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的人会慢慢来（爱你的人会一直等你）

我在河边开着一家料理店，客人沿河而来。他们前来享用自己的最后一餐，而我的工作就是做出每一道他们想要吃的食物，让他们满载上路。

今天的客人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孩，一身正装严肃得很，眼神里却留有那种长辈最为喜欢的纯真，笑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

我挂起微笑然后毕恭毕敬地打开门：“您好，欢迎来到地狱膳房。”

“您好。”她温温顺顺的。

“请问想点些什么呢？”我引领她坐定，翻开手中极厚的资料，“您生前最后的那餐是飞机餐，之前那餐是烤芝士三明治，再之前那餐是巧克力麦芬和红茶拿铁。您可以从中做下参考。”

她边听边点头，然后无奈地说：“我不想吃这些。之前都在不停转机所以……”

“您点什么都可以……”

“寿司之神？”

“……只要您生前吃过的。”

她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半天，然后问我：“孟婆，那烧鹅可以吗？边上有酸梅酱的那种，还要澳门炒饭，唔嗯……再麻烦来杯冻鸳鸯？”

“蔬菜要来一份吗？”

“老板今天有什么推荐？”

“辣椒苗、菠菜和芥蓝。”

“白灼芥蓝就好。”

“烧鹅要哪家？”我唰唰翻起手里的资料，“香港吃的那家还是顺德吃的那家？”

“顺德顺德。”

“好。”我转身进去厨房，揉揉白无常的脑袋：“开工了。帮我去顺德打包例烧鹅腿，还要一点烧腩和叉烧。”

半晌后烧腩和叉烧就先送了过来，烧鹅还在等。

我决定先做澳门炒饭，把鱿鱼和虾仁稍稍加盐腌制，取出几颗黑橄榄切碎，把过夜的剩饭拿出来，然后又切了一些卷心菜叶。拿出一个中式的大炒锅，冷锅下油加热，等油温飙高了下鱿鱼和虾仁，肉质稍熟收缩的时候就把它们都捞出来备用。

接着敲一个鸡蛋下去，在它被炸起膨胀的同时迅速打散，然后把剩饭倒入，猛火翻炒。等饭粒炒到一颗颗都分散开来的时候，加入些许豉油调味，倒入切碎的黑橄榄、鱿鱼、虾仁、烧腩片、叉烧片和卷心菜丝。继续大力翻炒，等全部翻炒均匀之后，就可以上桌啦。

奶茶和咖啡都是事先备好的，咖啡事先做成了咖啡冻，这样喝的时候就不会觉得越来越淡，先把杯里放满咖啡冰块，然后以2：3的比例倒入咖啡和港奶，一杯冻鸳鸯就做好啦。

这时候热气腾腾的烧鹅也来了，皮脆肉嫩，闻到这熟悉的香气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我刚把筷子放好，她就迫不及待地开动了。

她吃得非常幸福，嘴角沾了油渍也没有发觉。

“好吃好吃！”她的眼神里面亮着星星，“没想到最后一顿还能吃到这个，谢谢您。”

她舀了一勺炒饭送进嘴里，舌头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喝了口冻鸳鸯，又吃了一口炒饭。

“您有什么，不想带走的回忆吗？”我问她。

她眨巴着眼睛：“是指……活着的遗憾吗？”

姑娘的走马灯

她第一次恋爱，已经是在高三了。恋爱方面她总是比别人晚几步，闺蜜们聊天时已经开始抱怨口交的麻烦，而她，却还留着自己的初吻。

她喜欢他比他多，追他没花多少时间，男生就牵住了她的手。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感受到“喜欢”这份情感。有一天放学路过宾馆，男生笑嘻嘻地问她要不要进去。她吓坏了，男生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自动换了话题。

不到三个月，男生以“高考”为由对她越发地冷淡起来，她忍啊忍啊忍，最后承受不了只好开口说了分手。

失恋总是难过的，她哭了足足三个月后，下定决定到大学找一个更好的。只是偶尔和闺蜜们聊天的时候，她不禁想：

如果当时把自己给了他，现在会怎么样？

会不会也像闺蜜们一样，叹口气，说着前戏有多重要？

大学吧。等到了大学，我一定会遇到一个人，他会温柔地卸下我心中所有的不堪和防备，让我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他。

到了大学，她被人追求过，对方待她千好百好，可是实在相貌捉急。她也不愿吊着人家，就早早拒绝了对方，恋情无疾而终。

大三时候，她在在暑期里参加了一个交换项目，跟着学校的安排住了校内的老旅社，她好运分到了一人间。项目快结束的时候，年轻的男男女女聚集在一间屋子里喝酒，闹腾累了就凑合着躺在一张床上睡。紧贴着她睡的是一个别校的男生，她只知道他有女朋友，培训期间也说过几次话，仅此而已。

她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掌悄悄伸进她的衣服，一开始只是缓慢而绵长地抚摸着她的背脊，她僵住了身子，但很快就装成入睡的样子。她是紧张而害怕的，但她不想拒绝，和男性的接触是这样的吗？是这种感觉的吗？

她等了太久，她渴望知道更多。

她可以感受到男生沉稳地呼吸，好似和自己都是睡着了一般，但是那张手却渐渐地，从背脊游走到了她的胸前。

她默默移开了他的手。男生毫不介意地继续抚摸她的背脊，从上至下，显得随意而漫不经心。她感觉男生贴她贴得更紧了，炙热的呼吸从耳后传来，她简直要跟着颤抖起来。那张手在她的腰弯那里停留片刻，仿佛在确认她的心跳之后，又一点一点地用指尖游走到胸前。

她受不了，迅速地起身后丢下一句“这里太挤啦我回房睡啦”，就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深夜里厕所水箱，因为生锈老旧还在嘀嗒嘀嗒地滴水，气氛是如此阴冷，她的身体却烧着火，生理反应永远是如此诚实。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回忆着方才的场景，决定把手伸进内裤。

那是她第一次自慰。

她自己从未尝试过做到这一步，此刻的兴奋已经盖过了所有对未知的恐惧。她揉搓着自己，要再用力一点吗？是这个位置吗？她感觉到自己下面已经湿透，一股异样的热潮从脚底传来，迅速地爬满了全身。

已经停不下来了。

密密麻麻的快感像蚂蚁一样爬上背脊，脚趾尖都热得发烫。这是什么感觉？她来不及思考，大脑里面一片空白，手上的速度却在不自主地加快。

“嗯啊……”她忍不住喘息出来，原来自己的喉咙还可以发出如此旖旎的声音吗？她的头不自觉地上扬，仿佛沉溺在最舒服的那个微醺阶段，快感是如此地凶猛，将她的整个灵魂一波又一波地推向高潮的海浪。

高潮降临前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是那样的满足又那样的空虚，她想要大声尖叫起来，手上的速度的越来越快，颤栗犹如幂指数式叠加，让她瞬间直冲云霄。

啊！

一瞬的激爽让她的脚趾不自禁地蜷缩起来。

余韵过后的她瘫软在床上，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她现在可能会睡上一个安稳的好觉。

在获得了人生的第一次性高潮后，她本能地对性欲本身产生了一丝畏惧。

性欲，真的是一种压倒性毁灭的美。

理智根本不可阻挡。

她满脸通红地看着这个画面，不知如何是好。

“您的白灼芥蓝。”

早上新鲜买来的芥蓝，洗净后预备一个锅，水煮沸后滴些许油入内。芥蓝焯水断生之后切段，淋上豉油即可上桌。

她就低头默默吃了起来，像一只熟透的番茄。

走马灯还在播着，她时不时地瞄两眼，发觉都是自己自慰的片段，就干脆不看了，戳杯子里的冰块玩。

姑娘的走马灯

大学期间都没有恋爱，毕业后进社会更没有了恋爱的机缘。身边的朋友开始陆续结婚生子，只有她还是一个处女。

这已经变成了她的自卑。

前两年的时候，她也有想过要约炮脱处。毕竟社交app如此发达，身边也传来不少在上面炮友变真爱结婚的故事。本命年那年，她下定决心要脱处，就注册了一个app。她满心期待地遇到一份真爱，却在男网友们三言两语的饥渴中清晰地意识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这些app上，找到真爱的前提是“性”，她不符合。

这时app上有一个外国年轻人撩她，她直接打发说我是处女。对方说没关系，她心想你没关系但我有关系啊？但就这样一来一回聊着，她却意外地发觉年轻人很有趣。

他说自己是法国的，比她小两岁，现在在这个城市做学术研究。他和她了分享自己的第一次，他说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棒的女孩，如果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她和他聊得非常愉快，因为不相识所以她坦诚得可怕。她问他会不会有多个炮友，他夸她有趣且值得爱。她说自己想要开启一段恋情，他说自己被上一段感情伤的很深。她说了自己外表身材的全部缺陷，他说不，我发誓你是我遇到最可爱的人。

忽悠的也好，事实的也好，总之他可爱的情话满分，浸湿了她干涸太久的心灵。他俩聊到半夜三点互道晚安后，她捧着手机笑着睡着了。

从未体会过宠爱的她觉得，自己怕是要恋爱了吧。

月色繁星点点，她回味着他的每一句情话，每想一句，心弦就又颤抖一次。

就是他了吗？是不是可能就是他了？

老天啊，我不求什么命中注定，只求你成全我一次桃花吧。

第二天醒来，她发觉他没有向她道早安，有些稍稍失落。

处女就是矫情，她自嘲地想。人家就是想和你约个炮，你可不能真的陷进去呀。到了晚上他终于出现了，他问，你准备好了吗？

她有些生气，虽然她知道他和那些急吼吼的男人并没有不同，她却愿意原谅他、容忍他了。她在和他解释在传统意义上处女的重要性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希望遇到一个能够珍惜自己的人吧。

虽然这层膜只是层膜而已，她知道自己不是道德绑架自己，只是单纯地希望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是重视这份“第一次”的。她曾幻想过无数次自己的初夜，浪漫的、暴力的、阴差阳错的、酒后乱性的、顺其自然的……无论脑海里对象是什么设定，但最后都是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

我希望这个人会要爱我、心疼我、珍惜我。

她盯着手机屏幕，问自己：他在睡了我之后，会爱我、心疼我、珍惜我吗？

她不愿回答自己。

他一字一句听完她说的话，然后说他觉得每个人都有两个第一次，一次让你了解到“性”这件事，一次让你了解到“爱”这件事。

她陷入了深思。

纵观身边朋友的初夜，似乎也都是性事启蒙罢了。后来让她们真正感受到爱人之间灵魂契合的，往往都不是最初那一个。

她感觉自己有点被说服了。

他乘热打铁问她什么时候见面，她说我们一起吃个中饭？他说晚上饭后喝酒比较好。

她热情又冷却了，但还是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她郑重和他说，请给我多一点的时间。他问要多久，三天？三周？三个月？她说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说想好了就会来找他。

要不就这么和他睡了吧？她感觉心痒痒的。

她有一丝期待，又有一丝不甘，这两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在心潮里噗噗冒着泡，却足以让她满意地睡下：至少，我也开始为性而烦恼了呢。

没过几天他们又聊了一次，这次她发现：一旦时间拉长，心中的不甘就会果断压过期待。他一如既往地要她发照片过去，她随手发了一张自拍，这次他发了一张自己的正脸。她突然就觉得他不好看了，鼻子太大，有点像憨豆先生。

于是她草草在心里斩断了这件情事。

怎么办，果然处女就是麻烦。她在心中默默道歉。

“后来就再也没联系过了，回头看感觉自己……好过分啊。”她歉疚地说。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两厢情愿的，没有对错之分。”

短暂的沉默后，她又开了口：

“前几天我一个朋友，和我一届的，也是快三十了还没有过性经验，最后她选择了和陌生人破处。她说睡完醒来后就突然很讨厌自己，或者说变得厌恶‘性’这件事本身。”吸管已经被她咬扁，“漫画里面会出现的那种一炮遇本命的故事，但究竟故事只是故事罢了。现实多残忍。”

我又给她调了杯冻鸳鸯：“不过也有很多人，即使一步一步都算准了才走，最后也没有落得一个好结局。”

“也是，”她又一口咬上吸管，“都是缘分吧。”

墙壁上走马灯还在播不停。

姑娘的走马灯

昨晚登机前，她在机场免税店里面给闺蜜的女儿买玩具。

“你女儿到底要哪个？小浣熊还是小狐狸？”

“小仓鼠！那两个她爸都给买了。”

“哦……你们见面了？还好吗？”

“还行吧，今天办离婚证才见得面。”

“唉，我要哭了。你生完孩子都离婚了，我还是处女。”

“这不好么？在现在的市场上，我是男人的话肯定选你呀，处女和一个离过婚有孩子的女人比，你比我更保值。”

“拜托，一个离过婚有孩子的三十岁，和一个还是处女的三十岁，你看起来比我正常多了好吗。”

“瞎说。不过你最近真没有对象？”

“我感觉自己应该是求偶的天线被凹断了。”

“上次那个相亲对象呢？”

“说和我差六岁，属相犯冲。”

“这么贱？等你回来要好好聊聊，你明天什么时候到？”

“早上六点半到北京。”

“这么早！不接你了，自个儿回来注意安全，一路平安。”

“嗯嗯，不说了，拜拜。”

挂电话后她盯着那些小巧玲珑的玩具许久，最终选了一个小仓鼠和一个小孔雀，又在零食区挑了不少小孩子会喜欢的零食。

在不知不觉的岁月中，她已经变成了那种外旅给朋友们的孩子带礼物的，没有故事的阿姨。

当同龄人们陆续和现实结婚的时候，她并没有什么触动，她是要等真爱的，等待一个人将她从永恒的孤独中解救出来。她对爱情纯粹的追求，就是她对生活的防具。

但当同龄人怀拥着新生命出现的时候，她的内心是震撼的。这些曾经骄横跋扈的女生，在一个个变成母亲后竟然可以如此不同。这份属于母性的温柔，轻而易举地击溃了她的防具。

有时候撼动人心的未必是惊天动地的求爱，可能只是夫妻和母女间一个自然流露的眼神。

她动摇了，她听见自己心里呼之欲出的羡慕。她打心底里喜欢这些孩子，而这份喜爱更是让她觉得，自己的生命是如此缺憾。我也想要带着自己的孩子去喝下午茶，为他挑模型玩具，为她装饰娃娃，用倾注一切的眼神去呵护着一份延续。

她这样想着，期颐着，却仍磕磕绊绊地捍守着自己的尊严和坚持。

“然后我就见到你啦。”她看着走马灯播完，喝掉了最后一口冻鸳鸯。

此刻任何安慰都是多言的。

“到最后还是没有遇到一个爱的人，就这样草草去世了。”

……

“我觉得很遗憾。”

我温柔地看着她，擦干她桌上的水渍。

“但如果让我再做一次选择，我应该还是会选择等一个人，等他爱我、心疼我、珍惜我。”

我看着她陷入沉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不定再等等就好了。再等等，人就会来了。”

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下辈子走慢点、走长点，”她笑着说，“应该就好了。”

上桥的时候，她很快地就走了过去，向我招招手挥别。

我对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再抬头她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我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回店，一只黑色乌鸦叼着白无常飞进来，刚把白无常丢下，乌鸦就变成一个一身黑色紧身衣高跟鞋的短发小女生轻盈落地，是黑无常2号。

她平时不爱和客人不说话，但是很有礼貌，在送客的时候还会和我一起微笑颔首鞠躬。此刻她嚼着口香糖和我说：“那姑娘挺惨的。”

“是吗？”我想了想，说：“那你再好好地看一遍她的走马灯吧。”

她俩仔仔细细翻看了三遍，就在白无常快要不耐烦的时候，黑无常2号突然“啊”了一声，然后晃了晃怀里的白无常：“小白你看！那个老旅社的看门老头子，是不是和机场免税店的客车小伙有点像？”

白无常瞬间提起了精神，然后她俩又反反复复地看中间那段：“法国小鲜肉的朋友圈！合影的那个男生！这三个人都好像！”

她俩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这仨路人的气息是一个人吧，孟婆这姑娘难道是撞邪了？鬼缠身？”

“……”

我只好叹口气问：“摩诃是谁，你们知道吗？”

她和白无常都歪着头看我。

这三个路人，都是孔雀明王的凡身。

孔雀明王汉名叫摩诃，很久以前摩诃由于贪爱逸乐，与众到远地山中嬉游，因未诵佛咒而被猎人捕捉。他在被缚之时经人提醒恢复正念持诵佛咒，终于解脱系缚得到自由。而提醒他的那人，就是这位姑娘。

当时的她只是默默爱恋着摩诃的一介凡身，宁知触神的代价就是肉体具焚，却还是毅然跳入爱河。而等摩诃想起回头看她一眼的时候，她却早已化作空中的散尘。

摩诃在佛祖脚下跪了七七四十九天，只求能将她魂魄带回。

佛祖被打动了，他对摩诃说，如果你真的爱她、心疼她、珍惜她，就等她108次轮回。天道、人道、畜生道、阿修罗道、饿鬼道、地狱道，六道轮回生死天定。你因天性易嫉妒，所以我命你不得碰其身，也不得闻其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轮回108次，你能做到吗？

摩诃含着泪磕头答应。

几千年过去了，轮回却还没有转到尽头。这数千年的轮回里，但凡摩诃觉得比不上自己的爱的，都被他一一为她斩断情丝。他每化一次凡身，就需要拔一次血骨作代价。可是一骨换一眼，他毫无怨言。

爱是占有欲，也是守护。

他的眼神在看不见的地方粘着她，过了好几十辈子。

“所以她不是没人爱，只是她爱的这个人，需要她等得久一点，可能再久一点……”我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开店，恭候下一个客人的到来。

黑无常2号和白无常听完故事，就嘻嘻闹闹地去厨房了。

我望向白川的彼岸，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只要你坚信着自己等下去，你一定会看到他在轮回的另一边，也同样注视着你。

而你要相信，你爱的人即使忍受拔骨之熬，也会前来穿越人潮只为看你一眼。

你和他的爱都如此澎湃，所以你们的痛苦也是等量的。

他是这样的爱你、心疼你、珍惜你。

你只需等着，便好。

他一定会来。

本文摘自《十六夜膳房》

这是一家开在忘川河边的料理店，名叫“地狱膳房”。

每天都有客人沿河而来，

带着一段段或满足或遗憾的记忆，

在孟婆这里留下他的故事用以交换，

重温一生当中最无法忘怀的味道。

走马灯亮，一世回望，嬉笑怒骂，贪恋嗔痴。

一餐终了，客人们将回忆卸下，悠然远去。

孔明灯升起，这一生流离终得慰藉。

如果，你的人生已到终点，最想吃的那道菜，又会是什么呢？

《十六夜膳房》

By 毛無

这一碗人间烟火，可以知道你灵魂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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