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第49回(水浒英烈传第9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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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第49回
第009回 鲁大师巧遇王伦 张教头点拨焦挺
众人又闲坐了半个多时辰,张叁他们也赶了回来,果然这伙颇有义气的汉子都不愿留在京城,只要随王伦上山,王伦便起身请大家连夜上路,众人都欣然赞成,张叁等人一起把行李往早已备好的马车上搬。
王伦看着背对青山,面朝草庐肃然而立的闻政,道:“先生心中有事?”
闻政轻轻吟道:“暂别数年炊,”
王伦道:“哦,好诗!小可不揣冒昧,续上两句如何?”
“诗?”闻政一愣,拱手道:“哦,官人请。”
王伦道:“小可接‘谁来折柳枝。’先生以为然否?”
闻政长叹一声,道:“就是光明正大地离开东京,正如官人所言,也不会有人来送小生。”
王伦道:“小可再起一句,‘喜迎河内守,’”
闻政摇摇头道:“独爱华山棋。毁誉难评说,”
王伦一挥右手,豪气顿生:“凌烟述史诗。北平胡虏日,”
被感染的闻政脱口而出道:“把酒诵王师。”
言罢,两人相视而笑。
就在大家准备妥当只等出发时,忽听李嗣忍不住在一边笑道:“三哥,你却是在哪里学的手段,那刀又快又狠,一刀割下去,高衙内那厮兀自还动哩,居然没晕。”
张叁得意洋洋道:“你等不知,我早日里未曾出道之时,阉畜生那是一把好手。”
众人见说都是一番大笑,一旁的闻教授听到了,心中起疑,便问张叁道:“你把那高衙内阉了?”
张叁点点头道:“是啊,官人叫我留他一条性命,我想总不能便宜了他,便将他阉了。不过教授放心,我等替他止了血才走的,且死不了呢。”
张吉听到这里,忽地长叹了一声,也不知是喜还是悲。
闻政回头看看王伦,道:“若如此,我们暂时走不了了,快则一日,慢则二三日,殿帅府的人迟早会找到高衙内,到时候这官道上定然探马往来,热闹非凡。我等若是今夜走了,到时必堵在这路上进退不得,与其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地他乡躲避,还不如叫大家先住在我处,等风声过了,再上路罢。我料定那高太尉死也不会想到,我等竟然不走,就伏在这东京城边上。”
王伦闻言点点头,又望向张吉,见他此时也是点头称是,便下令众人把行李再搬回草庐。
张叁、李嗣等人见状大惊,对王伦道:“官人,莫不是叫我等坏了你的大事?”
王伦摇摇头,其实就算杀了高衙内也没什么,这都是他为非作歹的报应。唯一有点不妥的,只是选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些赶巧,而且出这档子事,跟自己方才没交待清楚也有很大关系。他是做寨主的,须要有责人先责己的心胸,是以王伦只拍着张叁的肩膀对众人道:“无妨,是我一时心急没交待清楚,现下只是耽搁几天而已,也无大碍。只是尔等以后做事须要三思而行,且休要莽撞。”
张叁等人见说连连点头认错,王伦只是一笑了之,就在要返身进屋时,王伦心念一动,突然大喊一声:“不好,莫要枉送了这位好汉的性命。”
茅屋旁正准备往回搬运行李的众人,猛然听到王伦一声大喊,急忙停下手上活计,都围了过来,只见心中有愧的张叁、李嗣等人急急赶到王伦身边,惴惴不安道:“官人,却是害了谁的性命?”
王伦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忽见这时闻政正朝自己望来,两人目光一触,几乎同时出声道:“徐教师。”
张吉听了俩人这话,心中迷惑不解,他这半年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完全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忙拉过身边一个汉子,向他询问。那汉子见气氛异常,小声的跟张教头介绍徐宁遭配一事。
张吉听完旁人介绍,直叹了一声气,道:“看来此番还真是连累徐教师吃了挂落。”
听着几人云山雾罩的说话,焦挺在一旁摸不着头脑,便问王伦道:“哥哥,阉了高强那厮,却与徐教师有什么关系,怎地就害了他的性命?”
王伦拍了拍焦挺,对面露疑惑之色的众人解释道:“高俅前番害林教头未果,儿子被阉便是得来的报应。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前不久那厮又刚刚陷害徐教师遭配,待那厮醒悟过来想到这个关节,以他的秉性,为保万无一失,定会斩草除根消除后患。如此一来,徐教师便置身险地了。”
张叁、李嗣闻言后,当即和众弟兄跪成一排,口中连呼有罪,请官人责罚。
王伦摇摇头,对跪在地上的众人道:“此事我也有责任,只是事已至此,也不必多说。想那高衙内本是罪有应得,你们也说不上便是做错了事,起码京城里少了这一害,女眷们出门都不用揪心了。至于徐教师那边,我已有计较。只待明日天一亮我便亲赴孟州,尔等在此勿要勤勉警惕,凡事听闻教授和张教头的吩咐,务必护我嫂嫂一家周全。”
这时只见张吉上前道:“头领不必担心我等,老朽虽然年迈,还未到使不动枪的地步。只是头领此去千万小心,早去早回,老夫便在此地翘首以望。”
王伦忙回礼道:“教头厚意,晚辈心领。我也不一个人去,带上尚伟可保无虞。”
张吉见说连连点头,王伦又目含托付之意的望向闻政,只见这位中年书生微微点头,上前道:“官人勿忧,我这草庐依山傍水,孤悬山腰,又不与山下村庄打搅。况且现下过年,孩子童们早便归家,最早也得正月过完才会复课,故而不怕走漏消息。且说我这山上粮食广有,也不会缺了贵客一家的吃食,官人就放心去罢,只盼早去早归。”
王伦朝他鞠了一躬,道:“如此便麻烦先生了。”闻政连连还礼,王伦起身又道:“我看这山中宽阔,就是偶有官兵来查,若藏几个人却叫他哪里去找?只今夜起,我便点起数班人,轮流伏在这山下放哨,但凡有官兵上来,只要早来通报,必保无忧。”
张叁、李嗣等人闻言,都自告奋勇要下山去放风,王伦也没再客套,只叫张叁带着三个弟兄先去值夜,只找隐蔽处暗伏着查探动静。又吩咐李嗣在天明时再带三人换他们休息,如此四人一班,轮回不停,直到大家脱险为止。张叁等众人闻言,都是应声领诺。话一说完,张叁这就领着三个汉子下山埋伏去了。
张吉一家人见王伦这番调动人马,考虑甚是周全,心中都是大定,又借着灯火说了会儿话,便都安心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正是政和八年大年初一,王伦早早便起来了,笑着跟大家拜年,又取出红绸包着的财礼,人人有份,在那里分发,张教头夫妻见状,直夸这后生有心。林娘子见王伦就要走了,温言细语嘱咐其一路千万小心。小锦儿从焦挺手上接过那礼物,感觉这汉子不似初见时那般吓人了,只是心儿还是扑通扑通直跳腾。
待大家热闹了一阵后,王伦跟大家告别了,便带着焦挺,并下山换岗的李嗣等人一起下山而去。
王伦等一行人,刚走出不到一里路,便见山路边上一棵大树下,横躺着一只肥大的狍子,看那体型,怕不有上百斤。李嗣忙上前查探,道:“官人,却不是喜气?新年头一天便遇到这般好事,真是大吉大利啊。”
王伦见状也喜,带着焦挺便走上前看那猎物,忽听树上传出一个声音道:“李嗣,嘴馋了吧?”
众人闻言都朝树上望去,只见张叁和另一个汉子正伏在上面,望着众人嘿嘿直笑,不一会儿,两人便顺着树干滑落下来,张叁上前对王伦行礼道:“官人,昨夜我等在此探视,不想斜刺里撞出这头傻狍,我等众人齐力擒了它,也好叫大家尝尝这野味。”
这时伏在另一颗大树上的两人也都下来聚齐,王伦哈哈一笑,叫焦挺取了红绸包着的财礼,分发给这天寒地冻里熬了一宿的四人,张叁等人大喜,都向王伦拜年,王伦跟他们笑闹了几句,最后又嘱咐道:“这几日便辛苦你们了,务必照顾张教头一家并闻教授周全,等回山寨了给你们都记一功。”
众人急忙领诺,王伦见状这才放心的带着焦挺下山去了。
两人看看走了一个时辰,刚刚转上官道,忽见一个胖大的和尚,靠在路边的大石上,正就着冷酒吃着干粮。
王伦细看这和尚时,但见此人生得雄壮异常,只见他身长五尺有九,腰阔十围,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络腮胡须,根根如针刺般须张着,王伦暗暗在心里赞了一回,端的好一个猛和尚。
那和尚此时虽喝着葫芦残酒,但那犀利的眼神却一直扫视着官道上来来去去的行人。忽然心神一动,急朝王伦这边扫来,直盯了王伦一回,嘴里嘟哝了一句什么,却又把目光投向焦挺脸上,那双佛眼只顾来回睥睨。
焦挺脾气不好,见这和尚目不转睛只顾扫视自己,怒道:“兀那大和尚,只顾看我作甚?”
那和尚“咦”了一声,便放开那更大的嗓门叫道:“你这汉子,甚是鸟怪。莫非还瞧你不得了?便是那赵官家,洒家也是这般的望他。”
焦挺心中有气,只道:“你却叫甚?如有名号,说来我听。”
那和尚闻言哈哈大笑,直道:“你这汉子倒有意思,看着脾气不小,定是有些本事。既如此,且打赢了洒家,便说与你听。”
那焦挺怒气满胸,跃跃欲试,只是见王伦还没发话,故而且强自忍耐。那和尚见他这个样子,又是一阵大笑,道:“看你两手空空,洒家也不欺你,只双拳招呼你。”说完起身把手上混铁禅杖往旁边一丢,直打得路边一颗老树上干枝纷纷掉下。
王伦越看此人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却和那鲁智深和尚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王伦便试探性的朝那和尚喊了声道:“鲁达!?”
那大和尚一闻王伦言语,忽地收起笑容,不再吭声,只是盯着王伦来回打量着。
见和尚这个反应,王伦心中断定此人十有八九真是那鲁智深了。
焦挺站在一边,见哥哥和这大和尚相互对视着都不出声,内心有些急躁,又一想鲁达这个名字好像往日里在哪听人说起过,忽的灵光一闪,便脱口而出:“你莫不是三拳打死……”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王伦将他手一拉,焦挺不笨,只是性子直,得了王伦提醒,他暮然醒悟,此时他们身处京城往东的官道上,车马匆匆,人来人往,连忙把没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
王伦带着焦挺走到路边一处不起眼的树下,那胖大和尚见状跟了上来,两人面对着面,这回终于不再上演哑剧了,只听那和尚开口道:“你莫不是济州的王秀才?”这却是鲁达的精细处了,自动屏蔽了关键性词语,就算被人闻知,也只当是熟人相遇,而不会联想到强人聚会。
王伦平静的望着还没有自表身份的胖大和尚,回道:“正是小可。”
那和尚闻言,猛一拍大腿,叫道:“啊也,洒家正是渭州鲁达,可叫洒家寻得你苦。看看都第三日了,洒家每日在这往东的大道上从早等到晚。你怎地不穿白衣,不做秀才打扮了?”
王伦见他问得奇特,哭笑不得道:“提辖,指不定何时我的名姓、衣着打扮、相貌特征就出现在那通缉布告上,还作那般不是给公人做眼,插标卖首么?”
鲁智深闻言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这秀才倒也会说笑耍子。洒家且问你,我兄弟的家眷接到没有,怎地此时就你两个?”
王伦见说把鲁智深请到官道旁的小路上,看四下无人,这才道:“我兄长的家眷都安顿好了,只是昨夜出现了点状况,有几个兄弟把那高衙内给骟了,我等商议好了,等风头过了再走。”
“把那小畜生给骟了?!好好好,真替我那兄弟出了口恶气。却是谁作的,洒家要请他喝酒。”鲁智深大喜道。
“提辖倒也识得他们,便是张叁、李嗣一班人。”王伦笑道。
鲁智深闻言一惊,道:“是他们?他们现下在何处?”
王伦回道:“他们如今便跟张教头一家人待在一起,只等风声过了,便要随我一同回梁山。”说完,又把自己与张叁等人相逢一事简单向鲁智深做了介绍。
鲁智深见说,猛的把光头一拍,道:“都是洒家拖累了他们。”懊悔了半天,忽对王伦拜道,“多亏秀才替洒家补救,感激不尽。”
王伦忙回了礼,这时焦挺捡了鲁智深丢下的水磨禅杖赶了上来,没好气道:“大师,把兵器接了,以后莫要随地乱丢,砸到人就不好了。”
鲁智深见焦挺单手提起他那杆六十二斤重的水磨禅杖毫不费力,心中倒有些欢喜,大笑着对焦挺道:“汉子,只我便是三拳打死郑屠的鲁达。你也识得洒家?”
“江湖都传你好拳脚,我岂能不知。”焦挺道。
王伦和鲁智深闻言,都大笑起来,王伦便邀鲁智深一起去闻政的草庐,见见张教头一家,鲁智深欣然同往,王伦带着焦挺便又折回旧路。
三人走在路上,王伦便问起鲁达为何出现在此处,却听鲁智深回道:“一言难尽。”
这鲁智深祖贯渭州华亭人,俗家名字鲁达,是渭州小种经略府提辖,因救金老父女,抱不平三拳打死郑屠,逃亡途中,却得金老女儿的恩主赵员外引见,在五台山出家,文殊院主持智真长老代师给鲁达赐法名智深,鲁达虽然做了和尚,却只要吃些酒肉,不想醉了打坏山门金刚,伤了众僧侣,赵员外出资重修,长老见不是个事,发付鲁智深到了开封府,在大相国寺管菜园,虽然枯燥,却得张三李四几个泼皮相伴,每日练武打熬气力,足可安身立命,只因院内一株柳树上老鸦聒噪,鲁智深力大无穷,倒拔垂杨柳,名扬开封府。
偶有一日,鲁智深遇着那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酣斗一场,惺惺相惜,彼此敬爱,两人结拜为兄弟。
且是高衙内觊觎林冲娘子美色,林冲被高俅要陷害他性命,鲁智深暗地护送,在野猪林救了林冲一命,又亲自护送到沧州。
不想那两个防送公人回来对高俅那厮说道,正要在野猪林里结果林冲,却被大相国寺和尚鲁智深救了,且一直被那和尚护送到沧州,因此害他不得。高俅这直娘贼恨杀鲁智深,分付长老不许他在寺里挂搭;又差人来捉他,却得张三李四一伙泼皮通报,鲁智深才不曾着了那厮道儿,一把火烧了那菜园里廨宇,连夜逃走在江湖上,在山东河北寺庙挂搭,风餐露宿,东又不着,西又不着。
前些日子,鲁智深欲回五台山文殊院,投奔智真长老,途中在滑州城外的黄河渡口遇到杨志杨剑凯。两人没头脑的厮并一场后,又坐下一起喝酒。
鲁智深最后道:“洒家问起杨志来历,便听他说要上大名府投靠那甚么官府,叫甚么梁中书,杨志见洒家不爱听,他又说些江湖上的事迹,是以洒家才知道王头领你来到东京,要接我贤弟家眷逃出苦海,洒家心中感佩不已,便存了会会你的心思。又听杨志说秀才你喜穿白衣,身边还有个拳脚高明的伴当焦挺焦尚伟,长得是无眉无须,很好辨认,于是洒家便照他说的样子,日日在这东去的官道上等候你们。”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顾不得跟鲁智深客套,王伦急忙问道:“大师,杨制使说没说怎生去投的那梁中书?”
鲁智深摇摇头,道:“说是靠着甚么偶遇王都太尉,献了杨家祖传宝刀,得他书信推荐,要到北京投靠梁中书。洒家有些怪他功利心太重,看不清这时势,说了他几句,他便没下文了。”
王伦默默的点了点头,虽然只从鲁智深嘴里得到了残缺不全的信息,但总算知道了杨志的去处。在京那几日他一直派张叁等人在城里打探他的消息,可这杨志却仿佛失踪了一般,没想到他北上投了梁中书。
王伦情绪渐渐高昂起来,于路上又跟鲁智深说些喜事儿,又接着道:“大师,之后有何打算?不如你便随我上山共聚大义?”
“你就是不要洒家上山,洒家此番也得找你入伙。见今好兄弟们都在山上快活,却叫我一个孤和尚四处乱撞,好没道理。”鲁智深倒是爽快,直接大声道。
王伦闻言大笑,却见焦挺在一旁听了,便自觉在包袱里取了一百两黄金,递送到鲁智深面前。鲁智深不明其意,直望向王伦。
只见王伦抚额笑道:“倒叫我一时欢喜,直忘了这茬。大师,此乃上山的规矩,一千贯安家之资,提辖且收了罢。”
鲁智深见说既是规矩,便不推辞,就从焦挺手上接了那金子,却见此人直眉楞眼的望着自己,眼睛一眨都不眨。鲁智深见状笑道:“兄弟,怎么个说法?难不成见面分一半,你要吃我的抽头?”
“哥哥也与我了,却要你的作甚?若使完时,再找你借。”焦挺闷闷道。
鲁智深闻言大笑,道:“好好好,使完只管来找洒家。只不过,你老盯着洒家为何?”
焦挺嘿嘿一笑,道:“大师,陪我耍一回拳脚吧。”
鲁智深见他如此执着,觉得甚是有趣,便道:“待洒家先去见了张教头一家人,回头却陪你耍弄。日后都是一山之人,有的是工夫耍闹。”
王伦见说也觉好笑,直望向焦挺,却见这蛮汉嘿嘿直笑,想是见目的达到了,只满脸喜色的退到自己身后再不言语。
“官人,怎地又转回了?”忽然大树上传来李嗣的声音,原来不觉间三人已来到安仁村山下。
“李嗣,下来看看,瞧瞧谁跟我们一起回来了。”王伦笑道。
那李嗣见了,惊道:“师傅!?”众人在树上见了鲁智深,都急忙下树,先跟王伦见了礼,又上前与鲁智深叙旧,嘘寒问暖说了半天,这才依依不舍的目送三人上山而去。
还没到山腰,便闻一阵肉香味飘了过来,鲁智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好享用了一番那空气的香味后,叹道:“洒家东游西荡,身上的盘缠都使尽了,好久没闻到这味了。”忽然有些觉得不对,又道,“嗯!?这却不是寻常猪羊肉的味道。”
王伦在一边笑道:“也是大师运气好,张叁他们昨夜望风时遇到这只狍子,便齐力擒了,正好请大师来打打牙祭。”
鲁智深哈哈一笑,三步并作两步,直往茅屋前赶去,正巧张吉和张叁两人正在门口烤肉,只见这只狍子被洗剥干净掏尽内脏,整只正架在火上烤。林冲的岳母带着女儿和丫鬟在一旁喜气洋洋的切着配菜佐料,其他的汉子们进进出出的不知瞎忙些什么,闻政则手拿一本古卷,面带微笑的晒着冬日的暖阳。
待众人见到这个莽和尚跑上山来,都是大喜。张吉忙上前迎住鲁智深,道:“大师,相别日久,不想今日却在此地相会。”王伦昨夜已经告知他林冲发配之后的事迹,是以老人此时见到女婿的刎颈之交前来,颇为激动。
这时林娘子和林冲岳母李氏也都迎了过来,鲁智深昔日在大相国寺菜园里落脚的时候,她们也是常见的,此时逃难途中遇到故人,也别有一番滋味冲荡在心头。
等张教头一家叙完旧,张叁等一伙泼皮也是围了上来,师傅长师傅短的喊得十分亲热,半点儿也不曾因替鲁智深背了黑锅而心生怨气。
这时王伦带着焦挺走了上来,见闻政微笑的站在一旁看,赶忙向鲁智深介绍道:“大师,这位闻教授便是东道主,今次我们多得了他,不然也遇不到大师哩。”
鲁智深闻言,朝着闻政便拜道:“多谢教授施以援手,不叫我兄弟家人挨冻受饿,洒家在此多谢了。”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大师勿要多礼。”闻政起身还礼道。
这时张吉来到王伦跟前,携着他的手道:“王头领,方才你们走了,老朽这才想起,这屋前两辆马车甚是显眼,后悔没叫头领走时驾走一辆,一路也好省些脚力。如今头领转来,正好用得上。”
王伦回道:“我却也走得慌了,没想到这一遭。多蒙教头厚意,待会便驾着马车前去孟州,一路也稳妥些。只是教头今后莫要见外,只称呼小侄名姓即可。”
张吉呵呵一笑,道:“如此老夫便不恭了。贤侄,那便和焦头领一起用些狍子肉罢,这可是难得的上好野味。”
王伦欣然应允,带着焦挺跟大家一起坐了,又吩咐两个汉子切了狍子一只肥腿,趁着这肉还冒着热气,便送下去叫李嗣等放风的兄弟们一起享用。
说话间,只见焦挺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手那份,又眼巴巴的望着火上正兀自兹兹滴油的狍子肉。那小锦儿不经意间瞧见了,脸上没来由的一红,竟鬼使神差的起了身,便去那狍子身上割了好大一块熟肉,送到焦挺面前。
这蛮汉只顾望着锦儿傻笑,倒叫锦儿羞得满脸通红,见他半天不接,直往他碗里一放,便跑回林娘子身边,因跑得急了,差点左腿绊到右腿,摔个趔趄。林娘子见她异状,连声相询,那小锦儿脸红到脖根里,直埋着头不说话。
王伦看着好笑,也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吃着手上烤肉。
“秀才,方才忘了问你,你下山却是何故?”鲁智深饱餐了一顿野味,又喝了一口酒,朝身边的王伦问道。
王伦便将去孟州的来龙去脉都对他讲了,只听鲁智深道:“看不出你一个识字的秀才,却如江湖上汉子一般,恁地义气,怪不得我兄弟敢把家眷托付与你。仅为此,洒家服气,日后便喊你一声哥哥罢。”
王伦莞尔一笑,回道:“日后都是自家兄弟,怎么顺口怎么喊。”
鲁智深一听直摇头,颇为认真道:“那可不行,在外面倒无所谓,仅你我几人。待回了山寨,你领着千百号人,没点规矩怎么成。想你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洒家不能无故损害了你的威信。”他是西军军官出身,深明带兵的备细,故而能讲出这番道理来。
王伦笑着摇摇头,只是把酒碗与他一碰,两人一饮而尽。
喝完酒,鲁智深又道:“洒家是个闲不住的人,不如这番就跟哥哥一起去孟州罢。也好见识一下这东京禁军里的英雄,看看赵官家御前班直教师的风范。”
王伦一听颇有些踌躇,他的本意是想让鲁智深留在此处保护林冲的家小,他才好放心西行。如今这鲁智深却主动要求同行,倒是给他出了道难题。
看来唯一的解决方法,便是把焦挺留在此地保护众人,如此才能叫他安心前去营救徐宁。
想到这里,王伦便望向一边焦挺,焦挺这汉子憨直有余,却不愚笨,便听他大喊道:“我若不去,谁来护佑哥哥周全?”
鲁智深闻言道:“洒家便是死人?兄弟,你不是要跟我比试手脚?如此便博个彩头,赢了的随哥哥去孟州。”
“比就比。”焦挺猛然站起,想他身怀焦家三代相传的绝技,在江湖上罕遇对手,倘若鲁智深说要使兵器,他没兴趣,但是在拳脚上,他还是颇有自信的。
众人见鲁智深和焦挺都拉开架势,便要放对,忙围在一旁直起哄,这时那小锦儿急急走到张教头身边,小声问道:“老爷,你看焦大哥会不会赢?”
张吉呵呵一笑,道:“鲁大师是西军精锐里出类拔萃者,集枪棒、拳脚等诸多手段于一身,当年老种经略相公将他拨在小种经略相公身边做提辖官(类似于军区直属警卫营营长),自然对他的本事是极为欣赏的。至于焦头领嘛……呵呵,且看看再说。”
张教头一番话引来王伦极大的兴趣,目不转睛便朝场上望去。他也想知道自己这位亲随头领,能在鲁智深这等沙场下来的铁血军官手里走多少回合。
“要糟,要糟,要糟……”
“哎哎……怎么不让开,居然硬接鲁大师这一手?”
“吃亏了罢?不要跟他硬接比力气,倒拔垂杨柳的故事难道没听说过?”
“瞧瞧,又着了他的道了,唉……”
“退,要退,注意脚步……”
“对对,对,开了窍嘛,就跟他用技巧周旋,对……”
“嗯嗯,对,这样就对,不要死磕,你力气也不弱,加上技巧好,不一定就没有一搏之力的……”
“一场注定胜不了的战争,只要死死拖住对方,这样才有机会握手言和……”
王伦听着听着,越来越感觉不对,回头望着似被解说员附体的张教头,只觉眼前一幕给他带来的震撼直比场上放对的两人还要精彩。
这几天日夜兼程,一路颠簸,直叫车内的两人沉沉睡去。
还好有张叁、李嗣同行,他两个惯会驾车,又识得路径,再有这两人于路说些笑话,倒也给这单调的旅程增添了不少快乐。
这一日启程后,却是彤云密布,天空中飘起了雪花,随着东北风的呼啸声,大雪漫天,真是冷到了骨子里,王伦和鲁智深坐在车里,久不活动,感觉更是寒冷,待到风停雪住之后,太阳也从厚厚的云层挣出身来,地上的雪返着耀眼的白光,王伦和鲁智深相商下车步行,活动一下腿脚,两人在前踏雪快步而行,张叁和李嗣赶车跟在后面。
于路之上,王伦脑洞大开,滔滔不绝的说些将现代编在古代上的奇闻逸事,惊得鲁智深直觉头脑不够使用,两人也交流些江湖人物和往事。
看看日头已经升的老高了,此时约莫到了正午时分,鲁智深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指着前边茅屋道:“正好前面好像有个酒店,不如就去用些酒饭,下午再赶路罢?”
王伦见说,手搭凉棚,张望了一下,只见这坡上冷冷清清,看不到一户人家,前面不远处的土坡下,约有数间草屋,傍着溪边柳树上,挑出一个酒帘儿,王伦道声“好”,又向后边的张叁挥了挥手,那张叁得了吩咐,掀起车帘儿,叫醒李嗣,两人打起精神,紧紧跟着王伦,赶着马便往那山冈驶去。
山冈边见个樵夫挑一担柴过去,张叁叫道:“汉子,借问这里叫做甚么去处?”樵夫道:“这岭是孟州道,岭前面大树林边便是有名的十字坡。”
不到一会儿工夫,这辆马车赶到一座山冈上,几人来到酒店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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