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花已开（散文夏叶已成帷）

陆锋

我走在晚风中，蓦然回首，一树浓荫映入眼帘。

夏日长，天色虽暮，光线仍然清朗。满树叶繁枝重，如同帷幕低垂，向外一层层漫溢着绿，深绿、肥厚，像一个丰腴又风情万种的少妇。此时的叶，披着一身亮生生的光，挨挨挤挤、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叶绿得凝重，沉沉如盾，竟是一丝光也不透。于是，光只能从纵横交错的树叶间隙摔落，碎出一地斑驳的影。

细细碎碎的光，深浅不一的绿，将那一地斑驳衬托出几分旖旎。

张潮的《幽梦影》里有这样一句“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月，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另有一番情境”。石楼上看山，看得高；城头观雪，极目远望，白茫茫一片；灯前看月，灯光与月光相映成趣；舟中看霞光，水天一色，水映霞光，更见迷离；月下看美人，平添几分朦胧之美。

有些事物，必须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才能看到它最美的样子。

耳畔时有微风过，像是与暮光捉迷藏。此时，晚霞微醺，天空中几朵淡淡的云氤氲出亮晶晶的粉色，像一顶张开的幔，一泻而下。亮粉、浓绿，如印象派画家的脑洞大开，强烈的视觉冲击下掩藏着澎湃的情绪。

天光收起，暮霭渐沉，深沉和静谧笼罩了一切。最后一点光落在枝丫上，叶的边缘染上了一绺暗红。寂寥升腾而起，像是谁在这汪天空中滴下了一滴墨，墨迹丝丝缕缕，缓慢地、 均匀地扩散开去，沉静如涟漪散开。树与天空的边缘被浸润的有些朦胧，宛如一副徐徐展开的水墨画卷，饱含着江南水乡的雅致和气韵。

风，吹深了夜。夜色如墨，树叶似帷，像是为一天的结束拉上帷幕，又像是为璀璨星辰拉开了帷幕。

空气中弥漫着花的馥郁幽香，是栀子花。它随风摆动的姿态，化成夜的帷幕上生动、妖娆的影。它们摇曳、顾盼，俏生生的风情就随着香气一起发散开来。

低头，鼻腔盈满花香。

抬头，已是漫天繁星。

花，绚烂；叶，成帷。

夏天，已然是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

作者简介：

陆锋，女，80后。蜗居江南，喜好写作，教书育人为生。

《巴蜀文学》出品

主编：笔墨舒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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