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最大贩枪案（90年代黑龙江讷河）

忆刑侦八虎之痕检专家崔道植（五）

刑侦八虎之一崔道植的故事，分多期为大家讲述，欢迎关注。

我是狼君，一个陪您读历史的工科小伙儿

1991年10月底，黑龙江讷河县公安局突然收到了浙江杭州市公安局发来的协助调查函件，请求协助搜查原讷河县农业机械厂工人贾文革的住所，查明杭州警方刚刚破获的“仙人跳”团伙交代的抢劫杀害他人的情况是否属实。

接到协查函的讷河警方立即感到案情重大，因为最近一年多时间里，已经有连续十多人失踪，整个县城一时人心惶惶，周边县市甚至传出了“不想活，上讷河”的顺口溜。

如果贾文革团伙的交代确属事实，那么这就与讷河警方掌握的人员失踪情况对上了，这可就是十几人遇害的特别重大刑事案件了。讷河警方不敢怠慢，立即组织警力前往贾文革的住所。

按照其团伙成员徐莉霞的交代，办案人员直奔地窖。此时已经是10月末，讷河的气温已经很低了。但打开地窖口的一瞬间，一股温湿的恶臭扑面而来，让经历过各种案发现场的刑警们干呕不止。用手电筒一晃，就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受害者遗体，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案情重大，相关情况立即被报告给了黑龙江省公安厅，公安厅立即组织精干力量，由崔道植带队，前往讷河进行现场勘查工作。这一年，崔道植57岁，时任黑龙江省公安厅副厅长。

勘查工作开始前，预计受害人遗体大概有十几具，但在开始清理后，遗体数量越挖越多，很快就超过了10具。崔老立即抽调周围几个县市的警力支援，将全部警力分为勘查组、挖尸组、记录组、绘图组、物证查找组等，崔老更是直接下到地窖，指挥开展勘查工作。

几乎所有重要的工作，崔老都会亲力亲为，带领年轻的警员去做。当年电脑还没普及，功能也不足，因此现场勘查图都必须用人工画。“贾文革案”的全部勘查图，都是崔老亲手画的，而且不同于常见的平面方位图，他画的都是三维立体图。

作为痕迹检验专家，崔老对物证的清理，更是细之又细，坚持在一线参与、指挥工作。当时地窖中的温度比外面高很多，除了最上面的几具遗体外，其他的都高度腐败，有的甚至用手一碰就碎，传出的恶臭在几条街外都能闻到，就更不用说地窖里面了。

如果是单纯的恶臭，那还能克服。但关键这是人体腐败散发出的恶臭，对于人来说是有毒的，而且遗体作为 “培养皿”，大量对人体有害的细菌在密封的地窖中繁殖，对警方办案人员的伤害极大。

崔老不顾自己已经快六十岁的年纪，给年轻的警员们做表率，带头进入地窖提取物证。崔老立足于痕迹学，逐一现场、遗体上衣服、手铐、脚镣、绳子等物证和捆绑方法等，然后记录，再往出运遗体。清理完一层之后，再接着清理下一层。

地窖里腐烂的恶臭和有毒的气体足够使人窒息，因此崔老带领工作组下窖工作时，不得不携带氧气袋，实在喘不过气来了，就吸一口氧。二十多天的清理工作中，崔老一直和警员们在现场，以至于全都被“腌入味”了，不得不被隔离在一家宾馆中休息、用餐。

这些办案人员早都成了行走的 “毒气罐”，一身臭味路人离着老远就能闻见，见到他们都绕道走。条件如此艰苦，但全体警员在崔老的带头工作下，没有一人叫苦，没有一人懈怠，用了二十多天将现场清理完毕，清理出遗体四十多具。

为了获取更多的物证，崔老戴着口罩，和警员们一起，用筛子把现场能筛土壤的都筛了一遍，甚至连贾文革家的猪圈，崔老也在将粪便干化后筛了一遍。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崔老又找到了残留药物等诸多物证。

案情重大，因此所有的卷宗、材料都由崔老亲自审核把关，这些工作展示着崔老可不仅仅是一个超级痕检专家，同时是一个综合业务水平极高的刑侦人员。

案卷材料的审核把关工作，需要审核人员具备全面的业务知识，审核完毕后，就要进入关键的装卷环节。与案件相关的所有绘图、照片等材料都要装订成卷。卷宗如果？勘查照片、绘图等如何取舍，这些都需要极高的业务水平和能力。

“贾文革案”卷宗的制作，崔老从数不清的现场照片和绘图中，仅仅选取了50多张，便清晰地反映了整个现场状况。这些都因为崔老现场指挥、参与搜集来的扎实的现场勘查证据，也成为了贾文革团伙被送上刑场的决定因素。

而且当时出于保密工作需要，清理地窖的工作都是在晚上进行的，在崔老精心的安排下，工作持续了二十多天，但与贾文革家相邻的人家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闻到每天不断飘出来的恶臭。

因为案情特别重大，“贾文革案”的卷宗一直没有公开，加之办案时保密工作做得特别好，所以整个案子的经过不详，现在这是流传在网络上的只言片语，真真假假也分不清。这里就根据网上信息简单叙述一下，至于真实与否，无可考证，大家就当看故事吧。

贾文革团伙被抓，很有戏剧性，是在杭州用“仙人跳”的手段抢劫时被当地干警抓获的，不得不感叹咱们人民警察的专业性与敬业态度。

当时杭州火车站的民警在大厅里巡逻时，发现了一个短发、面容姣好的年轻女性，穿着厚毛衣，很明显的北方女性。她正在与一个皮肤黝黑，操着明显当地口音的男子在交谈，男子一脸色相，手也不老实地在女子身上摸来摸去。

民警很敏锐地认识到，这很有可能是一场正在讨价阶段的卖淫嫖娼案件。在关注这对男女的同时，民警环顾周围，又发现在不远处有三个衣着厚重的男子，因为当时杭州天气还用不着穿如此厚的衣服，在人群中很扎眼，又和女子的衣着状态相同，民警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个“仙人跳”团伙。

于是这个民警让另一位同事回去叫支援，自己则暗中跟踪这一行人。果然，这名女子带着嫖客走进一条没人的巷子里时，那三名男子冲了出来开始敲诈嫖客。正当他们的手之际，民警冲了出来将四人控制，随后带到派出所审讯。

审讯中三名男子口径一致，坚称是从哈尔滨来杭州打工的，其他情况一概不说，突破口就在那名女子身上。女子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个子不算高，脸上稍微有点婴儿肥，长得很漂亮。

从看见民警开始就高度紧张，手脚不停地哆嗦，一度紧张地连话都说不出来。在民警询问她姓名、年龄、家庭住址时，她回答的同身份证上的完全不符，民警质询她时，她先是沉默，而后崩溃大哭，说自己杀人了，而且有几十人。

民警没想到抓一个“仙人跳”团伙，竟然抓住了一个特大犯罪的团伙，立感案情重大，向上级报告后，交由市局刑警审讯。

在审讯中女子交代自己叫徐莉霞，20岁。团伙头目是三个男子中，那个白白净净，长得十分英俊的男子，名叫贾文革，是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讷河县人，另外两个是他的同乡，叫李秀华和孙文力。

徐莉霞称自己是被贾文革胁迫的，两年多前自己被丈夫酒后家暴，独自一人跑了出来。由于是晚上，没有地方去就想去火车站候车厅待一晚，在那里遇见了贾文革。贾文革长得非常帅气，又会哄女人开心，很讨女人喜欢，此前就是由于与厂中几名女性发生不正当关系而被讷河县农业机械厂开除的。

贾文革骗徐莉霞自己是铁路职工，可以带她回家和自己的母亲睡一个屋，在贾文革的花言哄骗下，徐莉霞跟他回了家。没想到进到贾文革的家中后，贾文革就凶相毕露，将徐莉霞掐得几近昏厥，然后威胁徐莉霞脱掉了衣服，与他发生了关系。

完事后，还没等徐莉霞穿上衣服，贾文革就又掐住了她，徐莉霞随后昏死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地窖里，四周非常黑，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里面非常臭，让人喘不过气来。

摸索中徐莉霞发现周围都是软绵绵的肉，有的黏糊糊的，还能摸到手脚。徐莉霞意识到这些很可能都是贾文革杀害的人，吓得魂不附体。看到地窖口有亮光，便想着从地窖口跑出去，但是用脚踹都踹不开门。

就在这时贾文革突然拿着一把锤子出现了，徐莉霞吓得立马跪在地上，连忙磕头求饶，说让自己干什么都行。贾文革举起锤子吓唬她，一个停顿的思考后，贾文革同意了她的请求，让她跟着自己干。

为了控制徐莉霞，贾文革第二天就又骗来了一个女人，是一个站街女，说自己喜欢将女人绑着，可以加钱。站街女听后答应了，贾文革将女人绑好，嘴里塞上布，然后将一根绳子套在了站街女的脖子上。

之后贾文革从另一间屋子把绑着的徐莉霞松开，带到了这间屋子，将绳子的一头递给徐莉霞，然后威胁她和自己一起动手勒站街女，如果不动手，就处理掉徐莉霞。在逼迫下，徐莉霞和贾文革一起杀害了站街女，从那之后徐莉霞便做了贾文革的姘妇。

贾文革残忍好色，但头脑却很灵活，被开除后自己开了一个肉铺，生意很好。可惜人不走正道，吃喝嫖赌样样都干，尤其是喜欢招嫖。

一次招嫖中意外杀害了一名站街女，变态的贾文革竟然喜欢上了杀人的感觉，而且感觉抢站街女比做买卖来钱快多了，于是贾文革开始用自己出色的外表哄骗各种女人回家，在发生关系后抢劫、杀害，再将遗体抛到自家地窖中。

徐莉霞是他哄骗回来的第21个女人，贾文革见徐莉霞长得十分漂亮，又是良家妇女，觉得好控制，于是没有坚持除掉徐莉霞，让她做自己的诱饵。去诱骗那些外地来做生意的人，骗到家里抢劫后杀害。

后来总是在讷河作案，风声越来越紧，贾文革害怕事情败露，于是决定到外地干。但是外出作案就要帮手，于是贾文革找到了李秀华和孙文力，拉两人入伙。一行人就开始在全国四处作案。

据徐莉霞交代，在讷河她一共诱骗了18个人，都被贾文革杀害了。在讷河以外的地方作案，她只管将人骗到地方，然后就离开了，这些人后来有没有遇害她不清楚。

在徐莉霞加入团伙之前，贾文革就用过 “仙人跳”的办法在讷河作案，诱饵是他一个姘妇，叫王颜玲。至于做过多少起，有没有杀过人，徐莉霞就不清楚了。

听完徐莉霞的供述后，警方没有想到竟然无意中破获了一个如此惊天大案，立即请求讷河警方协助，将贾文革的妻子李燕珍、姘妇王颜玲抓获，同时对贾文革家中的两个地窖进行勘查工作。

贾文革妻子李燕珍和姘妇王颜玲的供词，与徐莉霞的供述大体一致，加之从贾文革家中搜集的大量证据，让贾文革无法狡辩，供述了自己的犯罪过程。最终能够确定的案件一共64起，遇害人高达41人。

这起案件在当时影响极大，而要定罪就需要十足的证据，为求速战速决，崔老一直坚持在第一线，用二十多天的时间就完成了关键证据的收集工作，保证了案件的判决。

从10月底逮捕嫌疑人，到1992年1月8日判决，仅仅用了三个月。对于一个如此重大的案件，受害人数巨大，各种证据多如牛毛，可见崔老团队工作的效率之高。

1992年1月24日，在判决结束后的第16天，贾文革、李秀华、徐莉霞、孙文力、李燕珍、王颜玲先被卡车拉着游街，走完了当时讷河的每一条街道，而后拉赴刑场执行死刑。

战功累累的崔老，于2021年6月29日被授予“七一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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