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赓大将脱险片段（1947年陈赓麾下第一猛将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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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1月，解放军发动汾孝战役，一举毙伤俘国民党军1.1万余人，为在晋南地区展开战略反攻创造了有利条件。

但胜利的喜悦却难掩将士们的悲痛。就在这场战役中，我军一位备受爱戴的战将——楚大明不幸牺牲。

陈赓将其称之为“太岳战将猛，首推楚大明”，他去世后，6千多名战士组成一支长长的送葬队伍。

众人走了三百多里的风雪路，硬是把他的灵枢从牺牲地孝义，抬到了旅部驻地沁源。

随后，素以“傲将”著称的周希汉亲自请缨，主持追悼会，但在会上却泣不成声；与会上万名官兵群众也伤心地哭成了一片。

楚大明为何被称为386旅第一猛将？又为何如此受人爱戴？这还要从抗日战争说起。

周希汉

抗日战争担重任，只因经历太传奇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国共开始了第二次合作，陕北的工农红军被改编成八路军。

其中红四方面军被改编为八路军第一二九师，随后奉中央军委之命，东渡黄河，挺进太行山，在抗日最前沿创立革命根据地。

为进一步巩固抗战成果，1938年，时任一二九师师长的刘伯承亲自挑选精兵强将40余人，组成东进纵队。

由是任三八六旅副旅长的陈再道带队，到平汉铁路以东的冀南地区开辟新的根据地。而这40余人中，就有楚大明。

刘伯承

一二九师中人才济济，陈再道为什么单单要挑楚大明呢？这还要从楚大明的传奇的个人经历说起。

楚大明1916年出生，是河南省商城县一个的贫农民家庭，自幼就聪明伶俐，秉性刚强。

但却不喜学习，只爱习武练艺，因此仅念了两年私塾，就辍学回了家。后经亲戚介绍，楚大明拜在同村一位姓李的郎中门下，做起了学徒。

在跟随郎中行医的过程中，楚大明偶然结识了以“洋郎中”身份为掩护的，中共商城五区书记陈兴朗。在陈兴朗的引导下，年仅12岁的楚大明就参加了革命。

1929年，商南地下党发动了商南起义。在起义之前，楚大明就联络乡里的青年农民，秘密组织农民协会，掩护地下党筹集了大量军火，为起义的胜利做出了突出贡献。

起义结束后，楚大明又带头加入了赤卫队，由于工作积极，斗争勇敢，成了赤卫营营长。

1932 年 7 月，因鄂豫皖革命根据地斗争形势的需要，上级决定将商城五区的赤卫队编入红二十五军七十四师。

作为赤卫队营长的楚大明因此而加入了红军。当时任34团团队的许世友见楚大明年龄幼小，身材瘦弱，便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当了一名警卫员。

许世友

许世友是一名传奇战将，每有战斗，总会抡起大刀冲锋陷阵。在许世友的感染下，楚大明也闹着要上前线。许世友拿他没法，只好让他当了一名司务员。

1933年，在跟随红四方面军西进川陕的途中，楚大明所在团意外遭遇了一场伏击战，团长、政委、营长、连长等指挥干部都先后阵亡。

眼看队伍就要打散的时候，楚大明挺身而出，就地组织司务员用军号指挥部队继续作战。

初次指挥，楚大明就显现出了惊人的军事天赋，带领部队一举夺取了胜利。当时已升任副军长的许世友大喜过望，随即宣布楚大明为代理团长。

但当时只有18岁的楚大明太过年轻气盛，在一次会议上，殴打了一个与他意见相左的下属。许世友一气之下把他直接降成了排长。

长征开始后，爱才的许世友择机又把楚大明提拔成为副营长，让他负责大部队的断后工作。长征艰苦，而断后工作则尤为艰苦。

在“前方无剩余，后方无补给”的情况下，楚大明只能找来先头部队人畜留下的粪便，在水中淘洗出没有消化的豆子和青稞后，给战友们充饥。

最终，他们凭着坚定的革命信念，渡过了难关，成功到达了陕北。

长征一路虽然艰苦，但也是难得的熔炉。经过长征的锤炼，楚大明已真正成长为一名如钢似铁的共产党干部，所以陈再道才从万千将士中一下就选中了楚大明。

许世友

身先士卒冲前线，面对强敌敢亮剑

楚大明跟随陈再道到达冀南后， 随即就被委任为八路军冀南军区新七旅二十团二营营长。

二十团是由当地抗日联保武装等地方游杂部队组成的队伍。队伍精神涣散，装备低劣，连上兵剿匪都打不赢，更别说打日本鬼子了。

楚大明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锤炼军魂，而锤炼军魂的最好方法就是身先士卒，用楚大明的话说：

“关键时刻，干部一百个口号，抵不上一个行动，给新战士安上豹子胆，要靠干部带头冲杀、靠刺刀见红。”

他说到做到，很快就给战士们做了一次示范。1939 年 8 月，楚大明带领二营前往阜城县的古城镇，亲自率一通信班攻进了日寇的株式会社。

但刚一进院子，就撞上了两个日本兵。楚大明反应神速，立即举起手枪打死了冲在前边的鬼子。

但后边的鬼子却借着掩护冲到了跟前，端起三八大盖就向楚大朋突刺。

楚大明情急之下扔掉手枪，双手抱住了鬼子兵的枪管。抽不动枪管的鬼子兵索性撂下步枪，直接朝楚大明扑来。

楚大明见状，赶紧丢掉枪管，死死抱住了迎头扑来的鬼子兵。鬼子兵拼死挣扎，拽着楚大明摔倒在了地下。

见楚大明仍不放手，鬼子兵情急之下就伸手去掰楚大明的嘴巴，但却被楚大明咬断了手指。

手指受伤的鬼子兵还不放弃，竟用头撞向了楚大明。楚大明赶紧用手托住了鬼子面门，用力一抠，就把鬼子的眼球挖了出来。

鬼子兵疼痛得松开手，在地上翻滚吼叫。这时，通信班班长才急忙赶上来，用刺刀结束了鬼子的性命。

战斗结束后，楚大明才发现自己的两颗门牙不见了，陈再道得知情况后，特意从战利品找出一颗金戒指，让人为楚大明镶了大金牙。

师里的宣传队听说楚大明的英勇事迹后，专门编了话剧 《楚营战古城》，并在根据地巡演。

陈再道

楚大明和他的二营因此而成了人尽皆知的英雄。从此，楚营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人人都想像楚营长一样上阵杀敌。

但上阵杀敌只有勇气也不行，还要讲究战略战术。

楚大明在与日军的战斗中发现，鬼子的部队武综合素质高，单兵作战能力强，八路军的一个营去伏击敌人的一个中队，都很难取胜。

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楚大明认为，要么采取“老太太吃烘柿“的打法，先打日伪军这些杂牌军。

要么“铁锤儿砸核桃”的战术，集中优势兵力，五个打一个，做到不打则已，一打即歼，才能做到滚水浇头，打它个无法招架。

大的战略定了，接下来就是战术。楚大明认为，鬼子的部队武器先进，弹药充足，即使五个打一个，如果是蛮打，也是打不过。

在八路军弹药紧缺的情况下，与鬼子拼子弹不现实，所人只能在近战肉博中寻找机会。

但鬼子的拼刺刀能力并不弱，况且鬼子手中的三八大盖要比八路军手中的杂牌枪长一大截。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所以八路军在拼刺刀时很是吃亏。楚大明反复琢磨，终于想到办法。

他拆下鬼子强占铁路上的钢轨，打制了梭镖，搞了一个梭镖队。梭镖的枪杆足足有一丈长，专治鬼子的三八枪大盖。

梭镖队成立后，楚大明亲自带领战士们日夜操练，并给战士打气说：“白刃战是和阎王爷的直接对话，只要和日本兵拼过刺刀，往后什么样的仗都敢打 !”

很快，战士们个个都成了梭镖高手，就等待在实战中检验训练成果了。在1938年3月，楚大明带领二营奉命在神头岭附近伏击日军。

受到攻击的日军恼羞成怒，仗着优势火力，向我军阵地冲来，面对汹涌而来的日军，楚大明面不改色，要求部队停火待命。

待到敌人冲到我军阵前40 余米时，楚大明突然一声令下：“五个对一个，杀死小日本！”

随后抖起手中的红缨枪，带头跳出战壕，猛地跃步向前，一梭镖就刺死了一个鬼子，然后快意地喊道：“同志快点看，小日本就这两下子，老子一枪捅一个血窟窿！”

战士们见状，士气大振，也纷纷挥起手中红缨枪，勇猛地扑向敌阵。楚大明还不忘大喊：“同志们，你手上的矛子不是吃素的，有种的刺刀见红啊！”

长长的梭镖枪果然在近搏中占尽优势，一番激烈厮杀后，终于把敌人打垮。

这次战斗，二营刺死日本鬼子 70 多个，缴获迫击炮一门，九二重机枪一挺，大振八路军的军威。

神头岭战斗不仅让楚大明的梭镖队在八路军中威风大振，也在日军中都引起了极大的振动。

日军高层承认，这次战斗是八路军“一流的伏击战”；日本《东奥日报》的随军记者也写道：

“第一〇八师团这样的损失是从来没有的，三八枪不敌八路的长剑’！”

此事甚至到后来还传到了美国，成为西点军校的教学案例。

经神头岭一战，楚大明的二营打出了军魂，打出了经验，打出了风格，从此成为冀南地区一支所向披靡的抗日武装。

1940 年，在堂邑战斗中，面对日军精锐名古屋中队，楚大明带领二营再次上演了梭镖对刺刀的精彩大戏。短短十多分钟内，就杀死了日军五十余名，再次轰动了整个根据地。

图源网络

为此，《冀南日报》专门开设了《楚营大捷》的专栏，对楚大明及其二营进行报道，他本人也因此升为副团长。

官职虽在变，但作风永远不会变，在每次打仗时，楚大明都会身先士卒，冲在第一线。他因此而创下了受伤二十余次，伤疤60多处的全军记录。

足智多谋打巧仗，不拘一格用人才

楚大明不仅会打硬仗，也会打巧仗。1943 年 2 月，冀南军区发起了“拔据点、打炮楼”行动。

但炮楼并不好打，守卫炮楼的伪军，凭借火力优势，居高临下地向外开火，使八路军战士很难靠近。

这时已是二十团团长的楚大明突发奇想，让战士们找来方桌，然后在方桌上铺上十多层用水打湿的棉被子。

然后战士们躲在被子后面，推着方桌向前挺进，被打湿的被子就像是天然的防弹衣，战士们很顺利地就挺进到了炮楼底下，埋上炸药后轻松就炸掉了敌人的炮楼。

楚大明的“发明”很快就转遍了晋冀鲁豫，战士们都将其戏称为“土坦克”，成为抗日战场上的神奇存在，以致在今天的抗日影视剧中也能看到楚大明的这一伟大“发明”。

虽然楚大明用“土坦克”连下了日伪军好几座炮楼，但他还觉得这样一个个去爆破实在是太慢，所以又心生一计。

1940 年，楚大明曾从日寇手里缴获过一门八八式野炮和五枚炮弹，但由于太过笨重，不方便队伍打游击，楚大明当时就把它藏在了附近。

楚大明找出大炮后，让人直接推以了伪军的炮楼前，然后让战士们喊话：“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枪是鬼子的，命是自己的，不缴枪，八路军就动炮啦！”

但伪军不仅置之不理，还不停的对八路军开火。于是，楚大明就命令炮手开炮，但炮手长时间不摸炮，技术早已生疏，用了四发炮弹才端掉了伪军的据点。

楚大明带领突击队冲进去，活捉了伪军副团长以下 300 余人，缴获机枪 17 挺。

楚大明明知只剩一发炮弹，却并不慌张，让人专门用马拉上火炮，带着伪军的副团长就赶向炮楼。

来到炮楼前，楚大明先让伪军副团长喊话：“弟兄们，我是一〇二团副团长，马固庄被炸平了。八路不开枪，让你们出来参观大炮。”

见到重炮和被俘虏的副团长，伪军纷纷扯白旗。就这样，楚大明兵不血刃，连克敌人 16 座炮楼，俘虏伪军近两个团，日伪军苦心经营半年之久的火力网毁于一旦。

北平的伪《新民晚报》惊呼：“南宫东南二十五公里处发现八路之重炮活动。”

图源网络

楚大明虽然连战连胜，但却并不骄傲自大。他清醒地知道国民党顽军和日军都有八路军所没有的优势，所以也会很谦虚地向他们学习。

在1939年的冀南反顽战役中，楚大明奉命奔袭雪塔。在战斗中他发现顽军的一个机枪手特别厉害。

楚大明就命属下带着战斗小组，潜入敌人阵地，活捉了这个机枪手。

楚大明见到机枪手后，亲自给他松绑,并亲切对他说：“我是请你来参加八路军，这种请法真是委曲你了！但不这样我也请你不动呀！”

这个机枪手名叫贾玉章，当他得知面前这位就是让日伪军为之胆寒的楚司令时，不禁肃然起敬，很快就加入了八路军。

不但成了一名出色的射击教练，教出了一大批神枪手，他本人也成了一名战斗英雄，1948年在龙亢战役中壮烈牺牲。

楚大明在痛恨日军的同时，也清醒地看到了日军的长处。当他得知团政治部主任谭立夫曾留学日本后，就多次向他请教日军的训练方法。

后来他竟突发奇想，要请一个日本兵当教练，很快他的梦想就得以实现。

1940年堂邑战斗中，楚大明俘获了一个日本兵。这个日本兵名叫秋山良照，是日军的机枪手。

秋山良照被日本军国主义洗脑很深，几次要为天皇“玉碎”，但都被楚大明救了下来。

在楚大明的感化下，秋山良照幡然醒悟，很快就加入了八路军。并且接受楚大明的邀请下，成为了教授刺杀和射击的军事教员，楚大明亲自听他讲课。

在楚大明的带头下，楚团的战士们也放下了对秋山良照仇恨和轻蔑，认真跟他学习，最终秋山良照为部队培养出一大批出色的刺杀能手和特等射手。

后来秋山良照不但加入了共产党，还组织成立了“在华日本人民反战同盟”。

抗战胜利后，秋山良照返回日本，成为日本著名的政治活动家。1981年他专程访华，指名要见楚大明，但他不知道的是楚大明早已在解放战争中牺牲。

由于楚大明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屡建奇功，在敌我双方都成了传奇。

在日伪军的心中，他们早已把楚大明当成了瘟神一般的存在，还自嘲地编了顺口溜，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楚团戳一下”。

连他们赌博急了眼，也会说：“谁耍赖，让谁出门遇上楚大明！”

在八路军这边，一二九师长刘伯承亲自授予楚大明的二十团 “平原猛虎团”的称号。

1944 年 11 月，楚大明本人又被太岳军区授予了“特等战斗英雄”称号，这是八路军首次将这一殊荣授予一名团级干部。

意外牺牲多悲壮，全军痛失龙虎将

中国人民经过八年抗战，终于赶走了日本侵略者。但就在人心思定的时候，蒋介石却一意孤行，挑起了内战。

本想卸甲归田的楚大明又重新上阵，带领部队来到了晋南。

1947年1月，陈赓发起孝汾战役。解放军势如破竹，很快就将孝义、汾阳两地的国民党部队压缩在中街村附近。

走头无路的敌军做起了困兽之斗，10旅的三个团屡攻屡挫。

当时的楚大明因为在临浮战役中受伤，正在医院里治疗。他听说战况后，不顾腹部的伤口，自己偷跑出了医院，来到了距敌仅80米的前沿阵地。

一到阵地，他就甩掉大衣，拿起冲锋枪，高喊一声：“同志们跟我来，我就不信攻不下！”

结果话音未落，敌军阵地打来的4发子弹就击中了他的胸部，一代名将就此陨落。

噩耗传到纵队后，陈赓悲痛不已，带着哭腔一遍遍絮叨：“损失太大了！损失太大了！”

随后陈赓专门致电军委，通报了楚大明的死讯，并在电报中称赞楚大明 ：

“每次战斗均身先战士，奋不顾身， 英勇牺牲精神全军敬仰， 为我军战斗英雄。”

并称他“对部队战斗作风之提高起了很大作用”，他的不幸牺牲是我党的极大损失。

最后，陈赓指示前线将士一定要把楚大明的遗体带回旅部，隆重安葬。

陈赓

旅团机关干部和二十九团的6千余名战士，自发地把白被单撕开作成了孝布，系在了腰间，组成了一支长长的送葬队伍。

他们轮换抬着楚大明的灵枢，冒着风雪，走了三百多里的山路，才把楚大明的灵枢，从牺牲地孝义抬到了旅部驻地沁源。

回到根据地后，全旅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开追悼会。陈赓亲提了“太岳战将勇，首推楚大明”的挽梗。

而以“傲将”著称的周希汉主动请缨，担当追悼会的主持人；全旅上下官兵人人披麻戴孝，战士的枪口和刺刀上也拴上了白布。

周希汉

追悼会一开始，见惯了生死的周希汉就泣不成声，悲痛地甚至连话都讲不出了，强受悲痛的战士们见到此情形，也不再克制，纷纷抱头痛哭。

一时间哭声恸地，成为我军历史上少有的悲壮场面。

楚大明因为英年早逝，没有来得及参加之后的解放战争。但在楚大明的言传身教之下，当年的楚团涌现出了大量的军事骨干。

这群人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他们带着楚大明“冲锋在前，指挥靠前”的教诲，投身于解放战争的大潮中，苦战中原、鏖战淮海、飞兵云南。

为共和国建立了彪炳史册的功勋，也把楚大明“冲锋在前，指挥靠前”的教诲，传遍了全军，也传遍了全中国。

如今楚大明已经离开我们70多年。英雄虽逝，精神不死。

他那“冲锋在前，指挥靠前”的精神，不仅是革命年代，我军以弱胜强的法宝之一，也在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在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路上，同样也不能少“冲锋在前，指挥靠前”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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