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为什么多标为僖公(左传解读)

时空凝聚历史 世事原本春秋

左传

隐公元年

左传为什么多标为僖公(左传解读)(1)

隐公名息姑,鲁国第十四代国君,在位十一年。隐,是谥号。惠公死时太子允还年幼,于是隐公代掌国君之位,后为桓公所弑。孔子所作之《春秋》起于鲁隐公元年(前722)。由于春秋以鲁国国史为基础而编,故当时的国际大事都是以鲁国纪年来记录的

微言含大义 一字孕乾坤

【经】元年春,王正月。

【传】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继室以声子,生隐公。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故仲子归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隐公立而奉之。

元年春,王周正月。不书即位,摄也。

注意经和传中都是两个时间,元年是指隐公摄正第一年,春是指一月,这一年正是周历正月。下面普及一些关于中国历法的常识:

1古代历法的重要性。首先是政治上,历法代表了天命,是神授之权,各个诸侯国都用我的中央的历法就等于承认王朝的合法性,也就等于自己对王朝的臣服。其次是经济上,中国是农业国,历法会很好地指导农业生产。再次是国力强盛的象征,科学技术的先进。

2三正:春秋战国时代有所谓夏历、殷历和周历,三者主要的区别在于岁首的月建不同,所以又叫做三正。周历以通常冬至所在的建子之月(即夏历的十一月)为岁首,殷历以建丑之月(即夏历的十二月)为岁首,夏历以建寅之月(即后世通常所说的阴历正月)为岁首。周历比殷历早一个月,比夏历早两个月。由于三正岁首的月建不同,四季也就随之而异。夏殷周三正是春秋战国时代不同地区所使用的不同的历日制度,我们阅读先秦古籍有必要了解三正的差异,因为先秦古籍所据以纪时的历日制度并不统一。举例来说,《春秋》和《孟子》多用周历;《楚辞》和《吕氏春秋》用夏历;《诗经》要看具体诗篇,例如《小雅·四月》用夏历,《豳风·七月》就是夏历和周历并用,凡言“七月”指夏历,“一之日”等处指周历。

不同朝代年岁开始的月建地支不同。正月建寅,二月建卯,三月建辰这个是夏历。而商历是正月建丑,二月建寅,三月建卯。周历是正月建子,二月建丑,三月建寅。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太岁在寅时为摄提格。此指寅年)贞(正)于孟陬(正月,即寅月)兮,惟庚寅(寅日)吾以降。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我是古帝高阳氏的子孙,我已去世的父亲字伯庸。岁星在寅那年的孟春月(寅月),正当庚寅日那天我降生。父亲仔细揣测我的生辰,于是赐给我相应的美名:父亲把我的名取为正则,同时把我的字叫作灵均。

从屈原的诗中可以看出楚国用的是夏历。而鲁国用的是周历。

秦历是年开始于建亥,但仍称十月。至汉武帝改历,才复用夏正,就是正月建寅为岁首(武则天改过用周正,建子)一直沿用至今。

3周正、周全、周到、周围 周期 周边 周游 周济等词语都是由周朝正统而来。

4 从历法上又引申出来周正一词,后形容人长的不走样,有周正就有公正,公正天始就是封公后自已的历法,后引申为公道正义。而公道正义也都是从这里而来。

5隐公元年为公正,王正月为周正。鲁国为姬姓,它当然以周历为正,对天王的绝对服从。但是楚国就不以周历为正,而用夏历,其心可见。所以在进入春秋时期已有许多诸侯国不把周王放在眼里可见一斑。

传中先来一段补叙。介绍一下隐公的身份、地位、和当时的局面。

为什么不书即位,而书摄?

古代诸侯的夫人称元妃,元妃死后,次妃代理内事,叫继室,鲁惠公取宋国国君的大女儿为正妻,孟是老大之义,子是她的姓。随嫁而来的是声子,声子是元妃的侄女,春秋时有同姓之国姪娣媵的义务,就是陪嫁。声是她的谥,子是她的姓。因媵而身份低下,虽代理操持,但因身份而不能转正。后宋公为维护两国关系,又把仲子也就是二女儿嫁给了惠公,这样身份上就可立为正妻了。古代排行分孟仲叔季,孟为大,仲为行二,老小为季,其余为叔。声子虽生了隐公,但因不是嫡出,故不能立为太子。而后来的仲子生的鲁允则名正言顺立为太子,这是制度。故隐公不能继承大统,而弟又年幼,只能摄政。

至于仲子手掌有字,不必信,左传中这种事后文还有,我们的历朝史书此类异象更是不胜枚举。

这里要注意这个摄政《左传》没说怎么摄的政。我认为一种是拉拢仲子经过她的同意,一种是靠权势威逼上台。据太史公《史记 鲁周公世家》记载:“初,惠公适夫人无子,公贱妾声子生子息。息长,为娶于宋。宋女至而好,惠公夺而自妻之。生子允。登宋女为夫人,以允为太子。”如果这样的话,极有可能是隐公与仲子有一腿,仲子为保地位和隐公商量好的。所以这个隐公的隐字,不单指他虽摄政,也有难言之隐,史书不尊者讳,不便记载,而谥号已隐含其中。古人的谥真是寓意深远。

《公羊传·隐公元年》"立适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 汉 何休 注:"礼,嫡夫人无子立右媵;右媵无子立左媵;左媵无子立嫡侄娣。"

【经】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

【传】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邾子克也。未王命,故不书爵。曰「仪父」,贵之也。公摄位而欲求好于邾,故为蔑之盟。夏四月,费伯帅师城郎。不书,非公命也。

1为什么要和邾国盟?

稳定边境,搞出政绩,安抚民心,这是隐公上位之后必须做的事。鲁国东北有齐,西北有卫,西部有郑,西南有宋,而邾在鲁东,是近邻,国君刚死,又是摄政,其他国家有可能会以此问罪。过去和邾又有边界的摩擦,搞不好大国问罪时,邾在后捅刀。所以赶快稳定后方。一个及字,是去找人家,是急匆匆的,肯定答应给邾一定的好处的,而且称为仪父,“仪”是字,“父”附著在“字”后,是男子的美称。是极其尊敬的。

2为什么不称邾子?

邾在上古时代是个小国,没有得到天子封爵。

3为什么不记载日?

因为鲁国后来变了,违背了盟约。

4经书中没有提到费伯城郎,城郎就是在郎这个地方筑城。传书中补足四月的大事。自已的大夫极力扩展自己的地盘,并不听命于隐公,说明内政堪忧。刚一上台,内忧外患考验隐公。

政治从来残酷,人生安无诈瞒

【经】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

【传】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遂置姜氏于城颖,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

颖考叔为颖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颖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颖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传】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1姜氏恶庄公的理由是否符合人性?

2庄公为什么纵容自己的弟弟?

3为什么不给制这个地方?

4为什么公叔段那么轻意地失败了?

5通过后文颖考叔的死再读此文的思考

6和好如初是什么意思?

简析:

1姜氏恶庄公的理由是否符合人性?

对一个母性来说儿子应该手心手背都是肉,头胎更是心头肉,不会因为生的困难就会憎恶他。如果一生下来就憎恶,她有各种方法使他夭亡。所以个人认为这个理由不充分。那史官为何这样写呢?这背后一定有其他原因。通过后文我们可以看到庄公是个老谋深算之人,可以推测这个孩子从小就特别阴,这是他的天性。故而武姜可能性格上的原因,和庄公的性格不对路,故不喜欢他。

另外庄公还可能不会讨好,不喜欢奉承,一般阴险之人是不声不响的,只喜暗中做事。这样武姜就更喜欢乖巧会说的叔段。娘俩不和,而庄公是继承人,武姜怕以后对自己不利,所以欲立叔段,“亟请于武公”,注意这个“亟”字,但没被允许。而庄公肯定知道这种勾当,当然更加忌恨母亲,而武姜也就更害怕,一来二去娘俩水火不容了。而庄公隐忍不发,武姜却得寸进尺,最后势不两立了。但打压母亲和收拾弟弟又不能明着来,所以庄公阴险的一面表现出来了,来了个欲擒故纵,一网打尽,真是阴狠而且辣毒。

2庄公为什么纵容自己的弟弟?

手足之情是人不可割舍的情感。但凡事有例外,母亲与自己愈来愈薄,对自己的弟弟一定愈来愈厚,这不免让庄公心生妒忌,更要命的是母亲大有让弟来当继承人的想法,这样庄公就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安危。但他既不被母亲所容,那他一定会让父亲满意,从庄姜亟请不果可以看出,庄公在父亲那里应该是个沉稳有能力的印象,所以父亲没有同意母亲的要求,一切都在庄公的掌握之中。

庄公的隐忍是从一开始就有的,所以武公认为庄公继位会容下叔段,不会出现骨肉相残的事情,而小儿子如果继位有可能倒会对庄公赶尽杀绝。出于父亲对儿子们的保护才多次气绝了庄姜的请求。但庄公和常人一样被假象蒙蔽了。

庄公之庄是装出来的,对弟弟一而再,再而三的过分甚至非法请求始终尽量满足,连朝臣都看不下去的,他也装做无所谓。当祭仲说这已经十分危险时,他说母亲要这样,哪里能避免呢?这样一来可试探祭仲等大臣们的站队,二来表现自己的无辜和无奈。如此一来,既能找出敌人,又能博取忠臣的同情,同时还落了个对母孝对弟慈的名声,可谓一箭三雕,真正老辣。到在形势越来越危急时,他只是说“必自毙”“将自及”“厚将崩”,一个“必”字,两个“将”字,透露了庄公的计划早已秘密进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只不过祭仲与子封都是梦中人耳。有了元老和元帅的支持,庄公知道此事已成,高枕无忧了。纵母氏之欲,恣骄弟之情是庄公下的一钩饵,布的一陷阱罢了。史官的笔法,真是令人绝倒!

3为什么不给制这个地方?

左传为什么多标为僖公(左传解读)(2)

我们从图中可以看出,制就是后世著名的虎牢关,是兵家必争之地,当时紧邻周王朝,如果段叔取得周天子的支持,可以借用周的军队进攻郑国国都,而且进可攻,退可守,实是军事要地,而京地在郑城和虎牢关之间,虽大而繁华,实被制与郑城包夹,可形成钳形攻势。所以从战略上讲制这个地方是绝对不能给段的。那么如何拒绝就是个问题了。庄公给出的理由是“岩邑也”。岩邑既说是个危险的地方,又表明这是国家的命脉,第一不能给,第二太危险,暗中包含着你要是非要这个地方你就是要谋反之意,而且我也给你台阶下了,就看你识相不识相。段当然不能表现自己有反心。

庄公还说了,“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虢叔是周文王的弟弟,季历的第三子,和哥哥虢仲开始都是周文王的卿士。周武王伐纣灭商朝后,封两个弟弟为虢国国君。其中虢仲被封在雍地,称作西虢,虢叔被封在这个制地,被称作东虢。周平王四年(前767年),东虢为郑武公所灭,虢叔死于制地,而虢叔与郑武公又都是姬姓,属兄弟之国相争。用这个历史就是告诉弟弟我们不能走到父辈那一步,如果你要那个地方就是要和我争天下了,最后不免会走向虢叔之路。后面又跟一句,除了这个地方什么地方都可以,又显得自己对弟弟特别的照顾和大度,放松了段的警惕。似乎纯粹为段考虑,实则既有威胁,又有麻痹对方的用意,不可谓不恶毒。

4为什么公叔段那么轻意地失败了?

段的所作所为早已引起了庄公的警惕,从要制邑上已对他满怀戒心,怎么能不作准备呢?所以在给段京邑时已经悄然作了安排和布署,只是外人不知,段和武姜更是不明白。后来无论段在京怎么折腾,庄公表面是无奈和无辜,实则是波澜不惊,心有成竹。更是任其发展,不加干涉。要想让你灭亡,就得先让你疯狂。

段在京发展迅速,实则是给自已培养掘墓人,他以为是自己的心腹,实则全是庄人的卧底,所以反叛之时,也就是他的灭亡之日。一个“闻其期”已经说明尽在庄公掌握之中,所以两阵对圆,一触即溃,段连自己的老窝都回不去,只得“入于鄢”,“出奔共”了。

庄公表面温和,但一出手就是重拳,“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一般一乘为:四匹马,一辆战车,配属甲士三人(乘车),步卒七十二人。也就是说古代所谓的一乘共有75名士兵,庄公一下出动二百乘,那就是一万五千人,这在春秋时只有和敌国打仗时才动用的兵力,这回一下用到了段的身上,必除之而后快,这是庄公的狠辣之处了。

5通过后文颖考叔的死再读此文的思考

颖考叔不过是庄公政治上的一枚棋子,一个媒介,一个新闻发言人罢了。庄公通过颖孝叔来向天下人说“我是被逼的,但我很后悔”。

当时庄公赶跑了弟弟,囚禁了母亲,而且放出了狠话“不及黄泉,无相见也”。说的是恨极之语,但一个“悔”字,说明他如此沉稳,如此隐忍的人到在胜利的那一天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和骄狂,一下没搂住,失言了。

当然也不见得是失言,而就是要这么做。如果以通敌论母罪,似乎段又不能称为敌,那就没法交给司法机关去审理。如果不以通敌论,却也不足以平心头之恨。所以软禁是必须的,但对自己母亲说了不死不见的话就过分了。那么怎么挽回这个不好的影响呢?

我想可以有这么几个方法:1自己收回自己的话。2暗中使大臣们求情,给个台阶,顺坡下驴。3演一出戏,让人们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既不能更改,还能得到众人的夸赞,又不失孝的名声。

第一种他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同时内心他也不想放掉自己的母亲。第二种如果指使朝中之人去求情,自己顺坡下驴,这样的假戏人们猜也能猜出来,那样对自己的信誉和威望也是有损的。第三种是要演一出“真戏”,自然而然,这样既保住自己的孝,又对信誉和威望无损,于是颖考叔出现了。

颖考叔是边关之人,来京上贡,这就是个好机会,如果和他答成某种协议,此事完美无痕。两人一问一答,颖考叔以自己的孝心来触动庄公的孝心,引出庄公之叹,既而“语之故,且告之悔”试想庄公囚母这么大的事情国人能无议论?颖考叔能无耳闻?如有耳闻,他怎知庄公是真心悔还是假意悔呢,一个不注意,可能祸及自身。还有朝中那么多能人为什么没人出主意,而这种事能轮到一个边关将领?所以这里也得有人暗通款曲。

颖考叔出了个主意,庄公很高兴。在后文中颖考叔就被调到京城了,再后来和子都发生冲突,在攻打许的战役中被子都射死。奇怪的是庄公并没有追查凶手,只是发了诅咒来咒这个凶手,尤为奇怪。不读后文几乎被作者骗过。

通过后文可以看出颖考叔的进言是安排好的,而颖考叔的死也是安排好的,只是一切都显得天衣无缝,读者在此不得不用心去读左传,不得不细心体会左氏的笔法。

6“和好如初”是什么意思?

文章开头就介绍了武姜和庄公的关系,从生下来,武姜就“恶”,后来就想让段来代替他,再后来发展到了为段请制,不成又请京。最后还试图为段启城门而灭庄公。那么这个“和好如初”就大有意思了。如初不过还是娘俩还和原来一样罢了。但庄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武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庄公入是不是见其母,不得而知,只是入而乐,没说入见而乐,如果见了他也乐,还有可能是我见到你那倒霉相就乐,其乐融融,有自得之意。武姜也只是出而乐,有可能是表达我只有出来才有欢乐啊。泄是水流自由流动,可见只有出来才“其乐也泄泄”那么“和好如初”还真是和原来一样一样的。

【经】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賵。

【传】缓,且子氏未薨,故名。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逾月,外姻至。赠死不及尸,吊生不及哀,豫凶事,非礼也。

 鲁国是姬公旦的封地,与周王朝同宗。惠公去世,作为同宗是要送去助丧之物的。春秋时助丧之物车马一类的叫赗,衣被一类的叫襚,,珠玉一类的叫含,钱财一类的叫赙。但这里有个问题,当时子氏还没死,关于子氏,说法不一,左传及公羊学派支持仲子是桓公之母,即前文提到的仲子。谷梁派则认为仲子是孝公之妾,惠公之母,并通过各种史实及春秋书法的理由来交替论证,这是一桩公案。

不管怎样现在是把未死之人的助丧也一块送来了。故鲁国认为这是无礼的,所以把送助丧物的人名写了出来,古人只要直书其名,便是对此人的贬责。第一,作为同宗这个礼一定得到,但去一趟不容易,就一块把子氏的也准备好送了过来,可见周室经济上已经捉襟见肘,能省一笔是一笔。第二,这个礼周室应最严格才对,现在周室为省钱破坏规矩,那让诸侯国怎么看得起呢?故史官也毫不客气,对周室大夫也就直书其名了。

鲁惠公一月去世,按规制,诸侯五月而至,各路参加葬礼的人应该最晚不能过五月,而宰咺七月才到,这是“赠死不及尸”,所以周王室送来的助丧之物对惠公来说已经没用了,而对仲子来说人家还没死,这叫“吊生不及哀”,所以这是不吉利的,可以说本是尽礼但不但没尽礼,还闹了个大笑话,咒活人死,所以《春秋》很不客气地表达了自己国家的观点,而直书“宰咺”,认为是周大夫的错误,因不能直接批评周王朝。

【经】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传】惠公之季年,败宋师于黄。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

隐公的父亲鲁惠公(鲁弗湟)虽娶了宋武公(宋司空)的公主,但也免不了两国交兵。鲁惠公晚年在黄这个地方还把宋武公给打败了,可见政治婚姻的不可靠。之后,两国交恶。惠公去世,隐公摄政因国君新丧,国家并不稳定,所以隐公马上展开外交与宋和好,是主动的去宋国和谈,“及”字是鲁国主动去求好,按《谷梁传》“及”字是鲁国参加会盟的是个地位低的人,“宋人”,说明它的参加者也是地位低的,这是对的,破冰外交不可能国君一下跑过去,这有损国格,所以双方都派了使者,完成了会盟,因是卑者之会盟,故不记载日期。

这里给大家介绍一下盟的过程。

左传为什么多标为僖公(左传解读)(3)

首先挖一个地坑,在坑上杀死作为祭品的动物(牛、羊或马),把动物的左耳割下,用盘盛放,取出动物的血,用敦(读作“对”)盛放;敦,多为盖形同体。常为三足,有时盖也能反过来使用。与鼎配套的盛饭食的器物,西周是簋,春秋是敦,战国以后则是盒。产生于春秋中期,盛行于春秋晚期到战国晚期,秦代以后渐趋消失。

然后,宣读盟约,参与盟会的各方轮流用口微吸所杀牲之血,以示诚意(一说以指蘸血,涂于口旁),即歃血。

最后,歃血后,把盟约放在坑里的动物尸体上,并填埋好,副本就由盟会各方带回各自国家,妥善存放。

【经】冬十有二月,祭伯来。公子益师卒。

【传】十二月,祭伯来,非王命也。众父卒。公不与小敛,故不书日。

这里记载了两件事,一件是祭伯来,一件是众父卒。

第一件事,《春秋公羊传》解释说:“祭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何以不称使?奔也。奔则曷为不言奔?王者无外,言奔,则有外之辞也。”东周大夫祭伯此次来鲁,不是履行出使任务,而是前来投奔。《春秋》记载其他诸侯国大夫投奔鲁国,都用“来奔”表示,诸如文公十四年载“宋子哀来奔”,襄公二十八年载“齐庆封来奔”,等等。此次祭伯奔鲁,《春秋》却只用一个“来”字。这是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用“来奔”,那就是两个诸侯国之间的人员流动。只用“来”不言“奔”,说明祭伯无论投奔哪一个诸侯国,都在周王室的版图之内。

祭伯是周王室的大夫,按规定没有天子的命令,是不能随意出国拜会诸侯的。祭伯的做法是不正当的外交行动,说白了,这个祭伯是因事而私自来投靠鲁国的。可见礼崩乐坏已然不可收拾。

第二件事,按说大夫死了是要记载死的日期的,这里不记载益师死的日期,也是对他的一种贬,可能益师这个人不太地道。公子益师字众父是鲁孝公的第三子,是隐公的叔叔。众父是隐公之叔,依礼国君要亲往,进行以衣衾加于死者之身小敛之礼,杜预注曰:礼,卿佐之丧,小敛大敛君皆亲临之,崇恩厚也。小敛是给死者穿上衣服,大敛是把死者放入棺材。隐公不参加敛,不肯以国君自居,还是在极力表现自己只是摄政,而非亲政。

【传】八月,纪人伐夷。夷不告,故不书。有蜚。不为灾,亦不书。

这是补足《春秋》八月的大事。纪国按说是鲁国的盟国,为避免齐国吞并,选择与鲁国结好,借齐鲁两强国的矛盾而自保的一个国家。这里说“纪人”而不说“纪”,看来是纪国里的大夫的私自行为。而夷不告,说明夷也是和鲁国有盟约的。在春秋时代凡是有盟约的国家,有大事都得“告”,这里不告,所以《春秋》没有记载,但在《传》中说出,说明这不是一个小事,也传递了鲁国遭遇的国际环境,随着惠公的去世,周边小弟们不听话了,不仅互相掐,而且也不打招呼,它们通过这种方式来试探鲁国。

同是八月,鲁国出现了蝗灾,但没有造成特别大的损失,所以《春秋》也没有记载,而传书认为这也是鲁国国内经济受到了一定的损失。

这一切都和隐公的内政外交的政策密切相关,故传文在这里补上这两笔。

【传】冬十月庚申,改葬惠公。公弗临,故不书。惠公之薨也,有宋师,太子少,葬故有阙,是以改葬。卫侯来会葬,不见公,亦不书。郑共叔之乱,公孙滑出奔卫。卫人为之伐郑,取廪延。郑人以王师、虢师伐卫南鄙。请师于邾。邾子使私于公子豫,豫请往,公弗许,遂行。及邾人、郑人盟于翼。不书,非公命也。

这里又提到了三件《春秋》中没有记载的事,一件是惠公改葬,一件是卫侯来会葬,一件是公子豫私自与应邾与郑伐卫,三件事都出现在十月。

关于第一件,惠公公死时,还在和宋国在打仗,加上当时桓公太小,所以葬事有所欠缺,这也可能是周朝送賵出现失误的一个原因。但惠公死没有记载下葬之事,这里可能比较草率,又可能当时秘不发丧所致。要不同宗国和同盟国肯定得前来吊唁,但《春秋》并没提。故传书中特提改葬之事。而改葬是很隆重的,国君必须亲临,但隐公是摄政,不能前往。《春秋》没有记载。

关于第二件,这里注意是卫侯来会葬,又是因为隐公摄政,并不是国君,所以没有相见,《春秋》也就不记载了,这都是为长者讳。因为这个摄政,好多事不好办,你不是那个地位,国之间地位不对等,就没法见面。本该国君做的事,你也不能露面,很是尴尬。还有卫侯除了和鲁国是兄弟之国,同时这时注意前文五月郑伯克段这件事,段的儿子跑到了卫,这时卫来会葬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来和鲁国商量卫要讨伐郑国这件事,而隐公同样不愿意参与这种争端,正好以这个理由不见,或者已经有了暗示,就是鲁国不会出兵干涉,既不帮卫,也不帮郑的承诺。但他没想到,公子豫会么自出兵与郑结盟。

关于第三件,因郑国内部的事引起了一连串的国际争端。郑国内乱,叔段出奔共,儿子公孙滑出奔卫。按说郑国内乱和卫国不相干,但大家看看现在的世界,哪一点超越了春秋。一个国家的内部事务,其实并不是你自己家的事,肯定有人来干涉,不干涉反而不正常,就是这么个世界。当时卫国也是一个大国,很有份量的,但郑国日益强大,是卫国不能忍受的,总得教训教训它。

想敲打就得有个由头,出师得有名吗,古今一理。况且自古以来大国都是以控制小国来获得利益的,最好的办法是扶植傀儡政权。现在郑国出现内乱,而卫国也是姬姓国,便以主持正义之名出兵郑国主持所谓的公道,还攻取了廪延。廪延这个地方正是公叔段曾收为自己的地盘。这明着是替公叔段讨公道,暗地里是削弱郑国的实力和地盘。所谓实中有虚,一石二鸟之计,打的一手好算盘。搞不好会赶郑庄公下台,那就终级目标实现了。

郑庄公是不好惹的,带领王师、虢师伐卫南鄙。这里得讲一下郑国、虢国和周王室的关系。

我们先从虢国说起。虢国是老牌姬姓诸侯国,在西周初年就受封了,当时分东西两虢,东虢所封的“制”邑, 是成周的东大门。西虢所封“雍”(今宝鸡),据守大散关,扼守着宗周的西大门,是抵御犬戎等外族侵扰的前沿阵地。从虢国封地位置的重要,可以看出周天子对虢仲和虢叔态度:一是对虢国的信任和器重,二是距王室较近,便于参与王室政务。所以虢国一直是周天子的左膀右臂。只是西虢曾经走错一步棋,在周幽王死后,申侯、鲁侯、郑子、许男立幽王之子姬宜臼于申,是为周平王。但西虢国国君虢公翰不以为然,联合戎狄,另立王子姬余臣于携,是为携王。 形成“两王并立 ”的局面。后平王于公元前770年在郑、晋、秦的护送下, 东迁洛阳,建立东周。

十余年后,晋文侯攻杀周携王,东周王室又归于统一。因此在以后的五十多年没有虢君在王朝执政,而郑国从立到迁,都立下汗马功劳,而且郑桓公为国捐躯,郑武公因护送有功,因其忠心,一直担任卿事之职,所以才有了“以成周之众,奉辞伐罪”,灭掉东虢之举。周王室也惹不起,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

这个时候,周王室为削弱郑国,重新起用老牌姬姓诸侯虢公,而庄公心里就不爽,利用权利,调动了周王室和虢国的军队来攻打卫国,不仅告诉卫国我有周天子的支持,同时也告诉虢公,你还是攥在我的手心,更是告诉周天子,别动歪脑筋,你的军队我想用就用。同样是一箭三雕的计谋效果。

这个还不算,还“请师于邾”,邾国一个没有封爵的小国,郑国为什么要求它出兵呢?

实际上这又是庄公的一计。要邾出兵,实是为了试探鲁国的反映。因鲁邾刚结盟,邾一定会征求鲁的同意,如鲁不同意,这个就是敌人;如鲁不干涉,这个就是以后可拉拢的对象; 如鲁一起出兵,那郑就更加有了资本。庄公在国际间玩的这一套,有点类似于现在美国的手腕。

隐公不想趟这淌浑水,只想国内稳定,努力修缮各国关系。所以他不见卫侯,也不答应邾国的请求,只求中立。但公子豫却私自与邾达成协议出兵。这里也可看出鲁国内部矛盾重重,隐公也管不了,所以没下命令,也不加干涉。但对郑国来说这是乐于看到的结果。所以三国结盟,因非公命,《春秋》也就没有记载。

【传】新作南门。不书,亦非公命也。

又是一个非公命,国内各种势力挑战隐公权威。

弹词 西江月 鲁隐公 成宙评

摄位岂分难易,事情哪会轻松,欲安内外急匆匆,多少悲欢谁问。

半掩半遮行政,在乎社稷名声,诸多命令无人听,可叹勤辛哀恸。

西江月 郑庄公 成宙评

周室摇摇晃晃,诸侯跃跃争争,幸亏强郑有寤生,谁计能与斗狠。

囚母焉能有孝,处心克弟何疼,一箭总能射三鹰,称霸还须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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