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营微文化的文章 东营微文化吃水
图文丨韩健 编辑丨娟娟
万籁俱寂的夜晚,雾霭从草桥沟的水面上慢慢地升腾起来,随着微风弥漫于天地间。万物安详静谧,一切都是沉睡的模样。雾霭仿佛怕惊扰了这份宁静,静悄悄地飘过田野,掠过沟壑,又一股脑地涌进了村庄。
天微微亮,勤劳的公鸡叫过几遍后,笼罩着村子薄如纱的雾霭,便被鸡鸣声撕破了。
村里开始有了动静,拉门栓开门的声音,扁担钩子与水桶相撞的清脆声......起床后的人们第一件事就是去挑水。那时候都缺水,而我们村因为村子小,没水库,就更严重些。乡亲们只好在草桥沟往东的一条小河沟里掘了一个坑,我们叫它“淋窝子”。坑底有一些小小的泉眼,水汩汩地冒着,丝丝地流着。可能上天照顾这些没水喝的乡亲吧,水甘甜甘甜的。
娘或者爹总是最早一个来到淋窝子旁。因为爹总是秉信老家“抢头水”的说法,他认为挑头水会有好的日子过。每次水瓮里水不多了,都起个大早去挑水,挑满水瓮的爹总是好几天不去挑水,他没说为啥,但是我知道,他是想让大家伙都能得到挑头水的机会。
当有的村民打着哈欠,挑着叮当作响的空桶,穿行在乡间的小路上时,早有勤劳的人挑着满满的两桶水往回赶了。溅出的水在土路上留下了道道印迹,空气中弥漫了清新的泥土的清香。吃重的扁担吱呦吱呦地呻吟着,也阻挡不住人们匆忙的脚步。一天之计在于晨,一天的活计在那里等着呢,不抓紧能行?
娘那时候就养成了节约用水的习惯,做饭烧开水都是用这来之不易的水,平常洗手洗衣服还有蒸干粮就用草桥沟的水。
慢慢地,姐姐和我长大了,也想帮爹娘干点力所能及的活。试着挑过水桶,但扁担两头的钩子过长,没办法像大人那样挑起,就算踮着脚尖也还是磕着脚后跟。我们便把扁担钩子解下来,用绳子拴在桶提手上,再穿到扁担中间,去抬水。
淋窝子的旁边是爹跟乡邻为了上下方便,用铁锨铲的一级一级的“楼梯”,挑水的多了就有水撒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姐姐怕我摔倒,每次都是她下去舀水,等快满了再把水桶递给我,姐俩晃悠着提上来,再去坑里舀上几舀子,把水桶添满。我个子矮走在前面,姐姐总是趁我不注意,慢慢往后挪一点绳子。姐弟俩慢慢地竟然也能把水瓮灌满。抬完水,我看着姐姐湿漉漉的鞋子,姐姐看着我溅满泥水的裤腿,小小的我们便开心地笑。
“小子不吃十年闲饭”这是爹挂在嘴边的话。果不其然,我个子长高了,力气也见长了,不但能挑得动满满一担水,还跟村里的哥哥们学会了骑自行车挑水。相比来说这是一项技术活,需要一只手掌握自行车的平衡,还要一只手控制扁担的方向,尽量让扁担跟自行车呈九十度角。把两桶水提到淋窝子上方,弯腰挑起水,再把自行车调整方向,左脚着地做个支撑,右腿偏过自行车,把脚蹬回转到上方偏一点的地方,坐好,右腿猛蹬,左脚抬起,摇摇晃晃间就起步了。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掌握不了平衡和扁担的方向,经常闹个人仰车翻,弄得满身都是泥水,经过无数次摔打,我也能像他们一样,潇洒地骑着自行车挑水了。有了自行车,挑水的任务相对来说轻松很多,盛十担水的水瓮不多时就满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人们的生活渐渐好了起来,有的买上了拖拉机,有的添置了三轮车,也都买上了塑料桶,然后便去邻村的水库拉水。附近村子都是利用黄河放水的时候蓄满水库的,隔不久黄黄的水就变得清澈透明。人们三五结伴隔一段时间就合伙去拉水。站在水库最底的负责打水,隔几步就有一个传递的。这个需要配合默契,也需要一定的技巧,不然水会撒出来,溅得满身都是,也会把路面打湿容易滑倒。一桶桶水提上来,拉回家,直到每家都瓮满桶溢。
二十年过去了,随着农村改革的推进,政府想农民之所想,急农民之所急,尤其在吃水方面,每家每户都安装上了自来水,水龙头一拧开,清清冽冽的水就争相跑出来。娘每次开水龙头都会知足地说:“哎,你看!现在多方便啊。”
方便归方便,娘节约用水的习惯还是跟以前一样,洗了手的水可以攒着拖地,第二遍拖地的水可以冲厕所。有时我嫌她洗脸用的水少了一些,她总是说:“是水净过泥,用那么多水浪费啊。”毕竟从一瓢一瓢等水的日子熬过来,知道水的金贵,知道水来得不易。
随着生活质量的日益提高,人们对水的要求也苛刻了一些,政府为了家家用上干净水、放心水,也给每个村子都安装了饮用纯净水机,每户可以持卡去提纯净水了。喝着甘甜的纯净水,这农民的日子啊,比水还要甜呢。
四十年的改革开放,四十年的锐意进取,四十年的巨大变化,水,印证着,老百姓感念着……
鞠一捧黄河水,喝出甘甜,鞠一捧黄河水,笑声永远……
作者简介:韩健 ,山东利津人。闲暇之余喜欢读读书,偶尔写首顺口溜,逗大家乐呵乐呵,人生苦短何不快快乐乐地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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