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4(被误会和男神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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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如果不是囊中羞涩,我一定不会踏入网编这个行业。
一时冲动买的那个单反相机使我本就微薄的存款岌岌可危,而待遇好一点还能转正的实习工作简直比三条腿的蛤蟆还难找,所以当我得知自己过了这家公司的面试之后,我毫不犹豫地选择入职。
总而言之就是我很缺钱,需要一份工作让我断了的资金链重新接上,让我能安安静静地在这个城市的一隅落脚。
而盛文公司给了我这个offer。
进公司之后我才发现,这一批入职编辑部门的实习生只有我和一位孙姓小哥,但最后转正的岗位只有一个,所以我和他之间势必要有一番较量。
然而入职的第一天,主编就好好地给我上了一课——他只给我分配了一位作者。
我向主编提出疑惑,主编拍拍我的肩膀,以一位过来人的语气和我说这个作者的能力一个顶八个。
后来我才理解他的话里有话——这个作者气人的程度的确是一个顶八个。
所以每天上班之前我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老天爷让你遇到程奕行这个大冤种是有道理的,老天爷是在考验你啊,有朝一日你一定能赚大钱成为业内翘楚的,到时候什么李奕行王奕行都会来巴结你的。
精神胜利法真是好用极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我每天为了催程奕行写稿,可谓是殚精竭虑苦心孤诣,包括但不仅限于每天给他发各种文风的催稿短信,还要频频去他家登门造访。
他家在市中心,离我们公司远的要命,而且他还好死不死的住在24楼,再加上最近几个月z市经常性分区停电,搞得我不得不爬楼梯。
我现在已经是个一口气爬十层楼都不带大喘气的马拉松种子选手了。
很多时候我真的很想把身上这双腿捐出去,这样我就可以坐电动轮椅找程奕行催稿了。
到时候他就不得不纡尊降贵,亲自下楼与轮椅上的我洽谈了。
托程大少爷的福,我上个月因为催稿失败没拿到提成,只拿到了微薄的底薪,本打工人现在正在考虑这个月是喝西北风还是外出乞讨。
要不我还是捡破烂吧,我住的那个老破小区的街道回收站开价很是公道——收瓶子的单价已经从三分钱一个涨到五分钱一个了,假以时日也算一笔不菲的收入。
一想到程奕行每写一个字就抵我捡一百个瓶子,我就气得牙根直痒痒。
更离谱的是,每当我敲开他们家的大门,他都恰好在吃饭,大部分情况下还会笑着邀请我和他共进午餐。如果我因为堵车稍微迟到了一些,他就会邀请我喝个下午茶或者直接共进晚餐。
刚开始我是拒绝的,毕竟觍个脸白吃白喝有点不大好。
这个时候他就会顺坡下驴一脸遗憾:“真不巧,我正在吃饭,你工作也忙,时间也紧,不如改天再来,我们再商量这事吧。”
刚开始我是真傻,居然信了他的这番鬼话。
直到我发现我回回去,他回回都在吃饭——他甚至找不到一个新的理由来搪塞我。
我痛定思痛,打破了自己固有的思维模式——反正我吃不吃这顿饭程某人都不会交稿,那我还不如蹭个饭,就当弥补我失去的提成了。
所以当他第五次说出:“崔编辑有兴趣尝一下我的手艺吗?我们可以饭桌上详谈”的时候,我把心一横,硬凹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小白花微笑,直截了当地同意了他的提议:“好哇,正巧我还没吃饭,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笑了笑:“请进。”
我一边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钮祜禄崔涵”,一边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程先生,我们等会饭桌上详谈啊。”
但是程狗的逻辑一向很缜密,我们在饭桌上的聊天经常因为他不露声色的转移话题而偏题万里。
我向我的闺蜜颜言同学大倒苦水,将程奕行化名为“C先生”(公司签了保密协议,编辑不能随意透漏作者身份),将来龙去脉一一讲给她听。
“这么难啃的骨头塞给你这个新人?你们主管故意的吧。”颜言递给我一杯芋泥奶茶,“这也太欺负人了,你赶紧换家公司吧。”
我哭丧着一张脸,托腮看着奶茶店的橱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哪那么容易啊。”
2
此时的我,趴在三十平小出租屋的床上,吊着一口气和主管大倒苦水。
“我很理解你,程先生确实不是个很喜欢按时交稿的作者。”
呦呵,还程先生呢,程奕行这个大冤种在我的字典里根本不配拥有尊称,我对他的称谓只有一个,那就是程狗。
但我只能强颜欢笑:“是呢,所以您看要不要给我换一个作者……”
“年轻人不就是应该挑战自我吗?总是死气沉沉原地踏步有什么意思呢,主编把他交给你是有他的道理的……”
您要是提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整个部门上上下下几十号人,谁不知道那个和我一起进组实习的孙胖子是主编的大外甥啊。
主编特意把几个如同赶稿狂魔的新晋作者分给了那个小胖子,皱着眉头和小胖子说“你要好好工作不要给我丢人。”
开什么玩笑,那些新晋作者真的需要编辑催吗?他们写稿的速度都堪称永动机了好吗?
然后,主编转头就把程奕行这个混迹网文江湖七八年的老油条分给了我,还一边慈祥地微笑着,一边拍了拍我的肩说这可是个大神作者,如果我在三个月的实习期内能从程奕行那拿到一部中篇,他就可以直接把我提拔成正式员工。
潜台词就是如果我啃不下程奕行这个硬骨头我就得卷铺盖走人,把唯一一个留岗的名额给那个小胖子。
呸,画大饼谁不会啊,猪鼻子插大葱您可就知道装蒜了。
主管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废话,然后挂了我的电话。
我觉得委屈极了,上司给了我这么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最后还要让我背锅说我的能力不足。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我还是对自己好点,去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抚慰一下心灵吧。
一般来说酒足饭饱之后的我,心态都会很积极。
我在棕色毛茸睡衣的外面套了件宽大的黑色风衣外套,揣着手机下楼扫了辆共享电动车,直奔经常去的那家东北烤肉馆。
他们家周三打七五折,本着不多花一分钱的原则,我向来都是在周三晚上去打牙祭。
3
肥牛在烤盘上滋滋作响,孜然和酱料的香气混着肥牛独有的香气。我拿着筷子给它翻了个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它,生怕烤过了火候。
“小崔?”
我心头咯噔了一下。
是那个小胖子的声音,其实他和我同届,只不过他比我大半岁,觉得自己资历老成些,所以一直叫我“小崔”。
我闻言不妙,将筷子放下,强撑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咬着牙点了点头:“哈哈巧了啊孙哥,我来这吃个夜宵,您这是……来应酬?”
我坐的是大堂的四人座,他则是从包厢里出来的。
“我带着手底下的作者聚个餐,交流交流心得。”他神情倨傲,带着一丝不屑的微笑,“要不你也一起?咱一起热闹热闹,回头我分你两个作者,你也涨涨业绩,别总在那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我顿时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就不该多嘴问他,真是自取其辱。
“不了吧,我这穿着家居服,可能不太适合露面。”我笑着摆摆手,“谢谢您的好意了。”
“客气什么,咱都是自家人……”他站在我身侧,伸出手就要扒拉我肩膀,“走走走……”
我侧过身躲他的手,抬头时候又看到了一位老熟人——歪脖树本人来了。
程奕行很不客气地伸出胳膊,隔开了孙胖子的手,然后问我:“你同事?”没等我回答,他又上下打量了一圈孙胖子,言语中颇为嫌弃地道,“今天崔编辑约我了,你有事吗?”
我做梦都没想到,这种天降神兵的事情会落到我头上。虽然这位神兵是致使我最近抑郁的源头,但这不妨碍我沉寂多年的少女心那么微微地动了一下。
“……”孙胖子明显被噎了一下,然后转而斥责我,“小崔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私下里约见作者也不能穿得这么随便啊,这是丢我们盛文的脸啊。而且上面也没给你分配新晋作者吧,你这样私自联系新晋作者,到底有没有把组长放在眼里?”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什么新晋作者了。”程奕行发觉孙胖子根本不认识他,带着一脸逗傻子的笑意,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开始胡扯,“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根本不是工作时间。既然如此,你不经过我同意就要带走我的相亲对象,是不是就太不讲道理了?”
我疯狂点头:“对啊对啊我们在相亲。”
说完我才后知后觉的有点不好意思。
孙胖子讪讪地笑了笑:“那咱就改天再约。”
我内心长舒一口气,觉得这场闹剧到这里也该告一段落了。
谁料孙胖子的包厢里又出来了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的少年,看着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他远远见到程奕行的时候愣了愣,而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来,拉着程奕行的胳膊就不撒手,言语中掺杂着激动和崇拜:“您还记得我吗?”
程奕行疑惑地瞧着他:“咱俩认识吗?”
“签售会上您夸我的卫衣好看来着,知道我正在读高三,还在扉页上写了一句‘未来可期,高考加油’。”少年的眼神亮晶晶的,“大神您想起来了吗?”
程奕行戴着口罩和黑框眼镜都能被这位小哥认出来,看来确实是真粉了。
我默默地从外套的兜里掏出口罩戴上——我怕少年知道他偶像跟我相亲之后,会对偶像的眼光感到担忧。
程奕行点点头:“有印象。”
孙胖子不可置信道:“所以小崔你在和程奕……程先生相亲?”
程奕行噎人是自成一派的:“怎么,盛文哪条规定写着不许编辑和作者相亲吗?”
那确实没有,别的咱不敢说,员工守则我可是倒背如流。
“那毕竟……影响不大好……”孙胖子支支吾吾。
程奕行没接他的话茬,言语犀利、一针见血:“但我依稀记得,盛文明文规定不许签未成年作者。”
那卫衣少年还穿着市一中的校服裤子,显然就是个高中生。
孙胖子理亏地垂下了头,争辩道:“那实习期是有业务指标的……”
“你连自己能不能实习转正都是未知数,难道还能保证他的未来?”程奕行显然不准备给他台阶下,“实习编辑就应该放在我这样的成熟作者旁边好好锻炼。”
虽然程狗平时真的很狗,但此时此刻帮我怼孙胖子的程狗真的非常令人心动。
我此刻甚至想给他一个拥抱,但考虑到旁边这么多人看着,还是按捺住了自己不安分的一颗心。
我对着那垂头丧气的少年道:“你别难过啊,离高考还有半年,你好好复习考到心仪的院校,到时候再签也来得及。”
程奕行刀子嘴豆腐心,轻飘飘地瞥了一眼那少年还没来得及换的校服裤子:“逃自习出来的?”
少年茫然地点了点头。
“走吧,我开车带你回学校,回家记得和父母道个歉。”他摸了摸少年的头,然后回头看着我,歪了歪头道,“一起?”
我恋恋不舍地看着桌上还没吃两口的烤肉,这也太浪费食物和钱了吧。
“我给你免单。”程奕行见我不动坑,又补充道,“等会请你吃别的。”
“啊?”
“你每周三都来这吃饭,对吧?”
“对啊。”
“……那你都不关注一下这家店叫什么名字吗?”
“程老大东北烤肉啊。”我咂摸了一下,恍然大悟道,“这店名,搁谁谁能想到是你开的啊。”
一个服务员小姐姐非常热心地过来帮我收拾桌子:“我说老板这俩月天天逮着周三过来看店呢,之前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程奕行将目光从我脸上移开,却没有否认她的话。
他不会对我有意思吧……我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然后又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他不过是看不过眼,临时帮我解围罢了,崔涵你思想太复杂了。
他忽然挽住了我的手腕,低着头,声音带着些鼻音,是难得的温柔:“现在知道了?”
斜睨了一眼孙胖子,对着服务员小姐姐扔下一句,“我们先走了,他们那桌算我请的。”
我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今天穿着睡衣就出门了,要是今天好好打扮打扮,这个场景就妥妥是韩剧男女主定情名场面了。
我就这么很不争气的对程狗动凡心了,就在他刚刚居高临下看我的那一刹那。
4
出门之后,我和少年因谁坐副驾驶位互相谦让了片刻。
我觉得坐副驾驶太过于尴尬……毕竟此情此景我也不知道和他唠点什么,所以我极力邀请卫衣少年坐副驾驶。
毕竟他是程奕行的粉丝,应该很想抓住机会和程奕行多唠两句。
卫衣少年很有礼貌,说自己不能打扰偶像的相亲宴。
听的我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我们争执不休,最后还是程奕行将我提到了副驾驶:“我有话和崔编辑说。”
结果我们三个人沉默了一路,他除了让我扣上安全带之外,半句别的话都没提。
到了校门口,我们俩肩并肩站在大铁门前,看着卫衣少年和三三两两的高中生一起进了校门。
看着那些朝气蓬勃的面孔,我不免有些怀念从前上学的好时光。
“我之前也在这里上学。”程奕行指着远处的一座暗红色的教学楼,“我的第一部作品,就是在第二教学楼的天台上面构思的。”
“挺离经叛道的嘛。”我搭茬道。
我觉得接下来就应该是青春伤痛文学了,按照常理来说,这位网文大神即将给我讲述他不为人知的曾经。
但我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程奕行他不是一般人。
他严格意义上来讲,算是大我四五届的直系学长。
我校文学院一直流传着程奕行双学位满绩点的传说,他的学习效率简直高得离谱。
教现当代文学史的老教授曾说过,能兼顾学业和事业并从中找到平衡的人少之又少。
程奕行就是其中一个。
“离经叛道的人都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他摘下口罩,低头看着我,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脸,很欠揍地说,“我那时候天天熬夜更文,你看我这黑眼圈和脸部暗沉,这都是多么惨痛的代价啊。”
我瞪着眼睛看了他半晌,愣没看出他有什么黑眼圈和暗沉。
况且黑眼圈算什么惨痛代价,试问当代996的社畜哪个不是顶着黑眼圈上班打卡的。
他被我盯了一会儿,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微妙,我及时捕捉到他情绪上的变化,及时收回了目光,尴尬地别过了头。
打破尴尬的是一个过路的老太太,她拉着一个买菜的小推车,慢悠悠地从我们面前路过:“你们两口子第一次接孩子吧?”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扯了扯程奕行的袖子,发现他也是一脸疑惑。
老太太指了指街对面:“对面才是蓝天幼儿园,你们赶紧过去啊。”叹了口气,“孩子都要放学了,你们咋还在这吵架呢。”
我一个风华正茂初入社会的小白菜,居然被人当成了孩子妈?
我侧过头看了一眼程奕行,嗯,一定是因为他长得太成熟了,一定是这样。
不看不要紧,看了他这一眼,我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要是真的和他一起接孩子放学是个什么场景。
“谢谢您,我马上带着她过去。”程奕行对着我扯出一个笑,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开始哄我,“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嗯?”
没看出来啊,他真是个演戏的好苗子。
有一说一,他哄人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和平时截然不同。
我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接戏,底气不足:“那你说说你错哪了?”
程奕行一愣,然后颇为艰难地往外蹦字:“一直拖稿,害得你实习期没奖金,还有可能转不了正。”
我瞪大了双眼,怒火在我的天灵盖盘桓着——如果说刚才我是为了让这位善意劝架的老太太放心才配合他演戏,那么现在我是真真切切地生气了。
程奕行这个王八蛋,居然早就知道我生活凄惨的事实。
“所以程先生之前都是故意的,就是为了为难我,让我知难而退?”我怒目圆睁,“难不成欺负一个实习生能给您索然无味的人生带来一些欢乐?”
他伸手捞我的胳膊试图和我解释什么,但没等他张嘴说话,我便气急败坏地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跑了。
5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将程奕行打暴打了一顿,之后我在浑身缠满绷带活似一个木乃伊的程奕行旁边仰天长笑,轻蔑道:“告诉你别惹本女侠了吧。”
其实说完那两句气话,我就有些后悔了,但介于我这个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是绝对拉不下脸道歉的。
我跑得比较快,堵着气在街边拦了一辆车回家了。
后视镜里他站在街口的身影颇为萧索。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习惯于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到生活中的人。
之前假期的时候我在奶茶店兼职,客人因为等待时间过长对我恶语相向,我也并没有多生气,还能保持微笑请他再等等。
不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而生气是我的一贯想法。
可是事情到程奕行这里就变得有些不同了,连颜言最近都很诧异地问我:“你最近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怎么一提到C先生你就这么暴躁,你一向是八面不动的好脾气啊。”
我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有些反常,颜言看着我面部表情的变化,若有所思:“你是不是对C先生……”
我咬了咬嘴唇:“嗯。”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属于是。
正好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要准备毕业论文答辩,我索性直接和主管请了一星期的假。
主管不知道从哪(大概率是孙胖子)听来的风言风语,说我和程奕行已经订婚了,于是满面春风的准了假:“小崔你好好休息,公司那边的转正名额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毕竟……”
我内心口吐芬芳,面上微微一笑:“好的,谢谢您的关心。”
我已经写好辞呈了,实习期一过,无论转不转正我都不想留在盛文了。
这样一家任人唯亲、晋升机制混乱的公司,我觉得大概率是好景不长的。
所以此后一个星期,我再也没登过程奕行的家门。
答辩过后,颜言给我发了一条微信,问我有没有兴趣参加今年的新老生交流会,地点就在校礼堂一楼,基本上就是交流一下就业经验什么的。
“可是宝啊,我马上就要失业了。”
“那就当陪我了。”颜言斩钉截铁,“我一个人上台太紧张了,况且咱们学校今年请了好几位大佬来,我就更害怕了,你是我的好姐妹,这种时候你不陪我谁陪我……”
颜言是校电视台的金牌主持人,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区区一个新老生交流会能让她害怕?
毕竟前几年的新老生交流会也没请什么知名人士。我一度怀疑学校挂羊头卖狗肉,以“知名人士”为噱头吸引新生。
我此刻真的很想像一位著名主持人一样反问颜言:“真的吗?我不信。”
6
交流会开始之前有个个人采访,地点定在了校礼堂的演播厅。而演播厅的人手不大够,我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帮个忙也不是多大的事,于是去逛了一圈。
一个短头发的学妹在演播室捣鼓三脚架,一个人支着有些吃力,我过去帮她扶了一会儿。
固定好三脚架之后她给了我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学姐你人真好。”
“客气客气。”
“哎,学姐你也是校电视台的吗?”学妹垂头丧气,“我刚进校台,还什么都不会,就被分了个独立采访的工作,学姐你看看我这些问题有没有什么纰漏啊?”
“我不是校台的,只是过来帮忙打杂的。”我笑笑,“别的我不太会,但是我可以帮你看看问题。”
学妹把手里的深蓝色文件夹递给我,我翻开看了看,文件抬头赫然写着“采访人:程奕行”。
世界这么小,缘分真奇妙。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简单浏览了一下问题。
第九题:“可以说一下您成功的原因吗?”
我脑补了一下他回答这个问题,他大概率会微笑着说:“也没什么,主要是靠天赋。”
因为刚认识的时候我去他们家催稿,吃火锅的时候气氛很热闹,我当时脑子一抽问过他这个问题。
我指了指第九题:“这个可能得改改,程奕行这个人,大概不会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的。”
礼貌地敲了三下门,然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可以进来吗?”
我愣了一下,学妹开门招呼他进来。
程奕行看到我的表情很微妙。
我猜他大概很想笑,但对我的言论又很迷惑和惊讶,而且他那个神情应该是没认出我。
这个大冤种觉得隐形眼镜会损伤眼角膜,所以坚决不佩戴隐形眼镜。
故而当他为了耍帅不戴框架眼镜时(譬如现在)就相当于半个睁眼瞎。
他眯着眼睛盯了我许久,终于开口道:“抱歉啊同学,我找不到我的眼镜了,请问你是对我有些……”他斟酌了一下用词,“不一样的看法吗?”
他果然听到了我刚才在说什么。
看法?我对他的看法多了去了,光他编造各种理由拖稿这事我就能诽谤他三天三夜。
但我是个怂狗,我只敢腹诽不敢瞎说话。
我迟疑了片刻,才给自己找补了一句:“没,没什么看法,其实我走错地方了……哈哈哈……其实我是工商院的新生,今天我们院迎新……”
我话音还没落地,程奕行眼里便有了一丝戏谑:“崔涵,我记得你是我的直系学妹。”
“……”
嗯?怎么回事?他不是没戴眼镜没认出来我是谁吗?
学妹恍然大悟:“学姐,你们认识?”
“之前认识,但马上就要不认识了。”我皮笑肉不笑,将文件夹递给学妹,“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好的,学姐。”
程奕行这回比上次眼疾手快,直接捞住了我斜挎包的带子:“还在生气。”
是陈述句。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提高了一个语调:“放手。”
“刚才听这个同学说,她第一次独立采访,有点紧张……不知道崔编辑能不能配合一下她?”他温和地笑了笑,没放手。
学妹投来求助的眼神。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僵持的平静。
颜言抱着手臂斜靠在门口:“距离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台长那边在催了。这位同学刚进台,涵涵你方便的话搭把手……”话没说完她手机响了,“喂……”
她一边和电话那边的人聊着彩排状况,一边给我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我表情很复杂地看着她渐行渐远,余光看到程奕行嘴角上扬,费了好大劲才把笑意藏起来。
该说不说,他今天打扮的真的很有氛围感。
之前去他们家催稿的时候,他一般都是黑框眼镜配着各种颜色的卫衣运动裤。
实不相瞒,他居家的打扮其实也挺好看的,但是是那种烟火气的好看。
今天的好看,就有那么一些距离感了。
深灰色毛呢西装,内搭黑色高领毛衣,而且,大约是因为场合没有那么正式,他还戴了一条很有设计感的毛衣链,隐约能看到上面坠着一个字母“C”。
就是整个人消瘦了些,眼眶有些乌青,显然是熬了几个大夜。
我挺想问问他,这幅霜打茄子的样子是怎么搞的,但是碍于面子,拉不下来脸开口询问。
他刻意板着脸,神情严肃:“我真的知道错了。”
“嗯。”我去调试了一下摄影机,“试一下光线行不行,可以的话就开始采访吧。”
程奕行在摄像机前正襟危坐,我看着显示屏调整机位的时候,发现他有一颗袖扣没系,于是对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袖子。
他伸出手。
我面无表情地提起他的爪子给他系袖扣。
“像警官给犯人戴手铐。”他煞有介事地评价,然后将攥拳的手缓缓打开。
他手心里是一块巧克力,包装纸上印着一个单词——“Echo.”(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我犹豫了片刻,将巧克力接过:“看在它的面子上,勉强原谅你。”
“那我回去就把剩下的半盒巧克力供起来。”他调侃了一句,面色有些紧张,“谢谢它替我向你道歉。”
我默默告诫自己,他就是随便买的巧克力,上面随便印了个英文单词,崔涵你应该是想多了。
7
采访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前天面试的公司给我打了个电话,大概就是通知我进复试了,复试安排在今天下午四点。
挂了电话后,我站在演播室外,透过玻璃看着程奕行认真地回答问题。
其实是有些不真实的,毕竟他在镜头里的那一面,并不是我熟知的。
镜头里的他是专注而严谨的,在自己的领域如鱼得水,眼神波澜不惊,语言犀利而有逻辑。
而我认识的程奕行,是个很平凡的人,是个能在我认真催稿的时候,面不改色地编各种瞎话唬我,或者给我端个果盘,让我先垫垫肚子等他炒完菜再聊工作。
他围着围裙在厨房煎煎饼的时候还会偶尔对我笑笑,跟我解释他今天为什么没更文。
我很喜欢这种反差感。
而且他做饭真的很好吃,一想到从盛文离职之后再也吃不到程奕行炒的菜了,我就有点患得患失。
因为怕打扰他们的采访,我悄悄地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就走了。
“我下午有事,先走一步。”
然后配了一个狂奔的狗狗表情包。
二十分钟后他发我一份文件和四个字:“我交稿了。”
这四个字的意味在我看来无异于缴械投降。
我犹豫了片刻,回他:“不好意思程先生,我马上要离职了,等会儿把孙编辑的微信推给您,您给他就可以。”
发完这些信息,我长舒一口气,心情忐忑不安。
我怅然若失,母胎solo多年,难得一次的暗恋只能戛然而止,无疾而终了。
我看着公交车窗外匆匆的行人和繁华的街道,内心忽然有点说不出来的难过。
8
六点钟面试结束,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出了结果,我被成功录用了。新公司的主管很有亲和力,说是要请我们一起吃顿饭,互相熟络一下。
吃完饭大约八九点钟,大家刚认识也不怎么熟,生疏地道了再见,就散了。
出了门,我站在共享电车的车桩前掏出手机准备扫码,忽然一辆黑色皮卡停在了我面前。
程奕行摇下了车窗,左手曲肘搭在上面,右手搭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着——我怀疑是他的敲键盘职业病。
他没有戴着惯常佩戴的黑框眼镜,而是换了一幅金丝框眼镜,看着居然有那么一丝不羁。
风流不羁的程大神看我的眼神透露着一丝不解和歉意。
我有点懵圈:“你怎么在这呢?”
“我得给你个解释。”
9
我上了车,他将车开到附近一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场,然后熄了火。
我们就这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角:“我不是故意为难你,但确实给你带来了困扰……盛文的经营状况你也看到了,我不想续约,自然也没有再出作品的必要了。”
我偏过头看着车窗外。
我知道,这种事情他不必跟我一个实习生讲。他这种级别的作者的离开,必然会给公司带来巨大的影响。
而他也并不想提前让盛文的高层知道他想离职的事情,那就必然要瞒到底。
“我要是现在告诉主编的话,你会怎么办?”我想吓唬一下他,就当成一个小小的报复。
他笑了笑:“现在么,她大概已经知道我什么想法了,毕竟都是老油条了。”
“那你既然不想继续写了,刚刚还发文件给我……”
“那是上周你离开之后,我熬了几个通宵写的。”他戴上眼镜,抬眸看我,我亦转头看他,“怕你因为没有业绩会受委屈,所以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和盛文无关。”
我心如擂鼓。
眼神交融的时候略微带着些胶着,我迅速地别过头岔开话题:“在这碰到你也是挺巧的,你也喜欢刚刚那家日料吗?”
“我问了你的朋友,她说你在惠远A座面试,我担心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在你们楼下等了一会儿。看到你们一起去了日料店,然后在门口停了车。”
这个朋友十有八九是颜言。
我咂舌:“你是傻的么,等两个多小时都不发条信息给我?”
“怕打扰你。”他淡淡地,“崔编辑吃饭的时候一般都很开心,我要是中间给你发信息,你可能会心情复杂食不下咽。”
啧,还挺了解我。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一直让我食不下咽。”我开了一句玩笑。
话一出口发现不大对,本来是吐槽工作艰辛,在这种氛围下听起来就像是……
“我喜欢你。”他语气中没有半分犹豫。
停车场的灯忽然全灭了,大约又是因着分区停电的缘故。
我趁着一片漆黑,缓缓地凑近他,想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会不会脸红什么的。
停车场的照明灯好死不死地又开了,四周清晰得很,我离他不过一寸的距离,连他眼下熬夜所致的乌青和眼角的一颗痣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就想看看你什么……表情。”
“哦,那看清楚了吗?”他微微低头,看着凑过来的我。
我厚着脸皮凑近了两厘米:“稍等,容我再仔细看看。”
停车场的灯光又变得昏暗,他侧过脸,唇角拂过我的额头:“那你再看看。”
我心中的小烟花砰砰地炸开,于是脑子一冲,伸手摘掉了他的眼镜:“眼镜挡住了,看不见。”
话音未落,他轻轻吻了吻我的额角,带有些许的温热触感,像是在鼓励我,于是我鼓起勇气吻上了他的唇。
我想,和他谈恋爱应该是个令人愉快的决定。
“我也喜欢你。”我在他耳畔小声说。
被误会和男神订婚,我着急想澄清,他却吻上我"早就喜欢你"
10
我很愉快地离了职,而后在离职当天又看到了程奕行的精彩解约表演。
“崔涵,失去你是盛文的巨大损失,你确实不考虑……”主管干巴巴地用话术挽留我。
准确来说,是挽留程奕行。
“不考虑。”我斩钉截铁,“盛文集团在您和您亲人们的带领下,必定有着光辉灿烂的美好未来,不差我这一个的。”
走是要走了,但我必须得把收到的窝囊气怼回去。
“我就来交个违约金。”程奕行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不会打扰你们吧?”
他旁边站着的律师据说是顶尖律所的大拿,整个解约过程不过一个小时,且怼的公司法务脸色发紫又不好说什么。
主编气得要吐血,打电话给董事会,说要临时召开高层会议,讨论一下未来的发展前景和规划。
我内心暗爽,当天带着程奕行吃了顿海鲜大排档以表感谢。
“我想开个个人工作室,自己经营自己的版权,你觉得想法可行吗?”
这两个月他的规划很是详细,而且总是问我有没有什么意见。
我盯着面前酥脆的葱爆螃蟹:“可行,只要不让我天天催稿,你想开什么我都无比支持。”
说完觉着这话不大对,我又找补了一句:“开什么营业机构我都无比支持。”
他听到我的回答,趴在桌子上,头埋在手臂里,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一边拆着蟹腿一边提出想法:“真的,你别笑,咱严肃一些。”
“你就是我的催稿函。”他伸出手替我卷起袖子,唇角微微扬起,“毕竟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在催我。”
我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汤水,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你正好要出门,穿戴齐整的匆匆出门了,根本没给我催你的机会啊。”
他目光一滞:“你忘了?”
我被他盯得心虚:“什么?”
他慢条斯理地拿着纸巾给我抹嘴:“半年前在机场……”言毕摇摇头,“不记得就算了。”
我顿时觉得面前的螃蟹都不香了:“别啊,话都说到这了。”
他挑眉:“知道我最喜欢干什么吗?”
“最喜欢……做饭?”我试探性地反问。
“我最喜欢在作品里留伏笔。”
后记:程奕行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机场的一家咖啡厅。
我前一天熬了个通宵,那天的神色就有些恹恹的,头也有些疼,面前买来提神的冰美式也难以下咽。
咖啡店的歌单大多是爵士乐,我在这种环境下难以入睡,只能戴着口罩静坐着等待。
“您好,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带着一个巨大行李箱的女孩子眉眼弯弯,“候机室没位置了,这里座位也满了,我看您对面有个空位,请问可以拼个桌吗?”
我点点头:“可以。”
她行李箱上挂着的深蓝色行李牌是母校校庆的礼物,印着校徽。我来了兴趣,问她:“你是N大的?”
她点点头:“您也是?”她耳朵上的耳钉是风车的形状,此刻哗啦啦地转了转。
“我是N大文学院的,毕业有几年了。”我笑了笑,而后又发觉自己戴着口罩,她未必能看见我在笑。
“我也马上毕业了。”她的眼神很灵动,透着些许不舍,“这一走,还有点舍不得学校食堂的饭菜。”
我沉默了片刻,因为我从大二开始就从宿舍搬出去住了,食堂的饭菜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应该没我做的好吃。
“我也是文学院的,这么说来您算我直系学长。”她又挑起一个话题,仿佛自来熟一样,“学长,今年咱们学院的新生都很厉害,前几天我看到一个满绩的学弟……”
我赞同:“那是挺厉害。”
她仿佛看出来我神色不大好,从自己的斜挎包里掏出来一个小铁盒,一脸关切:“学长您面色不大好,是不是低血糖啊?我这有枇杷糖,您尝尝?”
我不欲多解释,默认了她的说法。
很少有人会这么关心我,大多数人对我的关心会带着一些目的。譬如在我做了个小手术之后,问我这个月的专栏可不可以及时交稿,亦或是问我能不能开展商务合作。
我接过她递给我的盒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头忽然没那么疼了。
“您下了飞机一定得马上去医院看看,低血糖这事可大可小,我有个朋友就低血糖,有一次运动会直接晕那了。”她语气很认真,“所以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后来想起这一幕总觉得十分好笑,她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刚认识就催我去医院看病的陌生人。
因为好几天没休息好的缘故,我下了飞机就得了一场重感冒,去医院的路上想起她说的话,不禁哑然失笑。
我留意到了她登机牌上的名字,崔涵。
第二次见面是在我开的烤肉馆,我在前台查账,她就坐在靠着前台的餐位。
她们说话的声音很清晰,我听到她是因为收到了盛文的offer才请自己的几个好朋友吃饭。
结账的时候她已经喝得迷迷糊糊的了,眼神有些恍惚地拿出自己的信用卡:”今晚全场崔……崔公子买单。”
我很少来店里,所以给她结账的时候不是很熟练。她也不吵不闹,微醺地趴在前台上嘿嘿笑,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清楚地记得,她那天穿了一件黑色丝绒连衣裙,还戴着一个珍珠发箍,眼尾微红,点缀的珍珠在前台的顶灯下晃啊晃,犹如泪滴一样水光潋滟。
我把账单和卡还给她,她一边伸手接一边夸我:“你好好看啊。”
明明是她自己好看。
我不动声色:“你认识我?”
她笑呵呵地摇摇头,然后被她的闺蜜们架走了。
初见时,是惊鸿一瞥的陌生人,她不记得我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我却有些黯然。
隔天晚上,我的微信弹出了一条好友申请:您好,我是盛文的实习编辑崔涵。
外面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手边是一杯热茶,我剥开一颗枇杷糖丢进嘴里,在电脑上敲下一行字。
“冥冥之中,总是有些事情在我们的预判之外,是裹在苦涩中的鲜甜。”
第三次见面是在我家,显然她又没认出我。
我习以为常,特意把家居服换成了她大概会喜欢的风格的搭配,结果她并不买账,直奔主题地问我:“不好意思,初次见面就要聊起您并不喜欢的话题,请问您最近有没有写完的作品呢?”
说我们是初次见面也就算了,居然面不改色地直接问我稿子的事情?
上次见面还夸我好看,果然好看的皮囊在她的工作面前一文不值。
我气结地说自己有事要出门,礼貌而疏离地同她道了别。
出了门我就后悔了。她横跨了大半个城市来找我,我却直接撂下她离开了,她这时候一定很委屈。
然后我坐在车里,看着她出了门,又不放心地开车跟着她坐的公交车一路,直到看到她下了车,在一家奶茶店,笑着捧着芋泥奶茶自拍才放心地离开。
我暗暗忖度,下次见面一定要弥补一下……要不请她吃饭吧,毕竟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信任的。
过程并不顺遂,因为她并不领情,一次又一次面带笑容地拒绝我的邀请。
但上天终究没有辜负有准备的人,半个月之后,她终于在我的邀请之下松了口:“好哇,正巧我还没吃饭,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天晚上,我在备忘录里敲下两条备注。
“题目:关于崔编辑的忌口和爱好。”
“新年愿望,和崔编辑在一起。”
小剧场:
学院社团招新会现场。
“学姐,冒昧地问一下,咱们专业毕业之后的就业方向怎么样呢?”
崔涵为了给社团拉人,开始绞尽脑汁地胡扯:“能年薪百万,走向人生巅峰……你信吗?”
“能直接跻身进网文一线编辑,接触头部作者。”程奕行席地而坐,欠儿兮兮地给那个学弟画着大饼,“这位学姐就是太谦虚了。”
“……是的,还能把作者揍得爹妈都不认识。”(原标题:《今日份催稿函已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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