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二世和神圣罗马帝国(占领了罗马帝国的斯巴达克斯)

在奥古斯都大帝建立罗马帝国之前的四十年,一个来自色雷斯的蛮族战士沦为了公民们的玩物——角斗士,并且被取名为斯巴达克斯。不久他揭竿而起,带领着数万之众为自由而战,从而撼动了数百年共和暴政的根基。虽然斯巴达克斯最后战死沙场,起义也被血腥镇压,被俘虏的同伴们也都被钉上了十字架。但是当时的胜利者却谁也不会料到:三百年后,另一个同样是来自于色雷斯的蛮族战士不仅成功地夺取了罗马、登上了元首宝座,而且还在某种程度上做了当年斯巴达克斯们想做而没有机会去干的事——让罗马的菁英阶层惶惶不可终日。

这个人就是盖乌斯·朱利斯·威勒斯·马克西米努斯(Gaius Iulius Verus Maximinus)按照罗马人以籍贯和特征来给人作称呼的传统,他在历史上以色雷斯的马克西米努斯(Maximinus Thrax)而知名。


腓特烈二世和神圣罗马帝国(占领了罗马帝国的斯巴达克斯)(1)

色雷斯是一个武德充沛的地区,大力神海格力斯就出生在这里。


马克西米努斯生于173AD,在“哲王”马可·奥勒留的统治下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因为成为罗马元首之后他十分忌讳自己出身低微——在此之前“共和国首席公民”不是元老院的世家子弟出身,就是行省的顶级菁英家族,像他这样平凡的身世,几乎是闻所未闻——所以便封杀了曾经的往事。以至于我们只能大概的知道马克西米努斯生于色雷斯的一个夷夏杂处的边徼小城,父母都是蛮族。虽然具体是哪一方已经不清楚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一方是哥特人,另一方是阿兰人。爸爸名叫米卡,妈妈叫哈芭芭。

虽然出身低,但这只是和帕拉蒂尼山上的那些顶级豪门相比,在自己的家乡,马克西米努斯的家庭应该是相当富足和体面的。有三个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首先就是马克西米努斯出生前,米卡的铠甲变成了帝王之紫晶色,这至少说明了米卡负担得起一套盔甲;其次,少年时代曾经替家里放羊娃,而且手下还有其他的小伙伴们替自己放羊。后来这些少年还曾经组织起来,伏击过土匪;最后,在十五岁那年,马克西米努斯在元首塞普蒂米乌斯·塞维鲁麾下服役,职务是一名骑兵。在当时罗马的骑兵是一个很好的差使,大多是蛮族家庭中的富家子弟们才能胜任,至于能够到元首面前当差,那就是另一个原因了:作为一个年轻人,马克西米努斯是相当优秀的——即使是他在身败名裂之后,那些带有偏见的回忆也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

“···他身材高大健美,容貌俊俏,有一双大眼睛和白皙的肌肤,使他在人群之中明显的引人注目。”

此外,据说他食量极大,一天能喝一坛子葡萄酒,吃四十磅或六十磅(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但是更难以置信的还在后面)的肉,每日剧烈运动以保持自己完美的身材和超人的体力。

从军之后,马克西米努斯很快就得到了战友们的拥戴。因为在底层社会,如果大家都是穷人,那么一个英俊而力大无穷的人,往往是很有权威的。跟何况他性格豪爽、自强、公正,所以一开始就在军队里扎稳了脚跟。

只有那些有准备的人才能抓住机会,而不久之后马克西米努斯的时机就到了。当时塞维鲁为了庆祝幼子的生日,于是就举行了一场比武,奖品是一套纯银的男子三大件:项圈、手镯、腰带。而在比赛中大获全胜的就是马克西米努斯——这位连拉丁语都说不利索的新兵——他一口气撂倒了十六个参赛者。于是元首便下令,将他安排到自己的帐下效命。

两天以后,塞维鲁发现这个野孩子竟然在军营里给大家跳舞——罗马人认为唱歌跳舞是不体面的,是下九流,所以军队中绝不能染上这种习气。于是便让军事保民官过去制止,而听不懂拉丁语的马克西米努斯看见元首和长官在一旁谈论自己,就主动走上前去打招呼。这个举动让塞维鲁感到了那种野蛮人的淳朴,就问他能不能在给大家露一手······结果是马克西米努斯不仅显示了自己高超的马术,而且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打趴下了七名军中的战斗英雄。这个色雷斯人从此成为了罗马军队中的超级明星——不仅仅被提拔为御前侍卫,而且还授以了一个金项圈。不久成家立业,娶了一位善良的姑娘(她宝琳娜,是一个很好的妻子和皇后,只是死得太早),紧接着做了父亲。这段岁月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战友崇拜他、长官尊敬他、元首则把他像家人一样对待。


腓特烈二世和神圣罗马帝国(占领了罗马帝国的斯巴达克斯)(2)

此时的马克西米努斯万万料不到,他会被视为斯巴达克斯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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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赛维鲁时期的银元。

不知道马克西米努斯是否能够察觉到,罗马帝国其实已经走向了没落。他的成功其实只是个人的幸运和历史的捉弄,一如黄昏将尽,夕阳忽透阴霾的层云,上苍也在大时代落幕之际,给予了各有宿命的英雄。在卡拉卡拉时代,马克西米努斯荣升首席百夫长,并担任过其他的职务。在马克里努斯篡位之后,出于义气,他拒绝给这个“仇人”卖命,于是便辞官回乡,做了一名商人。很快,马克里努斯也死在了乱军之中,新元首便是声名狼藉的一代“艳帝”马尔库斯·安东尼努斯,也就是埃拉加巴卢斯。

这位容貌昳丽可人的少年被认为是卡拉卡拉之子,而其举动之荒谬也可谓“青出于蓝”。比如当得知塞维鲁一族再次有人荣登元首之位以后,马克西米努斯便立刻赶去表示忠诚,请求埃拉加巴卢斯能够像他的祖父一样信任自己。但是这个毫无教养的少年竟然向他打听,这位被战友们视为海格力斯、被上司称呼为阿基里斯、被百姓们当做赫克托尔的老大哥(当时马克西米努斯已经三十岁了),是否真的能够像大家所传言的那样,可以同时满足三十个荡妇?要不是埃拉加巴卢斯身边的一些明白事理的朋友赶紧打圆场,恐怕受到无礼对待的马克西米努斯就要拂袖而去了。事后虽然马克西米努斯被任命为护民官,但是他跟埃拉加巴卢斯已经无法共事。在这一期间两人从没有私下里见过面,而在三年后,埃拉加巴卢斯则惨死于一场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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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神最虔诚的大祭司——埃拉加巴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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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马克西米努斯的统治和埃拉加巴努斯是一个硬币的两面。

继任者是亚历山大·赛维鲁,塞普蒂米乌斯·塞维鲁的另一个孙子。正在老家泡病号的马克西米努斯——但后来他的勇武和狂悍证明了他其实非常健壮——闻讯之后立刻赶回罗马,向新元首效忠。与埃拉加巴卢斯的轻佻孟浪完全不同,亚历山大不仅立刻将马克西米努斯提拔为元老级别的高级官员,并且命令他再次从戎,担任第四军团的军事保民官。

这个第四军团很特殊,因为其成员都是一水儿的新兵,而且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在推行先军政治的赛维鲁时代,成立这个军团,目的就是打造一支能够在阅兵式上高喊“亚历山大,我们除了您什么都不认”的铁流,而不是那种惯于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的骄兵悍将。毕竟,在此之前的卡拉卡拉、马克里努斯、埃拉加巴卢斯连续三位元首都是死在自己人而不是敌人的刀下。亚历山大·赛维鲁当然不想成为第四个。

接管了第四军团之后,马克西米努斯不仅每五天就和士兵们一起操练,而且所有的武器、甲胄、军装以及其他的装备也都会每天检查一遍。作为长官,他非但没有像当时大多数军官那样喝兵血,反而经常自己掏钱替士兵们购买一些装备——通过这些努力,马克西米努斯又被荣升为军团的指挥官。不过,这时的他已经逐渐地和元首产生了不愉快。

马克西米努斯的儿子不仅完全继承了父亲在少年时代的俊美和强壮,甚至这方面还远远地超过了当时所有的人。小马克西米努斯是如此的漂亮,据说即使敌人也承认他有着“神明下凡般的美貌”——自然所有见过她的女孩都想给他生孩子。所以,亚历山大·塞维鲁一度打算将自己的妹妹狄奥克丽娅嫁给这个每一方面都很完美的年轻人。但是,这门婚事却遭到了亚历山大·塞维鲁的母亲,玛美雅的反对,理由是小马克西米努斯有太多的女朋友和性伙伴。但实际上却是势利的玛美雅看不起蛮族出身的马克西米努斯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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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政治正确的压力下,这尊雕像被认定为安提诺乌斯,但事实上,很有可能是小马克西米努斯。


不久之后,在帝国西北的边疆地区,有人说是在不列颠,也有人说是在高卢,在一个名叫西西利亚的小城镇,亚历山大·塞维鲁和他的母亲玛美雅在一场哗变中遇害,时间是235AD的三月二十日。因为在哗变的一开始马克西米努斯就被士兵们拥立为新的元首,所以他弑君谋逆的嫌疑也就洗不清了。不过很可能马克西米努斯是典型的被人强行“黄袍加身”,因为在当时玛美雅想解散一些军队,一些目击者证明,在亚历山大母子遇害时,那些当兵的无不破口大骂,指责这母子二人视钱如命。

仅仅凭着士兵的拥戴,而不靠元老院中的任何关系,如此便披上紫袍的人,马克西米努斯是第一个。在当时的权贵阶层看来,这已经与共和末造的那些奴隶起义没什么区别了。


但也正是如此,这位背负着弑君嫌疑的元首也就只能完全依靠着他手中的枪杆子了。所以,满足军队的需要并且持续的向外攻击日耳曼人,让士兵们有存在感,也就成了马克西米努斯每天的工作——对某个权贵绞尽脑汁罗织罪名,之后查抄家产、充公、犒赏三军也就组成了处理政务流程。而这个不愿意进入罗马城、也不允许任何一个贵族接近自己的罗马元首,很快被冠以“斯巴达克斯”的诨名,当然他本人对那位乡先贤也是十分佩服的。

将近三年的时间内整个罗马帝国都在“打仗——搞钱——打仗——搞钱···”的怪圈中恶性循环,而每一次“搞钱”都会以残忍的政治大清洗展开,方式也可谓简单粗暴:发动告密、捏造罪名并提起诉讼、制造冤狱、没收家产。

238AD,远在北非的迦太基爆发了一场反马克西米努斯的起义,阿非利加总督戈尔迪安和他儿子被拥立为元首,罗马元老院在得到消息之后几乎是立刻认证了戈尔迪安父子并宣布马克西米努斯为人民公敌,这个“斯巴达克斯”被缺席判处极刑——钉上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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镶嵌画中的角斗士,大多是来自于色雷斯地区。


但是不久,戈尔迪安父子被企图割据阿非利加自立为王的努米底亚总督卡佩里亚努斯击败。小戈尔迪安阵亡,老戈尔迪安悬梁自尽。而一直徘徊在北方前线,不愿意进入意大利的马克西米努斯此时也率军直逼罗马。他对士兵们发表了演说,指责元老院一直是毫无信义可言,这些腐朽的权贵不仅曾将罗马王罗慕路斯凌迟碎剐,而且还谋杀了伟大的尤里乌斯·恺撒——最终,他给士兵们预支一大笔军饷,而且真的犹如当年起义的奴隶那样,向士兵们保证,一旦攻下罗马城之后,这些士兵们“将拥有所有那些元老们的财富”。

而罗马城内,元老院则选举富有军事才能的普皮恩努斯、年高德劭的巴尔比努斯以及老戈尔迪安的孙子为新元首。正值壮年的普皮恩努斯负责统兵对抗马克西米努斯,巴尔比努斯、戈尔迪安三世负责罗马的内政。

普皮恩努斯不仅在意大利坚壁清野,而且还切断了马克西米努斯的补给。而马克西米努斯则因为对东北重镇阿奎莱亚(当时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久攻不下,在阵前处决军中大将,从而引发生了骚乱——在一个正午,从战斗中归来的马克西米努斯父子被杀死在营帐中,二人头颅被割下送往罗马。

在这场胜利后不久,罗马城内的禁卫军发动兵变,普皮恩努斯和巴尔比努斯两人均遇害身亡。而戈尔迪安三世则继续统治了多年,最终死在了另一个蛮族叛将的剑下。

此后的五十年间,罗马换了至少二十四位元首以及数不清的僭主,帝国的辉煌从此黯淡了。


腓特烈二世和神圣罗马帝国(占领了罗马帝国的斯巴达克斯)(8)

从今后,罗马帝国进入了看不到未来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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