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代地主的后代生活故事(身为地主的爷爷)

那些乡村的传奇,在嘴唇耳朵之间传递不止,成为一种影响深远的民间文化。

60年代地主的后代生活故事(身为地主的爷爷)(1)

陈国毅版画作品

这是有故事的人发表的第1046个作品

作者: 成沧海

原标题:《地主爷爷的传奇:有善根,总能遇难成祥》

1

我的爷爷在八十高龄,寿终正寝,得享天年。而当初那些勾心斗角的伙伴们,在此前数十年,就被敲沙罐了。

敲沙罐其实就是一种枪毙人的刑罚,拿步枪顶住后脑勺,扣动扳机,轰的一声,大半个脑壳就崩成了肉渣渣,剩下一个惨不忍睹的人肉桩桩。这个黔地方言词,实在太形象了,令人不寒而栗。

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冰冷的枪口面前,真的比砂罐还要不堪一击。

爷爷过世时我在读初三,在孙辈中他最喜欢我,给我讲了很多故事。

爷爷在贵阳读书的时候,日本人的飞机整天从头上飞过,像乌鸦一样令人厌恶。学校也几乎不上什么课了,某天,他正蹲在草丛里解手,谁知那“乌鸦”屙出一截炸弹,吓得他拼命地跑。

那时有学生地下党劝他加入,他婉拒了。当然,他也没有加入国民党。后来,世事诡谲,爷爷一直庆幸当时的决定,要不,就算在国民党的抓捕中全身而退,也必然在后来的好多次运动中在劫难逃。

书是读不成了,乱世之中,做什么好呢,他就做生意。那些辍学的同学,有的就做了绿林好汉,在遵义一带活动的就有好几个。

我爷爷起初是贩卖粮食,后来又找到了一个发财的门路,那就是到湖南去贩枪。当然,他那些同学是最大的主顾。

老屋里曾有一张祖传的柏木凉床,结实的床腿上,一个弹洞清晰可见,就是我爷爷当年玩枪,不小心走火射的。这张床在土改分浮财时被人拿走,后来又归还了,我小时候亲眼看见过的。

有年腊月二十四,他与山匪做完交易,得了整整一麻袋的光洋,只身匹马往回赶。半道遇上另一伙山贼,差点丢了命,还亏得买枪的土匪敬他是条汉子,派人随后暗中护送,才平安无事。我爷爷从此金盆洗手,不干那冒险的营生了。

晚年,他不止一次地表示很后悔,因为再讲义气的山匪,骨子里都是贼,买枪后不知会有多少生灵涂炭。

奶奶说起过那些时光,在暗流涌动的二十世纪中前叶,在高山密林掩住的小村庄,爷爷的日子相当不错。得益于先人的勤俭节约,以及商业的眼光,他得到了把家业挣大的机会。

2

姑姑曾不无神往地忆起,那时候田地之广,家业之裕。夏天的时候家里会晒银子,就在院坝里,用晒谷子的那种竹席。

当然,也有金条的,不过不需要拿出来晒——幸好那时是没有朋友圈的。

奶奶说,后来家被抄了,她曾经藏了三个粗大的金条在尿桶里,但爷爷拿去单独交给乡里的武装部长,后来就相安无事了。

从这些例子不难看出,爷爷真的会做人。

有了钱自然要买田置地,爷爷也热衷此道。以致于后来被扣上地主的帽子,那是一点都不冤枉。因为爷爷不仅有很多田产,他还是保长,国民党的保长。其实,山区农村的所谓地主,大多是靠善于计划和节俭起家的。

60年代地主的后代生活故事(身为地主的爷爷)(2)

据我所知,像爷爷这种情况能够逃过后来的多少次劫难,安然活到一九八九年,简直就是个奇迹。

我和不少朋友讨论过这个问题,他们也从未听说过,当年有这样好运的漏网之鱼。在当时那样细密的社会网眼中,我爷爷竟然得以保全了。

保长是一个肥美的差事,特别是在那个弱肉强食的世道里。

我爷爷当时做过一件小事,至少当时在他看来是举手之劳的小事,竟然为自己种下幸运的因果。当时,国民党大肆征兵拉夫,隔壁村子里某家有兄弟三人,按理至少要抽两个人的。谁都知道,上了战场很大可能是成为炮灰的。我爷爷不知出于何种打算,就把那两人留在了身边做事。

记得,我爷爷修建有一栋好大的木房,但他一天也没机会去居住,就换了天地。命保下就阿弥陀佛了,谁还会管这些东西呢。

倒是我在里面读了两年的书,也算是有后人得享受过了。那木房的柱子,差不多和那种洗衣服的木盆那么粗。后来,那里就成了乡政府的办公所在地。那木房现在早拆了,现在是一栋漂亮的钢筋水泥贴瓷砖的大楼。

因为保长这个职位下不少的利益,几个当地的士绅就眼红了,明里暗里地搞鬼。他们去贿赂县长,并处处给我爷爷使绊子,我爷爷颇以为烦,就决定不干了。

那几个弹冠相庆,自然高兴的不得了。谁料到,风云突变,大约一个月后,解放军来了。他们带着兵丁,去一个叫做板桥沟的地方,去进行阻击。

这自然是螳臂当车的,他们被押了示众,然后,被敲了砂罐。我爷爷任上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逃过了一次生死劫。

那个行刑的地方,就在我们村子里。

小时候,我是万万不敢一个人从那儿走过的。因为,不止一个人绘声绘色地说起,曾在那里看见过没有头,只剩下半截肉身桩桩的鬼。就算是现在,我偶尔经过,也不免提心吊胆,脊背生寒。那里几大丛高大的慈竹,即使无风也沙沙似有人匿语,的确阴森森的。

那被无产阶级专政了的继任保长的孙子,后来成为我的同桌,一直到初中。他后来重点高中毕业考上军校,现在在北京,听说是一个相当大的官,他的兄弟姐妹都过得相当不错。

我现在的一个同事,恰好是这个同学的亲戚,闲聊时,偶然提起前尘往事,不胜唏嘘。

命运似乎有一种神秘莫测的力量,摆布着芸芸众生。

3

前文提到过板桥沟这个地名,顾名思义,此处以前仅有一座木桥。这个桥是进入县城的咽喉要道,清朝时有兵丁把守。我在县志和府志上看到过,这条山沟上的桥,是当地杨姓兄弟捐银修建的。

两年前,我在县教育局工作,一位年轻的同事,某天偶然得知我老家隔这个地方很近,就问我知不知道一个当年轰动一时骇人听闻的无头案。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全部的劳力都去修建水库了,这里景色不错,现在成了县城的饮用水源地。自然,那些偷奸耍滑的人,总是有办法偷懒。那时物质严重匮乏啊,再说所有粮食都是集中起来的,人们都快饿疯了。

两个大汉偷了粮食,到板桥沟那个山沟里煮吃。那儿有唯一的人家,屋子里有一个十多岁的傻孩子。

他们吃得肚皮溜圆,心满意足。临走之前忽然问那孩子:毛崽,你认得我们吗?其实就是附近村子的人,怎么不认识呢?就老老实实地说:认得。走在后面的那个人,抄起灶膛前劈柴的斧头,往那孩子的脑袋上狠狠劈去……

这事儿成了无头案,后来就是非常艰难的三年时期,据说有人饿死了,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人的性命,有时候真的不如蒿草蝼蚁。

60年代地主的后代生活故事(身为地主的爷爷)(3)

板桥沟一带的人们,就代代相传这个血腥的故事。那些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没有不知道的。

那个不幸的孩子,他的寡居的母亲,其实是被村民讨厌,实在无法立足了,才搬到板桥沟的。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们家与之还有一些交结。那时的乡村,都是聚族而居,若干年前都是一家人的呢。

那个女人,是当时最积极的分子之一。他监督和举报那些地主富农的一举一动,达到疯狂的地步。

父辈曾多次对我提起,最害怕的就是她。

那些年月,政治气候阴晴不定,各种各样的运动,狂风乱吹,小百姓的日子过得也不轻松。于是,有人就以吃整人饭为生——踩着别人的肩膀好往上爬,这在历次政治运动中屡见不鲜。

家庭成分不好,见人仿佛也要矮三分。成份不好,什么都没有了,全家吃饭都成大问题。别人可怜,偷偷地给一碗饭,都要藏到卧室里偷偷地吃。但是她仿佛有某种神通,往往能够抓个现行,连碗带饭没收了,还要上报到工作组,让爷爷“吃不了兜着走”。她精力无限,不止对一家是这样子的。

在饥饿的年代里,她们家其实不止一次,得到奶奶和其他人的接济。严苛的社会氛围,会让人心异化的。

但我的姑姑给我讲的,则可以作为无头案的后续。其实,当地人后来都知道了谁是凶手。只不过,这个人心狠手辣,豪强霸道,深为当地人痛恨,也死得很惨。

他是活活淹死的,就在那水库里。

据说,在某个暗黑之夜,酒醉的那人,不知怎地掉到了水里,他扑腾挣扎,可是实在没有力气。他的凄惨呼救声,拍水声,不少人都听见了的,清清楚楚。

就在不远的房子里,人们正在开会。但是,听见了的大多数人,都纷纷假装没有听见,争着大声地说话,将那人凄惨的叫声淹没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

仇恨像暗夜一样深不可测,具有残酷可怕的力量。

4

那时,我爷爷最爱讲从前的事给我听。

那个女人的丈夫,爷爷救过他一次。

爷爷被安排放牛,这可是比较轻松的活儿。某日黄昏,在水库的拐弯处,爷爷看见他在深水里挣扎,就快要没顶了。

爷爷水性很好,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将他救了起来。我问爷爷:他们那么对待你,太绝情了,你救他干什么呢,再说,又没有人看见!

三十多年后的今夜,我还记得爷爷的话。

他是这样说的:人倒是没有哪个看见,但天看得见。人不能做亏心事,要不会遭报应的。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举头三尺有神明。

我爷爷年轻时胆子很大,曾把庙里的木雕菩萨劈了烧来烤火,这在当时可是离经叛道的,而越到后来,他却迷信起来了。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他都要洗净手,点一炉香恭恭敬敬地插在神龛前。

记忆犹新的还有过年时,他总要嘱咐后辈,用刀在自家每棵果树上轻划一个刀口,把汤圆或豆腐之类素食填在里面,焚香燃箔,名曰敬树神,以求风调雨顺,水果丰收。

或许,爷爷感到了冥冥之中的某种力量,如此地令人敬畏,他用平民最普通与虔诚的方式,让自己的灵魂皈依善良和悲悯。

夏季暴风雨来临的时候,我爷爷忧心忡忡,站在大门外随风扬撒米粒,不停祈祷:风神雨师啊,千万别发怒,请到那没有人的荒野去吧!他平素最讨厌谁剩下饭,认为糟蹋粮食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据说,临村就曾有个人,把饭粒抛到水田里喂鸭子,结果老天爷发怒,用闪电将那人劈死了。

随着年龄渐长,我有时候在想,古人说的一饮一啄,皆有前定,似乎有些道理。

老家院坝坎下那家人,男主人按照辈分我该称呼为大哥的。他当了二十多年的生产队长。我父亲去年给我说起,那年分浮财的时,他得到一张崭新的龙凤婚床,特别漂亮,特别结实。

但是自从那床进了家,他家就没有安宁过,不是大人小孩轮番生病久久不能痊愈,就是猪牛等大牲畜莫名其妙地死去。他实在无法可想了,就猜想是不是这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带来了灾祸。于是,他将龙凤木床搬到院子里,生气地用斧头劈了。

他惊奇地发现,有块木头中暗挖了一个凹槽,里面有乱糟糟的一绺枯发,缠在一根铁钉上。做得非常的隐秘,如果不是劈烂木枋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被发现。村里懂行的木匠悄悄告诉他,这床是被施了法的。

“真的很奇怪!”父亲感叹地说。更奇怪的是,这个床被劈烂付之一炬之后,邻居大哥家竟然平平安安了。

父亲有石匠的手艺,他和人摆龙门阵时多次谈起他的师父说过,有一本《鲁班经》的神秘的书,其中有一部分是关于法术的,用皮纸封的严严实实,千万不能看不可学,否则会遭遇巨大的不幸和不测。他们很激动地讨论这本书,但其实都没有看过。

父亲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他不知道我已经看过这本书了。我有一大癖好,就是喜欢搜罗和阅读一些“旁门左道”之书。这本书其实作为术数类的故宫珍本丛刊公开出版了的,我还看过父亲谈到的那个手抄本的版本。的确,其中有关于禳解的法术的,不过我并没有实验过,也不想去实验。

我很要好的一个朋友沈哥,他也是多次听说起这书的。好玩的是,往常最喜欢翻我搜罗的奇书的他,在我想他展示后,他一直没有去动这书,看来他是有所忌惮的。

木匠和石匠,都是尊鲁班为祖师爷的。我家的神龛上,就有一个“洪州得道鲁班先师”的牌位。

后来我想,如果那些所谓的法术真的有效用,旧时的师父将之宝为不传之秘,大约是担心徒弟心术不正,以法术夸耀害人害己,才下了非常残酷的诅咒吧……

做匠人还是做人,都必须厚道。

我的姑姑给我讲过,爷爷某次上街,在路边看见好大一丛菌。我们这里叫做“三堂菇”的那种,也就是如果你发现了一处,那么它的旁边一定还有两簇的。它的味道鲜美无比,发现的人一般都留来自己吃,并把发现的地方当成秘密,隔一段时间又可以采集。并且,以后每年都会在同一地方采到蘑菇。

我爷爷很高兴地采到了,就用土家族的围腰包起来——围腰的形制相当于古代工匠仆役之蔽膝,以一块布加上带子可以系在腰间当围裙用。土家族风俗,我们这里请匠人时,主人家要缝制了在开工仪式上献给师傅的。

有人看见我爷爷的菌,一定要买了来吃,恰好可以做早饭的菜。

60年代地主的后代生活故事(身为地主的爷爷)(4)

诡异的是,爷爷回去时,有意无意地看那草丛一眼,他差点惊叫出声来:就在同一地方,那美味的蘑菇又长出来了!这可是从未听说过的怪事,他诧异地用木棍去刨那丛蘑菇,看看究竟有什么古怪。

——土里面竟然有一条花纹斑斓的蛇!

那蛇就在蘑菇下面,咝咝地喷气,而那蘑菇就一点一点往上长。

一向胆大的爷爷,吓得连连倒退。他脸色煞白,心里无比惊骇,又想起要是买蘑菇的那人吃了,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转头,连扑带跑又往街上跑。

那家人把饭菜刚好端上桌,正在准备吃午饭。

那盆蘑菇真的很美味,香气充满了屋子。

如今,在乡下老家,我偶尔会得到一丛这种蘑菇。不过,从来没有遇见过异蛇躲在下面。

姑姑不识字,她是断然编不出这个极具魔幻色彩的异蛇蘑菇的故事的,连我也不知道是否在哪本志怪小说里有记载。

5

生活总是充满戏剧性,比我粗陋的笔写下的要精彩得多。

爷爷留下的兄弟中的一人,后来就是乡里的民兵连长。了解过那段历史的人都知道,当年这个职位可是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的。

爷爷也被批斗,还被派到深山里烧炭。从来没有好生干过粗活的爷爷,受罪不少。但相对于其他那些当过保长的地主,他已经算是万幸了。再说,民兵连长给了我爷爷很多照顾。

的确如此。我爷爷一向很少生病的,那年秋天,高大魁梧的爷爷竟然因风寒委顿了几天。我们都以为只是感冒而已,而且他已经能够起来走动了,显得精神很好。

那天炖了一大锅猪脚肉,我爷爷的胃口很好,竟然吃了一大碗。

然后,我们在阳台上闲散地说着话。

他可能已预感到了大限将至,起身到了卧室里。都以为他是去拿旱烟锅子的,等了十几分钟不见出来,进屋看时,他已经倚在床上安详地去了。

爷爷的坟墓,就在水库的边上,松林簇拥,碧水环绕,按照风水的说法,这是一块吉壤。挖墓穴的时候,掘到一米左右深的地方,竟然发现一块很平整的石板,似乎那儿天生适合作为人安息的乐土。寨子里的人都说,我爷爷真的有福气。

爷爷给我讲的那些故事,我觉得比我后来在学堂里学的都要深刻。

那些乡村的传奇,在嘴唇耳朵之间传递不止,成为一种影响深远的民间文化。

我爷爷不喜争斗,乐善好施,扶弱济困,公道做人等个人品质,成为一种下意识的行动,竟然在冥冥之中,让他奇迹般地穿过时代的凄风苦雨,无甚损伤。

我曾经多次设想过,如果爷爷在某个节点,选择错一样的话,他必定是万劫不复。他发自内心的善意,那些下意识的行动,让他拥有了很好的运气,一次次否极泰来,遇难成祥。

我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他特别特别的精明,能说会道,合伙开过餐馆,甚至还涉足过房地产,但毫无意外地,不是翻脸散伙,就是资金链断裂,甚至对簿公堂,反正最后他都一败涂地。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是运气差。根本的原因,是因为他总是在算计,在攫取,这是他最突出的品质。

种豆得豆,种瓜得瓜。人们品性的种子,就是自己的命运的种子。风起于青萍之末,很多事情在初露端倪的胚芽状态时,其实它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了的。人说,性格就是命运,其实某种意义上说,人品就是命运。具有大智慧的老祖宗早就说过了:天道酬勤,地道酬善,人道酬诚,商道酬信,业道酬精——这也是一个社会的古老法则吧。

这么多年,我一直对因果之说信疑参半——无关所谓的迷信。

在科学甚嚣尘上的时代,科学也有成为另一种迷信的危险。牛顿和爱因斯坦等顶级智慧的人物,后来都虔诚地信仰宗教。真正的宗教,都是教人向善的。

宇宙空间如此浩瀚,一定有某种高过人间的铁律与法则,是渺小卑微的人们命运的主宰。那个主宰有一个名字,叫做发自内心的善良。

本质善良的人,必然会被上苍温柔以待。善良的品质,会激发一种马太效应,就像磁石一样,不断吸附这个世界的幸运。

60年代地主的后代生活故事(身为地主的爷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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