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北克的可爱生活(魁北克物种杂记)
Saint-Bruno山国家公园(Parc national du Mont-Saint-Bruno),在蒙特利尔大岛南岸,开车的话,越圣罗伦斯河,由10號高速转30號东,车程不会超过40分钟 ,这也是我和兔仔週末徒步的目的地。
今年圣罗伦斯河谷的夏天来得特別早,没到六月天气就已异常炎热,春天雨水也少,阳光持续充沛,故此很多野生植物的花期也较往年有所提前。周末清晨,当我们进入公园开始漫步的时候,欧丁香的花期已悄然结束,空气中祗余下淡淡的香气,此刻的森林和其中的空地,正由几样蔷薇科的土著植物联手佈置,要说她们共同的特点,大概就是都开著白色的花吧。野草莓的花上两周才在安大略观赏过,而美洲覆盆子的花则太小,毫不起眼,且花期渐逝,祗有阿利根尼黑莓(Rubus allegheniensis)的花簇密集鲜明,漫山遍野地宣示著自身的慷慨和盛大,论到广受欢迎的程度,问一问棲迟其上的无数小昆虫也便略知一二了。
野生的美洲覆盆子
Allegheny blackberry
Allegheny blackberry
初夏清晨的国家公园,万物早已甦醒,沐浴著日光和微风,但仍处在广阔的静默之中,偶尔打破这份静默的,除了叫声沉闷而宏亮的牛蛙,还有一只忙著打点早饭的绿鹭。公园的停车带边缘,通往山脚的小径剖分出两方池塘,一方忘了名字,另一方却很好记,法语唤作Étang aux Hérons,而hérons是“鹭鸟”的意思。路过这儿的某个瞬间,忽然听得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隔著疏疏落落的灌木丛,原来是刚抓到大鱼的绿鹭(Butorides virescens)。这绿鹭的背羽折射著强烈的日光,紫色与褐色虚实纷披,极尽华美,一时竟把我看痴了,赶忙嚓嚓嚓嚓按下快门,待回过神,他早向著对岸飞去了,留下的,是一片更广阔的静寂。
扑鱼的绿鹭
扑鱼的绿鹭
扑鱼的绿鹭
扑鱼的绿鹭
世界在静寂中並不显得沉闷,因为有时热闹也可以是无声的。虎凤蝶(Papilio rutulus)扇动羽翼,优雅从容,停落的姿態也很炫目。
虎凤蝶(Papilio rutulus)
花叶间翩然来去的,除了蜜蜂和蝴蝶,当然还有自带金属质感的豆娘和蜻蜓。Plathemis lydia的分佈区域横跨整个北美大陆,在魁北克是隨处可见的品种,我不知道她的中文学名,擅自替她取了一个,唤作普通白尾蜻(因为这品种英文唤作Common Whitetail)。
普通白尾蜻 (Plathemis lydia)-雌性
可叹魁省境內的昆虫我认识太少,平时也没好好翻查资料,所以留心处还是落到形形色色的植物上。先略说说几种公园內常见的原生土著植物:
首先是本地蕨类中辨识度最高的掌叶铁线蕨(Adiantum pedatum)。她的英文名字是northern maidenhair fern,法语名字却是Adiante du Canada,直译过来,就是加拿大铁线蕨。
掌叶铁线蕨(Adiantum pedatum)
再来看几种有毒性的浆果。
红类叶升麻(Actaea rubra),英语名字(Red Baneberry)和法语名字(Actée rouge)的意思没差,全株有毒,其中又以色泽鲜红的果实毒性最强,不过据说果实极苦,不是刻意作死的话,一般人不会去馋,別人下毒也不太容易。
红类叶升麻(Actaea rubra)
红类叶升麻(Actaea rubra)/花
裸茎楤(Sǒnɡ)木(Aralia nudicaulis), 法语名字(Aralie à tige nue)和拉丁文的意思一致,和花旗参同属五加科,因花梗无叶得名如此,也是我这次徒步最感兴趣的植物。裸茎楤木药性与花旗参相近,但不如其有效,据说印第安部落远征时会咀嚼它的根部以增强体力,而驼鹿会吃它的花,白尾鹿、黑熊和某些鸟类会吃掉它的果实。裸茎楤木的花梗低矮,常长在它自己的叶子底下。
裸茎楤木(Aralia nudicaulis)
裸茎楤木((Aralia nudicaulis)
三叶天南星(Arisaema triphyllum)和红类叶升麻一样有著鲜红色而具毒性的果实,不喜强光,但此刻花期将尽,大部分的佛焰苞已然乾瘪并变成深紫色,但我还是偶遇到在暗处开放的:
三叶天南星
然而,本趟旅程最让我珍惜的植物却是以下这株小小的花,她那么小,正好当时天上卷来大片的云,闭住了阳光,大地顿时昏暗下来,我还是发现了她,因为她太特別了,她的名字叫加拿大耬斗菜(Aquilegia canadensis)。我很想把她拍得神气一点,但光线太暗了,唯有放弃,后来竟再没碰到过了。不知为何,这株小小的花让我想起以前读过的一则安徒生童话,名字好像是叫《雏菊》。
加拿大耬斗菜(Aquilegia canadensis)
我们这一次的徒步並没有走遍公园內的所有小径,祗绕著最大的湖泊——领主湖(Lac segneurial) 走了一圈。Saint-Bruno山上到处是私人领地,一幢幢別墅和庄园就隐匿在湖畔或树林中,这些领地的主人都拥有漂亮的庭院,所以人工栽培的植物也不少,而这也是公园的一大特色,除了原生种,更多是后来的“移民”,蓝色的勿忘我开在水边,大量的葱芥和欧亚香花芥则牢牢佔据着路旁的沟渠,匍筋骨草群聚在靠近私人庭院的草地上,长势茂盛,虽为引进,但也野化多年了。
时日消逝,不觉已是午后, 路上游人稀少,鸟儿躲在密林深处偶尔啁啾几声又旋即陷入静默,几只拇指大的绿蛙静静踞伏於去年零落的枯叶间,连叫都懒得叫,他们倒是明白,漫长的炎夏才不过刚开了个头,急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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