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沃县碗碗腔张玉琴现状(碗碗腔梅花奖获得者张建琴)

曲沃县碗碗腔张玉琴现状(碗碗腔梅花奖获得者张建琴)(1)

晋京:遗憾中的幸事

1988年,中国戏曲现代戏研究会第七届年会在山西运城召开。之前,从1986年至1987年,山西省文化厅一直在集中力量抓现代戏创作。这一年,临汾地区眉户剧团的《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入选,孝义县碗碗腔剧团的《风流父子》、临猗县眉户剧团的《唢呐泪》入选、芮城县蒲剧团的《月亮滩的姑娘》以及临猗县眉户剧团的《山风》,五合大戏一经推出,就在年会上引起轰动。

第二年,《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入《风流父子》和《唢呐泪》被推荐晋京演出 e

1989年,张建琴来到北京。她第一次登上北京的舞台为首都观众演出,第一次走进中南海为中央领导演出。然而,此次北京之行她最大的收获是见到了儿时的心中偶像、中国京剧院的刘长瑜老师,并正式拜师。

去北京之前,张建琴就有个想法请刘长瑜老师看她的演出。到北京之后,中国戏剧家协会的工作人员负责接待他们,张建琴就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同人家讲了。说自己从小爱看刘长瑜老师的戏,想拜刘老师为师,希望剧协能出面请刘老师来看她的演出。

剧协的工作人员把她的想法转告了刘长瑜,说:山西有个唱碗碗腔的女演员想请你来看看戏,指点指点她。刘长瑜答应了。

看完演出,刘长瑜认真地就张建琴的表演谈了自己的看法,提出一些宝贵的建议。

“我有个想法,想拜刘老师为师。你看我的演技行不行,给你丢不丢人?"

“一看就知道你们实践经验多。看你舞台上的表演呀、节奏呀、唱腔呀,咱们应该是师姐妹吧。

刘长瑜老师的谦虚感动着张建琴。第二天,在中国剧协和山西省文化厅领导的陪同下,张建琴来到刘长瑜老师家拜师。她们互相交换礼物,张建琴行跪拜礼,成为刘长瑜的入室弟子。

“你们这次是不是‘夺梅’演出,评不评‘梅花奖’?”赵寻老师的爱人在问。

在北京戏剧专家赵寻家里,张建琴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梅花奖”。

事后,她才得知山西另外两个剧目是参评本年度“梅花奖”的演出。那年,临汾地区眉户剧团的许爱英凭借在《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中扮演的喜凤一角,荣获第六届中国戏剧“梅花奖”

从北京回来后,张建琴有时会偶而想到“梅花奖”。在想与不想之间,她奔波演出在一个又一个山庄,一个又一个村落。

圆梦:站在“梅花奖”的领奖台上

“不得‘梅花奖’对不起孝义的父老乡亲,对不起关心支持我的各位领导,对不起剧团的每一个职工。”张建琴如是说。

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为了支持张建琴晋京“夺梅”,孝义市从财政上拿出60万元,全团人员坐下来几个月不演出陪着她排练。对“风流三部曲”三部大戏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不看电视,不跟外界联系,每天就是排练、带乐。三部大戏由她一人主演,所有人的眼光都在看着她。

县委书记一有时间,也会过来看看他们的排练。此次晋京能不能拿上奖,张建琴的担心书记自然明白。

“无所谓。要说是交待孝义的父老乡亲们,还是有个奖好。”

书记的善解人意,让张建琴觉得更要加倍努力,去回报这么多支持她、帮助她的人们。

在北京周育英老师家,张建琴忐忑不安地提出能不能帮助活动活动评委们。

“不行,咱要么就不来,要来就是拼你的实力。看你的实力吧,我可不给你找人。”

一听这话她哭了。

哭是哭了,人是没找,但戏还得演。张建琴此次晋京参评带了三部新创现代戏,分别是《风流父子》、《风流婆媳》和《风流姐妹》,即日后人们习称的“风流三部曲”。“一个小县城拿来三台大戏,而且都不错。这是山西戏曲中的‘山药蛋派’。

“这位演员有实力。现代戏没遮挡,身段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形象表演一目了然。”

在文化部召开的座谈会上,中国剧协、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的专家们,对这三部新创剧目给予很高的评价。特别是中国音乐学院的老师,更是对碗碗腔的音乐大加赞赏。

“风流三部曲”成为新中国成立以来,碗碗腔发展史上的里程碑,也成为张建琴表演艺术的巅峰之作。

从1989年张建琴第一次晋京,到1998年摘得第十六届中国戏剧“梅花奖”。漫漫十年,她终于圆了自己的“梅花”梦。

“风流三部曲”:

开启碗碗腔一代新声

碗碗腔源自孝义皮影戏,叙事功能强。早先因皮影戏中都由男演员说唱所有角色,他们也被民间称之为“说戏人”。由于男演员特殊的嗓音条件,使得碗碗腔的声腔受到限制。1959年由真人取代皮影登台演出后,男女演员在唱法上仍然沿袭着传统皮影戏中的老腔老调,声腔没有突破性地发展。

以前,老艺人们唱皮影戏,有旦角、有生角,在转换人物中间他们为了不晾场,就根据各人的嗓音来做起腔的处理。慢慢地发展到戏里,演员们就根据剧中人物的需要,形成了男声“叫板”与女声“叫板”。

所谓"叫板”,是在正式演唱前为给下面的演唱进行铺垫而抒发的一种无伴奏的声腔。它可根据演员自身的嗓音条件发挥,自由度比较大,不受限制。属于无节奏的有节奏,有节奏的无节奏。

张建琴的“叫板”,根据嗓音,根据剧情,音域宽,运腔长,高音都能达到,别具韵味。

“这样的‘叫板’叫得邪,叫得辣,叫出了人物性格,叫出了人物在特定情景中的复杂心态。”

著名戏剧家郭汉城在观看《风流父子》后,对张建琴在剧中的“叫板”,给予了如此评价。

自张建琴始,开启了碗碗腔之一代新声。

1987年,由雷守正导演,梁正平、田喻亮、梁镇川和霍锁昌根据王东满同名小说改编的大型现代戏《风流父子》正式投入排练。故事讲述了鳏居多年的豆腐专业户张得寿,致富之后却倍感孤单,油然萌生了对寡妇徐双巧的爱恋。但张家年过30的大儿子大乖因偷偷爱上了双巧的女儿秀妮,极力反对父亲与未来的丈母娘联姻。二乖和二媳妇柳梅出于财产占有欲也百般阻挠这门亲事。原本平静的两个农家小院内“斗智斗勇”,妙趣横生。

张建琴在剧中扮演二儿媳柳梅。“碗碗腔是低调,发挥不了咱的嗓子。为了发挥自己的声音,就在碗碗腔里想了一些改革的东西,这都是逼出来的。”

“以前觉得音乐老师创作的唱段不敢改,后来慢慢地就跟人家商量把自己的想法融入进去。从1987年《风流父子》开始,我就敢在唱腔上逐渐融入一些新东西了。”

张建琴琢磨碗碗腔唱腔很久了看能不能有一些新的突破。她从宋可基老师身上,从王东兰老师身上,研究老艺人的唱腔,分析老艺人的嗓音特点,再结合自己的嗓音条件,苦心钻研。她经常会在别人的基础上自行设计、自行演唱。有些唱腔专家听后说好,应当保留下来;有些唱腔经过演出实践后同行们觉得行,也固定了下来。用她的话说:要在自己的基础上借鉴别人的东西。

“建琴的干唱,某种程度上比配乐还要好。演唱中需过渡的地方没有棱角,高潮起伏大,听起来流畅自如。”剧团书记对她演唱特点的评价,更加深了我们对其演唱风格的理解。

唱戏凭嗓子。一个演员没有基本功,没有良好的嗓音条件,在舞台上一切都是空的。上天赋予张建琴一条“铁嗓子”

“尖音子”和“二音子”是碗碗腔常用的假声唱法。“二音子”是一种翻高八度的假声拖腔,有时按韵行腔,有时变韵行腔,它的全部旋律皆用衬字“咦”来唱出。“尖音子”是比“二音子”更尖更细的假声。它是把唱句尾音或“二音子”的尾音再翻高八度后,按韵唱出的一种短尾腔,若按老艺人传统的唱法很容易坏嗓子。张建琴在演唱中就将京剧中小旦、小生的演唱发声法引入其中,既保持了碗碗腔的韵味,又不坏嗓子,同时还拓宽了嗓音的可塑性。在《风流父子》中,“尖音子"和"二音子"的运用就比较多。像第六场中柳梅“劝公公不要再娶妻”一段唱,演唱前的叫板“爹爹呀”一句,就拖“二音子”长达30多秒。通过声音塑造人物,把柳梅的泼辣、刁钻且精明强干展示出来,常常收到极好的演出效果,从而在因塑人上,迈入一个新的境界。

在随后的《风流婆媳》和《风流姐妹》中,她的这种演唱风格得到延续和发展。

今天的张建琴,就其表演风格而言,已由最初的模仿、借鉴,逐渐形成既生活化又不失个性化的独特风格。在演唱风格上,更是大胆地突破了碗碗腔传统的演唱模式,将京剧、晋剧、豫剧、地方民歌小调及通俗歌曲,融入到碗碗腔的声腔体系,从而自构体系,自成流派,成为碗碗腔新时代的领军人物。

《酸枣坡》:第五届中美电影节上的一匹黑马

2009年,对于张建琴、对于碗碗腔剧种来说,都是不平凡的一年。在好菜坞美国导演工会礼堂落幕的第五届中美电影节上,由国家广电总局新视点电视节目制作中心、山西省吕梁市政府、山西省孝义市政府联合摄制,由张建琴主演的碗碗腔现代戏《酸枣坡》,以数字电影的形式,与电影《建国大业》、《立春》等九部中美影片一起,荣获了本届电影节最佳影片“金天使奖”。

本届电影节共有53部中美影片参评和展映,是历届电影节中参展影片最多的一届。无疑,《酸枣坡》的脱颖而出并荣获大奖,被媒体称之为本届电影节上的一匹黑马。

《酸枣坡》以一位矿工母亲的独特视角,讲述了矿难给矿工家庭带来的深重苦难,发人深省,极具震撼力。

孝义是山西的重点产煤区域,煤矿安全更是关系到千千万万矿工生命的头等大事,也是全社会所关注的焦点和热点问题。张建琴在《酸枣坡》中饰演母亲玉枝。她为了塑造好这位饱经沧桑、尝尽人间酸甜苦辣的母亲的形象,深入矿工家庭体验生活,深入了解他们对煤矿的感情、对矿难的恐惧和对安全生产的祈盼。真实的情感,真实的生活,使她塑造的母亲形象非常感动人、感染人,更警醒人。从而完成了小人物、大主题、大视角的社会宣传功能与教育功能。

作为张建琴第一部自己创作、自己投资、自己演出的戏剧作品,其更深一层的意义还在于:该剧探索出一条戏剧创作演出与市场化运作模式的新路子。

责任:名演员的承担

上世纪90年代,戏曲一度跌入低谷,碗碗腔这一地方小剧种也毫无例外地遭受到严重冲击。从1992年至

1996年,剧团基本处于不能正常演出的停滞状态。演职人员各谋出路,摆台球的、卖菜卖凉粉的、开三轮摩托的,还有外出当乐人的。

每每看到老艺人们披个军大衣在大门ロ守着台球案子,张建琴的心就像被刀剜似的。

她利用一切机会呼吁、奔走。市里开人代会,她就给她组里的人买上水果,向他们讲剧团目前的困难与现状,谈自己的想法,希望他们能给予支持。说剧团能不能先把一批好演员留下来,不能再叫守台球案子,得有饭吃。受到感动的代表们纷纷在她的提案上签名,帮她一起呼吁。

市里调来了新书记,她又亲自去游说,老艺人们为团里做出了大贡献,得有口饭吃,看能否解决吃上财政。同时,她很想办学,想培养碗碗腔的接班人。她说现在不景气我就培养人,培养上几年,一旦剧团有了起色,这批青年人就能用得上。要不到时候再着手培养就晚了。

她对团里老一辈人的感情,对碗碗腔的感情,同样感动了市委书记。

原本想只是解决老艺人吃财政,不想领导从长远考虑,专门下文将剧团改为差额财政补助的事业单位,终于把剧团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这一年是1996年。从此,剧团开始实行政府财政差额补助。

“2004年她才当了团长。

通过书记的介绍我们才知道,多年来不是团长的张建琴,怀着对碗碗腔的高度责任心,促使她作了许多本不是她份内的大事情。

张建琴身为一团之长,面临的困难还有很多。40%的差额部分要靠剧团的演出弥补,全团人员的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又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团里每年还得搞一些建设,如服装、布景等,大换换不起,只能一点点的慢慢更换。还有剧团正常的办公开销,如水电费、暖气的改造、大院地面的硬化、煤气的安装,里里外外都离不开钱。

她早已养成一个习惯,每晚睡觉前会到剧团大院里看一下,看看灯关了没有。

哪怕是一盏灯,也牵挂着她的心。

办学:关于孩子的话题

1996年,在张建琴的努力下市里给了40个招生指标。本来打算送到北京中国戏曲学院,但因为学生将来的分配不能保证回团,所以此事作罢。后又同山西省戏曲学校联系,在时任校领导苏富世等人的大力支持下,学校同意专门开办碗碗腔专业。招生方面由剧团与校方联合进行,学制四年。因省戏校以晋剧为主,学校没有碗碗腔老师,所以就采取较为灵活的办学方法,前两年在学校以学习基本功为主,后两年回到孝义,由剧团派出老师教学。如今,张建琴所收的三名徒弟中,潘娇和刘彩琴二人,即为山西省戏曲学校碗碗腔专业班九六届毕业生。另一名徒弟王惠芬,则毕业于孝义市碗碗腔剧团碗碗腔专业班。她们现在都是剧团的骨干,也是碗碗腔新一代的传承者。

谈到现在开办的碗碗腔艺校的情况,诸多的无奈写在张建琴和书记脸上。

最初团里开办艺校时,没有家长愿意送孩子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采取的是不考试,不讲任何条件,只要你来学就行。学校全部免费,管吃、管住、管教,不收学生一分钱。这还不算,还要做宣传、做动员,オ十分艰难地把艺校办起来。没办法,剧团不能没有后继人才,碗碗腔剧种得一代一代往下传。

艺校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是人才流失。孩子们刚刚学的有点模样能上台演出,社会上的私人剧团就来挖人。

“他就是毕业以后不在团里也在孝义,你是为孝义培养人才。

市里领导在宽慰她。可以说,目前孝义市从事文化活动的年轻人,大部分是从艺校走出去的。张建琴和书记也早已想开。不管将来培养的人才能不能留在碗碗腔剧团,反正都是为孝义的文化事业做贡献。

谈到艺校的教育问题,张建琴总想让孩子们多学点,自己多教点。但孩子们年龄小不理解,有时也会令她寒心。

毕竟时代不同了,张建琴心里也明白。但她还是希望孩子们能珍惜眼前这么好的学习机会。

言传身教,张建琴用一颗母亲的心去教孩子们。她得对孩子们负责,对信任她的家长们负责。她知道做人比学艺更重要,她要让孩子们知道这一点。

“梅花奖”演员领着孩子们打扫厕所,可能听起来是一件新鲜事,但对于张建琴来说,却只是她育人中的一件小事情。她告诉孩子们说,能把厕所打扫干净,你们的功才能练好,戏才能学好演好,道理是一样的。做任何事情,都要有认真负责的态度。

她心里只有一个愿望:一定要让这个剧种传承发展下去,让碗碗腔后继有人。

杂谈:另一种声音

声音一:“非遗”保护

在碗碗腔剧团的大门口,停放着一台“流动舞台车”。这是2006年孝义碗碗腔入选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后政府有关部门给配置的。

2007年,山西省文化厅专门组织了台“山西非物质文化遗产珍稀剧种晋京展演”节目,碗碗腔小戏《打老婆》即为其中之。碗碗腔独特的声腔演唱和极具地方特色的仿皮影式舞台表演,让首都戏剧界的专家们赞叹不已。那么,碗碗腔下一步该如何发展,她的明天会是什么样子,我想,这不单单是碗碗腔剧团自身所要考虑、所能解决的问题。

声音二:得奖之后

如何看待“梅花奖”这个奖项,得奖之后做些什么。或许一个人一个想法,一个人一种追求。“梅花奖”演员都是各个剧种的精英人才、领军人物,他们的一举一动关乎着剧种的生存发展。某种意义上讲,他们已不代表自己,而代表着本剧种未来的发展走向。

从1996年至今,张建琴一直在坚持做碗碗腔的人才培养工作。在她的心里,人才永远是第一位的。

声音三:一种现象

在当前影视剧或电影中,人们经常会看到剧中的姨太太们、二奶和小三的出现,这类人物大都是娱乐圈的。也许编剧们的初衷是为了增强剧情的可看性、娱乐性。但长时间下去,在社会上还是会产生一些负面的影响。编剧工作也属于文艺工作的范畴。能否扭转一下这种局面,还需同仁们笔下留情,三思而编。

在张建琴从事艺术工作的四十年中,多次参加国家及省、市举办的各种调演,取得了优异成绩。她先后获得第十六届中国戏剧“梅花奖”、中国现代戏研究会年会优秀表演奖、山西省现代戏选调演出优秀表演奖、山西省中青年演员调演一等奖、山西省首届戏曲“杏花奖”、吕梁市十佳演员奖、国家广电部优秀演员奖、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杰出传承人”、山西省特级劳动模范、全国先进工作者及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今天,她作为碗碗腔承上启下的新一代表演艺术家,无疑肩负着更加任重而道远的光荣使命。

(文 赵黛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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