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家乡上线了吗? 我和我的家乡用喜剧复刻
如果说春节档影片的回归是对时光的补偿,一部疫情背景下顽强新生的影片,则更带上了拼命生活的气质,其创作生产本身令大众感受到的就是一种跋山涉水的共同经历。
作者:宜超
编辑:蓝二
版式:王威
汇集两大档期的创作能量,今年国庆档的火热竞争无疑是行业及大众都乐见的,它奏出了电影市场彻底复苏的最强音。
自10月1日至8日21点,国庆档电影总票房超过38亿,在上座率75%的游戏规则下,显然已经实现了极大的突破。
其中,继《我和我的祖国》登顶去年国庆档票房冠军之后,其姊妹篇《我和我的家乡》又成为了今年国庆档票房冠军,在前述统计周期内实现超过18.64亿的票房成绩,贡献了总票房的近一半。
作为今年国庆档第一阵营中唯一一部纯新影片,《我和我的家乡》在起步之初曾面临着一些挑战,其他几部强势大片此前已在春节档期进行过充分的宣发预热,无奈撤档又令观众和影迷积蓄了更长久的观影期待和更具爆发力的观影动力,两相对比下,《家乡》操作周期紧张、宣发周期极短,需要快速证明自己以争取更有利的市场位置。
而在一上映就拿下国庆档最好评价的情况下,口碑的不断发酵,则令《家乡》快速取得了观众、院线和市场的信任,排片和票房不断上升,短短两日多,就完成了一次经典的逆袭。
10月3日,《家乡》的单日票房登顶。
4日,累计票房登顶。当日17时15分,《家乡》票房突破10亿,成为今年国庆档首部破十亿的电影。
而从5日起,《家乡》更开始彻底在票房榜上拉开了身位差距。
分段式的创作方式并非万能钥匙,《家乡》则凭借对主旋律优秀的解题和创作,在《祖国》之后再次呈现了一次成功的尝试,五个不同的单元故事,自成风格,打点多元,新鲜感如海浪一波接一波,高潮迭起、观感丰富;同时又恰如其分地实现了一部电影的整体感和完整性。化“众口难调”为“各取所需”,“最喜欢哪个故事”“家乡的故事”等话题成为全社会的霸屏热议与全网的情绪狂欢。
在票房登顶的同时,随着大量广众人群的涌入、消费、讨论,《家乡》的口碑始终牢固地坚挺着,在猫眼和淘票票上均分别以9.3分高居榜首。
《我和我的家乡》已经交出了属于自己的答卷,在这个阶段我们对其创作手法的解析复盘,或许正可以在石头激起水花的当下,记录一些及时性的启示。
用喜剧,复刻“时代的表情”艺术家岳敏君的代表作形象“傻笑人”,以一个停留数秒的空镜,出现在了打头阵的单元《北京好人》中。
这仿佛是在影片一开始,就为这部形式上欢乐的电影,从喜剧艺术本身的角度,确凿地埋下了注脚:它提醒人们注意到,笑面的背后,一定更有未言的深意。
“傻笑人”的形象,是以夸张的笑容寓意社会上的众生,它不止一次出现在宁浩导演的电影中,成为一种特殊的符号。
如果要为中国人选择一种标志性的表情,也许最恰当的就是“笑”——人们不仅在讲求团圆、其乐融融的家庭生活中会尽情大笑,在注重礼仪的社交场合中会笑脸迎人,甚至在身陷困境、不知所措时,也往往擅长用一个自嘲的笑,去“大事化小”。
礼貌、乐观或是隐忍,无论何时,中国人选择“用笑面对一切”。
《我和我的家乡》选择了喜剧的表现形式来制作一部主旋律的电影,恰好应和了这种独特的民族性格;也用“笑脸”的符号,给了人物性格一个表达的出口。
葛优塑造的典型“北京好人”形象——张北京,是城市中千百万小人物的一员,默默无闻却充满了生命力,爱笑、爱吹牛,有烦恼只留给自己消化,偶尔想要“解放天性”,也因为本性善良,而最终心软、尽己之力帮助他人。
邓超饰演的“小老板”乔树林看上去是一个“百分百的骗子”,见到金主满脸堆笑、毫不吝啬逢迎之辞,只因为想要为家乡的建设多争取资源。
沈腾扮演的马亮延续了麻花系列中“妻管严”的男主形象,从来都是好言陪笑的“好好先生”,选择辛苦自己,用爱去平衡“小家”与“大家”。
《家乡》中的人物万象都是面带笑容的,这样的笑,可能在一些时候会成为某种情绪的伪装;也有人认为,烙印在我们民族性格中的这一丝不变的“笑”,不够真诚,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
但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它亦代表了一种当事人内心倔强的选择:先不去管未来如何,把笑容挂在脸上,也许就有“笑容成真”的一天——在《家乡》中,我们有幸看到了每一个笑容真诚绽放的时刻。
人们爱看喜剧,也许正是因为现实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在一出喜剧中,都可以被归为“甜味”,给予安慰的能量、开始去改变的勇气。
而被寄予救市厚望的《家乡》,同样用喜剧的姿态,稳健地发挥着整个行业希望它发挥的作用,在推动着国庆档大盘上扬的同时,自身也收获了用喜剧来创作主旋律影片的实践心得。
寻找合适“粘合剂”,让“拼盘”不散虽然是分段组合形式,但为了保证在不同导演、不同故事各具风格的情形下,仍能做到“拼盘不散”,就一定需要寻找适合影片主题的“粘合剂”,来串起一幅流畅的喜剧画卷。
《家乡》的五个单元都选用了“一个美丽的错误”作为构成矛盾冲突的主体,在“问题出现”、“犯错”与“纠错”之中,完成了故事情节的推动与情感的递进。
而讲述角度上,既有让观众处于全知视角的“看好戏”类型,如《北京好人》里主人公原计划将医保卡持有人“偷天换日”,《最后一课》里全村人为范老师复原1992年的一堂课,《神笔马亮》里全村人一起配合马亮、对妻子秋霞“瞒天过海”;也有保留神秘感的“探案”类型,如《天上掉下个UFO》里民间发明家老唐行迹可疑,《回乡之路》里乔树林身份未定——视角的穿插与转换,增加了影片的趣味性,让观众更能保持观影的兴奋感。
从影片整体的叙事节奏来看,《北京好人》作为唯一一个以城市场景为主的单元,也承担了过渡叙事空间的作用,它逐渐将观影者的视线从大城市引向乡村,正式展开了“家乡”的主题;在第一篇章的娓娓道来之后,《天上掉下个UFO》立刻接棒,将热闹的喜剧气氛一下拉满;位于中间位置的单元《最后一课》,从情感上将影片整体推向高潮,“笑中带泪”的观影感受在这一部分最为凸显;《回乡之路》则延续了情感上的抒发;最后登场的《神笔马亮》,则借女主人公在观景台上的发言,为影片做了一定程度上的总结。
而一些特定的影像符号,作为创作者埋下的“彩蛋”,也成为串起五个单元的隐形链条,悄悄地互相呼应着主题。
其中,有作为“包袱”、抖出来就是笑料的人物囧态——正面是“笑对人群”,转过身却是“汗流浃背”,被汗水湿透的主人公们在各个单元反复出现,讲述着笑容背后的“小辛酸”:张北京善良老实的衡水表舅因为“做贼心虚”,在医院候诊时遇到警察,吓出一身冷汗;使尽全身力气保护UFO不露馅的黄大宝,一边笑着打趣,一边憋出了满头大汗;急着为学生送颜料的范老师,汗水与雨水交融在一起,湿透了全身;吹牛被识破的乔树林只能一个人跑步前往校庆现场,匆匆赶到的时候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成天奔波在西虹市茴香村的马亮,汗湿的背心和满脸的笑容一样,都是他的日常标配。
也有作为暗喻的“绘画”——二维的图画,往往呼应着三维的生活,用画笔绘画的过程,也是描绘现实的过程:前文提到的岳敏君的“傻笑人”,正是好人张北京、表舅与无数那些和他们相似的人们的写照;姜小峰只用黑色颜料描绘出的未来校舍,终于变成了范老师眼前彩色的现实;马亮在稻田里耕耘出的风景,比他画笔下的风景画更加动人,他成了妻子眼中“世界上最伟大的画家”。
不过,比起影像上的串联,贯穿五个故事的情感基调,才是真正调和其完整度的纽带。
是喜剧,也是每个人的人生进行时曾几何时,人们会说“回不去的是家乡”,而《家乡》所讲述的五个小故事,恰恰是从“回不去”,到“我要回去”的故事。
这一转变,是通过两个路径的讲述来完成的:
一方面,是人对家乡割舍不下的情感:它是《北京好人》里衡水的蒲公英;是《天上掉下个UFO》里黄大宝对住在山的那一边的初恋阿花始终如一的眷恋;是《最后一课》里身患认知错位的范老师,下意识选择停留的那段美好的记忆;是《回乡之路》里网红主播闫飞燕随身携带的一块红头巾;也是《神笔马亮》里茴香村墙头上的那句“不忘初心”。
另一方面,则是时代赋予家乡的新的可能:它是《北京好人》里表舅终于到手的属于自己的医保卡;是《天上掉下个UFO》、《最后一课》里正红火的乡村旅游、直播经济;是《回乡之路》里沙漠变绿洲后,属于几辈“沙漠人”的新起点;是《神笔马亮》里茂盛生长的稻田与高耸的5G信号塔。
在以喜剧色彩为主进行讲述的过程中,浪漫主义元素成为带动情感共鸣的催化剂。
《最后一课》里,演员范伟贡献了公认的“教科书级别”的表演,分别演绎了处于两条时间线上的青年和老年“范老师”: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水乡,满眼都是青翠欲滴的绿色,见证着老师和孩子们的初心;年轻的范老师在瓢泼大雨中,不慎将颜料滴落,被水流冲走的颜料,在排水口汇成了一道彩虹的颜色;多年后,范老师终于站在了由黑白画变成彩虹一样缤纷、如童话般浪漫的乡村小学前,他对成年的姜小峰说,“你画的画,老师现在看懂了”。
作为这一单元的关键词之一,“色彩”成为浪漫主义情感抒发的媒介,也同时呈现了两个时代背景下,乡村与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所构成的变化中的画面。
造一架飞行器,是《天上掉下个UFO》单元里黄大宝由自身情感遗憾而生发的助人之心,荒诞的行为与带有奇幻色彩的剧情,最终是被现实的喜讯化解:修进大山的桥梁,终连接起了直线距离仅1公里却久为天堑阻碍的大山两侧,也重新带回了他的心上人和浪漫。
而浪漫情怀的“落地”,则是通过随处可见的时代印记、真实的故事背景来完成的。
微信群、扫二维码、网红直播、5G等等互联网时代的“黑话”,时刻让观众有强烈的代入感;东西南北中五地的实地取景,也让全国各地的人们都可以找到自己家乡的影子。
观众如果留心,还可能会发现这几个故事在现实中都可以找到原型或现实依据:位于贵州省关岭布依族苗族自治县与晴隆县交界处的北盘江特大桥,正是《天上掉下个UFO》里的那座“奇迹大桥”;像范老师一样致力于山区支教的教师不计其数,影片中出现的“最美小学”在现实中也真实存在(杭州市淳安县富文乡中心小学);《回乡之路》里更是用舞台上的幻灯片,真实记录了毛乌素沙漠治理功臣们的身影。
最终观众可能会发现:我们每一个人,其实都是故事中的一部分。
这种具最广泛落点的经历同频与情绪连接,正是在国庆这样真正意义上的大众档期中,击中全民“柔软点”的关键。其命题与解题,也是新兴的“中国式大片”一次视角迁移、下沉的新尝试。
而从另一层维度来看,如果说春节档影片的回归是对时光的补偿,一部疫情背景下顽强新生的影片,则更带上了拼命生活的气质,其创作生产本身令大众感受到的就是一种跋山涉水的共同经历。
在国庆档的整个过程中,票房逆袭登顶的背后逻辑,是《我和我的家乡》在市场中的排片占比逐日增加,一路从三分天下走到40%的领先,这正是大众市场最纯粹的消费投票。而从更长尾的发展来看,《家乡》将成为今年的又一颗市场定心丸,并必然会进入今年华语影片前三甲。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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