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多年前的虎年是哪一年（春节特稿石恢）

虎年读读虎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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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快乐

说故事· 咏虎

START OF SPRING

你听那长长的吼叫声，发自山野的空旷，带来凄厉的风，振动着树林。这声音让飒飒声响的秋雨生出寒冷，让夜鬼发出凄凉的哭声。

可惜这凶猛食肉的动物却白白自尊自大，皮毛华美不过是可以给做人类的服装而已。还不如小小的田鼠一生平安，喝河水也最多不过装满自己的肚子。

读原诗 · 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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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虎

明·憨山

长啸发山空，悲风振林木。

飒飒秋雨寒，凄凄夜鬼哭。

腥膻徒自矜，皮毛甘可服。

何如偃鼠安，饮河期满腹。

清

障

碍

长啸：大声呼叫，发出高而长的声音。“啸”，原意为撮口作声，打口哨。

悲风：凄厉的风声。

腥膻：难闻的腥味。指肉食。

徒：空；白白地。

自矜：自夸；自尊自大。

甘：甜，味道好。美好。

服：衣裳，服装。穿衣裳。

偃鼠：鼹鼠或田鼠。“偃”读音“yǎn”。

饮河：喝河水。

期：这里是限度的意思。

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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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

●本诗前面四句，将老虎写得非常凶猛威风。长啸发山空，悲风振林木。它长长的嚎叫声从空旷的山野发出，能带动凄厉的风，振动树林。飒飒秋雨寒，凄凄夜鬼哭。让飒飒秋雨生出寒冷，吓得夜鬼凄惨哭泣。这四句并不直接写虎，而只以老虎发出的声音，带给山林、雨夜的震撼，就折射出了老虎的威猛。

● “腥”原指像鱼的气味；“膻”原指像羊肉的气味。“腥膻”两字合用，除了指难闻的腥味，也表示肉食。“自矜”表示自夸自大。“腥膻徒自矜”的意思是虽然凶猛食肉，最后也是白白地自大而已，因为“皮毛甘可服”，它的皮毛固然华美，在人类的眼里不过是可以做服装的材料。“甘”这里指美好；“服”指衣裳，服装。

● 本诗的最后一句是说，老虎威猛一时，还不如小小的田鼠一生平安。这里使用了一个典故，出自《庄子·逍遥游》：“偃鼠饮河，不过满腹。”“偃鼠”即鼹鼠或田鼠，庄子这句话的意思是，田鼠到河中饮水，最多也不过装满自己的肚子。晋代左思的著名诗歌《咏史》中说：“饮河期满腹，贵足不愿餘。”这里的“期”是限度的意思。左思的诗句是说饮水满腹，贵在知足不贪多。后来“饮河期满腹”就成为一个成语，比喻所需要的东西非常有限。

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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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

●在一般人的眼里，老虎威猛四方，是风光无限的山林之王。本诗中开头描写的老虎，果然“长啸发山空，悲风振林木”，并使“飒飒秋雨寒，凄凄夜鬼哭”。老虎的如此凶悍和威风，足以令人叹服和敬畏。但接下来的两句感叹，却与前面的描写形成巨大的反差。这样一个凶狠的食肉动物，其实完全没有什么骄傲可言，它最终不过是为人所用，它空有一身华美的皮毛，不过增添了人类的一种服装材料。诗人由此彻底解构了老虎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

●通过这样的对比，诗人最后是有话可说：那就是劝告世人不要去羡慕那些看起来高贵大气上档次的东西，它们通常都是看上去很美，实际上很悲。“何如偃鼠安，饮河期满腹”，还不如像小小的田鼠这般，安于平常，吃饱喝足，知足常乐。

● 庄子在《逍遥游》里，讲了古代士人许由的一个故事。上古帝王尧想把天下传位给许由，对许由极力夸赞，说日月高照时，小烛光有什么用呢？大雨骤降之时，农人还想自己要浇水灌田，这不是徒劳吗？尧的意思是，你许由就是那日月、那大雨，而他自己则是那烛光、那农人。所以尧邀请许由接受他转让的帝位。许由对尧说：是你治理了天下，才有了天下之名望，我现在替代你，难道是为了这样的名望？“名”这个东西，是由“实”派生出来的。难道我无“实”却想求这个“名”吗？许由的回答非常聪明，无实而占名，是极其危险的事情，显然许由很有自知之明，并非传说中那样是因为道德高尚。

然后许由为了说明自己的志向，还举了两个小例：一是“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鸟儿在森林里给自己筑一个鸟窝，森林再大，它也不过只需要一根树枝；二便是“偃鼠饮河，不过满腹”，田鼠到河里饮水，河水再多，它也不过只需要喝满小肚。所以许由劝尧还是回去吧，说天下再大，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许由在此表达得很清楚：我的需求非常有限；别人争抢的东西，是我所不需要的东西；我所不需要的，就是多余的；多余的就是无用的。

●关于这有用与无用，庄子在《逍遥游》中还讲了另外一个故事。有个叫惠子的人对庄子说，有一种叫“樗”的大树，树干疙里疙瘩，树枝弯弯扭扭，虽然生长大路边上，可人们连看也不看一眼。为什么啊，因为它就像你庄子说的话——大而无用——大家只会鄙弃。对此庄子回复说：这样的大树为什么要在路边等别人的有用？为什么不把它栽种在不需要与别人相比试的地方，那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无边的旷野，然后人还可以悠然自在的躺卧其下，享受它的树荫。正因为它的无用，才免受刀斧的砍伐，免受各种伤害，这不就是它无用中的有用么？

● 憨山的这首《咏虎》，就非常明显地体现了庄子上面的这些思想。

憨山 (1546—1623)，即释德清，著名禅师，明代四大高僧之一。俗姓蔡，字澄印，号憨山，全椒（今属安徽省）人。他的学问，年幼时学孔子，少壮时学老庄，最后皈于佛。他博通经典，治学极广，著有《法华经通义》《老子道德经注》《中庸直指》等书，主张儒释道三教合一。此外擅长诗文，能言善辩，编写有《警世诗歌》等。

说故事 · 猛虎行

START OF SPRING

猛虎有多么厉害！像阴风吹山林，连喜鹊也要悲，正所谓憨山所云“长啸发山空，悲风振林木”，老虎还没正式出场，这些信号就已经让人胆颤不已了。

老虎目光闪亮地横坐在路当中，连威武的将军也吓得手忙脚乱，带来的弓箭都掉在地上。

山里的几户人家赶紧在门上高高插上防护的荆棘，还不到日落天黑就关好了猪圈。

不过呢，猛虎这般凶猛，也有让人可喜的地方，原来，作者庆幸它横行只在深山里。

读原诗 · 猛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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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行

明·高启

阴风吹林乌鹊悲，猛虎欲出人先知。

目光炯炯当路坐，将军一见弧矢堕。

几家插棘高作门，未到日没收猪豚。

猛虎虽猛犹可喜，横行只在深山里。

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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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

●猛虎横行山里，也不至于就“可喜”吧。这就是诗人故意在此有话时止当所止。

● 显然，因为真有和猛虎一样凶猛的东西，可不是只在深山里横行，而是到处祸害人间啊，内心有了这样的比较，猛虎才算是有“可喜”之处了。

●元末明初诗人高启耿介孤傲，辞官不受，只在老家教书治田，算是远离虎山避祸了。岂知一篇文章，最后竟也惹来杀身之祸。可见世上真正凶猛的东西，哪是那山里的老虎。

●高启《猛虎行》中的老虎，正在逞凶一时，是真要祸害人间的。但也正如憨山《咏虎》中的老虎一样，固然威猛，最终的结局也是可以预期。

说故事 · 猛虎凭其威

START OF SPRING

猛虎凭恃它的威风，经常横行霸道，但也往往会遭到捆縛。这时候它咆哮如雷声，也徒劳无益。因为绑虎的木枝架，已经稳固在它的脚上。

这以后，你再看它被扒下来的皮，自然是已经做床垫了，就再也没有眼光的闪耀了。人也有比这老虎更凶恶的，最后会怎么样呢？这也算是对那些穷凶极恶的人一个劝诫吧。

读原诗 · 猛虎凭其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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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兴（其四）

唐·杜甫

猛虎凭其威，往往遭急缚。

雷吼徒咆哮，枝撑已在脚。

忽看皮寝处，无复睛闪烁。

人有甚于斯，足以劝元恶。

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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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

●杜甫的这首《遣兴》在内容上，与憨山《咏虎》相近。不同的是，憨山的诗重在劝慰平凡是福，而杜甫这首诗重在劝诫恶有恶报。

春节快乐

（以上选择曹文轩石恢主编《北大阅读课》）

虎

年

SPRING FESTIV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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