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取威虎山曲波的级别(小逄观星曲波刘知侠压根没把自己当文人)
【小逄观星】
小说“后记”里的秘密
大众日报·新锐大众记者 逄春阶
一本小说在手,我喜欢先看后记。后记里藏着作家的秘密。
最近,我看到小说《林海雪原》作者曲波的妻子刘波回忆,《林海雪原》整个创作过程, 曲波一直沉浸在对战友们的深切怀念中, 写到动情处, 常常泪湿衣襟。曲波在小说后记中写道:“及抵家, 一眼望见那样幸福地甜睡着的爱人和小晶晶, 一阵深切的感触涌上我的心头……我的宿舍是这样的温暖舒适, 家庭生活又是如此的美满。这一切, 杨子荣、高波等同志没有看到, 也没有享受到。但正是为了美好的今天和更美好的将来, 在最艰苦的年月里, 他们献出了自己最宝贵的生命。”
《林海雪原》作者曲波与妻子刘波
《铁道游击队》的后记中,刘知侠说:“《铁道游击队》是以真人真事为基础写出的。”让他最难忘的是,日寇投降后,游击队员们新年会餐,他们把一桌最丰满的酒菜,摆在牺牲了的战友的牌位前边,平时喝酒喜欢猜拳行令,可是这一次却都沉默着喝闷酒,他们隔着酒桌望着牺牲了的战友的牌位,以最古老的形式悼念。他们有两个愿望,一是立个纪念碑,一是希望刘知侠把他们的事迹写成书。“《铁道游击队》出版了,可以告慰的是,他们给我的光荣的委托,以及我个人多年的愿望是实现了。遗憾的是,由于我受写作水平的限制,给作品留下很多缺点和不足之处。本来按我个人的经历,写这样长的文学作品,是力不胜任的。所以有勇气写下去,主要是铁道游击队的可歌可泣的英雄斗争事迹鼓舞了我。我敬爱他们,熟悉他们,我有着要表现他们的热烈愿望。加上他们给予我的光荣的委托,我觉得不完成这一任务,就对不起他们和他们在艰苦卓绝的对敌斗争中牺牲了的战友。……所有这一切,给了我坚持写作的热情和勇气。可是写出后,自己再看一遍,又使我很不安,总觉得我所写的,远不如他们原有的斗争那样丰富多彩。”
《铁道游击队》作者刘知侠与妻子刘真骅
刘知侠也好,曲波也好,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写出来悼念他们的战友,没有想到要博得大名, “及抵家, 一眼望见那样幸福地甜睡着的爱人和小晶晶, 一阵深切的感触涌上我的心头”,我的战友死了,我还活着,我替他们活着,我得写出他们来,这是创作的原动力。尼采说:“一切文学,余爱以血书者。”《林海雪原》《铁道游击队》就是血写之书,内里的光泽透过历史的烟尘熠熠闪光,这夺目的光泽,无法掩盖,也掩盖不了。
这些血写的文字,不是书斋里虚构出的烽烟,没有象牙塔里长出的战壕,更没有穿越的“手撕鬼子”一样的荒唐透顶的游戏笔墨。刘知侠和曲波不是无病呻吟,为写而写,而是如骨鲠在喉,不得不写。他们所写,是战友间心与心的交流,是没有杂质的,是透明的,是有温度的,是掏心窝子的话,不能说字字如钉,但拳拳之心可鉴也。
刘知侠和曲波成长于革命的队伍中,来自英雄的战壕里,惺惺相惜,他们对英雄爱得真挚、爱得彻底、爱得持久,他们不但“身入”“心入”,更重要的有“情入”,是爱入骨髓,于是用满腔热血写就了英雄赞歌。
著名学者王元化先生,也是力主《铁道游击队》问世的关键人物,他有个观点,文人多好名,好名想法一多,就影响格局。而曲波和刘知侠压根就没把自己当成文人,他们内心里的身份是战士,所以,也就没有鲁迅先生警醒的皮袍下面的“小”。
曲波夫人刘波回忆:“近半个世纪, 《林海雪原》究竟印了多少本, 谁也说不清。我们去外地旅游, 看到很多地方都出了这本书。除湖北寄来过两册样书外, 其他出版社既未给过样书, 也未给过稿费。曲波生前, 有人劝他打官司要钱, 他一笑了之:‘我不是文艺界的人, 不吃这碗饭。我是个票友, 是靠工资生活的, 当时写这些就是为了宣传烈士事迹, 愿意印就印吧。’”一颗平常心,写了就写了,从内心深处真正把虚名抛开,格局就大了,超越一己之悲欢。接受批评,是诚恳的,接受表扬,也是诚恳的。心里没有小算盘,因为他们是战士。我喜欢这样爽快的文人,这是大文人。当然,维护自己的著作权,是另一个话题。在此不赘。
红色经典是滚烫的“信史”,从艺术角度去要求,去评判,可能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这样的“信史”,如无人书写,英雄就湮灭无闻。刘知侠、曲波的价值,在此矣。
我看重后记,我能从里面听到作家的心跳,有时它能抵得上整本书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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