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只有一次张信哲(张信哲爱如潮水)
文 | 江徐
念予毕生流离红尘,就找不到一个似粥温柔的人。
写下这句诗的木心,并非没有找过。年少时,他交过一个笔友,两人书信往来,聊文学,聊圣经。林林总总,聊了五年。
五年后,见面了,勉强地吃饭,勉强地散步,勉强有个月亮照着,一切都显得勉强。他在晚年回想起,仍觉惨淡。
木心孑然一身,终身未娶。这段往事,好像是他的人生故事中仅有的一小段儿女情长。
是为艺术牺牲婚姻生活么?
心里从来没有过谁么?
他不说,旁人亦不问,永远成为故事的留白。
红尘里来来去去,很多人,妥协后找一个人,勉强地搭伙。
有些人,丝毫不愿将就,宁可空缺,也可以冷冷清清地风风火火。
木心,如是。
经历跟木心有几许相似的张信哲,同样如此。
1.
“好久没有你的信。”
70后、80后想必都有记忆,有一段时间,张信哲的歌特别火。
高潮部分的旋律,在很多人唇齿间起伏,也在心里温柔地汹涌,“我的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紧紧跟随……”
爱如潮水,歌声亦如潮水,轻轻席卷着那一年代。那时,学着哼唱这首歌的你才几岁?
仿佛一瞬,已从爱如潮水的小年轻成为孩子他爹,或者孩子他娘?
演唱这首歌的人,今年也已经五十出头,54岁了。
他依然是“情歌王子”张信哲,只是还没找到属于他的公主。
行走半生,千山万水都有情,难道就不曾遇见一个怦然心动的人?
1993年,张信哲到香港做活动宣传。
26岁的他,风华正茂,小眼睛,薄薄的唇,清澈深情的歌声迷倒台下众生。
活动办了五天,有一位女性歌迷五天都在场,默默跟随。
直到最后一天,她走上前,送给张信哲一份礼物:她自己的日记本。
里面记录的,除了心语碎碎念,全是她对张信哲的爱慕,她听他每一首歌的心绪,全是一个花季少女对心中偶然的痴情,炙热又纯真。
她叫朱小妹,像邻家小妹一样亲切又淳朴,平日打理花店,清香氤氲,昼夜馥郁。
读完日记,张信哲深受感动,与朱小妹开始书信来往。
诗歌是这样写的:“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时代不断改变,时针也仿佛越走越快,因了盼念,短暂一生才变得绵长。
信,一封接着一封,在两个年轻人之间传递;情,在两颗心之间流转衍变。
他俩开始约会,看电影,烛光晚餐,和普通恋人一样。
当父母得知女儿跟歌星拍拖,坚决反对。
这对父母没有被明星的光环迷醉,反而杞人忧天般想到女儿日后可能被此光环所累、所伤。或许,也有别的考量。
还有嗅觉灵敏的狗仔队,添油加醋的报道,破坏了她与家人的宁静生活,也影响到张信哲的演艺事业。
主动告白的是她,提出告别的也是她。
她写信告诉张信哲,自己爱上了别人。
他相信,这只是小妹善意的谎言。
假若分开是对对方的成全,也可以让自己解脱,虽然难舍,也算正确选择吧。
李宗盛被两人的故事打动,以此为蓝本写了一首歌,《别怕我伤心》。
“好久没有你的信,好久没有人陪我谈心,怀念你柔情似水的眼睛,是我天空最美丽的星星……”
有过人事的波折,最终还是由张信哲自己来唱这首歌。故事里的人,唱着故事里的歌,分外撩人心弦。
几十年,几百首情歌,坚持与信仰,谅解与慈悲,付出与承诺……
他都唱给红尘里的痴男怨女听。有哪些,唱出他自己的情愫?
2.
“可能会爱上周迅”
1967年,春天,张信哲出生在台湾一个牧师家庭。
他是乐观、好脾气、具有才艺细胞的白羊座男生。
小时候,阿哲经常跟父亲去教堂,参加唱诗班。父亲发现他的音乐天分,有意识地培养,每天陪着拉小提琴。
辛苦的练琴岁月,成为记忆中的难忘时光。
张信哲考入台北基督书院,凭借音乐才能,他很快成为校文艺团队的积极分子,组建乐队、带领合唱团、参加歌咏比赛,都有他的身影。
有一次校园歌咏比赛中,他通过一首英文歌荣获第一名。
比赛评委是词曲创作人郑华娟,她被这副细腻清澈的嗓音惊呆,将这个清秀又几分害羞的大二男生推荐给滚石唱片公司。
从此,张信哲成为乐坛教父李宗盛麾下的新将。
作为职场小白,张信哲也跑腿干起,点点滴滴,从低处往上积累。
1993年,一首《爱如潮水》传唱至大街小巷,张信哲凭此红极一时。
这首歌,李宗盛自己也唱过,当然另有韵味,他说:“阿哲永远是白马王子,他的声音干净清澈,我的版本是老干葱。”
张信哲有时也演戏,电影处女作是与周迅主演合拍的《烟雨红颜》。
那一年,他已经35岁,儒雅中略带腼腆。周迅28岁,像一朵江南梅雨季节的栀子花,尤其是她扮演的角色。
电影中,俏皮的赵宁静与表哥林爽然情投意合,奈何情深缘浅,懦弱让他不敢听从内心安排,大胆去爱。
误会与猜测,又促使她愤然转身,听从家人安排,违心嫁给富家公子。
悲欢离合,兜兜转转,两人的情感就像江南一场烟雨,朦朦胧胧,似断未断。
二十年后,于红尘深处,两人偶然重逢。穿过面前冰凉的镜,穿越廿年的流年,人依旧是那个人,心也依旧是那份心。
为了重回爽然身边,宁静毅然离婚。而他,不想打扰她的生活,已悄然离开。
两人还会相聚么?
难道,她要在未知的等待中度过余生?
答案在观众自己心中。
“情歌王子”突然走进荧幕,跟“太平公主”周迅组成CP?
在导演刘德凯心中,林爽然一角,非张信哲莫属。相识多年,从张信哲身上,他看到30年代特有的忧郁气质。
为了提高演戏时的默契度,两个人经常去KTV交流。周迅向张信哲取唱歌的经,她也传授他演戏的技巧。
如何帮助初涉荧屏的张信哲全情投入“表哥”的角色?周迅支了一招,对他说:“你要先在现实生活中爱上我。”
率真又精怪的漂亮女孩,谁不着迷?
张信哲自己也以为,很可能由戏生情,爱上周迅。
可到底,距离爱的生发,火候达不到燃点,或者始终缺少些什么。
戏里,两人是一再蹉跎的有情人。
戏外,两人同样有缘无分,擦肩而过。
她是众人喜爱的公主,却未能成为他现实中的公主。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他像在唱自己过往,又像诉说他人心酸。
一个人的心房,若被一片白月光占据,世间火树银花,蛾儿雪柳,便再难入眼,更难入心吧。
痴情的人,都是孤寂的人。
3.
旧时光的华美盛宴
除了“情歌王子”这一众所周知的称谓,他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古董收藏家。
而且是骨灰级。
那些又旧又美的藏品,蕴含光阴之味,像水分子饱满的雨林,可以成为精神寄托,帮人向内行走,探索心灵秘境。
这跟一个人的童年经历、天生性情存在关联。
小时候,张信哲被各种美的事物吸引,音乐、画画、大自然、动物标本、明信片、好看的衣服、优美的风景,都让他心生眷恋。
祖父是木匠,在耳濡目染,张信哲从小喜欢做手工。哪里拆迁了,到废墟堆里转几转,别人丢弃的房屋木质构件,到了他手里,就成稀罕宝物,带回去,和家人一起修整。
每年放暑假,张信哲会去外祖母那里。那时候,外曾祖母也还在世。
关于外曾祖母,张信哲在文章里提及:
“我对她的印象,就是一个穿着黑衣服,裹着小脚的小老太太印象,也不怎么说话,拿花给她的时候,她就很开心,闻闻花香。”
这样的老人形象,让人想起台湾电影《一一》中的姥姥,想起台湾电影《相爱相亲》中的姥姥,都是寡言、温和的老人,用沉默埋葬过往。
这位老太太去世后,被她珍藏一生的宝贝——绣花的旧式婚服、三寸金莲的小鞋,被收拾出来,张信哲第一次见识。
这些美丽的衣裳,被他接手,继续珍藏。
成长环境,加上各种机缘,张信哲的收藏宝库越来越丰富多样。
大到民俗家具、古代织绣服饰,小到民国广告画、月份牌,都是他收藏的对象。有人估价,这些藏品高达上亿。
随着藏品逐年累增,张信哲成立了一个工作室,专门打理宝物。
拍《烟雨红颜》时,张信哲还拿出自己的藏品借给剧组。片中人物身上的外套、手上的打火机、烟盒,都来自他的收藏工作室。
年轻的时候,来上海拍音乐MV。工作之余,张信哲喜欢逛旧货市场,看到一些月份牌海报,民国时代的女子、旖旎的旗袍、特别的风韵,以及海报本身的文化气韵,都深深吸引了他。
为了找到原滋原味的月份牌手稿,他开始翻找大量旧杂志,拜访专家,做田野调查,去世界各地小众化的拍卖会。像是虚无里掘矿,庸碌之外淘金。
十年积累,三年筹备,这些淘来、掘来的月份牌,以展览的形式,与众人共飨华美的盛宴。
为了展览,张信哲亲力亲为,亲自筹划,亲自裱画,很多个日日夜夜,他都“浪费”在老旧的华服与上海味十足的月份牌上。
新奇的目光,在锦衣华服的绸缎布料上游走。赞叹的低语,随着凹凸陡峭的身段曲线游曳。
那些神秘细腻的瑞兽,那些精致典雅的盘扣,让人遥想起当年旧时光,旧时光中的美人儿,美人儿身上的民国风致。
对于张信哲自己来说,演艺圈,即名利场,越炫目,越新鲜的事物,越发如同潮水,来也匆匆,去也无踪。
让人心安的,唯有亘古不变的内容。他说,他想追求一种永恒的感觉。
情怀自深浅,风月古今同。
那些经过岁月涤荡的旧物与美物,让人品味到时光停驻的气息。
越斑斓,越苍凉。
越绚丽,越孤寂。
4
出道30多年,至今未婚,一个人,零绯闻。除了演艺,将精力与财力用于收藏。有一次面对采访,张信哲表露心声:
单身,开始是无奈,后来成习惯,但还是希望遇见一位合适的人一起走下去……
古今中外,有那么些人,未曾,或者还未找到温柔似粥的人相伴左右。刻苦让他们越发优异,而华丽背后埋藏着孤寂。
那似乎才是生命底色,素以为绚的素。唯有厚重且幽谧的旧时光,能够将之妥善安放。
爱如潮水,时光永恒。
【作者简介:江徐,80后女子,十点读书签约作者。煮字疗饥,借笔画心。已出版《李清照:酒意诗情谁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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