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心怀鬼胎宴请团头(应伯爵来西门府送儿子满月请柬并说情)

话说应伯爵领着李铭来到西门府。

此刻的西门庆蓬着头,正在厅上收礼,打发回帖,吩咐家奴排摆桌面。

西门庆见应伯爵来,唱喏让坐。

应伯爵还礼,谢前日厚情,问:哥定这桌席做什么?

西门庆把安郎中来通知让自己作东,请蔡知府之事,与他说了一遍

应伯爵:那你明日是请戏子还是小优儿?

西门庆:他们叫了一帮海盐子弟,我这里预备四名小优儿伺候。

应伯爵:哥,哪四个?

西门庆:吴惠、邵奉、郑春、左顺。

应伯爵:哥怎的不用李铭?

西门庆:他已有了高攀的主,又稀罕我这里做什么?

应伯爵:哥怎的说这个话?你唤他,他才敢来!我还不知道你这段时间恼他哩,但是各人勾当,不干他事。三婶那边做的事,他怎的晓得?你倒是不要误会了他。他今早到我那里,哭哭啼啼告诉我,说休提小的姐姐在爹宅内,就算看在小的伺候爹这几年份上,如今府里有事都请别人,倒没小的,他感到很委屈哩!他再三赌咒,并不知他三婶那边一个字儿。你若恼他,岂不是难为他了,他个小人物能有什么大汤水的翻?你哪怕稍微动动心思,他肯定禁不起!

应伯爵说完,叫李铭:你过来,亲自告诉你爹。你只顾躲着怎的?自古丑媳妇免不得见公婆。

西门庆心怀鬼胎宴请团头(应伯爵来西门府送儿子满月请柬并说情)(1)

那李铭站在槅子边,低头敛足,就好似僻厅鬼儿一般,可怜巴巴地看着二人说话。一听应伯爵叫他,忙走进去,跪着地下,只顾磕头,道:爹可以去访,三婶那边事,小的但有一字知道,小的立马车碾马踏,遭官刑揲死。爹从前对俺的天高地厚之恩,小的一家粉身碎骨也报不过来,小的不争今日爹恼俺,可惹得同行人耻笑,被同行欺负,小的又向哪里寻主儿呢?

说毕,李铭便号啕大哭,跪在地下不起来。

李铭是西门庆二老婆李娇儿的弟弟,三婶是李桂姐的妈妈,李桂姐是李娇儿的亲侄女,当然也是李铭的亲侄女。他的意思是说,李桂姐勾搭王三官的事情,他也不清楚,何况,虽然是一家人,但已经分家,各人过各人的,希望西门庆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自己还是您大官人的舅子;好歹,这些年西门府有事,我李铭只要一喊就都到。

这话说的似乎在情在理,不过,李铭的最终目的,是不想离开西门庆这个靠山,同行间传出去,连亲戚都不找他唱曲,那名声肯定不好听,其他人家谁还会找他?想当初,这货刚被西门庆喊来当四个丫头们的音乐老师,他居然骚扰潘金莲房里的丫头春梅,本身,他也不是个善茬,西门庆对他的为人,可谓了解得一清二楚。

我们言归正传。

应伯爵在旁:罢了罢了,哥就看在亲戚面子上,大人不计小人之过,休说没他不是,就算他有不是处,既如此,你也将就饶恕了他吧。

应伯爵赶紧叫李铭:自古穿青衣抱黑柱,跟你爹说开,他就不再跟你置气了,你自己往后也要谨慎些。

李铭:二爹说的是,知过必改,俺往后知道了。

应伯爵:装面粉的口袋,你这会思想才反转过来。

西门庆见二人一唱一和,沉吟半晌,道:既你二爹再三说,我便不再恼你,你起来吧,今儿就留在家里唱。

应伯爵:你还不快磕头谢哥!

西门庆心怀鬼胎宴请团头(应伯爵来西门府送儿子满月请柬并说情)(2)

那李铭连磕几个头,立在旁边。

应伯爵见小事化无,这才令应保取出五个请帖来,递与西门庆:二十八日小儿满月,请列 位嫂子光临寒舍。

西门庆展开,只见上面写着:二十八日,小儿满月之辰,寒舍薄具豆觞,奉酧厚腆,千希光临,不胜荣幸。应门杜氏敛衽拜。

西门庆看毕,叫来安:把盒子送与你大娘瞧去。

来安拿着盒子去吴月娘房间。

西门庆继续道:不过,估计后日去不成。实话跟你说,赶上你三娘生日,家中又要为安郎中摆酒,二十八日她还要看夏大人娘子,如何去的成?

应伯爵:哥,你这是坑我哩!嫂子们不去,满园中的果子,靠着谁吃!我不管,我亲自进屋里请去。

少顷,只见来安拿出空盒子来,道:大娘说,知道了。

应伯爵接过空盒子,递给应保,笑:哥,你刚才是哄我来。若嫂子不去,我就是把头磕烂,也好歹请她们走走来。

说完,应伯爵就要起身回家,被西门庆叫住:你且休去,等我梳完头,咱们一起吃饭。

跟着,西门庆往后边去。

其实,西门庆不想往应伯爵家吃孩子满月酒的根本原因是,在他内心深处,他怕触景生情,怕想起自己儿子小官哥满月时的繁盛场景,那才是几多回忆几多伤感!

西门庆一走,这伯爵开始邀功,他向李铭道:如何?刚才不是我这般说一通,他是不是更加恼你。他是有钱的性儿,随他说几句罢了。常言说的好,发怒的拳头不打笑面之人。如今这年成,哪个不喜欢奉承的?拿着大本钱做买卖,还须带三分和气,你若撑硬船儿,谁理你!休要说你了,各行各业的人,全凭随机应变,撑船得看水势,才转出钱来。你若死脑筋只顾撞东墙,别人饭都吃饱了,你还挨饿。你说,你伺候他几年,还不知他的脾气?明儿叫你侄女桂姐趁热打铁,两当一,来与三娘做生日,顺便给他陪礼道歉,一天事都了了。

西门庆心怀鬼胎宴请团头(应伯爵来西门府送儿子满月请柬并说情)(3)

李铭:二爹说的是。小的到家,过去就对三妈说。

正说着,来安放桌子,道:应二爹请坐,爹就来。

不一时,西门庆梳洗出来,陪伯爵坐,问:你多久不见老孙、祝麻子了?

应伯爵:我喊他们来,他们知道哥不高兴,说不敢。我便说,还是哥有情有义,看上顾下,如果那日把你们也抓了去,你们敢怎的!他们发誓,再不和王家小厮走动。哥昨日在王家吃酒来?他们不知道这事。

西门庆:昨日王家置了一席大酒请我,拜认我做干老子,吃到二更来家。他们怎的再不和他来往?不来往也不碍着我的事,随他去,我还当真管他怎的?我又不是他亲老子,管他不成!

应伯爵:哥这话说的绝。他两个,一二日也要来与你服个礼儿,解释解释。

西门庆:“你教他们尽管来,平白无故的,要带甚礼?

说着,西门庆喊来安拿炮烹美口肴馔上来。

西门庆吃粥,应伯爵用饭。

吃毕,西门庆问:那两个小优儿来了不曾?

来安:来这一天了。

西门庆让他们和李铭一块儿吃,一个韩佐,一个邵谦,向前来磕头,然后去了下边。

应伯爵又坐了会,便起身,道:我走啦,家里不知怎样等着我哩。穷人家的,干事最苦,从炉台底下直买到堂屋门首,哪样不要买?

西门庆:你回去干完事,晚间来坐坐,与你三娘上寿,磕个头儿,也是你的孝顺。

伯爵:这个一定来,我还要叫房下送人情来哩。

言毕,应伯爵径直去家了。这正是:酒深情不厌,知己话偏长。莫负相钦重,明朝到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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