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俊名字(大家风范刘世俊)
欠债总是要还的,无论是金钱财物,还是文债情债,偿还金钱慰籍良心,偿还情感抚慰灵魂。一次与画家刘世俊先生的邂逅,便注定了我在精神上欠了他一笔巨款。
刘世俊近照
那天,春雨如丝,我和作家朋友洪涛,打着一把偌大的雨伞,漫步在被春雨浸透的街头,我们闲聊说到缘,说到邂逅,说到想什么可能就遇见什么,就譬如,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在和朋友水丸先生约见之前,希望水丸能送他一副手套,水丸见了村上,果真就真的带来了一副手套作为礼物,送给了村上春树,村上春树说,水丸先生太可怕了,能窥视人的心里。我们那天希望有个艳遇,这是每个男人独自出门前的热切希望,然而,没想到“艳遇”的主人却是大画家刘世俊先生。
抖抖雨伞上的水珠,漫无目的地推开一扇沉重的门,门楣上写着“信榆红木。”哪知道刘世俊先生居然在里面挥毫作画,店里悬挂着他的好多画作,令人目不暇接。
当时的刘先生,正进入忘我的创作状态,全然没有发现不速之客的到来。我喊了一声刘兄刘老师,他才抬起头,看见是我们,说了声“来啦”便继续做他的画,一旁的周女士站起身来,邀我们坐坐。看到他笔下春风正荡漾,挥毫间画出了大片芦苇荡,看到此情此景,我内心就涌动着一股强烈的,写写刘先生的冲动,这笔文债就欠下了。
有人说他是画坛的奇才,也有人说他是千锤百炼,其实我是深知他其中的甘苦和精神上的磨砺的,正是这些苦难和历练,才成就了他今天的画风和艺术成就。著名旅美画家穆家善在《刘世俊其人其画》中所言:“他视艺术为生命,在油泥里摸爬滚打四十多个春秋,才有今天的结果。”
如同孔子出名是春秋之后的500多年;如同文森特.梵高在自杀之前,仅仅卖出一幅作品一样;如同费朗茨.卡夫卡在濒死之前,绝望的委托朋友烧掉自己所有的小说稿一样,刘世俊的作品起初也是不被人理解的,欣赏的,他是画坛寂寞的宿将,若按画作成就而论,刘世俊的画,与当今画坛大咖们不遑多让。假若…如果刘世俊老师不忌讳“假若”的话,当有一天他不在的时候,当个别“文霸、画霸、艺霸”不再当道的时候,他的画会横空出世,会惊艳画坛,会价值连城。
他是一位真正为艺术献身,把绘画当作生命的画家,他的画里氤氲着中西方绘画艺术的真谛,承接着五千年文化的内核,也浸润着他的血汗和泪水,他对艺术的热爱和追求,由痴迷到痴醉,再到一种忘我的“疯傻”,如同凤凰涅槃,浴火成重生,婚姻、钱财、事业、虚名……这些都没有绘画重要,皆被他冷略在犄角旮旯里。
我相信,n年之后,若有“后人视今”,定会在我的墓前说,还是老贾有鉴赏力。
他的画究竟好在哪里?且让我斟上一杯茶,慢慢道来。
大家知道,刘世俊早年是画油画的,那时候,他醉心于油画,畅游和跋涉在西方油画的世界里。这,开阔了他的绘画视野,也为日后的绘画打下了坚实的“地基。”为学习油画,他下江南,去首都,拜名师,求“真经,”不到黄河不死心,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油画讲究的是光和色的技术,在表现质感、晾量感、空间感方面是任何画种也不能匹敌的。油画的技巧多样,刘世俊先生学习了厚涂法、薄贴法、点彩法、渲染法等,有的手法细腻不见笔触,有的手法粗犷色彩斑斓。但这些无疑都为他画好油画做了充足的功课。
众所周知,西方油画是有好多派别的,刘世俊先生从不为自己设限,大量的从各个派别中汲取营养,什么巴洛克、洛克克、古典主义、浪漫主义、现实主义、写实主义、照相写实主义、印象主义等等,无非就是用料和表现手法的不一致,如果把这些手法谙熟了,熟练地揉合、嫁接到一起,去其糟粕,汲取精华,不是更好吗?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戴上派别的锁链去挥毫、去舞蹈,去飞翔,那能不沉重吗?能飞得高吗?
所以,在他的油画作品里,几乎是融入了各派别最有优秀的创作手法,他巧妙的运用各种色彩,突出主题、营造光影,获取艺术效果。我收藏他的一幅油画《冷月》,就是用色彩的对比,使光影产生了强烈的反差,增加了奇异的艺术效果。
《冷月》
整个画面的风格是寒冷的,一棵寒风扫尽落叶的柳树,在寒夜里摇曳着柳枝,而老柳树下的茅草屋,显得渺小又孤独,巨大的树干占据了整个画面,压抑着茅草屋,让读者感到窒息,茅草屋在寒冷的夜里那么孤独和无助,乃至可怜。但是,那轮挂在天幕之上的月亮,却在沉郁黑色的夜里,透过云层射出光明来,这光可以说是希望之光,是温暖之光。由月亮的光,让读者想到茅草屋里的人,一定是趴在窗口,仰望着这给人希望的冷月,给人温暖的冷月,给人“光明”的冷月,而那趴在窗口的人,是等待归帆的妇人,还是被人囚禁的枷客,还是被人抛弃的老者,还是自我封闭的失恋者,任由作者去想象吧。这幅画收集在刘世俊《回归大自然之恋荷情节油画作品集》里,荣列第一幅。这幅画应该是刘世俊先生的上乘作品,也是他的得意作品,有华夏艺术出版社出版。
当然他的油画作品《抗日山》更具有艺术感染力和心灵震撼力,不是他选的主题有多么重要,而是它的意像让人震撼,你看那一株株似是而非的塔松,你再看那一坐坐有形无形的坟茔,不就是一队队整装待发的战士嘛!不就是一尊尊不死的灵魂嘛!不就是盼着回家的一双双眼睛嘛!不及久视,泪水会悄悄落下,接着他们会走出画面,与你对话,我用生命拼出来的世界,却原来就是这样?富人仍然很富,穷人仍然很穷,资本家仍然在用996剥削工人……如果说非要给这幅画归为一个派别,我宁说他是抽象主义,刘世俊先生在这幅画里费尽心机地用条、块、面、色彩,进行无具象的抽象组合,战士手持红旗、枪支的那一块,是多么温暖的暖光,那暖光应该是对明天的期盼,是美好生活的期盼,是战士最好的怀念和祭奠。
《抗日山》
20 世纪 90 年代初,他被那些颇具创新意识的当代水墨画所吸引,他学习临摹吴冠中先生的技法,与吴先生神交梦聊,作品以点,线、面的穿插与纵横,画了一批带有鲜明吴氏特征的新中国画。画坛曾经有人说吴冠中画的不是中国画,而在刘世俊的心里,早已笃定了学习吴冠中的价值取向,“只要大家喜欢,自己画得得心应手,管它是不是中国画呢。”
2007 年以后,他的画风日臻成熟,他用纯水墨作画,因为纯水墨更能彰显水墨的特性与韵致。在油画“体块”和“光影”的基础上,以面、点走笔,再加上“泼“,形成了更灵动,更意向,更有想象力的艺术效果。他说,这就是古人说地泼墨成画,虽然妙趣天成,虽然潇洒自然,但是要想“泼”成精品,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于是,他用泼水上墙,观察水的流速,早晨洗过脸,洗脸水泼在院子里,研磨水的走势和浸淫的效果与手腕的力度,从自然和生活中苦练“泼”的功夫。今天再看他的水墨画,有时局部轻描淡写,有时线条委婉含蓄,整幅画有流动的乐感,也有快门带来的真实感,更有想象不尽的空间,所以在刘世俊画作面前,你可以读画、也可以看画,更可以听画。也许一幅画,你看见的是小桥流水,我却看见的是阴郁颓废,而他听到的却是涧水潺潺。
无疑,艺术作品带给人们的感觉,它绝不是呆板的,固定的、更不是一个模式的,就如同读《红楼梦》,经学家看见的是《易》,道学家看见的是淫,才子佳人看见缠绵…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由于欣赏者的文化背景、成长经历、个人三观,所处的角度、高度不同,欣赏画带来的艺术享受是千差万别的。
刘世俊先生多次说:“我的水墨画和油画一样,以中西融和的手法,既保留了中国画的笔墨情趣,又尽情发挥了水墨画的气韵生动,并把油画中的体块与光带入水墨画中,画出属于我自己风格,与那些千人一面的画拉开了距离。所以说,欣赏刘世俊的画,是对读者的考验,你用一个平庸者的视角去看,你看到的是平庸;你熟读中国传统文化,你读出的一定是淡然和超脱;你谙熟西方文化,你读出的是自由和奔放。当然那些无具象的、意像的、超现实的作品,全凭个人与画的碰撞,才能产生神来之感。
台湾著名画家刘国松提出“先求异,再求精”,而刘世俊先生也主张“共性的东西少一些,个性才会凸显出来。”抱定这种信念,他像一个朝觐者,对自己的艺术构思近似于鞭挞和自虐,不到满意不罢手。因此,每次作画就是一次心灵放逐,甩开一切障碍与束缚,以无意识挥洒,有意识收拾的创作理念,以胸无成竹的创作信条,从事绘画,所以,他的画,件件都有独特的视角和独特构思、独特的效果。
他说,“要做到这点,并非易事,除了要有一定的笔墨功夫,还需要具有相应的文化修养。没有理论的实践是盲目的,没有实践的理论是空洞的。”“我永远都不需要那种儿童看图说话式的图解绘画;更不需要受政治捆绑与制约的浅薄绘画。我的画需要率性而发,且又要和我的个性相吻合,表现出我内心最真实的一面。”
鉴于此,他在绘画之外下功夫,四书五经读透了,四大名著读遍了,又去读西方绘画、西方美学,乃至《罗马公约》《百年孤独》这些书,涉猎的门类繁多,读的书又杂又广。知识丰厚渊博,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文化储备,支撑他绘画的道路越走越宽,渐行渐远。他的水墨画《盼》就是对他绘画思想的最好诠释。《盼》收集在《刘世俊水墨画作品集之墨海世界》里,华夏文化艺术出版社。
一块厚重的木窗棂,像一块沉重的枷锁,囚禁着一双幽怨又麻木的眼睛,目光穿过逼仄的缝隙,去寻找光明和自由,这幽怨的妇人是盼出笼展翅高飞,还是盼远行的丈夫归来“共剪西窗之烛?”还是渴望身心的自由和解放?不得而知。也许是“盼得太久了,那些铆钉,乃至那些木纹,都幻化成了想冲出枷锁和牢笼的“眼睛,”而枷锁和牢笼的背后,那一团温暖的红色,便是夫人对美好事物的期盼,亦或是对美好时光的回忆,正是这些期盼和回忆,支撑了她生命的长度,消耗了窗户背后百无聊赖的日子。当然,这幅画,深藏着作者对美好生活的期盼,对明天会更好的期盼。
《盼》
世界著名抽象画创始人康定斯基在《论艺术的精神》一书中开头说:“任何艺术作品都是时代的产儿,同时是孕育我们感情的母亲。每个时期的文明必然产生出它特有的艺术个性,而且是无法重复的。说到创作个性,他的画使用油画的构架、线条、光影,结合水墨画的灵动、含蓄,运用传统的毛笔技法,画出了色彩斑斓的、人世间的瞬间和永恒。《盼》蕴涵着西方文化奔放自由的元素,更彰显着中国文化的严谨、含蓄,富有美感又睿智哲理的个性。
说到做人的个性,我和刘世俊兄是有点相似的,视自己热爱的艺术为生命,绝不用艺术来招摇撞骗猎取虚名,更不用取得的点滴成果吓唬人。用对艺术的追求来享受人生,丰富自己的生活,当然对当下流行的“丑书烂画”更是不屑一顾,尤其是那些所谓的“某会”更是远离而避之不及。因为“某会”如今就像封建社会诸侯割据一样,霸道而又蛮横。我是“某会”的主席,我就得说了算,不同意见者和成就高于我者那是容不下的,武大郎开店,大个子滚远点。真正的艺术家要么被边缘化,要么被打入冷宫,这些“某会”完全背离了“双百”方针,百家争鸣变成了万马齐喑,百花齐放堕落成一枝独秀,如此艺术,哀之不幸,怜之可悲、怒之可恨。
写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想到已故作家苏常强说,小说是“被窝里”焐出来的,不是推杯换盏换来的。远离“某会”既是刘世俊个人品格的使然,更是创作的需要,因为作画等艺术不是做团体体操,更不是千人大合唱,它是孤独的生产方式,没有孤独和寂寞,哪能出《向日葵》和《百年孤独》这样不朽的画作和鸿篇巨呢?
文坛曾经有过一个真实的笑话,说某地文联主席去参加一个书画展览,站在某作品面前评头论足,有与会者问某主席,你看得懂吗?主席对曰:“我不懂艺术,但我能管理你们,他要是不听话,我就不带他玩。这位主席只知道自己手中的那点权利,根本就忘记了文联“组织、协调、服务”的三大职能。当然,他更不知道,一切艺术都是孤独和寂寞、煎熬和历练出来的。一起玩,那是玩不出好的作品的,或许能玩出歌功颂德的御用华章,也能玩出无病呻吟的风花雪月,但那是没有生命力的麦秀之歌,让世俊先生去做如此事情,那可真是随珠弹雀了。仔细看看刘世俊先生的作品,哪一幅是“玩”出来的?
我与世俊兄接触不多,但每每看到他的作品的时候,我会心潮澎拜,我会举杯邀月,我会忘形恣肆,我会沉思前事,这就是他的作品让你产生的效果。你若不癫狂、不澎湃,你心如死水,那就是没有读懂他的画作。
文有文韵,书有神韵,画有气韵,世俊先生在他的自序里反复说到自己作品的气韵,对画作的气韵的追求可见一斑,我想世俊先生的韵应该不是诗文的韵脚和平仄,应该不是歌唱的旋律和韵律,更应改是绘画上的一种气韵,气韵在作品中,似连非连,似有非有,似隐似藏,但它的确存在,是长期专事书画作品形成的个人的精神内核的外溢,是画风特征的个性,甚至是人生理念的秉持 。 正如刘勰《文心雕龙》第四十二章“养气”中所言:“心虑言辞,神之用也。” 为文如此,作画同理。
做人更是要讲究“气韵”“气节”的, 当今社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独立思想独立人格的艺术家被格式化和同化,但刘世俊没有被同化,坚守了一颗艺术创作的童心,坚守了一个艺术家的气节,坚守了一个人的根本。从这个意义上说,无论他的画,还是他的人,毫无疑问都是大家风范的。
2022年6月6日
画家刘世俊简介: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会员,江苏省美术协会会员,上海炎黄书画院特聘画家。
本文作者:贾洪钟,法律本科,中国文联中国书画家研究会理事,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北京首和影业专业编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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