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一个女人的崛起(一个柳如是就够了)
文 | 郁震宏
苏州丨吴江丨盛泽镇:升明桥,雍正九年重建。
苏痴协会:范红杰、郁震宏
人有气场,古镇亦然,过东白漾,第一眼看见昇明桥,便觉盛泽气场不凡,范红杰兄上前去看,老远就说:又是一个县级文保,要是放在桐乡,至少是地级。
盛泽,土话叫“上石”,清末的《花溪日记》就直接写作“上石”,吾地人看得懂。
盛泽起步很迟,跟吾乡大麻差不多,弘治年间的《吴江志》,还没有出现“盛泽镇”、“盛泽市”字样,但到明朝末年,短短一百年光景,盛泽已是海内闻名的商贸大大大大镇了。这种火箭式的发展速度,江南独一无二。
盛泽以丝绸纺织业起家,《盛湖志》载:吴绫见称往昔,今郡属唯吴江有之,凡邑中所产,皆聚于盛泽镇,富商大贾,摩肩连袂,如一都会焉。
苏州人勤谨,脑子活络,几代人的功夫,到明朝末年,盛泽已发展为中国轻纺第一镇,连外国客商也跑来批发,北方话、外国话在盛泽随处可听,已不算稀奇。陈寅恪《柳如是别传》说:盛泽实为东南最精丝织品制造、市易之所,京省、外国商贾往来集会之处。
江南的古镇,大多遭难于明清之际、太平天国两大战乱,有的甚至一蹶不振,但盛泽却是例外。万寿祺《隰西草堂文集》说明末清初的盛泽,为中州士大夫避乱的桃花源。这说明,相比于其他古镇,盛泽遭受的灾难要好很多。
清-桐乡孙贯中诗:舜湖咫尺无多语,十载闻川一见难。总是村夫疏懒甚,故乡人作异乡看。
太平天国时期,盛泽汪心耕、沈枝珊、王永义等人事先与太平天国将领沟通,兼有地方武装孙金彪的保境安民,此时的盛泽:江浙商贩,自上海出入万贼中,辄于盛泽为枢管,镇益殷富。湖州人钮福皆也说:唯是由沪达湖,遍地皆贼,转运甚难,乃以盛泽为总汇。此时的盛泽,前来避难的人口剧增,其中不乏士大夫,比如桐乡人沈梓,他写有《避寇日记》一书。
跟上海一样,太平天国时期,很多古镇停滞了,盛泽却继续大步前进,商贸反而更为繁荣了,一下子成为沟通江浙沪的枢纽,堪称江南第一镇!
因为商业发达,有钱人多了,肉体、精神的需求也日益增长,盛泽镇的娱乐业随之水涨船高。早在明朝末年,区区一个镇,已可与南京秦淮河一决高下了:当明之季年,吴江盛泽区区一隅之地,其声妓风流之盛,几可比拟金陵板桥,实由经济之关系,有以致之(见《柳如是别传》)。
当时的南京,是明朝的首都之一。一个镇的娱乐业,能与京城相比的,中国之大,除了盛泽,谁敢有这么大的口气?
郑式如宅:柳亚子岳父家。
17世纪的盛泽街上,万家烟火,灯红栀子,最高档的一家KTV,叫归家院,复社领袖张溥也曾慕名前来。归家院的当红一姐,起初是徐佛,一个会写诗会画兰花的女人,后来嫁了人,我读过她的诗,确实好。
徐佛嫁人以后,代替她的,就是她的养女,柳如是,一个关系到明末清初江南大佬们的女人,一个能让国学大师陈寅恪于萧瑟暮年写《别传》的女人。
盛泽,有一个柳如是就够了。
先蚕祠,全国文保单位。
先蚕祠,祭祀蚕神,书上见得多了,实物是第一次见。纸上得来终觉浅,进去看看,出示双码,范红杰去买门票,回头就说:真便宜,五块。
先蚕祠
先蚕祠碑廊丨《禁止夜航船》:想起张岱的《夜航船》。
先蚕祠丨小花园
济东会馆:现为盛泽图书馆。
江南古镇,我们走过不少,会馆也常见,一般是宁绍会馆、徽州会馆。济东会馆,是第一次见,清代建筑,可见盛泽的开放气象。
乾隆时期的节孝牌坊,躲在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角落。
市河有很多湾,范红杰说:盛泽一大特点。
远见一座古桥,好看。近来在吴江走,古桥见得多了,起初很激动,如今特别淡定,大概这就叫“见识”,有见才有识,少见才会多怪。范红杰说:我们要时刻警惕从淡定走入麻木。说的很对。
想不起名字了
又是一个湾,一座桥
盛泽的弄堂特别多,绕晕了,据说有七十二条半弄,我们走了一个角,数一数,大概就有二十条了。所谓七十二条半弄,在别的镇,大多是夸张。但在盛泽,这应该还是一个保守估计,实际的数量,恐怕不止。
又是古桥,记不清叫什么名字了。走到这里,范红杰说:走盛泽,真是一个重体力活。同感,这么大的古镇,第一次见,毕竟不是一男一女,真的走不动了,不贪心,下次再来,接着走,最好下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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