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亿神州尽舜尧的意思 六亿神州尽舜尧
读六月三十日《人民日报》,余江县消灭了血吸虫。浮想联翩,夜不能寐,微风拂煦,旭日临窗,遥望南天,欣然命笔。
绿水青山枉自多,华佗无奈小虫何!
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
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
牛郎欲问瘟神事,一样悲欢逐逝波。
其二
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
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
天连五岭银锄落,地动三河铁臂摇。
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
以上,就是毛主席的著名诗词《七律·送瘟神》,送的是血吸虫病这个“瘟神”。
血吸虫病,曾经在中国流行了2000多年,严重地危害着中国人民的身体健康。
到新中国成立的前后,血吸虫疫区,遍及江南12个省市的350个县,患者达1000万人,受感染威胁的人口,达1亿以上。
所以,解放后,毛主席和党中央,就非常重视血吸虫病的防治工作。
1953年前后,毛主席和党中央,派出100多名医务人员,进驻重疫区余江县,治好了千余名血吸虫病人。
1955年冬,毛主席又亲自到湖北疫区视察,在杭州制定规划,发出了“一定要消灭血吸虫病”和“限期消灭血吸虫病”的伟大号召。
第二年,1956年2月27日,毛主席在最高国务会议上,强调“全党动员,全民动员,消灭血吸虫病”,并且,把消灭血吸虫病,写进了《农业发展纲要40条》。
这一年,中共中央,成立了防治血吸虫病领导小组,派出大批医疗队,到疫区进行血吸虫病的防治工作。
疫区余江县,籍此提出了“半年准备,一年战斗,半年扫尾”的口号,发挥冲天干劲,与瘟神作战。
他们通过大力兴修水利,铲除血吸虫的滋生地,仅用了两年时间,就根绝了血吸虫病。
1958年6月30日,《人民日报》用头版头条,报道了这个消息,并且,发表了题为《第一面红旗--记江西余江县根本消灭血吸虫病经过》的社论。
毛主席看了这篇报道兼社论后,彻夜未眠,十分欣慰,第二天早晨,便写下了这两首诗。
这两首诗,感情充沛、艺术生动,将我国劳动人民在党的领导下,战天斗地、改造山河、改造自己命运的英雄气概,表达得出神入化。
然而,这里面的“六亿神州尽舜尧”一句,如果按照史实的话,却是值得商榷的。
我们知道,艺术就是艺术,她有根据需要,而随心所欲的成份。
比如,“华佗无奈小虫何”,历史上,有没有真实的,华佗治不好血吸虫病的记载呢?
没有。
这只不过是,一种艺术性的表达手法。
还有,“牛郎欲问瘟神事”,“牛郎”,真的是为这件事情,上天去问过“瘟神”吗?
没有。
甚至,“牛郎”和“瘟神”本身,就是都不存在的。
这只不过是,一种艺术性的表达手法。
还有,毛主席在他的另一首诗中,曾经写道:“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图腾,在大部分情况下,它,应该是正面形象啊。
可是,毛主席在这里,却是把龙,当成了反面形象来写的。
因为,龙,确实是有善龙与恶龙之分,毛主席这里,是取其“恶龙”的一面。
这就是艺术的随心所欲。
所以,“六亿神州尽舜尧”,这是艺术,无关史实。
其实,在历史上,舜帝和尧帝,确实是被当作“英明”、“伟大”的帝王来记载与歌颂的。
比如,司马迁在《五帝本纪》中就写道:“帝尧者,放勋。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富而不骄,贵而不舒······”
——帝尧,就是放勋,他的仁德如天,他的才干如神,他的形象像太阳,他的崇拜者像漫天彩云,他富而不骄奢淫逸,贵而不张扬跋扈······
对舜帝的描述,则是:“使舜慎和五典,五典能从。乃遍入百官,百官时序。宾于四门,四门穆穆,诸侯远方宾客皆敬。尧使舜入山林川泽,暴风雷雨,舜行不迷。尧以为圣······”
——尧帝让舜帝修编五典,舜帝能够完成五典的修编工作;让他去考察百官,百官都被他安排得顺顺当当;让他访问四方,四方诸侯不论远近,都对他恭敬如约;让他考察山林川泽,在暴风雨中,他也不会迷路;尧帝就以为他是圣人······
但是,真实的历史上的尧帝和舜帝,是不是这么“贤能”,这么地“英明”、“伟大”呢?
答案,可能是否定的啊。
我们且看,司马迁另外的记载:“讙兜进言共工,尧曰不可而试之工师,共工果淫辟;四岳举鲧治鸿水,尧以为不可,岳强请试之,试之而无功。”
——讙兜推荐共工管理工师,尧帝认为共工淫辟不可用,但是,还是用了共工,结果,共工果然淫辟;四岳推荐鲧去治理鸿水,尧帝认为不行,但是,还是用了鲧去治理鸿水,结果,劳而无功。
为什么,尧帝明知共工“淫辟”,却要强行“试之”呢?
为什么,尧帝明知鲧治鸿水“不可”,却也要强行“试之”呢?
而且,鲧治鸿水,是“九岁,功用不成”。
这中间,长达九年的时间,为什么尧帝,没有派人去监督指导,或者,采取什么其它的掌控措施呢?
很明显,这里面,尧帝自身,是有很大的问题的。
那么,尧帝自身的问题,又是什么呢?
尧帝自身的问题,其实,就是他的帝命,敌不过人家强权势力的抗命。
就是他作为当时的天下帝王,实际上,根本就掌控不了当时的天下。
他的帝王地位,实际上是虚的。
因为,当时的天下实权,实际上是掌握在别的强权者手中,他,只不过是一个橡皮图章,是一个傀儡而已。
五帝时代,就是五位帝王的时代,这五位帝王就是黄帝、颛顼帝、喾帝、尧帝、舜帝。
而尧帝,在五帝之中,是处于第四位,是在最后之第五位的前一位。
我们看,五帝时代,作为一个时代,她就相当于后来的一个朝代,那么,尧帝在五帝时代,相当于在后来的朝代之中,是处于一个什么位置呢?
这个位置,是不是相当于夏朝的孔甲?
是不是相当于商朝的帝乙?
是不是相当于西周的周厉王?
是不是相当于西汉的汉哀帝?
是不是相当于东汉的汉灵帝?
是不是相当于西晋的晋怀帝?
是不是相当于唐朝的唐僖宗?
是不是相当于北宋的宋徽宗?
是不是相当于明朝的明熹宗?
是不是相当于清朝的光绪帝?
还有,神农氏时代,是有八任炎帝的,分别是帝魁、帝承、帝明、帝直、帝牦、帝哀、帝克、帝榆罔。
那么,尧帝,和神农氏时代的炎帝们相比,是不是相当于其中的帝哀或帝克?
那么,看看那前后,所有的和尧帝位置相当的帝王,哪一个,又是“英明”的、“伟大”的、“有所作为”的帝王呢?哪一个又不是“狗熊”一样的帝王呢?
那就是一个“狗熊”样的帝王所处的位置啊。
尧帝和舜帝,按照他们的历史位置,他们本来就是处在一个帝王应为“狗熊”的时代;他们,本来就应该是“狗熊”啊。
这无关于他们的个人才能,而实在是属于——“时势造英雄”或“时势造狗熊”啊。
但是,为什么尧帝和舜帝,他们本来应该是“狗熊”的,可历史记载,他们又不是“狗熊”,反倒是“英雄”,反倒是十分地“英明”、“伟大”呢?
其实,这里的关键,恐怕还是在于他们,和大禹之间的关系。
大禹,是五帝时代的终结者,也就是五帝时代之历史的叙述者。
尧帝和舜帝的“白”与“黑”,不是在于他们自己是真的“白”,还是真的“黑”;而是在于大禹,想让他们为“白”,还是想让他们为“黑”。
大禹要把他们描述成“白”的,那么,他们就是“白”的。
大禹要把他们描述成“黑”的,那么,他们就是“黑”的。
显然,尧帝和舜帝的“英明”、“伟大”,不是他们自己真的“英明”、“伟大”,而是大禹,要让他们“英明”、“伟大”。
那么,为什么,大禹要让他们“英明”、“伟大”呢?
我们再看司马迁的记载:“舜归而言于帝,请流共工于幽陵,以变北狄;放驩兜于崇山,以变南蛮;迁三苗于三危,以变西戎;殛鲧于羽山,以变东夷:四罪而天下咸服。”
——舜帝回来,诉说于尧帝,请将共工氏流放于北方先祖们的陵墓附近,以应对北方白狄的入侵;将驩兜氏流放于南方的崇山峻岭,以应对南方蛮族的不服王化;将三苗族迁移到西方的三个危险之地,以应对西方的羌戎骚扰;将鲧氏驱逐到东方的羽山,以应对东方夷族的造反作乱;惩处了这“四大凶族”,天下,就都心服口服。
那么,这个记载的历史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共工氏、驩兜氏、三苗族、鲧氏,果然是“四大凶族”,那么,尧帝和舜帝,敢于放心大胆地让他们,到四方去守卫国门吗?尧帝和舜帝,就不怕他们引狼入室吗?
这个记载的历史真相,其实,就是这四个部落或部族,败落了,就受到了其他强权部落的威胁。
其他的强权部落,想要兼并他们,就给他们罗织罪名,以便“师出有名”地去攻打他们。
而尧帝和舜帝,作为天下秩序的维护者,他们不能保护这些弱小部落不被兼并,唯一的选择,就是想方设法避免战争。
他们把这四个部落,以“罪犯”的名义,驱逐到四方边远地区。
虽然,这是让他们失去了他们的祖先,给他们开辟出来的土地,但是,这至少,可以避免他们沦为战争的牺牲品。
只要他们还有一个部落集体,或者部族集体保存着,他们,就可以继续奋斗。
而如果发生战争,他们的部落或部族被消灭了,那么,他们就不是战死,也是沦为奴隶,那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所以,尧帝和舜帝,表面是在治这“四大凶族”的“罪”,实际上,是在保护这四个部落或部族的主体地位,以给他们的东山再起,留一线希望。
而大禹,就是鲧氏部落的后代,正是由于尧帝和舜帝,保护了鲧氏部落不被消灭,才有了大禹氏族的东山再起。
所以,大禹就要为尧帝和舜帝歌功颂德,就要把他们吹捧成“英明”、“伟大”的帝王。
这就像《水浒传》中的梁山泊好汉,“只反贪官,不反皇帝”。
这就像李自成打进北京,看到崇祯皇帝的女儿,被崇祯皇帝砍杀后的反应,是痛切地叫道:“上太忍”——“皇上也太狠心了!”
其实,李自成恨崇祯皇帝吗?
他不恨崇祯皇帝。
他知道,天下大乱,底层人民水深火热、没有活路,那不是崇祯皇帝不好,而是那些官僚地主们太坏。
所以,他恨的是那些官僚地主,而不是崇祯皇帝。
可是,他如果不推翻明朝,不打倒崇祯皇帝,他又不可能打倒那些官僚地主。
大禹父子,结束了五帝时代,那是因为,五帝时代的规章制度,不符合新的历史形势。
但是,尧帝和舜帝,虽然在尽力地维护那个不符合新的历史形势的旧的规章制度,他们的理想与情怀,却还是令大禹父子,所感动的。
所以,大禹父子,既要否定尧帝和舜帝,也要肯定尧帝和舜帝,就像李自成,既否定崇祯皇帝,也肯定崇祯皇帝一样。
其实,中国的历史,就是一部反复地构建和维护秩序,也反复地破坏和重建秩序的历史。
在这里面,历朝历代的帝王,就是秩序的构建和维护者;历朝历代的强势者和弱势者,就是秩序的破坏者。
帝王所构建的秩序,是当时的强势者和弱势者,通过对立统一,而取得了平衡的秩序。
然而,秩序构建之后,强势者和弱势者,在这个秩序中的发展速度,并不是一致的。
强势者发展得快,弱势者发展得慢。
这就使得,强势者和弱势者之间的平衡,逐渐被打破。
秩序,就逐渐地向着强势者一方倾斜。
这就是强势者,打破了由帝王所构建和维护的秩序。
强势者打破由帝王构建和维护的秩序,建立一个专属于强势者的秩序,这就必然会遭到弱势者的反抗。
而为了对付弱势者的反抗,强势者,就将帝王作为傀儡,推到前面,由帝王去与弱势者发生联系。
这就使得弱势者要反抗,就不只是要反抗强势者,也是要反抗帝王。
但是,帝王虽然还在,这时候的帝王,却只不过是一个傀儡。
帝王所构建的秩序,其实是早已灭亡。
帝王这时所维护的秩序,不是他们原来所构建的老秩序,而是强势者们悄悄地建立的、只属于强势者们的新秩序。
而这个新秩序,是对弱势者们极为不利的新秩序。
所以,即便是这个新秩序仍然顶着帝王的招牌,弱势者们,也还是要反抗这个新秩序,从而导致改朝换代。
这就是几千年来中国历史的本质。
当然,在这个历史的本质之外,还有中国社会,是存在和运动于环境之中的。
这个环境,有地理、气候的环境,也有历史的环境——就是生产力发展水平的环境,还有中原民族与周边民族相互对立统一的环境。
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
中国的历史,就是这些内因与外因,相互作用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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