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房四宝外的文房用品(渐行渐远的文房清玩)

文房四宝外的文房用品(渐行渐远的文房清玩)(1)

笺,纸也。

作为文人雅士传抄诗作或书札往来的纸张。

每一枚笺纸,

堪称一幅微型的国画或是钟鼎彝器的拓片。

或清新淡雅,或古朴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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笺,纸也。一般把篇幅较大的纸张称为纸,而把制作精良、尺幅较小的纸称为笺。笺纸,也称诗笺、信笺,是专指以传统的雕版印刷方法,在宣纸上印以精美、浅淡的图饰,作为文人雅士传抄诗作或书札往来的纸张。

中国古代特别是明朝之后,文人雅士多有题咏唱和之举,随着雕版、印刷技术的改进,他们所用的纸张也逐渐讲究起来,素纸已经不能满足这些人的需要,于是或自己设计、或请一些画家帮忙,绘制一些简单的图案,在上面题诗或者把诗抄在上面请别人唱和,以收赏心悦目、图文并茂之效,这就是笺纸的来历。

文房四宝外的文房用品(渐行渐远的文房清玩)(3)

笺纸,虽尺幅不大,却集诗词、书法、绘画、篆刻于一体,具有国画的韵味。每一枚笺纸,堪称一幅微型的国画或是钟鼎彝器的拓片。或清新淡雅,或古朴凝重,使得人们在阅读诗词或书信的同时得到一种视觉上的美感,因此,备受文人雅士的喜爱。

现代的人已无诗词雅兴,写信都用钢笔圆珠笔和机器制有光纸,所以笺纸在市上已绝迹,或作为高雅品在旅游定点玻璃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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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以前,古人写诗唱和,或公私书信往来,都用国产手工制纸,以毛笔书写。普通笺纸上印有八条红线,俗称“红八行”,这类笺纸、信封都已定型,市面 上的南纸局、文具店都有出售。但是有的文人学士,以为市井俗品承载其文翰,有伤其雅洁之美,乃自制笺纸,以标其高雅不入俗流。如清末翰林杜彤,所用信笺皆 由爱竹斋画店用梅红纸刷印,名家画梅;也有在笺纸上印以汉瓦周壶或铭文者,古香古色;还有以各种色彩,或雕版印制成山水花鸟等图样,故统称之为“彩笺”、 “花笺”、“锦笺”等美名。若将彩印笺纸辑成图册,则称其为“笺谱”。如《十竹斋笺谱》《北平笺谱》等等。

这里顺带提一下《北平笺谱》,是鲁迅和郑振铎二人合作的结果,鲁迅还为之写了小序,序首曰“镂像于木,印之素纸,以行远而及众,盖实始于中国。”鲁迅是喜欢收集笺纸的,可惜《北平笺谱》完成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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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私人定制信笺,上面印有其使用者的姓名或者别名、斋号,例如:石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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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白石蔬菜笺,木刻水印,饾版(即套色彩印),北京荣宝斋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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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钟鼎纹笺纸,木刻水印,单色,扬州云蓝阁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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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宝斋出品:四神瓦当笺之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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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竹斋“入林笺”之一:印月(套色彩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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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的古器皿笺,单色拱花技术,触摸之下也有凹凸的浮雕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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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千的荷花笺,套色彩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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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之笺

文 | 朱以撒

朋友从外地来,会给我带些花笺作为礼物。他们知道我喜欢写小楷,而在花笺上写小楷,再也惬意不过。我总会迫不及待地打开、抽出,看上边淡淡的花纹,是不是我已经收藏过的,然后才和朋友说话。有一些话题就是围绕花笺展开的,它蝉翼般地洁净和细腻,使接下来的谈话也斯文起来。

文房四宝外的文房用品(渐行渐远的文房清玩)(12)

和八尺宣、丈二宣相比,花笺实在太小了。如果在巨大的展厅,一幅花笺的书法作品,可能让人浑然不觉它的存在。那些大如一堵墙的作品,骤雨旋风,点的跃动和线的萦绕,让观者也随之激动起来,像要情不自禁地奔跑。可是,也很容易从荒率的字迹上联想到那个挥毫的人的仓皇忙乱,或者攘袖瞠目,就不像是一位书生了。书写的人一动笔就写一些很大的字,而坐下来在花笺上写一首诗、一首词,把字迹往小里写,往精致里写,反而要被难倒。许多花笺因此沉睡于箱箧里,主人早已忘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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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闲暇,我会把花笺抽出一些来把玩。花笺是个小世界,小有小的妙处,因为小而设计周全,一点小变化就能使花笺的空间鲜活起来,让人不胜欣喜,因为小而看到了它丰富的美感。以前,我总是支持小中见大的说法,以为不如此易于落入小家子气的泥淖。然而在一些所谓小中见大的作品中,都生出了刻意为大的痕迹,就像一个丫鬟,要装出女主人的姿态,毕竟是挺费劲的事。往往要等到人渐渐平和之时,才能和一枚花笺的情调相会。大的器物总是容易让人懂,就像一尊厚重的青铜器,放在那里不动声色,讲解员也会特别地费口舌来解读,使它成为瞩目的中心。一枚轻飘飘的花笺,微风从纱窗透进来,就可以让它飘落到地上,得俯下身子,小心地拈它起来。一个人平伸出两只手,巴掌摊开,一枚花笺就这么大。小也要有人懂,就像蜗角里的蛮、触二国,也可以打得刀枪齐鸣热火朝天。许多的小在人们匆匆的步履里被忽略了,大凡小的没做好,大的也未必能做好。所谓粗心、细心,在一枚花笺上的表现是最容易考量的——有一些细心是与生俱来的,有一些则是由粗心打磨而成,由粗而细而精。于是在花笺上,驱心若游丝之缳飞英,含毫如郢斤之斫蝇翼,此时便可以下笔而不糟蹋了花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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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纹路沉潜于花笺里,在暗处若现在明处若隐,美感恍惚。往往是浮动般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依瓦当的圆形,或半圆形,扭动着婉曲之姿。或者是远岫闲云、篱角霜竹、古渡泊舟,图纹放置于花笺一角,不是左下角,就是右下角,显得有些荒寒。一个人把玩这类花笺,看到了上半部分的寥廓天幕,自己就像是一缕闲云、三两霜竹、一叶扁舟那般,在徐徐拂过的晚风中,四野清旷,头顶已有星星三五闪动。花笺的留白如此巧妙,把这个空间空出来,不让笔墨点染它。留白永远是一种柔情的力量,如汪洋的水面,月印千顷,空明清洁,涌动起遐思的波澜。装饰得很浓艳的花笺也是有的,艳且满,使人无法落笔,也想不到辽远处了。对于送我花笺的朋友,我也借此考量他们的品位——不是人品的高下,而是审美品位的高下。有的朋友显然与我的美感比较接近,有的则显得遥远了——当然,他们都是好人,是好人在审美上产生的差异。他们走后,我往往取出花笺中清雅的那一枚,抄上一篇陶弘景的《答谢中书书》,或者吴均的《与宋元思书》,使里边的林泉烟霞,合了花笺的韵致。而有一些花笺,我只能收起来,不会在上边行以铁画银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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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时见到新出的花笺,就买一些回来把玩。它们的洁净、单薄,很有一些旧时代文人的身影,身子骨不健硕,但是修长清瘦,走起路来徐缓、轻盈,斯文气从两袖的飘拂中悄悄流露出来。相比于明清以来书法幅式的宏大,我更迷醉晋人、宋人笔下的小小简札,由于小,指腕游刃有余,就无败笔,达到精彩。一个人不忽略纸空间的小,善用小,于两地书往来的时段,和远方的人抒念想、叙暌离,再也合适不过。一枚有情调的花笺会给对方多少惊喜?一位讲究花笺情调的人,他用哪一枚花笺给对方写信一定会有讲究的。素淡的、拙朴的、清旷的、秀逸的,有所取,有所舍。想一想,对方打开信封,用食指和中指探入,夹出薄薄的花笺,未展读时,心中已经浮动起雅致。我更倾向于素淡的花笺,在上边传达会更有一种朴素的怀抱,像寻常日子里寻常的心情,应对寻常的人、寻常的事。写信最使人自然而然——如果连写信都刻意为之,那么文人就没有什么可以说是自然的了。花笺自身的素淡,使人的指腕在它上边移动时,有如泽雉于滩涂上,一啄一饮,皆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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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花笺放久了,渐渐平和温润,以至毫无烟火气。这也使人乐意多买一些藏起来。江南的人喜欢花笺的小巧、柔美,见了花笺就乐意解囊,以至于花笺叠花笺,可以写上一辈子。三五年过去,江南的烟水毫无声息地在花笺上沁出星星点点的霉迹——显然,花笺更适应塞北的干裂秋风,秋风扫过,它们挺括和干脆起来。只是这里的人也喜爱它,把它留在水汪汪的江南,闲时在花笺上边,留下一些隐微心曲,也不枉它远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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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名为木刻水印的歌词,借物抒情,很是优美。其歌词如下:

平铺又重卷起来的纸

勾勒不出的浓淡虚实

算不出心的色彩繁间

分不出水墨几许层次

一遍一遍猜测的样子

起笔落笔刻画着心事

曲纵交叉弥漫着晨雾

洒出原本的韵味华滋

总想感觉你的呼吸

却总是猜测不到你的美丽

如果有天你将离去

会不会留下着木刻水印的痕迹

总是会有莫名勇气

仰望着天使还有多少距离

浮水印不出的情绪

该怎样才能刻画出一个你

我不想迷离

我只想继续

我想要留下

木刻水印的痕迹

END

亲近书法的自在生活方式,

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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