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让他失去自由（爱情和他开了个玩笑）

江风是个三轮车夫，农村来的，在城里租了一间房子。就这样，他和房东的女儿郁郁认识了。江风三十岁了还没个对象，这也让他十分着急。他从心里喜欢郁郁，可不用人家说自己也知道这是典型的赖哈瘼想吃天鹅肉。抛开城里人、乡下人不说，光年龄就差了一截子。况且人家刚卫校毕业，虽然临时没有工作，可人家是孬单位不进。再说了，他父母开了一家大酒店，即使不找工作一辈子也不愁钱花。

郁郁的爸妈吃住都在饭店，家里平时也就郁郁自己在家。她爸妈都忙着店里的生意，也很少管她。郁郁喜欢这样，她喜欢自由。

郁郁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就经常和江风聚餐。江风喜欢得不得了，郁郁喜欢吃鱼，他就天天买鱼。

今天，郁郁一进门就喊上了：“鱼炖上了？这么香，我刚拐进胡同就闻到了。”江风赶紧走出门去，说：“快准备、准备。马上就要开饭了。”“好来。”郁郁甜甜地笑了笑，说：“谢谢，又让你破费了。”“没什么菜，你家有饭店什么好菜没吃过？能来吃就不错了。”“可别这么说，我是天天喜欢在你这吃的。这样多好！多温馨！”“那以后就到我这里吃。”“那得耽误你多少时间，为了做饭，你还不得少挣二十块？”“我一个人挣一些钱也没用？再说了，我这也是调节生活。我就当休个班！”郁郁清脆地笑了起来。“你说话，真幽默。肯定有不少人喜欢你。”江风干笑了几声,说：“要是有人喜欢我，就不至于30岁了还找不上个媳妇来。”郁郁觉得说到了江风的疼处，又安慰他说：“你以前是在农村，农村人有偏见。城里人就不一样，只要你诚实可靠会有人喜欢你的。最主要的是你有幽默感。你知道吗？城里的女孩子就喜欢有幽默感的男人。”“我都这个年龄了，谁会看得上？”“年龄大的人才知道疼人。网上、报纸上整天都说现在的女人就喜欢年龄大的男人。”郁郁这几句话说得江风挺舒服。虽然他拿捏不准这到底是对他的安慰还是暗示，但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是好现象，最起码她有这个认识。这让江风心里亮堂了不少。此时，他也想到了适可而止。不能再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了，万一内容一纵深郁郁再改变了观点，无疑会打击他的信心。保持这个程度很好。扫清了心里障碍，以后的路就看他怎么走了。

郁郁喜欢被江风这样的大男人爱护着、宠着。两个人的世界就是比一个人丰富多彩。两个人在一起干什么都有劲头，今天她一回来就冲江风喊：“今晚到我这儿看影碟，我租了好片子。”江风正洗着鲶鱼，端着盆就走了出来。“什么好片？”“外国的。”“外国片有什么看头。”“你懂什么？外国片才有意思。”江风没再言语回到屋里换水继续洗鱼。郁郁跟了进来说：“那你喜欢什么片子？我给你租去。”“什么片子我都不喜欢，我就喜欢听你唱歌。”“行，吃完饭我给你唱，我家有的是歌碟。”“那我一定把鱼炖得更好吃。”“你真好，天天想着给我买鱼吃。”“给你买一辈子才好呢。”“行，你就在我家住一辈子。”“住两辈子也行。”郁郁没再言语，幸福地歪在了江风的床上。

两个人吃完了饭就来到郁郁的屋里。江风坐在沙发上没动，VCD这玩意儿他没摆弄过，也插不上手，便看着郁郁一个人忙活。郁郁穿得衣服很薄，能隐约看到内裤的大体轮廓。也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的目光变得大胆起来，直直地盯住那个部位不放。他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郁郁转过来问：“喜欢听什么歌？”“只要你唱的我都喜欢。”“那我就随便唱了。”郁郁一边唱一边听着江风的掌声，心里开了花。心想，这个男人真好，要不这段时间可闷死了。

郁郁一连唱了几曲，扭过头对江风说：“你唱一首吧？”“我可不会。”“咱又不是歌手，没事唱着玩。”江风看着递过来的话筒，头摇得像吃了摇头丸，说：“我天生五音不全，准把你吓得半夜睡不着觉。”“那咱听听音乐等一会儿再唱。”江风没言语又靠在了沙发上。郁郁从冰箱里拿出两个易拉罐又和江风喝了起来。江风正需要动力呢，接过啤酒便深深地喝了几口。刚才看着郁郁的内裤已让他热血沸腾。现在，电视上又全是穿着三点式的美女。伴随着音乐她们或仰或卧或挠首弄姿或频抛媚眼，风情万种，潦拨得江风快受不了。三十年了，除了在梦里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光景。目光难免粘在了电视上。过了一会儿，郁郁大概看出了他的心思，便说：“可别让美女打了眼。”江风不好意思了，赶紧收回目光说：“哪能？她们哪有你漂亮。”“她们都是模特，我怎么能比？”“你比她们强，你要穿得这样我保证打眼。”“去你的。”郁郁一边说一边来到面前用小肉拳撒娇地打他。江风顺势把她按在了沙发上。此时，郁郁早已心领神会，主动配合起来。

江风三十岁终于“品尝”了一回女人，而且是比他小七八岁的城市女孩，这让他欣喜若狂。满脑子里都是和郁郁做爱的镜头。每一个环节都放映好几次，那怕是一些微不足道，蜻蜓点水的细枝末叶，他都小心地，仔细地翻出来，慢慢地品，细细地嚼。这是什么滋味？这足以让他为之放弃一切。怪不得歌里整天唱“爱江山更爱美人”，这种感觉真的妙不可言！江风一边回忆着一边为自己的下一步打算起来。在他看来和郁郁连觉都睡了，娶她为妻已不再是梦。更可喜的是郁郁比以前明显地变了。没事从不外出，有空就蹲在家里，只要他回来就像胶一样粘在他身上。不是拥抱就是结吻，永远没够。江风算是被她点燃了。当然江风也明白，对他来说，能否和郁郁顺利结婚才是最大的问题。尽管郁郁说得斩钉截铁，但是，自己毕竟是三十岁的人了。她父母同不同意这不好说。于是，他就催郁郁去做她父母的工作。即使先不结婚的话，起码得挑明关系。

谁知，郁郁来到饭店向爸妈挑明此事的时候，爸妈立刻翻了脸。她从来没见过爸妈生这么大的气，任她怎么说，他们就是不动摇。爸爸还摔碎了一个茶碗。妈妈搂着郁郁的肩膀劝：“好孩子别任性。婚姻大事可不能儿戏。你还小，你不懂，这是你一辈子的幸福。”“我早就长大了。不用你说，关于什么是幸福，我在学校里就知道了。和最爱的人在一起才叫幸福。”“他是个农村人，你爱他什么。”“爱他朴实无华，爱他一尘不染。”这时“啪”的一声她爸爸又摔碎了个茶碗。并猛地一下站起来指着郁郁说：“这是坚决不行。”“我就不？”郁郁刚说完这句话，他爸气得像射门一样把一个凳子踢出了门外。可能用力过大，脚落在地上一时没动，脸上的肌肉拧了起来。郁郁的妈妈赶紧过去扶了扶他的胳膊。郁郁转身就向外跑。当她爸妈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夜幕里。随后，她爸妈带了四五个厨师追了出去。当他们追回家的时候，早已人去屋空了。江风的门敞着，三轮车还在门口停着，再看看郁郁的屋门锁着。看样子，郁郁回来后，门都没进，拽着江风就跑了。

郁郁十分清楚爸爸的脾气，既然不同以他是不会轻饶江风的。所以，她拉着江风一边往外跑一边说：“我们得远走高飞，让他们再也找不到。”“你爸妈会挂念你的。”“我才不管，我也不想这样，都是他们逼的。”江风很感动地握着她的手说：“我不会让你受苦的。要不咱回我老家吧。你爸妈不会找到的。”“好，就回你老家，咱打个车回去。”两个人拿定了主意，打了个出租，连价都没讲就催着司机狂奔起来。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渐渐地郁郁就挂念起爸妈来。当时，只顾和江风出来了，没有考虑得太多。现在，爸妈说不定有多担心！她从小就是爸妈的掌上明珠。爸爸脾气不好，肯定气坏了。不知道他的血压又高了没有。想着想着郁郁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她正要擦泪的时候，电视上突然打出了一则寻人启示，上面还有她一张在学校时拍得照片。电视上打着：“爸妈思女心切，望女速归，我们同意你的婚事。”最后还说：“你的工作已经安排好，望见后速回上班。”看到这则启示，郁郁呆了，目光粘在了电视上，她多想能再播一遍，电视上的文字和播音员的声音，有她爸妈的温度啊！她的泪水汹涌了。爸爸妈妈透过电视站在了她的面前，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还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心呢？同时，郁郁也激动，不仅工作安排好了，爸妈终于同意了她的婚事，这是天大的喜讯。这对爸妈来说，作出这样的决定是多么地不容易。当江风一跨进家门的时候，郁郁蹦过去就搂住了他的脖子，兴奋地说：“咱们终于可以回家了。”泪水不由自主地由她的眼睛流到江风的脖子里。听郁郁说完，江风的眼睛也湿润了。她的父母终于接纳他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女儿不得以而为之。但不管怎么样，总算熬出头了。这段日子也真难为郁郁了。

回到城里不久，郁郁就去上班了。江风和她爸妈在一起时很别扭，好在也相安无事。她爸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一些事情安排得江风挺满意。他让江风不再蹬三轮了。说那样不会有什么发展前途。让他在饭店里跟着厨师学习。同时也摸索点管理上的经验。有一句话最让江风激动，差点没给他老人家磕个头，他说：“你要好好学习厨艺，尽快成手。到时候有你任厨师长，还是自己家的人放心。”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爸尽管还是毫无悦色，但江风明白，自己已开始融入这个家庭了。

可让江风想不到的是，郁郁竟然提出了分手。一点征兆都没有，这真是无风起了浪。绝对毫无道理。连她爸妈都想不到女儿到底是犯什么病，连说：“这孩子真是！这孩子真是！”这段时间以来，江风整天像伺候皇上一样伺候着这一家人。他明白能进入这样的家庭是自己攀高枝了。下点力不算什么，农村出来的人还怕下力？再说了，这也是应该的。可尽管自己任劳任怨，尽职尽责地干，怎么还是让人家不满意了。他想不通，当初郁郁爱他爱得那么疯狂。都决心和他私奔了。可说变就变了。江风决心找郁郁谈谈。要分手也不能这样糊里糊涂地分手。

江风和郁郁在夜晚的街头默默地走着。像以前散步一样，两个人挨得很近。只不过心境不相同了，灌铅一样。江风一直没言语只是闷闷地吸烟。走了一会儿，郁郁静静地说：“其实这也没什么，感情上的事就这样，有感觉就谈，没感觉了就散。很正常。别说没结婚，即使结了婚还不说离就离。”“我们相处这么久了，难道没感觉？”“感觉这东西不论相处长久，有时一触即发。有时相处久了反而没了。”“可我们是真心相爱啊！”“真心相爱是不错，可那是以前。”“现在，我也没什么地方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了。”“为什么？”“我觉得我们心里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距离？”郁郁挥手打断了江风的话：“你什么也别说了，说什么也没用了，我已经有了心上人，是个研究生，马上就提副科了。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吃亏，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爸爸分一半家产给你。你留在我家当我的哥哥吧。你以后的生活肯定没什么顾虑了。”“没有了你，家产对我有什么用。”“要不要随你的便，不过，你会后悔的。要知道，在城里资产才是立足之本。”江风想说什么，听郁郁手机响了，只好作罢。郁郁接完电话，没等他说话就说：“我先走了，请保重，若想通了，我让爸爸和你立个分你一半家产的字据。”说完便打车走了。

江风一个人默默地走着。路灯让他的影子贴在马路上，又细又长。他没有计算脚下的路程，不知不觉地就走上了这座城市唯一的一座高架桥。桥下是火车道，不时地有火车呼啸而过。江风由车上的乘客联想到了自己。他在城里又何尝不是一个匆匆过客。在这座城市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皮球，人家寂莫时拿来玩玩，等人家不寂莫了就踢在了一边儿。他自嘲地笑，我和皮球还不一样，人家还留给了一半家产。那可是笔不小的数目，兴许自己一辈子也挣不到。可这一半家产是人家对他的弥补？还是对他的怜悯？或者直接说人家仅仅为了能心安理得，再者就是怕他闹事花钱买个肃静罢了。此时，又一辆火车飞速驶来，江风突然骂了一句，去他娘的一半家产。随之，纵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