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外落水救她的竟然是前男友(她醒来发现自己变成被未婚夫推下湖险些淹死的私生女)
第一章 变了徐若瑾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四肢无力,还不等睁开眼,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苦药味儿,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她意外落水救她的竟然是前男友?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她意外落水救她的竟然是前男友
第一章 变了
徐若瑾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四肢无力,还不等睁开眼,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苦药味儿。
鼻子突然被一只手掐住,她想要尖叫,可还未能出声,便是一大碗药灌入口中。
“咳咳,呛死我了!”
她被药灌的猛咳不止,药碗却“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一个人影尖叫着朝外跑出去:“二小姐活啦,老爷,夫人,二小姐醒啦!”
徐若瑾抚着胸口发呆,抬头朝四周一看,她惊的合不拢嘴,这、这是哪里?
破墙土瓦的房屋、棚顶角落堆着繁杂的蜘蛛网,床边的破木凳子还歪了一条腿。
再看自己的手、还有那双皮包骨头的脚,这、这怎么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震惊的坐起身子,想要找刚刚跑出去的人问个清楚,突然头疼欲裂,喉咙堵住,被噎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张了半天的嘴都无法说话。
脑中一幕又一幕的场景在不停的回放,却是自己现在身体的记忆!
她的眼睛越睁越大,不等回过神来,门外的帘子被猛的扯开,未见人影便先听到了刺耳的骂声:
“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你居然还能活过来!给你选了那么好的一户人家说亲,你却自己跌了湖里险些淹死,徐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老爷这次升官若是被你给搅和了,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徐若瑾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却是一个模样普通的中年妇人。
靛色的长裙外披着绣满牡丹的褙子,吊稍的细长眼中冒出的怒光让人不寒而栗。
她骂了两句见徐若瑾没有反应,伸手朝着她的胳膊狠拧了一把:
“哑巴了?连句话都不会说了?也就天生有这么一张狐狸脸儿能勾爷们儿多看你几眼,你还真当自己了不起了?我可告诉你,既然是没死了,那就要继续为老爷升官的事铺路子!”
“张家的婚事原本就是高攀,你惹出这么一摊子烂事来,老爷都不知如何收场,好在张家没有计较,过几日还会再见你一次,你若是再给徐家丢脸,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徐若瑾只觉得骂声在耳边嗡嗡作响,脑中上演的片段还在不停的播放,她很想拼命叫嚷却无法说出半个字来,丫鬟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
“夫人,二小姐刚刚醒来,身子还不爽利,等她好一点……”
“混账,我说话也轮得上你插嘴?”
妇人扬手便抽了丫鬟一巴掌,“旁日里你在她面前便不说一句正经话,挑拨离间,狐媚子心,她活过来你就鸡飞狗跳的去书房直接找老爷?我看你个小蹄子也是没安好心!”
“把她打二十板子拉出去赏了人,不许她继续留在徐府!”
“夫人饶命,让奴婢留下继续照顾二小姐吧,求求您……”
“劈里啪啦”的巴掌声抽下,丫鬟的哭喊声也响起来。
徐若瑾想要阻拦,更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可刚伸出手却突然一动都无法动,头脑中的画面如同快进,天旋地转让她只觉得眼前模糊起来。
妇人一巴掌拍掉她扬起的手,还不等继续骂,便见徐若瑾豁然倒在了床上!
惊叫一声,妇人颤抖着手指着她道:“快看看,死了没?”
身边的婆子上前探了鼻息,“还有气,应该是昏过去了。”
“废物东西。”
妇人抚抚胸口,吩咐道:“再找个丫鬟来看着她,灌上几碗药,这门亲事疏忽不得,她即便死也得嫁过去再死,老爷和大少爷的前途还都指望着这个小狐狸精呢!”
徐若瑾再醒来已经是深夜。
低眸看着自己仍旧瘦弱无力的手脚和身子,她的心里除了苦涩之外没有其它滋味儿。
脑中的记忆、另一个人的记忆交迭,她不由得苦笑,这算是借尸还魂了?
即便想再活一回,老天爷的考验也实在太严苛了。
魏国中林县主簿徐耀辉的私生女,这个身份她实在难以接受。
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撞墙再拼下人品,看能否换个好人家?
徐若瑾苦笑自嘲的轻撇嘴角,回想着脑中放映过的片段,她对接下来要面对的状况不免担忧起来。
前身是主簿徐耀辉在外私生的女儿,抱回来后便被正室杨氏唾弃鄙夷,扔在角落中无声无息的养活了十五年。
可就在前几日,徐家不知从哪里攀上了高枝,突然让她与吏部员外郎的孙子定亲,定亲前杨氏带她到张家做客。
杨氏说她是滑进了湖里,其实只有徐若瑾自己知道,她压根儿就是被推进去的。
罪魁祸首便是要与自己定亲的人……
这件事轮不到她辩驳,因为说了也不会有人信,杨氏仍旧会要她嫁过去。
难道嫁给害死自己前身的男人?
徐若瑾不想。
纵使自己咬牙认了这个身份,她也绝对不想嫁给一个随意夺人性命的凶手。
摸着身下一个咯了自己半晌的坠子,通透的冰种飘花玉如意?显然与自己的破落身份不符。
脑袋很痛,她隐约记得是救自己那个人的物件,被自己无意中拽下。
身边的丫鬟应是怕被杨氏抢走,所以偷偷塞了自己身下。
可她根本不知道那位少爷的身份,只隐约记得面容轮廓,还回去的念头也只能暂且作罢了。
揉一揉刚刚被杨氏掐紫的胳膊,徐若瑾长叹两声。
不管怎么着,先养好身体,老天爷既然赏了命,那就要感恩戴德的接着。
上一世她是个钻研药学的学生,虽然只背理论还没动手实验,但理论不是高于一切吗?
就不信两世为人,还活不出个精彩绝伦,那岂不是对不起被害死的前身?
“我既然接了你的命,就要活出个模样来看看,否则不仅是对不起我自己,也对不起你。”
徐若瑾轻声嘀咕着,暗自打气。
门外进来个模样陌生的丫鬟,看到徐若瑾正躺在床上看她,不由得快步走来仔细瞧瞧。
“既然醒了,您就起来吃饭吧。”
丫鬟语气平淡,也没有当她是个主子般敬畏,“奴婢叫春草,往后就来伺候您了。”
“禾苗呢?”
徐若瑾记得之前自己身边的丫鬟是叫禾苗,也是为她苦苦求情挨打的那个。
春草猛的看她,“您不知道?禾苗挨完板子后被许了人家了。”
“……”
徐若瑾无语,心中涌起几分对禾苗的愧疚。
看着春草一脸无奈和不甘的神色,忽然道:“倒是苦了你了。”
被派来伺候她,应该是府里最差的差事了。
春草一怔,翕嘴道:“这算不了什么,奴婢原本也是苦命的,不过说句逾越的,您还是要听夫人的话,否则咱们没好日子过的。”
“听!必须听!”
徐若瑾嘴上如是说,心中默念道:我听她个母夜叉的!
第二章 脾气
灌了几碗药后,徐若瑾便与春草一同挤在破床上睡一宿。
倒不是春草主仆不分,而是这屋中除了这张破床上有一套被褥之外,连铺地的毡子都没有。
徐若瑾不是计较的人,她也没有资格计较,索性与春草同床同眠。
春草也知道这时再论规矩实在虚伪,躺在床边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宿,徐若瑾一个梦都没做,睡的格外沉,翌日醒来,还不等睁眼就听到门外响起了唏嘘的争吵声,还夹杂着公鸡打鸣。
“……二小姐的身子虚,您也知道这些日子,单是苦药也喝了不知多少碗,光有这么一碗粥和咸菜,她哪能补得了身子?”
春草的脸皱成了苦菜花,“您行行好,好歹再多给一碗粥,二小姐的病好得快一点儿,夫人也能高兴不是?”
“咱们老爷不过是县主簿,一个月的月例银子才多少?二小姐这两天求医问药不知花了多少银子,现在还挑三捡四,连粥都不喝了?”
厨房的陈婆子上下扫了春草几眼,讽刺道:
“这才刚来伺候二小姐一晚就巴结上了,就算是想跟着二小姐嫁去张家,给姑爷当通房姨娘,也不至于这么急吧?现在就对我们吆三喝四的?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能不能被瞧得上!”
“你……你胡说什么。”
春草被挤兑的满脸通红,眼泪儿都快流出来。
可看着那碗糊了的粥和咸菜,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端进去。
陈婆子可不管这套,她只知道夫人不待见二小姐,如今拨了银子给她养身子,也是期望她身子痊愈,能出去见张家人。
至于这些调养身体的银钱,倒有大半落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她甚至不希望徐若瑾好起来。
二小姐吃的越差,身体复原的越慢,她能捞油水的时间和机会就越多,最好是到出嫁张家前都病得爬不起来才好。
“陈婆子……”
一组记忆在徐若瑾的脑海中泛起,让她很清楚陈婆子的为人,咬咬牙,悄然撑起了身子。
“你还不送进去?我还等着拿走空碗呢,一副碗筷十个铜子儿,我可赔不起。”
婆子阴阳怪气的不耐烦,春草憋了一肚子气,只能硬着头皮拿进屋。
一转身看到徐若瑾正站在门口,春草忙放下碟碗,上前扶着:
“二小姐,您怎么出来了?”
徐若瑾身子很虚,从床边走到门口就已经腿软。
看着放于一旁的粥菜,她朝着陈婆子冷笑:
“今儿天气不错,听着来送早饭了,我便出来看看。”
陈婆子被徐若瑾盯的浑身不舒服。
之前的二小姐莫说盯着自己看,连面都很少露,如今怎么瞧着和以往不太一样呢?
徐若瑾就这么直盯盯的看着她,陈婆子愣片刻,缓过神有些不耐烦:“二小姐身子弱,还是回去吃早饭吧,放了这么久都快凉了。”
连个招呼都不打,显然这府中的下人没一个瞧得起自己……
徐若瑾顾不得心里念衰,直了直身子,“说的对,不过我也想起来许久没有去给母亲请安了,前两天不是刚教了我一些大户人家的规矩,免得被张家人瞧不上么?我既然能下地、也能出来走走了,应当恪守孝道,先去给母亲磕个头。”
说着,徐若瑾看着春草道:“端着早饭,咱们去母亲的院子。”
春草当了真,惊愕的张大嘴巴看着二小姐,如今晃晃悠悠漂浮不定的身子哪能走那么远?
刚想开口劝她注意身子,徐若瑾反手狠捏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说话。
春草呆了片刻,点点头便要去端早饭的托盘。
陈婆子惊了!
居然要带着早饭去给夫人请安?
那还有她的好果子吃吗?
陈婆子顾不得惊愕,连忙上前拦着:
“那么远的路,二小姐哪能走得了?夫人让您在院子里养身子,不让您乱走。”
“哦……”
徐若瑾拉长声音,“原来母亲是让我养身子。”
她看看托盘上糊了的粥菜,“母亲说的也没错,我这两日喝那些名贵的药都喝饱了,哪能再吃得下什么补品,是吧?”
“对对对,夫人就是这么说的。”陈婆子心虚起来。
“既然母亲这么说,那我更要去磕个头谢赏了。”徐若瑾又招呼春草,“端着早饭,咱们去母亲的屋里吃。”
“夫人一早上都在忙,没时间管您的。”陈婆子拦在徐若瑾面前不肯动。
徐若瑾侧过身绕开她,“我也不用母亲操心,磕个头就回来。”
“夫人从不起早,这会儿还没醒呢,您去添什么乱呢!”
陈婆子多了几分不耐,“二小姐,您也知道自个儿身份,夫人不愿见您,您还凑合过去干什么?不是找挨骂么!”
“母亲不愿见我?”
徐若瑾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不信,我要去问问母亲为什么不愿见我,我还想出了门子好好孝敬父亲母亲的,怎么现在开始厌恶我了?到底是母亲真的不待见我,还是有人故意挑拨我们母女关系!”
陈婆子当即伸手拦在前面,大吼道:“您不能去!”
吼完这一嗓子,称婆子豁然看到徐若瑾的目光透露着嘲讽和居高临下的不屑,怎能不知自己被耍着玩了?
可陈婆子不敢赌,她豁然发现自己无法确定二小姐会不会真去见夫人,也懊悔刚刚信口胡说被逮了把柄。
那些话若真的被夫人知道了,她这一身老皮可甭想要了。
夫人虽不待见二小姐,却是要脸面的。
除了风吹杂草的瑟瑟之声,院内一片寂静。
春草被刚刚发生的事惊住了,可二小姐捏着她的手不允她插话,她只能听着自己的心在砰砰乱跳。
终究是徐若瑾先打破了僵局。
“哟,我犹犹豫豫的居然耽误这么久,早饭都凉了,陈妈妈您心慈,能不能帮着换一份?”
陈婆子一怔,随后缓过神来。
虽有不甘,却也只能咬牙认了,端起托盘便往外走,嘴上不忘自找台阶的嘀咕着,“老奴这就去换,谁让上辈子没投个好胎,成了奴才命……”
瞧着陈婆子出了门,春草立即长舒口气。
可刚松开徐若瑾的手臂,便发现徐若瑾往一旁歪斜,又连忙扶住,“二小姐您当心。”
“没事没事,咱们回去等着吧。”
徐若瑾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才与陈婆子斗了这么两句嘴便浑身冒虚汗,若是再喝那么一碗糊杂粥,她恐怕不等嫁人就已经魂归西天了。
看来养好身体是第一目的,一切的事都要往后放放了……
陈婆子很快就又送来一份早饭。
虽然没有燕窝鲍鱼那么名贵的粥点,却比之前那份要强百倍。
主仆二人闷头吃饭,陈婆子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一大把年纪,被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耍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离开徐若瑾的破院子便去见了杨氏,开口便告状道:
“夫人啊,二小姐现在脾气大了!”
第三章 虚伪
陈婆子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完,杨氏坐在椅子上吃着瓜果,直盯盯的看着她:
“你今儿给端去的是什么饭?”
“粥,还有一碟小菜。”
陈婆子声音有点儿发颤,杨氏目光更冷一些,“你再说一遍?”
“寻常的早饭都是这个……”
陈婆子不等说完,杨氏一脚便踹了上去!
“你个老不死的,这时候了还存心找茬,一家人都等着她身子好起来去见张家人呢,谁乐意要个扶不起的病秧子,你倒是好,给她喝破粥吃咸菜来搅和我的事?我看你脑子里是灌了肥了,还不如挖出来喂狗!”
“夫人,夫人饶命!”
陈婆子自找倒霉撞了枪口上,龇牙咧嘴的忍着疼,跪地道:
“老奴错了,老奴笨,没能想明白夫人的苦心,可二小姐以前那么温顺的人,如今也开始挑剔起来,张口闭口的拿给夫人磕头来吓唬老奴,夫人您得管管啊。”
“我做事还用不着你来瞎操心,滚!”
杨氏骂完,陈婆子连滚带爬的便逃离了屋子。
杨氏冷哼一声,朝旁边呸道:“一早上的好心思都被搅和了!”
“夫人消消气。”
黄妈妈为杨氏倒了茶,笑着安抚道:
“犯不上和一个老奴才生气,她们旁日里在厨房油水拿惯了,胆子也越来越肥,也是老奴没教管好,就算二小姐再不对,那也轮不上她们来说嘴。”
“那个死丫头,怎么还有这个胆子了?”
杨氏想到徐若瑾便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自家老爷当初严令禁止不许把她弄死,杨氏真巴不得她早死了利索。
不过也是老爷有先见之明,否则哪会多出一门攀得上张家的亲事?
杨氏琢磨了下,吩咐道:“你去看看那个死丫头,让她过来见我。”
“二小姐的身子恐怕还不能下地吧?”
黄妈妈的话并没有让杨氏消气,冷笑着道:“她不是说要来给我磕头?爬也得爬来!”
徐若瑾正在闷头吃着饭,也没想是否会被陈婆子告状。
面前摆着的碎肉青菜粥,鸡蛋卷饼,馒头小花卷,闻起来便很有食欲。
春草吃着口中的馒头,不时偷偷的看徐若瑾几眼。
徐若瑾一门心思都埋在吃上,好似一只饥饿已久的狼,大快朵颐,风卷残云,吃的连渣都不剩。
抹抹吃饱喝足的嘴,徐若瑾喝了一口水,看向春草,正对上她投来的探究目光。
春草见二小姐看来,下意识便低头想要躲,徐若瑾直接道: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说句难听的,如今就咱们两个人,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奴婢只是觉得您和传言中的不一样。”
“传言?”
徐若瑾惊诧后便苦笑几声,“没想到我这种窝在角落中的人还会有传言。”
“是外面知道了您与张家公子定亲,才陆续有传闻的。”
“那就难怪了。”徐若瑾想到张家那位公子就手痒痒,只暗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春草吃完撂下筷子,继续道:“奴婢进徐府还没有一年,之前是院子除草的,听其他人说,二小姐您从来不发脾气,说话也不大声,吃穿用度从不挑剔,更有很多人从未见过您的面。”
“不过都知道夫人待您……不太好。”
春草觉得这个话题不太对,连忙转道:“可奴婢觉得您其实是有脾气的,和她们想的不一样。”
徐若瑾想着以前的记忆,不由得苦笑。
春草这话说的实在含蓄,不挑剔?没脾气?那个她哪有挑剔发脾气的胆量?之前的她,待遇都比不上三少爷养的那只狗。
思忖了下,徐若瑾才道:“以前的她是没有脾气,因为也没资格有脾气,今儿你也瞧见了,连个送饭的婆子都能耀武扬威,抬着下巴拿乔摆架子,她发脾气又有谁怕?”
“她?”春草听的越发糊涂,徐若瑾却坚定的点头:
“对,就是她,那个之前的她,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们要努力的过好、活好,总不能再那么浑浑噩噩的,吃点儿剩饭剩菜被挤兑两句也就罢了,如今是要人命了,怎能还没脾气?”
春草一头雾水,“奴婢听不太明白。”
徐若瑾也没想再多解释,问她道:“你还有亲人么?”
“没有了。”春草摇摇头,“奴婢从小就被卖来卖去的……”
“那以后咱们就同病相怜、同甘共苦吧。”
徐若瑾也没想立即就能把春草收服,自己连口饭都无法让人吃饱,拿什么收买人心?
一切都待慢慢看。
两个人话刚聊完,便听院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春草立即跑出去看,见是夫人身边的黄妈妈,惊的说话都磕巴起来,“二、二小姐,您快出来,是黄妈妈来了。”
“怎么能让二小姐来见我,理应我去见二小姐。”
黄妈妈虽是笑着这么说,却仍站在院子里不动弹。
徐若瑾缓缓的往门口走,脑子里也不断在想着关于这个人的有关记忆。
笑面虎,阴险,心狠,坏的流油。
几个关键词蹦出,徐若瑾脸上的笑更浓几分。
所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小人身边的小人就更不能得罪!
“居然是黄妈妈来看我,我真是太高兴了,您快屋子里坐。”
“哎呦,还让二小姐跑出来,我哪担待得起。”
黄妈妈笑着上前两步扶住徐若瑾,仔细打量了一番,笑着道:
“这两天我可担心坏了,好在如今看二小姐安然无恙,这颗心总算能放在肚子里了。”
“多谢黄妈妈惦念。”
徐若瑾说着便要福身行礼,黄妈妈连忙扶住,心里却惊讶二小姐居然懂得寒暄客套了?
之前见面,却是声如蚊吟,见人便躲的……
“我惦记着您,因您是二小姐,归根结底夫人才是最关心您的,因为您是她的亲闺女,这不让我来探望下二小姐,若是您能走动的话,也去见见夫人?”
黄妈妈的话让徐若瑾心里“咯噔”一下。
杨氏突然要见自己,应该是陈婆子去告状了吧?
“母亲已经起来了?”
徐若瑾故作惊诧,黄妈妈微愣,徐若瑾笑的更欢畅,“刚才我就想去见母亲,可陈婆子来送早饭,说母亲是不起早的,而且最近很忙,让我别去打扰添乱,还说母亲不愿见我……其实我知道,母亲是最疼我的!黄妈妈您等等,我去净下手换件干净衣裳。”
徐若瑾不顾黄妈妈脸上一闪而过的厉色,看着春草道:“快扶我进去,把那套青色的小袄换上。”
春草连忙应下,扶着徐若瑾便进了屋。
黄妈妈的笑容直至徐若瑾进屋后才落下。
没想到陈婆子胆子居然大到了为夫人做主的地步?
看来这些人是该敲打敲打了,她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真出了事,第一个问罪的便是自己。
不过……二小姐的变化也着实惊人。
难道掉水里一次能换了性子变个人?
怎么叫人不敢认了呢?
第四章 文盲
徐若瑾硬撑着身子挪到杨氏的院子,一共用了大半个时辰。
寻常一刻钟都用不了的路程,居然用了这么久,早上的那一顿饭的热量也已经消耗没了。
杨氏早已经等的不耐烦。
看着徐若瑾摇摇晃晃的进了门,阴阳怪气的损着她:
“徐家的二小姐天生就娇弱,走个路都要人搀着扶着,用不用我再请个老妈子伺候着你吃喝拉撒,免得你不小心把脸再磕花了啊?”
“女儿给母亲请安了。”
徐若瑾松开春草的手为杨氏行礼,走这一路虽然停歇了几次,她也浑身被冷汗湿透,腰酸腿软。
杨氏见徐若瑾根本不理她刚刚的话茬,斜眼冷扫她半晌。
“落水一次没死了,你还成了金贵人,在院子里便开始点饭菜、挑吃食,徐家还得出银子供着你这位姑奶奶了?若真去了吏部员外郎府,可别忘了我们这些穷泥腿子,好歹粗粮豆子也是钱,把你喂的有胸有屁股的,不是乱坟头里的野魂儿。”
“母亲这话说的让女儿伤心,您和父亲的养育之恩,女儿从来就不敢忘,没有您,哪有女儿的今天。”
徐若瑾硬挺着上前为杨氏倒茶,“之前是女儿不对,给母亲添了麻烦,如今能下地走路了,便想来为母亲赔礼,您就饶过我这一次。”
“不是说要来给我磕头的么?”
“女儿这就给母亲磕头谢恩。”
徐若瑾撒娇要跪的模样让杨氏惊愕的张大了嘴。
向来半杠子压不出半句屁话的丫头,今儿居然能说出这么一套话来?
见鬼了不成?
黄妈妈看到夫人发愣,连忙过去搀扶徐若瑾,“二小姐身子还弱着呢,夫人不过随口一说,您还真就跪上了,快起来,地上凉。”
徐若瑾笑眯眯的直起身,对杨氏的惊愕没有半点儿反应,嘘寒问暖的虚伪着:
“母亲不想用茶,那女儿为您泡一杯花蜜水去?”
“什么花蜜水,你当咱们家是金子堆了不成?还学会这么多穷讲究。”
杨氏拿起杯子喝一口,看着徐若瑾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模样,她还真不知道从哪儿下嘴开骂了。
徐若瑾心中窃笑。
对付杨氏这种人只能是让她挑不出下嘴的地界。
若是骂两句自己就哭天抹泪的掉眼泪疙瘩,杨氏只能越发的火大。
屋里沉寂了半晌,杨氏也顾不得再多寻思这丫头的变化,看着她这张脸便心中起厌,但想着过几天还要与张家的人见面,她便不得不多说两句:
“多余的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你个小妮子如今也算高攀上了好人家,出了徐家的大门,我们或许都要巴结着你,让老爷能沾沾光,老大和老三也靠你拉扯一把,我就是再看你不顺眼,也不敢动你一下!”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前提是你巴结上了员外郎府,若是巴结不上……呵呵,那你就等着瞧!”
杨氏的阴狠在脸上划过,徐若瑾顿下,一脸认真道:
“母亲的话女儿都记在心上,不过这事儿女儿也是呆那笼子里等人挑的,也不知该怎么做才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就算真巴结上了张家的公子,他说话就算数吗?”
“说到底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儿这么多年从没出过家门,字也不识一个,该懂的规矩也迷迷糊糊,该知道的礼节也稀里胡涂,话说多了露怯,说少了懦弱,女儿实在不知该怎么办,都请母亲提点。”
徐若瑾的话棉里藏针,杨氏顿时便发了火,“埋怨的话你说的可真溜,你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女儿是真心求母亲提点,绝对不敢埋怨。”
徐若瑾满脸委屈,眼巴巴的看着杨氏。
杨氏举起来的手还真不知该往哪儿下,冷哼一声,骂她道:
“还真没瞧出来,之前打两下子都不说一句的丫头,如今说起话来倒头头是道了……”
杨氏满面怀疑的看着徐若瑾,目光由她转向了春草。
春草登时一身冷汗,吓的连忙跪在地上解释,“奴婢绝没有乱给二小姐出主意,奴婢蠢笨无能,哪里懂得这些,绝对不是奴婢。”
“母亲,这事儿与春草无关,也是女儿这次差点儿丢了命才有这些想法。”
徐若瑾紧咬着嘴唇,垂着头,“女儿说句不中听的,跌了湖里,不也是张家人逗弄的么,若换做高门大户的小姐,下人们早就护着了,哪会容女儿丢人……”
这话算是说到了杨氏的心坎儿里,只是从徐若瑾的嘴里说出来,让杨氏更不是滋味儿。
杨氏的娘家是远乡的富商户,当年徐主簿还是穷秀才时,杨氏的爹便相中了他,将女儿下嫁。
可杨氏没读过书,大字也不识几个,如今身任主簿夫人,总被人笑话她满身的铜臭味儿,说话糙言糙语,只会穷算计不懂规矩……
“行了行了,原本就是咱们家攀高枝,你受委屈又能怎么着?前提是老爷升官,是你大哥和三弟有出路。”
杨氏不愿再看见徐若瑾,不耐的摆手让她走,“赶紧回去歇着吧,弱不禁风的,风一吹就掉了湖里的纸片身子,看着就烦。”
“母亲好生歇息,女儿先回了。”
“等等。”杨氏喊住她,“你还记得怎么落得水,还有救你上来的人么?怎么救得你?”
杨氏上下扫量着她的身子,徐若瑾思忖下,没说是被推下水的,摇头道:“女儿都不记得了,救我的人是谁?”
“半点儿用处都没有,行了,走吧!”杨氏立即撵人。
徐若瑾没借机问出那人的身份,也知不能追问,免得被杨氏怀疑,轻轻的福了福身,春草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扶她出了门。
既然想活得精彩,她首先要了解这个时代,大字不识一个,她又有什么资本去眺望未来?
自己做低伏小的已经在杨氏这里画下了坑,就看她是否往里跳了。
看着徐若瑾离去,黄妈妈皱着眉头,与杨氏嘘声嘀咕,“夫人,老奴觉得二小姐这次落水后不太一样了……”
杨氏满心不耐,冷哼一声,“死了活了的不都是那个死丫头?只要是她,就得想办法让她攀上张家,咱们老爷出身不高没有依仗,能有如今的主簿位子都阿弥陀佛烧高香了,再往上走都指望她了!”
“不过刚刚二小姐的话也有道理,什么都不会,张家的确瞧不上。”
杨氏本就心里憋的难受,被黄妈妈一说,也不得不多思忖下。
“她不是要识字么?那就让她学,明儿老三上课时,让她也去,你也去告诉王教谕,好生往她脑子里灌两天,起码在张家人见她时别再丢人!”
徐若瑾下晌的功夫就得到黄妈妈亲自送来的笔墨纸砚和书本,并把夫人的话告诉了她。
原本心里小窃喜在偷笑,只是看到书本上的字,徐若瑾目瞪口呆心里凉半截。
因为书本上的字她一个都不认识!
原本是为自己打掩护才说大字不识被瞧不起,如今看来是真文盲啊!
第五章 小人
徐若瑾在兴致勃勃收拾明日要去上课的物件时,陈婆子被黄妈妈好一通教训。
挨了巴掌不说,还克扣了三个月的月例银子。
陈婆子不敢把这笔账算在黄妈妈头上,自然而然的便恨上了徐若瑾。
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惹不起黄妈妈。
被罚了银子,还丢了贪墨油水的机会,二小姐嘴里的银子她**惯了,如今突然手空了,怎能不心生怨怼?
不敢再明目张胆的生事,不过私下的小手段又有什么不敢用的?
陈婆子的小心思算计了一通,便把大少奶奶李秋萍晚间的补品给换成了一碗素粥,那一碗本是大少奶奶的补品,她则送去给徐若瑾吃用。
李秋萍虽出身不高,不敢在杨氏的面前挑刺惹事,不过她如今却是徐家很看重的人,因为她有着身孕。
徐老爷和杨氏都很盼着能有个孙子,故而李秋萍好吃好喝好待遇,性子也被娇惯的越发挑剔起来。
虽不敢在杨氏面前拿乔,对待下人可没什么好脸色。
特别是看到燕窝粥变成了一碗青菜素粥,当即便把陈婆子招来问罪。
陈婆子的回答早就想好了,委委屈屈的说着:
“老奴也实在没辙啊,二小姐如今要养身子,那是要与张家攀亲的姑奶奶了,是徐家的金凤凰,必须吃好喝好伺候好,早上还劈头盖脸的骂了老奴一通,让老奴臊的恨不得钻了地缝儿里去……”
“可府上每日的饭食银子都是有定例的,老奴把补品送给了二小姐,也变不出来另外一碗了,大少奶奶您是良善人,不会挑这个理的。”
扇阴风、点阴火,这是陈婆子的拿手戏。
李秋萍没心思去想陈婆子是不是故意挑拨,她连听到“二小姐”这三个字都琢磨半天,才想明白到底是谁。
“别是你个老虏婆把我的燕窝粥偷吃了吧?那个小妮子哪有这么大胆子?”
李秋萍嫁来徐家几年了,总共也没见过徐若瑾几次,那么溜边儿闷声不语的丫头,怎敢跟自己对着干?
李秋萍的怀疑让陈婆子当即举手发誓,“老奴若有半句瞎话,不得好死,大少奶奶若不信,您自己去二小姐的院子里看!”
李秋萍半信半疑,不过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她真有去一探究竟的心思。
“去就去,若是你个老虏婆敢蒙骗我,我就撕了你的皮!”
李秋萍带着人就往徐若瑾的院子里去,陈婆子一脸苦哀,心里早已经笑开了花,乐颠颠的跟了去,只等着看二小姐怎么挨骂了!
徐若瑾这会儿也在发呆。
看着桌上摆的那一碗燕窝粥,她心里好像有一只耗子上蹿下跳,怎么都不能踏实。
春草在一旁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原本心底欢喜,二小姐终于受夫人重视了,居然给了这么好的补品,但见二小姐看着那碗燕窝发呆,她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打鼓。
想着今儿夫人对二小姐的那一番敲打,即便是给补身子,会给这么好的物件?
哪怕有一碗鸡骨汤都烧高香了吧?
“今儿陈婆子送了吃食来,都说什么了?”徐若瑾对这件事抱有怀疑态度,不得不细问几句。
春草摇摇头,“奴婢原本是觉得时间有些晚,想去大厨房看看,还没等出去,就见陈婆子端了吃食在院门口了,递给奴婢托盘她便走,连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寻常不是都等着拿碗筷的?今儿居然扔给你就走了?”
徐若瑾看着盛有燕窝粥的碗,青瓷雕花,比自己之前用的破碗不知强了多少倍。
春草格外坚定,“的确一句话都没说,还白了奴婢好几眼,奴婢以为她是因为挨了黄妈妈的骂,没什么好脸色,也没在意……”
徐若瑾思忖后问道:“府里除了夫人之外,还有谁是陈婆子要送吃食的?”
“好像还有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有身孕了。”
“呵,这就对了。”
徐若瑾拨弄着那一碗粥,“恐怕这燕窝粥不是给咱们的。”
“啊?”春草慌了,“那……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吃!”
徐若瑾说罢就揭开了粥碗的盖,一口气全都灌了肚子里。
春草在一旁看的呆愣不已,直到徐若瑾喝完擦着嘴,她才合上嘴巴惊愕道:“您、您都给喝了,万一是送错了吃食找上门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谁送错的谁负责,我怎么知道这碗燕窝粥不是给我的?上面也没贴了名姓,何况……我也又识字,贴了也不认识。”
徐若瑾把借口编排的格外恰当。
春草心惊胆战,还不等想明白二小姐怎么胆子变的这么大,外面已经响起了激烈的敲门声,“人呢?还不快来开门,大少奶奶要见二小姐!”
春草吓了一个激灵,徐若瑾一脸恍然,看来她还真没猜错,果真又是陈婆子在作怪。
早上她顾忌着身份不愿意与陈婆子撕破脸皮闹的太凶,可没想到她居然还没完没了了。
有些人识敬,懂得退让三分,陈婆子这种小人,恐怕是一棍子打不死,便隔三差五膈应人的东西,她真不应该手软。
“二小姐,怎么办?”春草有些慌,脚步乱晃,眼巴巴的看着徐若瑾。
“开门。”
徐若瑾没有丝毫慌乱,坐在屋里不动弹。
外面婆子的叫嚷声也越发凶猛,“怎么还不来开门?人都睡死了不成?”
“来了来了。”春草小跑着便去了门口,刚刚卸下了门闩,大门便被猛的推开。
春草踉跄两步险些摔倒,便见到一行人匆匆的奔向了屋中。
空荡荡的青瓷花碗在桌上放着,李秋萍进门第一眼便瞧见了这物件,脸色当即就落了下来。
余光看到陈婆子投来的目光,李秋萍便是冷哼一声,“人死了吗?进门连个说话的人声都没有,吃了我的物件跑到一旁装死,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大少奶奶息怒啊,您还有着身孕。”
陈婆子上纲上线的抬举着,李秋萍的气更盛了:
“即便是成了金凤凰,却也还没出徐家的门呢,吃糠咽菜的破落出身,落个水还被别府少爷抱上岸,我呸!还敢在我面前拿乔,不给我解释清楚了,我就到夫人面前讨说法!”
第六章 真假
陈婆子被李秋萍的话吓了一大跳,真闹到夫人面前,她岂不是就露馅了?
不过转而她便反应过来。
她送粥的时候,只有春草一个人在,即便不承认是她送的、说是春草自己去厨房拿的,又能如何?
好歹她在徐家厨房里做了十多年的活计了,说话的分量还比不得一个在徐府毫无根基的丫头么?
何况夫人是打心眼儿里厌恶二小姐,这种事自当是向着大少奶奶,不会偏颇二小姐的。
这般寻思着,陈婆子不由得看向桌上的空瓷碗,指着春草便骂开了:
“老奴分明告诉过你,这一碗粥是大少奶奶的,你偏偏拿给二小姐,老奴一眼没看住便闹个里外不是人,你个死丫头,胆子也太大了,把大少奶奶放在何地?”
“大少奶奶,一切都听凭您处置吧,老奴……老奴再怎么委屈也是没为您看住吃用的物件,老奴也认罚。”
陈婆子开门见山便先把罪过都推了春草身上!
春草当即吓的脸色刷白一片,惊呆的说不出话,跪在地上便求饶,“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拿的,是陈婆子送来的。”
“老奴在徐府做了多少年活计了,从没做错过事,怎么你一来便错?这话说出去鬼才信!”
“真不是奴婢,真的不是……”
“哼!”
李秋萍一声冷哼,见徐若瑾面不改色,好似在看热闹,忍不住挤兑着:“怎么不说话?敢抢东西吃却不敢认,还让丫鬟撒谎耍无赖,也不嫌丢人!”
“你刚刚说谁是破落出身?说谁是被别府少爷抱上岸的?我没听清楚。”
徐若瑾分毫不理陈婆子故意扯出来的茬子,揪住李秋萍刚进门的谩骂不放。
“你聋吗?说的就是你……”
李秋萍提口便骂,说完后被徐若瑾的目光盯的有些虚,仔细想想这话虽有些过分,可骂了她又能如何?
“那我倒真要去见见母亲了。”
徐若瑾缓缓的站起身,“外面都传我的亲事是徐家高攀,张家人瞧不上徐家,如今我倒是找到了话题的源头了,合着连大嫂都觉得我是破落户,被别府少爷救了,丢了清白,那我是不是要去找母亲商量一下,干脆拒了这门亲事?”
“这么一个破落出身破名声的,怎么有福气嫁到高门大户的张家去?父亲好歹是县主簿,不是普通的小衙役,哪能被人这般诟病,我找根绳子吊死算了,也别到处的丢人现眼了!”
“你疯了?才不是我说的!”李秋萍惊了,见徐若瑾真要出门,连忙拦在她的面前。
“不是你说的,还能是谁说的?”
“是你故意把事情想歪!”
“歪不歪的让母亲来决断,我这就去找母亲说理。”
“是你栽赃,我没说。”
李秋萍当即便不肯承认,徐若瑾看向她身后的丫鬟婆子们,李秋萍马上瞪向身后的人,“你们也根本没听到,是不是?”
“老奴没听着。”
“大少奶奶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是二小姐听错了。”
“才不是大少奶奶说的。”
下人接连的否认,让徐若瑾忍不住心里发凉。
她虽知道自己在徐家没地位,可现实中发生的一幕真的让她更加惊骇!
这些人的心中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的愧疚感?
徐若瑾惊呆片刻,不由得对自己幼稚的想法觉得可笑。
这不是一个充满善意怜悯的时代,自己给不了地位、给不了银钱,凭什么让人同情帮助?
即便自己抓住了把柄又能怎样?几句“不是”就可以完全否定真相。
求人不如求己,可如今自己都帮不了自己了……
“奴婢听到了,是大少奶奶说的。”
春草的声音虽弱,却让心中失落的徐若瑾眼前一亮。
“你再敢说一遍?你想找死吗?”李秋萍的目光狠呆呆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春草,春草被吓的缩了脖子。
徐若瑾便把春草拦在身后,冷对道:
“怎么?大嫂还不许他人说句实话了?你也不想想,这些人今儿能巴结着你说假话,改日会不会巴结着他人来污蔑你?”
“人在做,天在看,大嫂还是斟酌斟酌,也别因为一碗粥的事再气坏了身子,父亲和母亲关心的可是你肚子里的小侄子,而不是你。”
李秋萍惊了,当即便要上前:“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徐若瑾心里也冒了火,“被人利用了来找我的麻烦,我不愿计较,大嫂却口无遮拦,说我是破落出身,被别府少爷沾了身,那位少爷是谁啊?你倒是说出他的名姓来!”
“误喝了一碗燕窝粥都要被大少奶奶登门问罪,这样的人进张家的门岂不是侮辱了人家?今儿的事若是传了出去,不知会不会引起一波风浪,我若因此嫁不到张家去,大嫂就是始作俑者,父亲和母亲会怎么对你,不用我说吧?”
李秋萍惊的眼睛硕大,“你,你污蔑!”
“那又怎样?要不到时候看看今儿在场的人是站在你那一边、还是站在我这边儿?”
徐若瑾讽刺的看过所有人的脸,她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春草,也冒出了虚汗。
春草惊的闷头不敢抬起来,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二小姐居然敢这样与大少奶奶对着干上了,她……她是真豁出去了!
李秋萍找不到出气点,扭头便看向了陈婆子。
陈婆子早被徐若瑾闹这一出吓的有些傻,再被大少奶奶这么一瞪,说话都磕巴了,“绝对不是老奴挑拨的,老奴哪有那胆子,实在是……”
“一碗粥你也能送错了地界,我看你是真不想好好在厨房当差了,你刚刚不是说认罚吗?我这就亲自罚你!”
“***啪”几声脆响!
李秋萍抄起手狠狠的抽了陈婆子几巴掌,冷瞪了徐若瑾一眼,扭过身子便离开此地。
众人接二连三的跟着离去,只剩下陈婆子捂着通红的脸看向徐若瑾。
她怎么也没想到二小姐居然敢跟大少奶奶对着干,是她胆子大了?还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之前的二小姐可是连话都说不利索……
徐若瑾冷冷的看着她,“好玩么?”
“什、什么?”陈婆子没听明白。
徐若瑾抄起桌子上的青瓷雕碗,“啪”的一声便摔在了地上!
碎片迸飞,渣滓嘣在了陈婆子的手上,划出一道轻微的血痕。
陈婆子“哎哟”两声,忙捂住手上的伤口,惊恐的看向徐若瑾!
徐若瑾嘴角微微淡笑,“你可真是不小心,居然把大嫂最喜欢的碗给打破了,这么贵重的物件,恐怕你要赔不少银子的吧?嗯?”
陈婆子眼神满是慌乱委屈,可见二小姐的嘲讽,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栽赃陷害现世报,只是来的太快了!
收拾起地上的碎片狼狈离去,陈婆子跑的格外快。
徐若瑾看着她逃窜出门,握紧的拳头并没有半分松懈。
不把这条命活出个人模样来,她就不是徐若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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