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金菲尼克斯谈小丑（小丑之后的华金）

作者：Mike D'Angelo

译者：Issac

校对：易二三

来源：《AV Club》（2021年11月16日）

电影里的叔叔要么是命中注定的（本叔叔、欧文叔叔），要么是滑稽的（菲斯特叔叔、巴克叔叔）。一个男人和他的兄弟姐妹的孩子之间的关系，很少被深入挖掘到重要的情感细节，尽管这种关系可以相当牢固；《我办事你放心》确实对（当时还不出名的）马克·鲁弗洛和（名不见经传的）卡尔金之间的场景进行了真实的描写，但兄妹之间的紧张关系是这部电影的明确焦点。

《我办事你放心》（2000）

令人高兴的是，编剧兼导演迈克·米尔斯选择在他的新片《呼朋引伴》中探讨这个长期被忽视的主题。米尔斯擅长研究非传统的家庭关系（《初学者》、《二十世纪女人》）。他也许能创造出一个不那么古怪的侄子，但却因其独创性而获得加分。他带领华金·菲尼克斯完成了这些年来他最不浮华、最轻松的表演，这一点也值得称赞。

《呼朋引伴》（2021） 《呼朋引伴》（2021）

《呼朋引伴》中的成年主角约翰尼，不像菲尼克斯饰演过的其他很多角色那般，内疚、焦虑或愤怒，尽管他当时还在努力接受最近母亲的离世，所以在和他的姐姐薇芙（盖比·霍夫曼 饰）碰面、聊到母亲在医院的最后时日的时候，他似乎并不开心。

不过，血浓于水，当薇芙解释说，她需要约翰尼照顾她9岁的儿子杰西几天，因为她要处理涉及杰西的父亲（斯科特·麦克纳里 饰）的紧急的精神问题，后者在旧金山治疗一些严重的心理健康问题的时候，约翰尼还是来到了洛杉矶。

问题是，约翰尼是一名电台记者，正在进行一个项目，他在全国各地采访孩子们对未来的希望和恐惧。当薇芙的「差事」花的时间比预期的要长时，杰西表达了去纽约旅行的热情，一个临时的工作假期就诞生了。

米尔斯喜欢把幻想和平凡结合起来，但最近他已经减少了一些明显的愚蠢行为（尽管他的妻子、同为电影人的米兰达·裘丽却变本加厉）。片中没有《初学者》里的狗狗或万花筒般的拼贴画。他的确选择把《呼朋引伴》完全拍成了黑白片，这种拍摄方式因地点而异：剥去洛杉矶的色彩会给这个城市带来一种残酷、纪实的感觉，而实际上不可能不把曼哈顿用单色来浪漫化（《曼哈顿》本身就是一个著名的例子）。

总的来说，这部电影的鲜明形象反映了菲尼克斯（对他来说）不同寻常的简单。约翰尼的工作——或者至少是这个特殊的项目——要求他在孩子们挣扎于一个他们还不太了解或理解的巨大世界时，用心倾听。照顾杰西，即使是暂时的，也相当于全天候的工作，所有的挫折都涉及到知道它必须优先于其他一切。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最能体现这种动态的角色，是那个被故意推到一边给约翰尼让出位置的角色。米尔斯对银幕上的母亲有一种特殊的处理方式——他母亲就是这些角色的灵感来源，即安妮特·贝宁在《二十世纪女人》中扮演的非传统的女家长，以及《初学者》中玛丽·佩吉·科勒尔在各种各样的闪回镜头中的客串。

在这里，我们的想法是暂时把薇芙排除在外，但米尔斯还是忍不住通过电话让她不断了解情况，让她可以从远处对照看孩子的安排进行微观管理。霍夫曼（她实际上是从饰演《巴克叔叔》里巴克叔叔的一个侄女开始她的电影生涯的！）通过几个简短的场景，出色地刻画了一个忙碌而又有能力的母亲。薇芙已经通过了我们看到约翰尼试探性地着手的学习曲线，而霍夫曼传达了她学到了多少，以及这种独特的奖励和令人发狂的挑战永远不会停止的程度。

杰西恰好特别具有挑战性，这让一些观众忍不住翻白眼，讽刺地嘟囔着电影的名字（该片英文片名为《C'mon C'mon》，意为「不是吧！」）。菲尼克斯和霍夫曼回避的所有古怪之处都被转移到了这个早熟的娃娃身上——这是自《甜心先生》说人头重达8磅以来最令人难以忍受的一次了。

然而，在这部本质上就是一部喜剧的电影里，那个孩子主要是一种喜剧调节。杰西的滑稽动作有着更阴暗的暗流，这只会让他们之间难以亲近的关系变得更不和谐。他每晚都会扮演一个孤儿，要求他的妈妈（或约翰尼，在他母亲不在的时候）扮演一个善良的养父母，然后回答有关他的「真正的」、故去的亲戚的问题，即使这是来源于现实生活中的行为（很可能就是如此），这样的仪式也奇怪到让人难以接受，无法让人与它的主题共鸣。

杰西的很多对话都让人觉得很可笑，电影中也不需要两次毫无关联地展示他试图通过在公共场所消失，以此引起约翰尼的注意，这导致约翰尼陷入恐慌（两次），以为他的侄子被绑架了。

即使在那些疯狂的场景中，菲尼克斯也让这个家伙相对稳定。在这出感人的戏剧中，也有一些真正感人的时刻，尽管其中一些像杰西最终对着约翰尼的磁带录音机说话，对所有其他孩子被问到的问题给出自己的答案——有点太照本宣科了。

米尔斯的核心观点在每一部电影中都是一样的：我们都在某种程度上搞砸了，都在不断即兴创作，都在相对较少的指导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也许这并不是特别的创新或深刻，但通过一种电影往往忽略的联系来折射它，给它带来了某种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