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特为什么身材保持那么好（没有185和）

图片来源：郭春伟

在模特经纪公司东方宾利发布的模特招聘要求当中，男生 T 台组身高要求在 185 公分以上，而平面组则不招募男生。

另一家模特经纪公司龙腾精英也有着相似要求，他们在今年六月发布的 “新面孔” 招募当中，明确规定，职业模特类别招募身高在 185 至 192 的男性、175 至 182 的女性，平面模特类别招募身高在 180 至 185 公分的男性、168 至 175 公分的女性。

仅 175 公分的郭春伟显然都不符合要求。但他凭借自己滑板的特长，走向了 “野生模特” 的发展道路。到现在，他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了五年，模特这一兼职也带给了他相对可观的额外收入。

相比以前，如今，更加个性化但身高等硬性条件相对欠佳的自由模特们正杀出一条血路，而传统的职业模特们也不得不面临更加激烈的竞争，使出浑身解数，幻化出三头六臂来多职能发展。在这一现象背后是怎样的市场需求在推动？又是谁在预订这些没有经纪公司的野生模特们？

图片来源：郭春伟

170 公分也能做模特的时代来了

从 1980 年代皮尔卡丹来华筹建了第一支时装模特队伍，到 1990 年代模特职业化开始起步，再到 2000 年代的超模时代，中国模特行业已经走过数十个年头；如今，在近几年光景下，这个行业似乎又迎来了新的发展走向。

每个年代受限于时代发展的背景，所形成的行业景观也各不相同。但令人怀念的刘雯孙菲菲时代可能一去不复返了，在英模 Esee 创始人兼首席经纪 Carrie Fang 的回忆中，1990 年代、2000 年代，挑选模特最为看重的因素是 “台步扎实”。她指出，在过去二十年，模特行业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以往对模特的需求多是走秀的秀场，这就需要模特走秀的硬实力，还有身高和长相这些 “门槛” 要求。“对走秀模特的身高要求，男的至少要 185，女生至少要 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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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只有 170 说自己是个模特，我也相信。” Carrie 打趣道。作为中国最早的专业化模特经纪公司之一，英模 Esee 在过去见证了孙菲菲、康倩雯等国际超模的崛起。

对模特身高不再严格要求的诸多成因当中，市场需求的转变起决定性作用。随着电商品牌规模的不断扩大，这部分的拍摄需求正占据主流。淘宝天猫服饰在今年 5 月公布的数据显示，淘宝天猫服饰目前已经有数万家风格类店铺。此外，淘宝天猫服饰还计划在未来一年孵化出一万个特色新商家，500 个天猫新品牌。

“倒不是说传统专业模特不再被需要了，只是现在淘品牌和小众设计师品牌实在是太多了。” 资深模特经纪人 Well Gao 告诉我们。以模特经纪公司的视角来看，他们通常会将模特对接的商业需求来划分类型，比如以平面拍摄为主导的、以走秀为主导的以及面向直播电商需求和自媒体经营方向的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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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l 还指出，像一些设计师品牌、新锐品牌和潮流品牌，他们对身高的要求不再那么严苛，更看重模特的个性化审美和个人特色。英模的 Carrie 则说道，其实三个类别的模特在市场上的需求都在增长，只是总体来看，对接平面拍摄的模特需求占比会更多，而且也越来越多。

市场需求扩大的同时，模特们也在 “用脚投票”。据模特经纪们透露，商业拍摄的收入远高于走秀，疫情等现实因素也钳制了走秀专业模特们的实际发展。以上海时装周为例，今年上海时装周最终因上海疫情爆发，先是被延期，后转为数字形式。而数字形式，则又回到了直播这个主战场。

陆人仙 图片来源：sohu

当然，对模特身高和走台步等技能要求的消失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这背后掀起的风口却恰恰来自电商和社交媒体的推波助澜。“乡村超模” 便是短视频时代的一个独特现象，比如陆仙人和之南语等人，依托抖音等短视频平台，将自己在乡间模拟秀场走秀的视频发布在平台上，最终得以走红。

谁在 book 自由模特？

图片来源：郭春伟

在时尚行业，像郭春伟这样 “野路子” 出身的自由模特其实是一个数量庞大的群体。根据《模特中国》于 2015 年做的一则调研，仅北京一地便有将近 5 万的模特人数，其中签约经纪公司不到 3000 人。

论自由模特和签约职业模特的区别，根据短视频自媒体工作室 “当下频道” 在 2021 年发布的一则视频报道，签约的职业模特会有相对更专业的发展路径，自由模特往往依靠民间 “互免” 来争取作品；此外，签约模特的平均时薪也远远高过自由模特。

视频中，名叫黄靖的签约模特已经对接过一线奢侈品品牌客户，并且走过了巴黎、伦敦和米兰三大国际时装周的秀场，而这样的成绩在名叫喜喜的自由模特看来，目前还有点遥不可及。黄靖的平面拍摄时薪在 2000 人民币，而喜喜的平面拍摄时薪很不稳定，最高的标准也只能拿到 1000 人民币。

自由模特喜喜 图片来源：甜蜜老囍

但和以往比较难堪的市场状况相比，在自由模特兼时尚穿搭博主余俊楠看来，现在不签约经纪公司的情况在模特行业越来越普遍 —— 这不单单是指从一开始就不签约的那一批，还包括像余俊楠一样从经纪公司离开的人。余俊楠在去年 3 月正式同公司解约，现阶段的收入来源依靠自媒体渠道和以往的客户邀约。

离开经纪公司后，余俊楠合作的客户更加广泛。“在公司的时候，我对接的拍摄客户主要是西装商务类型的，而且都是拍 lookbook。” 他告诉我们。作为自由模特的他，现在面对的客户更多是设计师品牌、潮牌还有饰品类品牌；收入来源也更加多元，包括拍摄收入、广告植入、直播收入和电商分成收入等。

余俊楠指出，独立设计师品牌和小众潮牌的爆发式增长，使得自由模特有了更大的市场需求。“我有朋友做饰品品牌，他们便更喜欢找个人自由模特，签约的职业模特拍摄总会给人条条框框的感觉，而个人模特拍出来的效果更符合品牌调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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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现象也的确在普遍发生。本土潮流品牌 Roaringwild 的商品企划阿梁在接受《Nylon 尼龙》杂志采访时便透露，他们去年在上海时装周上办秀采用了非常多的非职业模特，这些非职业模特大多是有过一些平面拍摄经验的门店店员或者 KOL，原因在于他们身上让人 “觉得很酷” 的气质。

尤其是当下运动、户外等生活方式同街头潮流齐头并进的趋势，还让一部分热爱运动、冲浪、滑板的爱好者有了进入模特行业的机会，冲浪爱好者叶南语和滑板爱好者郭春伟都是典型的案例。正如创意和公关公司 BOH Project 的负责人 Bohan Qiu 曾对 Vogue Business 所说的，当下的品牌更希望找寻自身故事丰富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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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挤上网红赛道的短命 “职业”

年仅 23 岁的黄靖在 “当下视频” 的采访中坦言，作为一个 “一直被人选择” 的职业，焦虑无所不在。这种焦虑还因为模特这个职业的另一个特殊性扩散开来，余俊楠告诉我们，模特的职业寿命通常只有三年。三年时间，要么混出名堂，要么就泯然众人，赶紧转型。

市场需求更广泛的同时，模特类型也亦步亦趋地变得更加丰富多元；但一切都相辅相成，模特准入门槛看起来更低了，模特市场的竞争也更激烈了。

即便像陆仙人这样已经收获到了超高名气的模特，他对自己的模特职业道路仍有所顾虑，他曾接受《人物》杂志采访时表示，进模特圈很难，自己的身高也并不符合男模的标准。Bohan Qiu 便曾指出，哪怕是正统模特公司出来的模特，他们也需要具备强烈的个性以及适当 KOL 的潜质，“不然他们有时候已经比不过素人、其他行业领域的 ‘模特’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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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模的 Carrie 也承认，如今 “模特” 这个概念正变得更泛。要想在这个行业生存，模特们也必须开始练就一身本领。

Carrie 对完美选手有着很高水准的要求，一个全能模特意味着，他同时是一个台步扎实的专业模特、一个口条好能拍电商平面的商业模特、一个会直播带货会经营自媒体的 “网红” 模特。她还指出，模特一定要多元化发展，“有自媒体运营潜质的，就一定要去发展，不要害羞，没有的就要去培训”。英模不仅在抖音、小红书等途径来招揽新人，还开设了帮助模特多元化发展的训练营。

《界面新闻》的报道更是指出，疫情的反复促使时尚品牌和奢侈品品牌将营销活动向线上转移，秀场工作进而被边缘化，而职业模特同时又面临着自由模特和网红 KOL 的市场分割。时尚制作公司 Regeneration 管理人 Regen 便对《界面新闻》表示，在疫情爆发的当年，许多模特都在寻求转型。

图片来源：余俊楠

但像余俊楠成功经营出自己的账号的也只是少数，他告诉我们，身边的人大多数回到了原本的城市，或者进了广告公司。而像他这样转型做自媒体的职业模特，大多也只是在原本模特这一职业所熟悉的内容上做拓展，比如分享穿搭或者模特从业经历的故事。

这种困境有一定的共性。来自武汉的自由模特喜喜表示，再熬个几年，如果还没起色，最终会去读研。常驻上海的郭春伟则清楚自己的短板 —— 长相和身高，而这两项也恰恰是无法靠后天努力改变的，他表示自己没有条件签约经纪公司，“但只要有品牌愿意找我，我就会一直做自由模特”。一边上班，一边兼职模特，一边经营自媒体，是他现阶段的最优解。

“做网红虽然不是模特发展的绝对路径，但的确是增加收入的部分，以及带领你走入 ‘退休’ 以后下一步的工种。” Carrie 对此说道。

来源于 V | Vogue Business

作者：Junjie 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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