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拳师邱仁和(白眉派拳师邱仁和)

作者:邱志伟

据传白眉拳源自于河南少林寺,以刚、强、疾、劲、猛等著称的少林拳,一直以来都被少林武憎所喜爱。白眉上人离开少林来到武当山,对张三丰道长传下来的武当功夫也有修练。之后又来到四川峨眉山,白眉将少林和武当功夫,取其精华进行揉合,演练出多个套路:有大、小十字拳、三门八卦、四门八卦、九步推、十八摩桥、猛虎出林拳、地煞拳、双龙伏虎等,还有枪、棒……等等,奠定了极具特色的白眉拳术并自成一派。

花都拳师邱仁和(白眉派拳师邱仁和)(1)

影视中白眉形像

多年后,在清朝末期白眉拳的第三代传人竺法云禅师来到广东。出生于广东惠州的张礼泉在广州认识了从四川来的莲生和尚,在莲生和尚的引荐下,把张礼泉推荐给朋友竺法云禅师,张礼泉成为竺法云禅师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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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白眉拳只是在出家人中留传,张礼泉是第一个学习此拳的裕家弟子,后还成为第四代白眉拳派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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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礼泉师傅

张礼泉在上世纪初就加入了孙中山领导的兴中会,曾在黄埔军校担任武师,1911年参加了著名的广州黄花冈起义,作为这次起义的幸存者,1912年张礼泉在广州怀安里(现海珠区),建立《励存国术社》,在广州一带开班收徒教授白眉拳。他的白眉拳术折服了当时的广州武林界,同时也招来了一些人的嫉妒,于是有人要买凶刺杀他,一次在广州街头遇到一伙人袭击,当几个恃械凶手围着他时,他使出白眉拳,几下功夫就将凶手全部打到,另外不及上前的同伙见势不妙正想赶前帮忙之时,军警赶到,将凶手们烤走。这件事情轰动了广州城,成为当时广州报纸的头条新闻,张礼泉也被称为《东江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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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礼泉师傅

上个世纪初正是清朝末期,清王朝摇摇欲坠,各地战乱不断,不少地方,都有土匪出没,百姓生活饱受滋扰。在广东花县(现花都区),常有土匪入乡抢劫,村民唯有自行组织乡民自卫,同时也有不少乡亲父老送子弟到拳馆处学习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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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位于广东花县平山乡小杨村(旧称)的一户农民家里,邱仁和在这里出生了。自小,仁和性格活泼,虽然身子不高,和同龄人相比也矮了一截。到七、八岁时和村里的小孩玩在一起的时候,就显得特别聪明伶俐了,常常聚在一齐爬树摘果、下河抓鱼,收获都比别人多,久而久之还成为小伙伴们的领军人物。有次村里有个小伙伴与邻村的一个小伙子因事争执,这个外村人长得五大三粗,身材高出小伙伴一截,在这次争执中是理亏的一方,但是倚着自己身材高大,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起拳头就要打人,这时邱仁和看到他欺负自已的小伙伴时,面对比自已高出整整一个人头的大小伙子,毫无怯色地冲上去拦着即将打下来的拳头,励声遣责他,“你无道理还要打人,伤了人看你还能不能走出这个村子。”那人被他这一喝也清醒了不小,想下也是道理,自已理亏了还要打人,万一伤到人,又是在人家的地头,如果追究起来确实是不容易脱身的,于是马上放下拳头来掉头离去。邱仁和自小就喜欢耍枪弄棒,当得知当时已有相当名气的武师张礼泉师傅在广州建立《励存国术社》招收学徒之后,便缠着父亲要到其处学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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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张礼泉师傅拳馆学习之后,在当时一起习武的众多人中,邱仁和是身材生得最矮小的一个,力气也比不上其他人,可是他勤学苦练,每日天还没亮就早早起来练扎马、操拳步、练桥手、打沙袋、举石杠……等等,师傅要求做十次的动作,他就做够十多次,练起功来,比起其他人付出多一半的努力,这些师傅都看在眼里。在苦练了几年之后,有一天师傅把仁和叫到跟前说:“这几年来,见到你勤奋好学、努力上进,师傅也感欣慰,你的长处是身体灵活速度快,短处是你的身材较为矮小,力量也不算大,如遇到身高和力壮于你的人,会较为吃亏。现在我就根据你的特点,传与你一式《剪刀脚》,望能以长补短,对你有所帮助。”仁和多谢过师傅后,每日苦练师傅的秘传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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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二十年代民国时期,社会动荡,各处的官僚、地主等权势人物也趁乱欺压民众、鱼肉百姓,社会底层的贫苦农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时被毛泽东誉为“农民运动大王”的革命先行者彭湃,在广东海丰组建了农会,成立了中国首个县级苏维埃政权,领导农民分田抗租,向各种反动势力进行斗争,广东各地乡村纷纷响应成立了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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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仁和在张礼泉处学习了白眉派拳术之后,拜别过师傅回到花县平山乡,加入了当地的农会组织。有一次农会人员在与地主的武装组织人员的战斗中,有人向农会这边开枪,仁和见状马上将身傍的同伴按在地上,自己手恃的砍刀被子弹击中后再反射到身上,被子弹击中的仁和没有倒下来继续参与战斗。对方见到农会的人被子弹击中,并没有倒下来,而且还和其他人勇猛地冲了过来,被吓了一跳,以为有神明帮助,一伙人马上慌忙逃去。事后同伴们围在仁和身傍,只见他的衣服上已被子弹击穿一个洞,脱下衣服一看,身上的皮肤弹痕依希可见。可想:如果不是练过功夫,内功深厚,换作常人恐怕就会就此趴下不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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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役之后,邱仁和的名声大振,在人们的鼓动下开设了拳馆教习白眉拳术,有许多人都前来拜师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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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仁和成为拳馆拳师后,约定有三不教:“心术不正者不教、名声恶劣者不教、对人无礼者不教。”拳馆的墙上,列有白眉拳法口吷:“拳打千遍,出手自然。虚实转换,刚柔并施。出手如雷击,发劲似放箭。手封上门,脚打下路。手随身去,身随步转。两手不归随手去,得桥抢马过三关。得桥得势,抢进三关。脚起无形,步走梅花。”又有五言绝句一首:“内家拳白眉,练就寸寸肌,双眼炯炯明,身轻燕子飞”。在此习武的人,出师之时也都身手不凡,白眉拳馆也日逐得到人们的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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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随着白眉拳馆的声名远播,同时也引来一些人的妒忌,更有人用钱请来外地高手前来踢馆。一天,适逢邱仁和与众徒弟因事外出,馆内只留下几个新人在练习扎马,这时进来了一个大汉,对着馆里的人高声呼喝:“谁是邱仁和?快来与我交上几手,见过高下。”正在练习马步的新人,还未到练手阶段,见到这个身强力壮,长得像铁塔一样的大汉,心里不免有点发怵,连忙对大汉说:“师傅出门去了,今天不在。”大汉恃着有武功在身,身高力壮,并不把前面这几个人放在眼内。听说邱仁和不在,于是说:“既然你们的师傅不在,我就领教一下你们的白眉拳,我一个人对你们全……。”话还未说完就冲上前来对着众人出手。这些新人们,面对眼前这个突然杀到、生得五大三粗的大汉,一时也有点手足无措、无可耐何,未免也挨了大汉几拳,大汉这时更加猖狂:“看来白眉拳不过如此,不堪打……”大汉正在洋洋得意,悻悻然不可一世的时候,邱仁和师傅接到报信赶了回来。仁和问清大汉来意之后并无发火,对着大汉说:“既然你是专门来找我切磋武功的,也未尝不可,但是你刚才打的都是新来的人,刚来拳馆几天,你是不是过于鲁莽,有点过份呢?”大汉见到邱仁和身材矮小,身体还没有自己的肩膀高,也就不将仁和放在眼内,嚣张地说:“我今天来就是要会一会你,我们在武功上比过高下,你敢与我交手吗?”仁和说:“你想比什么?”大汉心想,对方个子小,力气也大不到那里。于是说:“咱们先比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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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和叫徒弟拿竹蓠盛了一盆沙子来放在桌上,对大汉说看谁拿的沙子多,多的算赢。大汉见自己的手掌明显比仁和的大出一倍,估计定会胜出,于是使出平生力气,尽力抓了一把沙子放在一边。仁和不紧不慢,用手往沙子轻轻一抓,把沙子放在大汉的沙子傍边。令汉子奇怪的是明明自己的手掌大于对方,但是自己抓到的沙子却又少了一半,疑惑地问:“看你的手小于我,而拿到的沙子又多过于我,这是为何?”仁和说:“虽然是你的手大,拿沙子时用的力气也大,但是用的力越大,沙子从拳头逸出的也越多,我虽然只是用了三成力气,但是手里并没有逸出沙子,所以拿到的沙子会多过于你,这叫以巧取胜。”仁和对汉子说:“你敢用拳头去打沙子吗?”汉子说平时打沙包都不知打穿了几个,这又有何难,于是尽力一拳往沙子击过去,沙子上只留下一个拳印。仁和问汉子拳头能击穿这盘沙吗?汉子摇头说不能。仁和叫徒弟拿过水来往盛着沙子的竹蓠注下,水都从沙子里穿过流出竹蓠,然后说:“水不比拳头刚硬,但能穿过沙子,这叫以柔克刚。”汉子心里不服,说:“这些都不算是功夫,我要你知道我的利害,来个硬气功让你见识见识。”汉子从傍拿起一块木板对着自己的头顶砸去,木板断开两边,又拿起条木棍往自己身上打来,木棍也断开了。汉子气息如常,面不红、心不慌,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对着仁和说:“你有什么本事?耍点来看看。”仁和叫徒弟拿来一条拇指粗的绳子,让汉子拿住一头,绳子往自己的颈脖子上绕了一圈,另一头由一个身体强壮的徒弟拿着,自己扎着马步,屏着呼吸、运着白眉内功,叫两人尽力拉紧,只见仁和把头一摇,“啪”的一声,绳子断开两截,而仁和颈脖子上丝毫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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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踢馆的大汉心里想,“这都是些江湖卖艺上的玩意,如果今天没有和仁和交交手,回去也难以对雇主交待。”于是使出激将法,对仁和说:“如你能接我三招,我就写一个‘服’字,如不能就拆下招牌,拳馆解散,敢不敢接招?”

邱仁和师傅心里想,拳馆怎由得你说拆就拆,趁此机会,就要你见识一下白眉功夫也好,随即叫汉子使招过来。汉子起个式子,拳头如疾风般向仁和身上袭去,霍霍有声。连出十多招后都被仁和躲开了。仁和避过汉子的锋芒之后,对汉子的功底也心中有数了。止住手对汉子说:“现在你已使出不止三招了,也没有一拳打在我的身上,你刚才的承诺还算不算?汉子这时正打得性起,恨不得一拳就将仁和击倒,但是只见仁和连连躲闪,像无还手之力,还以为仁和怕了自已,于是使出最狠毒的一招《毒蛇吐信》,右手竖起二指拼尽全力向仁和的眼睛插过去。拳法里有讲:“忙者不会、会者不忙。”仁和在对方的手指离眼晴一寸的时候,运起白眉内功,气沉丹田,用全身力量集于右手食指头上,往对方胁下一点,封住对方穴道,顺势扳过对方手臂往上托,对方即时右手臂关节脱位,全身酥麻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仁和上前暗运内功在大汉被点穴位处点了一下,解开穴道,扶起大汉时趁机发力,将大汉右手臂移位的关节复位。

如果大汉悟性够高的话,就知道对方是个高手,也就不会就此纠缠下去,讲声‘后会有期’然后离去,这里还有个下台阶的机会。但是这个鲁莽大汉还以为自己只不过是不小心,闪了脚步才会跌倒地上,现在起来之后,体肤并无损伤,手脚活动自如,一切正常,又或者是心里不愿意接受已输事实,反而恼羞成怒,对着仁和说,“我们不比拳脚,比用刀。”还未等仁和应答,就在刀架上抄起一把大刀向着仁和身上砍去。仁和赤手空拳,被这个持刀大汉连砍三刀,但都被仁和避开了。但这时大汉已杀红了眼,只见他一跃而起,双手举着大刀使出一招《泰山压顶》,对准仁和的头盖骨,从上砍下来。这时众徒弟未免心里一惊,惹师傅避不开这一刀,那可能就会命丧黄泉了。就在大刀将要砍到头时,只见仁和师傅来了一个鹞子翻身,两只手就势往地上用力一按,侧着身体,双脚朝着莽汉的脖子弹射过去,眨眼间莽汉的脖子被仁和的双脚紧紧夾着。莽汉感觉到在脖子上,像有张嘴咬住自己的喉咙,连气都呼吸不过来,瞬间,莽汉随即倒地,手拿的刀也飞出几米之外。正是张礼泉秘传给仁和的《剪刀脚》帮他解下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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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踢馆的大汉,在邱仁和的白眉拳馆里屡战屡败,没有占到一点便宜,这才知道自己不是邱仁和的对手,爬起身来灰溜溜地夺门逃走。

邱仁和师傅不只是对功夫有修为,对中医跌打、驳骨疗伤也有两下修为。一次,邻村有位小孩爬树摘果时,不幸摔下来,右前臂不能动弹,开始时找到本乡村医疹疗,那位村医对跌打并不在行,只是使用一般的消炎药来处理,隔了多天后前臂肿壮起来,越来越痛,不得不到城中找西医。憾于当时的条件,医疗技术水平都不高,找过几个西医都说感染严重,需要截肢。孩子父亲实在不忍儿子被截去右肢,后来试着找邱仁和师傅治疗。仁和拿出自制的膏药和跌打酒,先用膏药消炎,待炎症消退后发现小孩的前臂骨有一处地方轻微折裂,马上将小孩的折裂处复位,换上师傅秘传的自制驳骨膏,用夾板固定好。隔一段时间后,骨伤疗好,拆开夹板后,再用自制药酒搓擦,终于小孩骨伤痊愈,右手得以保留。

上世纪六十年代,邱仁和来到广州市郊区(现白云区)江高镇,曾居住在儿子家里。儿子邱东明是江村理发店的一位理发师傅,从外表上看倒有点像个书生,头发梳成个大背头,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店里挂满他的亲笔书画,来理发的顾客,在理发的同时看到令人赏心悦目的书画作品,相信也是一种享受。在当地组织的象棋比赛中前三甲的位置也常见到邱东明的名字。在父亲的影响下也喜欢练上几下拳脚,算得上是个文武双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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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文化大革命时期邱仁和受到过不公平对待,曾被关在一间小屋里,遭受多人攻打,打人者不敢靠近邱仁和,只是站在屋外用长木棍从窗里往仁和的身上捅去。

邱仁和没有反抗和躲避,他双手叉在腰间,扎着马步运起内功来,任由众人用木棍往身上捅。在连续多次撞击之后,仁和上身的肋骨被撞断了二根,毕竟这时的仁和已是一个花甲老人了。他受伤后也没有被送到医院治疗,只是用了儿子邱东明送来的自制膏药和药酒,几个月后放出来时已经痊愈了。

已到耳顺之年的白眉拳师邱仁和师傅,对世事也日渐看淡,对人世间的事事非非,也不再多过问。又过二十年之后,因病身故于花县,享年八十岁。

后记: 现在广州市白云区、广东佛山等地、珠三角一带以及海外还有不少练习白眉拳的爱好者。白眉拳已被广州白云区、佛山等地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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