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捞vlog11 财富自由的拆迁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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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接上一集——
姜爱国在离职海底捞之际,专门把我和庞勇请出来喝了个小酒。
我心想这小伙还挺客气,走之前还好酒好肉的。
也就是吹完了一瓶,姜爱国的脸从花生衣红变成了猪腰子红——怪不得他要点花生米和炒猪腰。
姜爱国说:“兄弟们,说实话,我来海底捞,纯粹是体验生活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我暴露了?他是在用我的身份说我的台词吗?
“体验什么生活?”倒是庞勇不紧不慢的,一边嘎嘣嘎嘣嚼着花生米,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你们住的这栋楼里,有三套房是我的。”
原来,姜爱国家是个拆迁户,拆迁以后分到了不少补偿金。
这笔钱的具体金额不知道,反正买完自住的大房子以后还剩下一些,又投资了一些商铺,还盘下了三套商住两用的LOFT。
对于自己的投资眼光,姜爱国少不了一通自我褒奖:
“当时我买LOFT的时候,别人都跟我说没意思的,很难租的,结果蛮蛮好租,
特别是海底捞来了以后,租金涨了好几次…”
庞勇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只是咀嚼肌越动越慢,直到停下来。
嘴里的花生米他不香了。
姜爱国继续沉浸在自己成功的人生故事中:
“现在三套房子,一套租了4300,一套租了3800,还有一套4千几来着?我老婆办的,数目字忘掉了…
夯不啷当都算收4000一个月好了,三套一个月就是12000,我哪里还需要工作啦,这些钱平时零花嘛够了的…商铺租出去的钱就存下来,炒炒股票基金什么的,不过现在商铺没原来好租了。”
不愧是爱国兄,他的聊天风格永远是把一件事讲到无趣为止:
“哦对了,这里物业费蛮蛮贵的,我要自己交的,所以12000不到一点的…不过水电费我是让他们自己交的,商业水电那么贵,我交就亏了你说是不是…”
诸如此类的巴拉巴拉。
我看了看身边的庞勇,他大受震撼,身体甚至像撒尿时那样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得承认,在听了姜爱国那么多不足以形成文字的故事以后,这一次他的故事绝对有记录下来的价值。
“诶不对啊,你不是说你是江西来的吗?原来你是本塘甲鱼!我一直以为海底捞就我一个浙江的。”
我忽然如盲生发现了华点。
“我这不是要低调嘛,隐姓埋名啊!再说我外公外婆是江西的,我两岁之前在江西待过的。”
“那你来海底捞干嘛呢?累得要命。”
“太无聊了啊兄弟,每天就是喝喝茶打打麻将的没有事情干,收租都不用上门的,支付宝上收收的,我感觉我人啊要废掉了!
后来海底捞的人过来找房子的时候联系到我,我问他海底捞招人吗,他说招的,我就来了…你们是不知道啊,闲着也很痛苦的。”
“那现在怎么又不干了呢?”我追问。
“太累了,累也痛苦的。我先回去休息一下,等到闲到无聊了、又痛苦了,我就再打个工,这样调节一下。”
后续都是我和姜爱国在聊天,庞勇一声未吭。
他完全不想加入聊天了,他的魂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和庞勇一起回到宿舍,一路无话。
到宿舍后,他连电脑也不想玩了,刷了会儿手机就躺到床上去,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看来这件事对他冲击有点大。
睡了睡了,这个双人床从头至尾都是我一个人睡,与陌生男子同床共枕的可怕场景没有出现,我很满意。
晚安玛卡巴卡~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新的一天如期到来。
庞勇昨晚没打游戏,一直躺在床上,像死猪一样安静,这导致我的睡眠质量更高一点,腰部的酸涨感也多缓解了一点。
我是不是…要感谢姜爱国?
对于工作我逐渐驾轻就熟。
上班前手机要上缴,卡在这个里面。
手机存放处上方,贴着一个大标语:
20岁的贪玩造就了30岁的无奈
30岁的无奈造就了40岁的无为
40岁的无为造就了50岁的失败
这个标语应该是给庞勇看的,对刚刚离职的姜爱国不适用。
上午干活第一项:拆箱子。
就是把一箱一箱的火锅底料拆出来,放进打锅台下面的储藏格子里备用。
拆的时候箱子不能着地,里面的火锅底料更不能着地。
其实后厨的地面挺干净的了,但东西掉地仍然是大忌。
曾经有曝出海底捞食材掉地上重新捡起来继续用的事情,我觉得这应该是个别门店的问题,反正在我们这个店可不敢这么干——
一旦把底料不小心掉落在地上,都会被周围的无数双眼睛盯上,必须用干净的湿抹布擦拭外包装,即便外包装上看不出哪里被污染了。
待拆的箱子很多,刚开始,我都是向正式员工借剪刀开封的,一箱一箱老老实实划开。
第三天的时候,走过来一个收台大哥,看我这么文雅地拆箱,嗤之以鼻。
他从我手中夺过箱子,握住拳头往箱子要害处“嘭嘭”两拳,只见胶带和箱体脱离,轻松免剪。
我顿悟,以后的每天都“嘭嘭”“嘭嘭”地拿箱子练拳,你别说,这样的做派很像一个资深的拆箱老司机。
职业病蔓延到了日常生活。顺丰的小哥送货上门,我开箱验货,“嘭嘭”两下,把他看傻了都。
把我当成咏春拳传人了可能。
从早九点开始,干了一个多小时,午餐的高峰时段即将来临。
油条大叔高喊一声:“纳北斗~!”
这本是一句没有来由也没有意义的口头禅,但就像“奥利给”一样,大家一听就知道,这是大叔的加油打气,立即投入了备战状态。
我参与更多的是上锅这条线,油条大叔负责的则是配菜这条线,油条、木耳、金针菇、冬瓜、各种涮品,都要提前备好。
客人点完菜,我们这里会实时打印出小票,告诉我们哪一桌的客人需要怎样的锅底;在油条大叔那边,收到的小票上则打印着客人的菜品清单。
此外还有一条小吃的动线,比如茴香小油条、酸奶兔、糍粑,都属于那边。
拉面小哥自成一条业务线,有自己专属的无线打印机。他事先和面、擀面,当“滴滴”声响起,就是他要出去表演的时刻。
据说有一个大姐是这里的常客,也是拉面小哥的常客,每次来必点小哥来一段拉面展示,大家都拿这事调戏拉面小哥。
如果把后厨比作一艘大船,油条大叔就像是船长,他讲话中气十足,掷地有声,比后厨经理更有气场。
尤其在繁忙到过饱和的时候,他除了忙好自己手头的事,还运筹帷幄、合理调配,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你!把这一单送一下,快!”
“这单别等了!已经有的东西先上,分两次送!”
“你别急!蔬菜还没喷水!”
(海底捞要求绿叶菜上桌前要用喷壶喷三下,让叶子上沾上露珠,显得新鲜。上图黄圈里的就是喷壶)
纵使惊涛骇浪,有这样一个如定海神针的船长沉稳压阵,船员们都不会惊慌失措。假日期间,顾客来得汹涌,又是一场恶战。
等战斗结束,一日才过了一半,我却感觉透支掉了一整天的力气,今天的下半场难以为继。
中途瞥到过一眼庞勇,他一样被卷进旋涡,忙得团团转。
在这样一个环环相扣的精密大机器中,无论你情绪高涨还是意志消沉,都会被推着向前走,即便是大脑累到喊停,但是身体停不下来,情绪对工作效率的影响并不大。
每次狂风暴雨过后,我都累得走路都不成形,跑锅的时候被笑像唐老鸭,但油条大叔这样的精壮汉子,总能挺直腰板扛过一切。
人和人之间真的比不了。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吃午饭。
看着窗外的清洁工人,我感觉我的活比他们的还累一些。
我故意吃得很慢,好像这样就能延长休息时间,苟延残喘。
然而《日不落》还是如期无情地响起。蔡依林,下次别让我看到你!
把餐盘扔进洗碗间,出来,看到油条大叔在和戎哥在角落里对话:“经理,我申请明天调休一天。”
“家里有事?”戎哥问。
“唉,干不动了。”油条大叔的叹息很重。
原来,船长也有老了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整个下午和晚上的,等到下班的时候,又是一具被抽空了力气的皮囊,跌跌拌拌地往宿舍走。
走进电梯,电梯广告争相向你诉说着生活的精彩,但自己好似在平行空间,自己和这些花花绿绿没有半点关系。
我的手机也从来没有如此耐用过,早上出门100%的电,晚上回去还剩80%。
人累了以后,能把微信上的留言看完就算不错,刷个朋友圈都嫌费劲。
看到这样一条白天粉丝群里的消息,感觉很窝心。
但是即便是点了我也没有时间喝。
住的地方有绿城提供的物业服务,但又怎样呢?说不上有什么住客的尊崇感,感觉大家都是打工人,都在各司其职罢了。
电梯中途停了,上来一个女人,牵着一条很俊的狗。
我跟同电梯的工友说:“这狗不错,我也想养一条。”
他们笑了,那意思是:养活自己就行了,还有什么工夫和条件养狗?
确实,如果一直在海底捞上班,基本没有自己的时间去发展一些别的兴趣爱好。
从我宿舍里前人留下的书籍就可以看出来了:想好好读几本书,但是邮来的书都簇新,完全没有开封。
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瘫坐在床上,换鞋都懒得。
思想极致麻木,不想去思考任何事情,身体变成了一块塑料薄膜,轻飘飘的没有感觉,只有几个压痛点在闪烁着酸痛感,提醒着自己的灵魂还没有完全脱离皮囊飞升。
也不知道是哪个干活环节导致的,手指也内伤了,外皮没破,里面却一团血肉混沌。
指尖凑近鼻孔,旋在指纹里的,都是火锅底料的气味。
这都不算痛的,前几天我的小指指甲根部忽然出了一点血,刚好沾上了辣椒籽,那个感觉才真叫一个赤鸡。
庞勇问我有没有关注过自己一天的步数,我说没有。
我反问说一整天都在后厨待着不动,能有多少步数?
庞勇说如果把手机藏在身上,一天下来,你会发现每天都能有个两万多步。
想想也是,全店大概有70张桌子,平时每天翻桌三次的样子就还好,一到假期,日翻桌数能达到七次,嗷嗷待哺的顾客人数以千计,只能在前厅后厨间反复移动,虽然活动空间就那么点,步数也能聚沙成塔。
累成狗的唯一好处是非常好睡。在这之前,我偶尔会因为疫情造成的生活变故伤春悲秋,睡前含泪咬着被沿,喟叹世事的无常和生活的不公,但是自从来到海底捞就不会那么矫情了,一合眼,三秒以内就zzz了。
再熬几天吧,马上合同期就结束了,只是这一天天的好难熬啊,度日如年的…
这样想着,大脑就迷糊了。又是无梦的高品质深睡眠的一夜。
醒来,洗漱,上班,吃早饭,吃完的时候遇到同来的三个女孩子。
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们的名字,看了一下钉钉,真真、小霞和白桃。
我给她们捎筷子,她们说谢谢。
“你是不是要走了?”
“好羡慕你啊。”
她们七嘴八舌地说。
她们签的时间比我长一些,而且是自愿要求延长的。
我笑了:“有什么可羡慕的?多干一天,多拿一天的钱!”
“你可不知道啊,在海底捞我们可被害惨了,今天早上,白桃还跟室友大吵了一架。”真真说。
当时分宿舍的时候,真真和小霞分在一个宿舍,白桃独自一个宿舍。她们都和正式员工住在一起。
“怎么回事?”我问。
“室友堵着厕所的门,不让她上厕所,说她没资格。”小霞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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