿子啊?”在得到老伯爽朗善意的回应后,我们当即行动起来。

眼前的这些柿子树,果子长得很密,每根枝上都结了五六个,严严实实地挤在一起,压得树枝都有些微微下垂。小蒋只稍稍摇动了几下树干,那熟透了的柿子便纷纷掉落到我们的头上。一时间,脸上、身上俱沾了不少红红的柿汁。这一幕,亦令一旁的老伯忍俊不禁。

附身拾起一个,放在手心,软软一握,有种玉似的温凉。也顾不得清洗,小心翼翼地拽掉柿柄,撕开皮后先以舌尖舔一下,冰甜嫩润。再用嘴轻嘬,将那玉般瓤蕊吸在口腔,润漉漉的。继而“哧溜哧溜”畅吸里面的汁液,该份满口甜饴,犹如蜜汁琼浆般,一条线径直幸福到心里。恰如北宋诗人张仲殊所赞:“味过华林芳蒂,色兼阳井沈朱,轻匀绛蜡裹团酥,不比人间甘露。”

徜徉于半树红叶半树果的柿林间,享用着甜蜜蜜、软醇醇、凉润润的红柿。秋风吹过,斑红的柿叶不时打着旋从枝头落下。那种纯净的美,映着湛蓝湛蓝的天空,仿佛在秋日山水的油画中漫步。

再看前方被薄雾笼罩得宛如桃花源的乡村田园,袅袅炊烟在农家房舍院落上方慢慢飘散。此情此景,不仅暖意融融,还颇具伦勃朗光影的韵味。

如今的我,每至萧瑟秋日,就很想再幽幽地重温一下那山那水,那村那人,以及那片曾经回荡过我们欢乐笑声的红柿林……

秋日景初微

□李仙云

连日的热浪翻滚,骄阳灼灼,“秋姑娘”终于在处暑之时,在晚霞如锦缕缕清风中,在大家的热切渴盼下,向我们款款走来。当这二十四节气的大圆盘转动至此,一种亘古不变的自然律动,让繁华落幕,大地又重归寥廓静远。早晚终于有了一丝凉润之爽,甬道上,河岸边,风吹稻浪的田埂边,处处都是“迎秋”的身影,连蛙唱蝉鸣里,飘荡的都是轻快的音符。

最喜在处暑天,落坐于河岸边,清洌洌的河水映照着悠悠白云,水中的太阳像龙宫的那颗夜明珠,泛着炫目耀眼的光。鹭鸟在河水之上翩跹飞舞,水中不时有鱼儿蹦跳着,搅得涟漪如花。群鸟欢鸣,云花如锦,仰头静望间,心上便有了远意,“云中谁寄乡愁来”。

在花季年龄,临近开学,每到处暑,最惬意的莫过于攥着父亲给的零花钱,在街头巷尾闲游,买几颗水泡的新鲜柿子,一掰两半有滋有味地啃吃着,香甜溢满唇齿。书店里看得目疲头晕了,匆匆买本教辅书,找一心仪的小吃摊,要一碗浆水鱼鱼,那酸爽的芹菜浆水味,金黄金黄的玉米面鱼儿,呷一口顺滑光溜,红红的油泼辣子吃得人面红耳赤,带劲至极,周边里尽是食客的低头吸溜声。这家乡处暑天的绝味小吃,成了我味蕾上最深的眷恋。

最喜在处暑天,恰逢一场缠绵细腻的“迎秋之雨”,雨丝如烟似雾,轻柔地滴落于湖水中,溅起细小的涟漪。有时兴致所牵,会在处暑天撑着雨伞,静望池塘那“雨打莲荷”之色。节令至此,花儿已凋谢化为尘泥,硕大的荷叶也像经历了一场战事,伤痕累累,满池的枯枝败叶。突然就想到“潇湘仙子”和贾府众人游湖时讲的那句:“我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诗,只喜他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偏你们又不留着残荷了。”这曹公笔下最无人间烟火沾染的才女,将“枯荷”改为“残荷”,真是绝妙至极。雨丝轻洒残荷,那一份生命的凄美之感,在心间氤氲。这就是荷之风骨,繁华之时,灿然绽放,枯萎凋零,淡然处之,从容笃定地接纳注定的命运,无怨无哀,让生命一点点化为养料,滋养根系,在轮回涅槃间,活出一种傲然之姿。

处暑之夜,抬眸的一瞬,被那酝酿了几日花苞的昙花,惊艳了目光,它在一点点舒展,“静望一朵花开”,那似花儿间一种灵动的呢喃细语,乳白略显嫩黄的花瓣在暗夜里一点点绽开,淡黄的花蕊像初春破土而出的禾苗,“噌噌噌”地“抻胳膊蹬腿”,活泼泼地就从娇嫩冰柔的花瓣间窜了出来,顷刻,一种清奇浓郁的芬芳弥漫于整个房间。我突然就想起尤今那句话:“怒放的鲜花犹如圣洁的仙子,在幽凉的夜里翩翩起舞。”我也惊叹这绝尘冷艳的花儿,积蓄了生命中所有的能量,只为在这暗夜灿然绽放,生命虽短如流星,却带着一种永恒撼人之美。

这个末伏,烈日杲杲,暑气蒸人,蛮横霸道的“秋老虎”持续发威,人们在大汗披沥中终于迎来处暑,“露蝉声渐咽,秋日景初微”,当早晚终于有了一丝凉意,大地也像徐徐展开的油画,灌满浆的稻谷沉甸甸低下了头,银杏叶已由翠绿开始泛黄,晚霞灿若锦缎,把西边的夜空点缀得美轮美奂,醉美人间处暑秋。

勤娘子

□戚思翠

蛇床花2点开放,牵牛花4点开放,野蔷薇5点开放,龙葵花6点开放……人们总爱把植物学家林奈的这个神奇发现称之为“花钟”。能够这么早醒来的花儿,堪称花中“勤娘子”。当然,众所周知,“勤娘子”又是牵牛花的俗称,我特别喜欢这个名。勤劳的花,像勤劳的娘。而它还有个更诗意的名叫朝颜,顾名思义就是有朝霞般美丽容颜,此名更加清新雅致,颇带浓郁的文艺范儿。

幼年的我,常生病。家里穷,母亲总找些民间土偏方医治,其中有一土方子就是喝牵牛子熬的药汤泻水通便。母亲在菜园篱笆边种一些牵牛花,牵牛花在秋冬凋谢后结的籽就是牵牛子。牵牛花生命力极强,从不挑剔生存环境,篱边,野地,垄旁……只要有块泥土就能扎根、开花。牵牛花颜色多样,白色、蓝色、粉色、淡紫等,花期极短,朝开夕谢!最爱开蓝色花朵的喇叭花,蓝色边沿往内透着微红,像天空,似大海,更像母亲的眼神,蓝得纯粹通透。

后来长大读书,见李时珍《本草纲目》上说:“此花始出田野人牵牛系药之用,故以名之。”清人吴其濬《植物名实图考》中说牵牛子又叫“勤娘子”。这名颇有蕴意,或因牵牛花清晨开花,花开得早且多,犹如人间勤勉的娘子,故民间以“勤娘子”名之?而牵牛花一名的由来,民间流传着很多个版本,但我最喜欢与牛郎织女有关的那个凄婉动人的七夕传说。相传,每年七夕,天上牵牛星和织女星都在鹊桥相会,此时正是喇叭花盛开的季节。故有李白诗曰:“素面倚栏钩,娇声出外头。若非是织女,何得问牵牛。”

古代文人吟颂牵牛花诗文甚多。宋代诗人陈宗远诗云:“绿蔓如藤不用栽,淡青花绕竹篱开。披衣向晓还堪爱,忽见蜻蜓带露来。”清新雅致,充满灵动。汪应辰诗:“叶细枝柔独立难,谁人抬起傍阑干。一朝引上檐楹去,不许时人眼下看。”赋予了牵牛花积极向上的精神境界。杨万里的诗:“素罗笠顶碧罗檐,晚卸蓝裳着红衫。望见竹篱心独喜,翩然飞上翠琼簪。”把牵牛花比作楚楚动人的妙龄少女,读来清新自然,灵动活泼。秦观的诗:“银汉初移漏欲残,步虚人倚玉阑干。仙衣染得天边碧,乞与人间向晓看。”把牛郎织女的故事融入诗中,写出了缠绵委婉的情调。

牵牛子开花朝开夕落。诗人梅尧臣的《篱上牵牛花》中记载:“楚女雾露中,篱上摘牵牛。花蔓相连延,星宿光未收。采之一何早,日出颜色休。”牵牛花开花过程很奇特,每天清晨四时左右,螺旋状的蕾头渐渐展开,形成小五角星的形状,再慢慢展开成旋转的风车状,渐渐扩张成稍大一点的五边形,最后才会形成近似喇叭形的花冠,沐浴着阳光。临近中午,花就凋谢了。正因这缘故,牵牛花在很多地方又被称之为“朝颜”。司马光有诗言:“望远云凝岫,妆余黛散钿。缥囊承晓露,翠盖拂秋烟。响慕非葵比,凋零在槿先。”牵牛花和木槿花一样,每花只开一日,朝开暮落,只是牵牛落在木槿之前。诗人因为不能留住“勤娘子”的美丽而遗憾,寓意深刻,发人深省。

牵牛花是一种最普通的花,田间地头,灌木篱旁,处处都有它的身影,处处都是它伸展芳姿之地。别小看它是一朵普通的花,与它亲近的名人雅士还真不少。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大师梅兰芳对花卉十分喜欢。他不仅莳养红梅、秋菊、牡丹等名花,还特别喜欢牵牛花。他养牵牛花就是与“勤娘子”搞比赛,看谁“起”得早。而梅先生总是抢先一步,这样就可以在欢笑中锻炼身段了。日本作家岛崎藤村亦很爱牵牛花,牵牛花开时,他天不亮就起来了,为的就是欣赏“朝颜”。于是,他写道:“不久,在红和蓝相间的底色上面,花朵儿渐渐发生了变化。先是暗蓝,进而是薄红,再为淡紫,最后那银白的花朵依稀可见了。”

俗话说:“秋赏菊,冬扶梅,春种海棠,夏养牵牛。”我虽称不上是文人,但也爱牵牛花。春天,于“空中菜园”一角种了牵牛花。一两个月后,便绿意融融。春去夏来,一棵棵牵牛疯了似地抽茎吐叶,繁多的细嫩茎条沿着栅栏搭架盘绕而行,宛如一对对热恋中红男绿女的相约,距离美就是如此被它们演绎得绘声绘色。从茎根到茎梢依次由小到大,每隔半尺就会生出三到五个花蕾,那嫩绿的纺锤体花蕾,渐渐地绽放成一个个艳丽的小喇叭,娇小玲珑,清新素雅,红、蓝、紫、白竞相开放,与日繁茂,真的美醉了。

一次,凌晨四点醒来,竟毫无睡意,突发奇想:到楼台吸氧赏花去!却见诸花都在熟睡中,唯有牵牛花正在悄悄地开放着……“勤娘子”的早起,令我自愧不如!我静静地凝视,细细地聆听,发现它们借着夏日那点熹微的晨光就悄无声息地点点绽放了。目睹这一并无芬芳袭人、娇艳花姿的普通小花儿,我立马就想起了爱起早的母亲。记得在我小时候的每一个清晨,我不是被母亲咚咚咚的捣臼声惊醒,就是被厨房飘出的饭香诱醒。再细细想想,哪一个乡下母亲不是天天如此早起呢?她们为了一个个家的温暖,不知要少睡多少个时辰。是呀,乡村的母亲,都是“勤娘子”。

“勤娘子”作为乡村典型物种,其花语为“名誉/爱情永固”,蕴含着浪漫的诗情画意。时光荏苒,而“勤娘子”依然在家乡田野上生生不息地生长,犹如挥之不去的浓浓乡愁和郁郁葱葱的诗意肆意绽放,永不凋谢。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责编 | 朱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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