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华的故事（李向华漫说门神）

“随笔与书画系列”

文章、书画：李向华

每逢农历新春之时，中国人房屋的大门口以及周围的“门面”位置，装饰布置甚为讲究，如贴“春联”和贴“门神”是最为普遍的，也是一项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民间习俗。简言之，春联是用来祈福的，而门神则是守卫之神。但蕴含的文化和艺术却是不简单的。

春联和门神是中国深厚的文化底蕴的体现，它在民间的展示和应用，更是中国书画艺术的结晶所在。春联是最典型和最普及的书法（写）艺术，门神是最原始和常见的绘画艺术。在我看来，天衣无缝的春联和门神组合，成为了中国老百姓喜闻乐见的“艺术套装”。其普及率、效果以及观众人次等，比举办任何书画艺术展览和表演都会强得多、好得多。

在中国艺术界，数有“书画同源”之说。这一方面体现书画同根同宗，唇齿相依，另一方面指的是书法与绘画在表现形式方面，尤其是在笔墨运用上具有共同的规律性，在一些技法上有相通之处。

看着这春联和门神，我觉得，中国书画不仅体现了书画同源，还是“书画同缘”，两者在不同的场合时常互为搭配，相得益彰，缘份十足。根本的是，它们都是中国传统文化和民族精神的载体。

中国家庭门面位置中的春联、匾额等本人已另有撰文，文本想着重分析门神的文化艺术特点，讲述和盘点一下各类门神的情况。

绘制（画）门神的画种俗称“年画”，是中国民间为庆贺年节而产生的特有绘画作品，是中国民间美术的一绝，是中国特有的一种绘画体裁。年画，始于古代的“门神画”。其绘制工艺源远流长，距今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年画艺术是我国社会的历史、生活、信仰和风俗的反映。门神年画在造型、构图、色彩、功能等方面别具艺术特色。具有构图饱满、造型夸张、色彩鲜艳活泼、求全求吉、功德圆满的艺术思想。它对我们的美术创作和弘扬中国传统手工艺有着积极的意义。

门神年画中的人物，大多数是：身着大红色官袍，护膝铠甲，手扶佩剑，脚蹬黑色朝靴。还有的是表现出：武将要威风煞气，文官要舒展大气，美女要要窈窕秀气，童子要活泼稚气，表现劳动者要朴质善良，名士要儒雅，忠臣要耿直，良将要忠勇，绿林好汉要豪爽狭义，女性要温柔聪慧的神韵气质。

年画构图大多是饱满、充实、对称，在一幅画中的人物或动物形象，无论正面还是侧面都是五官俱全，如果缺少某一样东西，就会觉得画面不完整，画师让画面尽量不留白，虽然内容多但是却不显拥挤。画面布局丰富又饱满，富有装饰性，这也体现了中国民间文化观念中的"美”和"满”紧密相连，如"圆圆满满”、"团团圆圆”、"幸福美满”等象征美好富裕的词。

门神年画构图对称，表现出人们向往的好事成双成对的传统观念。早在东汉前期的墓室中，就存在对称形式的壁画，如汉王墓室中壁画上的人物门卫，门卫分布在墓室门口的两侧，其形态就如同后期的门神。由于是装饰门户，要求两扇门上的人物对称，如一面是黑脸威风凛凛的武将，一面就是白脸文质彬彬的文臣，一对门神文武兼备，体现了民间老百姓们的求全心理。达到武将镇宅避邪，文官祈福纳吉的愿望。此外门神中人物都是面对面，若一神左手执兵器，则另一神便是右手拿兵器，这样使两张画看起来更和谐，符合人们的审美心理。

门神年画总体来说都具有色彩鲜明，对比强烈的风格特点。一般说来北方年画色调浓艳对比强烈，多用红、绿、黄、紫、橙原色，南方年画的色调既鲜艳，又雅致协调，善于用桃红、粉绿、粉蓝等色彩。由于各地欣赏习惯差异，画师们讲究配色，至今仍有一总结性的口诀：红不靠黄，禇红不靠黑，绿不靠黄，红不同红配色，禇紫色不靠红，蓝、红蓝色都能靠，黄丹可映红橙。这都说明了色彩理论在年画门神画师中的应用还是很广泛的，追求乡土风味，韵纯味厚，粗狂淳朴，以符合画面的主题内容，以及群众的欣赏习惯。

最早期的门神画是纯人工绘制而成，后来大都是经过手工绘画、手工木刻制模、手工印刷而成，现代也常用印刷机批量印刷了。而各个地域的门神画在形象创作手法和制作工艺上也各有千秋。例如，苏州桃花坞秦琼，其所描绘的人物脸只勾线，构图匀称、丰满，常以紫红色彩为主调，表现一种欢乐祥和的气氛。刻工、色彩和造型，都精细、秀雅。陕西凤翔年画，将彩印与手绘相结合，局部手工填染、套金、套银等。河南朱仙镇的年画人物形象夸张，线条有力，流畅，富于韵律，洒脱，色彩艳丽。

中国民间年画曾经有过辉煌的历史，在全国就有20多个省有着不同风格的年画类别，年画发展几乎遍及全国各地。如最具代表的天津杨柳青年画、苏州桃花坞年画、山东潍县杨家阜年画、四川绵竹年画、河南朱仙镇年画，河北武强年画。除此之外还有陕西的凤翔、山西的临汾、福州的泉州、浙江的绍兴、湖南的邵阳滩头镇、广东的佛山、广西的柳州、台湾的台南等地的年画都各具其特色，形成了争奇斗艳的繁盛局面。

门神，即司门守卫之神，是农历新年贴于门中（上）的一种画类。 是中国民间信仰的守卫门户的神灵，用以祈求驱邪避鬼、卫家宅、保平安、助功利、降吉祥等。按照传统习俗，每到春节前夕，家家户户便贴（挂）门神。

中国信奉门神的传统非常早，根据史料记载，周代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祀门”的活动，而且是极为重要的一项典礼。《山海经》、《风俗通义》、《重修纬书集成》、《三教源流搜神大全》等典籍都有记载。《山海经》里就有这样一段记述：“东海度朔山有大桃树，蟠屈三千里，其卑枝东北曰鬼门，万鬼出入也。有二神，一曰神荼，一曰郁垒，主阅领众鬼之害人者。”《三教源流搜神大全》中有一幅画，画中即有神荼、郁垒的肖像。二神坐在桃树下，袒胸露腹，虬髯虎须，头上长角，手执桃木剑，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传说当时，也有人用桃木刻上“神荼”和“郁垒”名字分别挂在门两边，叫“桃符”。我觉得，桃符也应该认定是春联的“始祖”，起码它在形格和摆放的位置上，与后来的春联相吻合。自此之后春联才逐渐演变成为纸质的，并且表达的文字内容更为丰富多彩。

画作《吉祥如意》〈李向华）

门神分多个类别，常见的武将类有秦叔宝、尉迟敬德、赵云、赵公明、孙膑、庞涓；祈福类有福星、禄星、寿星；驱邪类门神多为神荼、郁垒、金鸡和老虎；宗教类有徐义、天可市、司马光、石众、公孙错、公孙光等；文官类有魏征、包公、海瑞和文天祥等。

除此之外，民间还有其他门神，有寓意的、宫娥的，甚至是动物的。如“加官进禄”、“富贵进爵”、“宫娥”、“青龙白虎”等。

但我也见过一些另类的“门神”，在广东省鹤山市龙口镇的一条偏僻的村庄，村民的房屋的“两扇”门贴的竟然是“十字架”。在中国农家里，这是很少见到的。给人一种“中西合壁”的感觉，这里有一座天主教堂，贴十字架作门神，可能是受到教会的影响吧。

神荼和郁垒门神，是中国门神的始祖神。神荼一般位于左边门扇上，身着斑斓战甲，面容威严，姿态神武，手执金色战戟；而郁垒则位于右边门扇上，一袭黑色战袍，神情显得休闲自适，两手并无神兵或利器，只是探出一掌，轻抚着坐立在他身旁巨大的金眼白虎，寄托了人们一种消灾免祸、趋吉避凶的美好愿望。传说在远古时代，兄弟俩都擅长捉鬼，如有恶鬼出来骚扰百姓，神荼与郁垒俩便去擒伏，并将其捆绑喂老虎。后来人们为了驱鬼避邪，在门上画神荼、郁垒及老虎像，流传至今。神荼和郁垒也是五方鬼帝中的东方鬼帝：蔡郁垒，神荼，治"桃止山" 、"鬼门关"。

秦琼和敬德门神，是流传最广的门神。秦琼和尉迟敬德都是隋唐时期的著名将领，东征西讨，为开创大唐立下汗马功劳。秦琼和敬德成为门神主要是因《西游记》和《隋唐演义》这两部小说，都是讲述李世民的寝宫被鬼魂骚扰，弄的李世民不得安寝。秦琼和敬德为了让李世民睡好，便身披坚甲，手持兵器，如天神下凡一样镇守宫门，果然李世民没有在受到骚扰，睡得很好，但是又心疼二位爱将，于是命人将秦琼和敬德的画像张贴于宫门上，以挡邪祟。从此以后，民间也相互效仿，将秦琼和敬德作为门神张贴在门上，逐渐流传至今，而且成为了流传最广、使用地区最多的一对门神。

钟馗和魏征门神，是最能捉鬼和吃鬼的门神。所以人们常在除夕之夜或端午节将钟馗图像贴在门上，用来驱邪辟鬼。钟馗右手执笔，左手握剑，瞪目张口，怒发冲冠，是民间信仰中颇受欢迎的驱邪纳吉之神。道教则把钟馗当作镇恶逐鬼的判官。在佛家阴间冥府的“四大判官”赏善司、罚恶司、查察司、阴律司中，魏征是赏善司判官，钟馗则为罚恶司判官。

关羽和张飞门神，是最威猛的门神。关羽、张飞均是三国时期蜀汉阵营的著名猛将，号称“万人敌”。后来经过《三国演义》和后世戏剧评书的加工，二人成了结拜兄弟，共同辅佐刘皇叔争夺天下，后来被拜将封侯。关云长遇害后曾不忿寻仇，后经高僧点化，成为护卫一方百姓的神明，最后和其义弟张飞一起成为守护民间安宁的门神。

哼和哈二将门神，是最威武的门神。也是中国民间对佛寺山门前二金刚的俗称。为明代小说《封神演义》作者根据佛教守护寺庙的两位护法神所创作、附会而成的两员神将。形象威武凶猛，一名郑伦，能鼻哼白气制敌;一名陈奇，能口哈黄气擒将。

赵云和马超门神，是最理想的保镖门神。赵子龙是一个文武双全的能臣，只是性格比较低调，不争功夺利。马超作为“五虎将”之一，体貌雄异，性情贤厚，人多敬之。

“杨家将”和“岳家军”门神，这最忠君爱国的门神。国家的概念一直根植在民间，当战争的硝烟侵蚀家园之际，杨家将和岳家军挺身而出，谱写了一曲可歌可泣的保卫家园之歌。谁保卫人们的幸福谁受拥戴，于是杨家将和岳家军也荣列为门神。

灶神和财神，是最接地气的门神。人们向往美好生活即是生存动力，也是理想目标。吃饱肚子是生存的必要前提，所以灶神在人们最低需求下横空出世。财神能支撑起人们实现理想的必备条件。那么“食”、“财”二位爷被奉若神明就再理所应当不过了。

“和合”二仙门神，是最团结的门神。和合二仙是中国传统典型的象征形象，追求“家庭和合，婚姻美满”的意义早已深入人心，同时也是“和平世界”的象征。

门神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瑰宝，它承载着中国的传统文化和历史，也是中国老百姓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我想，这项习俗也是会延续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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