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冷不冷 叔叔不冷

“叔叔不冷!”

那年大约是9月,在绵绵秋雨的陪伴下,穿着半袖T恤,参观塔尔寺,走过一对恋人身旁。几分钟后,那个身着羽绒服、操着东北口音的小伙子,丢下恋人,紧跑几步,到了我面前,关切地问:“叔叔,你冷吗?”当时我非常感动,连忙道谢。只是有点让他失望,叔叔虽然不暖和,但仅仅有点凉而已,谈不上冷。

叔叔冷不冷 叔叔不冷(1)

这小伙子有所不知,我是有名的“火娃”。这是单位同事给我起的绰号,流传甚广。在整个单位大楼里,每年4月,我是第一个穿半袖的人,每年10月才最后一个换上长袖。即便是在冬天,我也只穿薄薄的冬衣。有人曾经跟我开玩笑,问我是不是没有棉衣。恭喜他猜对了,我真的没有那么多的御寒衣物。我是一个放着“死皮”,靠自身的“活皮”扛过冬季的物种。

呼伦贝尔的冬天,那是出奇且出名的冷。即以海拉尔区为例,零下35度左右是这个季节正常的最低气温,零下40度以下的日子也是人们经常能够体验到的。在这座著名城市,人们的御寒衣物种类多,数量多,光鞋就分大棉鞋、二棉鞋,初冬穿二棉鞋,隆冬着大棉鞋,夹鞋(单鞋)只有春夏才能派上用场。而我以三十多岁的体格,就靠一种单皮鞋在那里度过了四个冬天。我的脚始终没有被冻伤过,因而天气转暖的时候,从来没有过任何发痒的感觉。

到呼伦贝尔,一定要去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海拉尔纪念园,参观侵华日军海拉尔要塞遗址,接受爱国主义教育。这座位于地下18米处的建筑,冬夏恒温,零度。游人需着景点提供的军大衣下去参观。那几年的夏天,只有一个小伙子总是耍单,穿着一件半袖衫上上下下,成为一景。那厮已然长大,成了现在的我。

大约四五年前的冬天,我又回到了那片冰天雪地的草原。凭着刚刚吃过的午饭的热量,单穿长袖衬衫,在一月的茫茫雪原,在零下25度的空气中,与厚冲锋衣裹身的同行者合了个影。这次我真的给他们留念了。

有一年,在深冬的长春,看着我衣衫单薄的样子,同行的人出于关心,或许是出于怜悯,为我买了一副棉手套(按照棉鞋的分类标准,这属于二棉手套)。我心里登时暖暖的,身体嘛,原本就不冷。这副手套,我一直珍藏着,冬天飙自行车用。戴一次,就感动一次。

我耐寒的同时怕热,在夏天,手背常常渗汗,穿衣服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尤其是着单位发的统一服装,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动则鬓角和脖子的汗登时流成河。这可能是因为身体自身产生的热量较别人为多。曾经有个夏天,坐同事的摩托车,挨他近了些,他说,我前胸一定生着炉子,烤得他后背奇热。

我的耐寒不是与生俱来的,儿时也怕冷。小学一年级时,一天上课,手脚冻得冰凉,于是以闹肚子为借口,举手向老师请假。得到允准后,狂奔几分钟,跑回了距学校二三百米的爷爷家。老师一定没想到,爷爷家的热炕头登时就治好了我的“肚子疼”。

肚子不疼之后,怎么就慢慢地不怕冷了,我也说不明白,留待将来为我作传的人士去研究探寻吧。

总之,现在不怕冷是真的,但习惯的是北方的干冷,身子骨对南方的湿冷则有点承受不起。几年前的一个冬天,在昆明的云南民族村,站在8度的天空下,冲锋衣都没能使我逃脱瑟瑟发抖的境遇,于是果断决定打道回府。回到呼和浩特,一件抓绒外套就能打败所谓零下10度的严寒。彻骨的阴冷,无情地阻挡了我出行的脚步,以至于我至今都没有见过石林,我不喜欢你。

在福建省莆田市,乘船去湄洲岛参观妈祖庙。船上的工作人员一再叮嘱我带上夹克,说海风非常冷。我说我不怕冷,但明显地被人家白了一眼,那意思大约是说我有点不识好歹,恨不得让我立马挨冻。结果在酷暑中,那凉风吹得我好生舒服,距冷还差着一个季节呢。前往福建的时候,按照人家的温馨提示,确实带了一件夹克衫,但返程时落在酒店了。可见,在炎热的夏季,这种衣服于我真的是累赘。就像是我不近视,出门看景才戴一回墨镜,吃完饭,不把它丢在杭州的饭桌上才怪。

在冬天,人家冷得手都不想往外伸,我在呵着气的同时,却可能还出着汗。我讥笑别人怕冷,别人却说我不正常。其实,人人都应该宽容异己的存在,否则,不正常的可能真的是你。

近来,呼和浩特的最高气温一度已跌破20度,最低气温亦逼近10度。人们大多与时俱进,换上了秋装,甚至有人都缩在风衣里博人眼球了。我却一年四季,死求一计,自恃不老,未及花甲,仍然短裤出镜,在18度的空气中和绿荫下穿梭狂奔,因为真的“叔叔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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