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被埋没28年的电影（上帝看电影的那年）

丨本文首发于皮皮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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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暴力美学”，我们首先会想到吴宇森。

他接过张彻导演的衣钵，在自己的电影里“把刀换成了枪”。

一个简单的掏枪射击动作，他运用慢镜头、停格镜头、多机位捕捉等技巧来呈现，配上教堂白鸽做渲染，再辅之以港片一贯的侠骨柔情，让暴力在极致的动态美中上升为一种艺术。

《英雄本色》和《喋血双雄》让他享誉国际影坛。

好莱坞的小李表示，如果吴宇森翻拍《喋血双雄》，他愿意零片酬出演。

而大导演昆汀，更是吴宇森骨灰级粉丝。

在第67届威尼斯电影节上，作为评委会主席的昆汀和徐克为吴宇森颁发“终身成就奖”。

昆汀上台高呼：“啊，我的至爱吴宇森！”

昆汀不仅是吴宇森的“迷弟”，更是一名“港片迷”。

他沉迷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邵氏公司出品的港式动作片，不仅将中国功夫元素融入到自己电影中，更将吴宇森的“暴力美学”发扬光大，在好莱坞中独树一帜。

今天我们聊聊昆汀的代表作。

1994年上映的《低俗小说》让“异类”昆汀脱颖而出，进入好莱坞主流视野。它的成本不过850万美元，全球却狂卷2亿多美元票房，是典型的“低成本高回报”影片。

《低俗小说》的IMDb评分8.9，豆瓣评分8.8，其中豆瓣社区内近43万参评影迷中有近23万人打出满分，可谓票房口碑双丰收。

但即便如此，皮哥还是要说它“名气配不上实力”。

原因有二。

第一， 1994年是“电影之年”，它的光芒被风头更劲的《阿甘正传》、《肖申克的救赎》吸走了。

既生瑜，何生亮！

但即使在“神仙打架”的那一年，它也“虎口夺食”抢下了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

第二，《阿甘正传》、《肖申克的救赎》都是典型的“即看即得”的片子，你看完立刻会说好。《低俗小说》因为“反传统”的叙事风格，让观众无法立刻get到它的爽点，导致它的口碑发酵大大延后。

也正因为曲高和寡，《低俗小说》成了许多资深影迷心中的“装X利器”。

在影迷圈有一个“潜规则”：没有看过《低俗小说》，算不上真正的影迷；看过《低俗小说》还说不好的，算不上资深影迷。

皮哥接下来就谈一谈，如何用《低俗小说》正确地装X。

首先你要熟悉故事情节，本片一共讲了6个故事：

故事1：抢劫

一对叫“南瓜”和“兔子”的男女在餐厅短暂计划后持枪开始抢劫。

故事2：虐杀

黑人和文森特是老大马沙的两个手下，两人奉命虐杀仇家。

黑人在杀人前总会默念《圣经·以西结书》中中25章17节的一段话。

这种杀人风格被后来者多次模仿。

故事3：文森特和马沙的女人

文森特奉命陪老大的女人蜜娅共度良宵。

两人舞池斗舞成为影史经典。

回家后，文森特上厕所期间，蜜娅吸毒过量昏迷。

文森特带着蜜娅闯进毒贩家中，一阵手忙脚乱后，文森特用针扎胸让蜜娅苏醒。

两人一阵狼狈后话别。

故事4：金表

黑老大马沙要求拳击手布奇打假拳，为了博彩，布奇违背老大意愿，他将对手打死后驱车逃往小情人家中，春宵一夜后才发现自己的金表不见了。

金表是死于越战的父亲留下的遗物，布奇不顾危险重返家中，将蹲点多时的文森特击杀。

布奇出门后正好碰上黑老大马沙，两人一番追逐后误打误撞落入小警察之手，布奇仗义行事救了马沙，双方的恩怨就此了结。

故事5：邦妮的处境

故事接着故事2讲述，黑人和文森特虐杀仇家后，驱车逃离，路上文森特失手杀死了唯一存活的小喽啰，死者脑浆迸裂，惹得他们一身骚。

为了清理车子，他们逃到了黑人的好友吉米家中。

这个吉米由昆汀扮演。

吉米的老婆邦妮很快就要回家，爱妻如命的吉米叫来一名高人，在高人指点下，黑人和文森特清理了车子，换上了衣服，带着黄金潇洒离开，去一家餐厅吃饭了。

故事6：救赎

故事接着故事1讲述，“南瓜”和“兔子”抢劫餐厅时碰上了两名狠角色：黑人和文森特。

文森特上厕所躲过危险。

“南瓜”让餐厅所有人交出钱包，当他走到黑人身边时，命令黑人打开隐藏的箱子，里面有大量黄金，黑人拒绝。

“南瓜”掏枪逼他打开，黑人一打开箱子，南瓜目光被黄金吸引，黑人乘机掏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兔子见形势不妙，掏枪对准黑人，文森特从厕所出来掏枪对准“兔子”，四人剑拔弩张。

危难关头，黑人镇定自若，他念完《圣经·以西结书》中25章17节的那段话后没有开枪。

双方选择了退让，“南瓜”和“兔子”带着抢来的钱溜之大吉，黑人和文森特收起了杀过人的手逃之夭夭。

明白故事讲什么，接下来你需要用两个词汇描述电影的叙述方式：“环形叙事”与“多角度”。

“环形叙事”是讲故事的高级方式。

这6个故事看似独立，实则环环相扣。

比如故事5是故事2的后续，故事6是故事1的后续。

所以全片的故事线为：1-2-3-4-2-1，恰好形成了一个环状结构。

昆汀采用这种结构暗示暴力的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多角度”说的则是人物，这个故事里的主角可能是其他故事里的配角。

比如文森特，他在故事2里是嗜血狂魔，在故事3里是护花使者，在故事4里就沦为炮灰。

再比如片中哪个是正派，哪个是反派，你说不清楚，舞池里的蜜娅像个天使，跳舞回家吸毒的蜜娅则成了魔鬼。

紧接着和别人评论电影风格，你只需记住三个字：“反传统”。

题材选择反传统，昆汀关注的都是普通电影里的边角料，吃个饭，主角能喋喋不休聊个没完，话题很大一部分与情节无关；杀个人，主角先吃口汉堡，再念几句圣经，最后慢条斯理地扣动扳机，你根本找不到这有啥逻辑可言。

人物反传统，这也是昆汀的特色，几乎每个人物都神经质，一言不合就歇斯底里，要么变成暴力狂疯狂杀人，要么变成话痨，絮絮叨叨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情节处理反传统，别的电影里，男女共进晚餐后就上床，他的处理却是让女人吸毒过量昏迷；别的电影里，拳击手回到家后一定面临凶险的境遇，昆汀的电影里，蹲点拳击手的文森特却因为上厕所被拳击手反杀。

总之，全片就是在讲 “离经叛道”的荒诞故事，观影结束后，你会问习惯性地问自己，这电影有什么深刻的意义？似乎没看出点人生哲理，这部电影就白看了。

昆汀告诉你，片名“低俗小说” 就说明了本片讲得是一些下三滥的事，它不试图教育你，感化你，它甚至在嘲弄你。

没有意义就是《低俗小说》最大的意义。

掌握了这些，你已经进阶成为一名资深影迷了。

如果你意犹未尽，你可以去本片IMDb的网页上找到100多个彩蛋，熟稔于心。

本片斗舞片段在致敬《八部半》；

本片马沙和拳击手对话的分镜头很像1989年的《越战创伤》；

拳击手逃跑的出租车与《出租车司机》里的一款车型相同；

……

当你连珠炮似地说出这些彩蛋时立刻会引来一阵羡慕眼光。

末了，你需要回归到“暴力美学”的主题上。

吴宇森尽管把暴力拍得血脉偾张，但他还是挣脱不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他总要为主角杀人找合理的借口。昆汀则不然，他的“暴力美学”更纯粹。

吴宇森在塑造喋血英雄，昆汀却在“反英雄”。

用他自己的一部影片形容，昆汀就是一位纯粹的脱离了高级趣味的“无耻混蛋”。

文/皮皮电影特约作者：忍者爱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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