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代知青爱情故事(两人说好一辈子在一起)
张文成和陈小梅是要好的同学,他俩都是六八届初中毕业生,也是前后院居住多年的好邻居。初中毕业后,为了响应国家号召,他俩决定到革命老区陕北去插队落户,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离开北京的前一天,陈小梅的母亲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专门把张文成请到她家,一再嘱咐张文成,拜托他好好照顾陈小梅,毕竟张文成比陈小梅大一岁,陈小梅还是个女孩子。张文成一再表态,说一定会照顾好陈小梅,让陈小梅的父母尽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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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1月19日,张文成和陈小梅坐上了北京开往陕西的知青专列,他们含泪告别父母,和同学们一起踏上了插队落户的漫漫征程。
四天后,三十九名北京知青乘坐一辆卡车来到了插队落户的目的地,张文成和陈小梅他们十二名知青(六男六女)被分在了刘家岔大队第三生产小队插队落户,其他知青分在了第一生产小队和第二生产小队。
刘家岔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叫刘福明,四十岁上下的年纪,高高的个子,红红的脸膛,头上扎着一块半新不旧的白羊肚毛巾,一看就是地地道道的陕北农民。刘队长嗓门虽然有点高,可他淳朴善良,待人亲切,一口一个北京娃娃,知青们都感到很温暖很亲切。
在刘队长家吃过第一顿接风晚饭,刘队长就把知青们分成四组,男生三人一组,女生也是三人一组,暂时到老乡家里借住。刘队长家虽然有三孔土窑,可他家有两个娃还有六十九岁的老父亲(刘队长是老三,他上面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和他一起生活(刘队长的母亲在刘队长二十一岁那年就病逝了),刘队长只好让陈小梅她们三名女知青和他家十九岁的大女子刘玉香住在了一孔土窑里,他家十五岁的儿子刘培生跟他父亲住在一孔土窑里。陈小梅她们三人在刘队长家借住,也在刘队长家搭伙吃饭。
和陈小梅一起在刘队长家借住的另两名女知青一名叫张春玉,一名叫马秀荣,她们都是同班同学,也都是十六周岁,马秀荣是张文成的姑表妹,她仨在学校时也是关系最好的同学。
每次吃饭的时候,刘玉香都会把饭给三位女知青端到她们居住的土窑里,让她仨单独吃饭,陈小梅说在一起吃饭就行,不用单独吃饭。刘玉香却说她弟腼腆,不愿和生人一起吃饭。还有她爷,年纪大了,胡子拉碴的,怕知青们嫌弃他。陈小梅她们当时都相信了刘玉香的话,都没往旁处想。过了一段时间,陈小梅她们才发现,刘队长一家人不光是吃糠咽菜,他们一家人一天只吃两顿饭,就连刘队长年近七旬的老父亲也是吃菜团子喝菜糊糊,他们要把不多的粮食留到春耕春播劳动强度大的农忙时节吃。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陈小梅她们三名女知青坚决要求和刘队长家吃一样的饭,她们三人还把从北京带来的糕点送给刘队长的老父亲吃。吃着香软的北京糕点,刘队长的老父亲眼泪汪汪,他笑着说:“托你们北京娃娃的福,哦(我)老汉也吃上了北京的糕点。”
后来,知青们到其他老乡家里了解情况,原来刘家岔的耕地多为山坡地,土地贫瘠,广种薄收,乡亲们的生活很困难,家家都和刘队长家一样,农闲时节都要用一部分糠菜(米糠、麦麸子、晒干的胡萝卜缨子和水萝卜缨子)替代粮食,一天都吃两顿饭,不然的话,粮食就不够吃。
陈小梅和马秀荣在刘队长家借住,张文成隔两天就来刘队长家看望她俩,一来二去,张文成就和刘队长一家熟悉起来了,他也把从北京带来的糕点和香肠拿来一点给刘队长的老父亲尝尝。刘队长一家人都很淳朴善良,都很热情,张文成每次来,刘队长都会热情地留张文成在他家吃饭。特别是刘队长的老父亲,看到张文成就笑得合不拢嘴,每次都拉着他不让走。
到了阴历的二月,一年一度的春耕春播生产拉开了帷幕,知青们也和社员一样,往山上送粪(挑粪)、拉犁耕地、抓粪(用手抓粪撒在垄沟里)下种。尽管刘队长很是照顾知青们,给他们安排苦轻的农活,可等忙完了一个春耕春播生产的农活,知青们都累瘦了,晒黑了,手掌上的水泡也都变成了茧子。体验了劳动的艰辛,经历了劳动的痛苦,知青们才真正体会到了农民的不容易,他们才知道了粮食的来之不易,也感受到了陕北乡亲们的善良和淳朴。
1971年秋后,队里为知青们修建了新窑洞,成立了知青点,知青们都搬到了新修建的窑洞里生活了。离开刘队长家那天,刘队长的婆姨为三名女知青包了羊肉饺子,还把张文成叫了过来。吃罢午饭,刘队长让他家培生帮忙把女知青们的行李都搬到了知青点,刘队长的老父亲一直跟到知青点,说要去看看娃娃们吃住的地方,他不放心。三名女知青在刘队长家借住两年多,她们和刘队长一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就连性格内向的刘培生也很舍不得知青们从他家搬走,他跟着知青们学会了写字,学会了读报纸,他已把三位女知青当成了他的亲姐姐。特别是对陈小梅,刘培生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好几次在梦里梦见陈小梅。
第二年的春天,陈小梅幸运地当上了李家沟小学(刘家岔大队和李家沟大队联合办的学校)的民办教师,两个大队虽然相距只有三里路远,每逢刮风下雨或天晚了,张文成都会去迎接一下陈小梅。张文成虽然还没有和陈小梅确定恋爱关系,可在两个人的心中,他俩已经彼此相爱了。
之后的日子里,张文成特别关爱陈小梅,一次他去公社供销社为知青们购买生活用品,回来的路上,张文成到老乡家买了十个鸡蛋,并让人家帮忙给煮熟了,他一个也没舍得吃,回到知青点,全都偷偷送给了陈小梅,就连她表妹都没捞着一个。
经历了酷暑寒冬,经历了艰难困苦,张文成和陈小梅相互帮助,相互关爱,他俩的心紧紧靠在了一起。一次从北京探亲回来的路上,张文成对陈小梅说:“小梅,咱俩一辈子都要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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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秋天,刘家岔大队得到了一个工农兵学员名额,当时在刘家岔插队落户的知青已经有一半以上的人通过招工招干离开了刘家岔大队,但还没有一个人是通过被推荐上大学离开的。
对于这样一个人人都向往的大学生名额,大队书记也很为难,他也拿不定主意该让谁去上大学。无奈,大队书记召开了社员大会,让乡亲们来推荐选举这个大学生人选。经过乡亲们的认真讨论和大队书记提名,大家都同意让张文成去上大学。因为以前的招工招干,张文成都是发扬风格,主动把名额让给了其他知青。张文成不愿离开刘家岔大队,主要原因是他不放心把陈小梅一个人留在刘家岔。
看乡亲们都同意让自己去上大学,张文成就笑着说:“这个名额给陈小梅老师吧,她一直在学校教书,最有资格去上大学。”“文成,这次就不要再推让了,下次有机会再让陈小梅走。”大队书记说完,直接在那张工农兵学员报名表上填上了张文成的名字,张文成已经没有办法再推让了。
离开刘家岔的头一天傍晚,张文成和陈小梅来到了村头的场院旁边,张文成千叮咛万嘱咐,嘱咐陈小梅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他大学毕业后,两个人就结婚。那天他俩很晚才回到知青点,那天他俩有了第一次拥抱,有了第一次接吻,有了第一次……
张文成走后两个月,陈小梅觉察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适,她一个人偷偷去了公社卫生院,结果她怀孕了。这下可把陈小梅吓坏了,她哭着恳求医生为她打胎。可当时的医院有规定,怀孕的女人打胎,必须有丈夫陪同或有单位证明,不然是不能随便打胎的,谁违反了规定是要负责任的。
回到知青点,陈小梅蒙头在土炕上躺了一下午,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转眼又是一个月,陈小梅觉察到了马秀荣对她异样的眼神,她也觉察到了自己身体微妙的变化。担心事情会败露,陈小梅只好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了马秀荣,她说想去找张文成,让张文成领她去打胎。马秀荣坚决不同意,她说:“小梅,这样会毁了文成哥的前程的,你要是真心爱他,就不能毁了他。”
实在是没办法了,陈小梅硬着头皮去找刘队长的婆姨,刘队长的婆姨和刘队长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培生冒充陈小梅的对象,刘队长的婆姨亲自领着陈小梅去公社卫生院打胎。
公社卫生院的医生为陈小梅做了各项检查,说胎儿太大了,不能打胎了,做引产,也会有一定的危险。医生的建议是生下这个娃娃,不要拿生命开玩笑。
从公社卫生院回来的路上,陈小梅哭了。刘队长的婆姨建议陈小梅赶紧回北京,回北京和她父母商量一下,看怎么办好。陈小梅哭着说:“这事要是让我爸知道了,他会打死我的。”刘队长觉得这事应该告诉张文成,让他来担起这个责任。陈小梅说事已至此,不能再毁了文成哥的前程,就让她一个人承担吧。
就在大家束手无策时,刘队长的儿子刘培生说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想法,他说他想娶陈小梅做婆姨,他说不嫌弃小梅姐肚子里的这个娃娃。
经过两天的思考,刘队长和他婆姨也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帮助陈小梅解决眼前的难题,陈小梅也觉得这样才能保住张文成的前途,才不会让他受到影响。陈小梅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马秀荣,马秀荣答应一辈子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当年年末,陈小梅嫁给了刘培生,除了马秀荣,谁也不知道陈小梅怀孕的事情。陈小梅给张文成写了一封信,她说不想离开陕北了,她已经嫁给了刘培生,求她原谅。张文成没有给陈小梅回信,他给马秀荣写了一封信,马秀荣回信说这是真的,陈小梅已经成了刘队长的儿媳妇。之后,张文成再也没来信。
婚后不到七个月,陈小梅生下了一个女娃,取名刘英。刘队长的婆姨对外说小梅挑水不小心扭了腰,早产了。
一年后,陈小梅又生了一个男娃,取名刘京京,她和刘培生的感情很好,两个人没吵过架没红过脸,真的是恩爱有加,互敬如宾。
到了1979年年末,在刘家岔插队落户的北京知青就剩下陈小梅一个人了,其他知青都回京了。陈小梅心里有多失落有多孤独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想回京,可她已经没有回京的资格了,因为她已经和当地农民结婚了。她很想回京看看父母,可她的父亲说啥也不原谅她,她已经五个年头没有回京了。
1983年春天,陈小梅转成了公办教师,她的男人刘培生也招工到县粮库当了一名工人,一家四口人都转成了非农户口。家里的生活状况越来越好,再加上两个娃娃聪明可爱,陈小梅失落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1998年秋天,陈小梅送她家娃娃刘京京到北京上大学,看着高大帅气的外孙,看着饱经沧桑一脸憔悴的女儿,陈小梅的父亲老泪纵横,呜呜大哭。
2019年春天,北京知青到陕北插队落户五十周年之际,张文成他们重回第二故乡看望了乡亲们。离开刘家岔的时候,张文成把一个银行卡塞给了陈小梅,他哽咽着说:“秀荣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小梅,你受苦了,谢谢你当年为我的前程着想,我感激你一辈子!”
目前,陈小梅和刘培生还在刘家岔生活,他们生活得很好。陈小梅的大女子刘英在乡里当副乡长,刘英的男人是乡中心学校的校长,她两口子虽然都在乡里工作,可一直在刘家岔居住,他们说这样天天都能看到父母,就不用牵挂了。陈小梅和刘培生有时也到北京儿子家小住几天,可每次进京不到一个星期,刘英就打电话催,她说几天看不到父母,心里就不踏实。
每当说起自己的插队往事,陈小梅的心情都很激动,她说这辈子最大的收获,就是嫁了一个好男人。这辈子最令她感动的,就是陕北淳朴善良的乡亲们。
作者:草根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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