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娥帮孝文吹眼睛（打年糕周孝文）

平日里白吃、白拿和白请人帮忙，所欠下的人情，想趁在过年的时候打点年糕来补偿，于是买了150斤糯米，加上小姨家的50斤，共计200斤糯米，倒进粉碎机，不到半小时，糯米就成了雪白晶莹的米粉，要是用人工磨子来牵，起码得化上一天一夜的时间，于是我不由得联想到当年用人工磨子牵糯米粉打年糕的往事。

我们全村30多户人家，只有2部磨子，按1部磨子日夜连轴干，顶多也就能牵出200来斤的糯米粉。

在这里先介绍一下磨子

现在的许多年轻人中，不少人没有看到磨子，不知道磨子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牵磨的辛苦，也不知道打年糕的过程。

在这里我给大家说说牵磨和打年糕的事。

磨子由磨榥、磨盘和磨架组成。

磨榥选用的是“丫”字型树枝，在磨榥顶端装上根横旦，套进磨盘，拉动磨子转动。

磨盘由上下二块大小相等的园型石头组成，底下那块是固定的，上面那块不停地转动，把米牵成粉。

磨架顾名思义，就是放磨盘的架子。

牵磨时，后边二个人抓住磨榥，先往前推，然后往后拉，前面一个人一手握住磨榥的头，推出拉进，让磨子转动，另一只手，往磨子里灌米。

虽说牵磨并不是十分累的活，但机械而单调，白天还有人来看热闹，可以爵点舌斗，聊点天。

夜深了，看热闹的人散尽了，除了磨子发出轻微，周而复始的依哩呀拉声外，显得特别宁静。昏暗的煤油灯光，把牵磨人一前一后，一推一回的身影照射到墙头上，更

显得单调乏味。

到了下半夜又冷又累，牵着牵着，有人打起盹来，得靠边上人推一把，才接着牵，一直要熬到天亮，才有人来替换。

现在粮食宽余了，打年糕用的是纯糯米，而早先因缺乏糯米，则要掺上不少梗米。

生产队集体劳动时，由于没有奖罚制度，社员们出工是为了挣工分，净在田里磨洋工。

加上那时还没有化肥，往田里施的尽是些肥效不高的猪羊灰，所以产量十分低下。

收到的粮食先要缴公粮（农业税），和卖余粮（层层政府硬性摊派的指标）后，分到社员手里的就相当有限了。

种植糯谷产量就更低，生产队只能按排少量田亩来种植，以供社员过年、过清明做团子和过端午节裹棕子用，要抽出来打年糕的糯米就相当有限了，只得掺进点粳米来增加份量，大部分人家打的是糯米和粳米参半的年糕，有的人家的糯米还不到一半，这样打出来的年糕韧性极差，甚至没有韧性。

再说说打年糕：打年糕由绣粉、上蒸、打年糕和切块四道工序组成。

绣粉：就是住粉中渗水，把水和粉搅拌均匀，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回事。

水渗多了，米粉就太烂，不仅在上蒸时，易出现穿蒸（即上下穿通）的现象，而造成夹生粉，打起来，也容易造成黏住榔头。打好的年糕浸到水里，容易碎。

太干：除了打起来费力，年糕吃起来韧性也差。 要掌握到七寸三分，没有点经验还真不行。

上蒸：把绣好的粉放进笼里蒸熟的那道工序叫叫上蒸，也叫看蒸。

看蒸这道工序技术要求更高。往蒸笼里米粉放少了，速度太慢是其次，放多了，米粉来不及蒸熟，会造成穿蒸而使糯米粉夹生。我们全村也就二三人会上蒸，替换人少，一天十几小时站下来，脚都要站肿了。

一蒸笼年糕米粉有五六十斤重，没有点力气，搬起来还真相当吃力。

打年糕：也叫斗年糕，拿着二十多斤重的榔头，举上打下，相当吃力。

特别是遇到绣得太烂的，榔头斗一下，会被年糕黏住，得费劲才能拔出来。

榔头每次斗下去，得打在不同的点位，才能斗透斗熟，这样打出来的年糕浸在水里放得久，不易分化，吃起来也更韧而有爵头，所以光有蛮气力是不行的，。

切块：切块是打年糕的最后一道工序。把一蒸笼大团年糕，切成一小块一小块。

切块前，先要把年糕扭均勺，尽管米粉已在石臼里斗得相当透，但仍不够均匀，所以必须得使劲扭 ，才能做到全部均匀。

从石臼里把斗好的拿出来时，年糕是又烫又滑，放在案台扭动，扭慢了易封皮，扭开了因太烫手，得赶快把手伸到冷水里去凉一下。

每户人家在打年糕时，总要做一只元宝状的年糕，用来请公公。

打年糕中，最大的乐趣就是抢毛糕和吃年糕头。

当蒸好的年糕端出来时，热气腾腾，散发来雾气弥漫在整间屋子里，空气中，年糕的香味扑鼻而来。

还没有打的年糕，叫毛糕，吃起来又松又韧，还特别香，在场的人，特别是小孩，都伸手争着去抢毛糕来吃。

按习惯，每户人家打年糕，最后总要留下一块，分给大家吃，这叫“年糕头”。

毛糕加年糕头，直吃到大家伸脖子，敲肚皮为至。

关于打年糕的文章写完了，也许有些读者，看了后认为：我们又不去打年糕，你把打年糕全过程都写出来，又用了写了那么多技术用语，看起来费劲。但我认为你不妨费点劲看看，这样你不仅能了解到打年糕的过程，也知道打年糕的辛苦，和其中的乐趣。

打年糕不仅能增添了浓浓的年味和氛围，更是一种令人无法抹去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