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中可怜的人(孔乙己后传之三账台先生)

孔乙己刚行了几步,听到背后郎中呼唤:“先生请留尊步!”郎中快步赶上来,依然笑道:“先生既是秀才出身,一定是锦心绣口,能写会算喽!刚刚不才给先生相了一面,先生贵体尊荣,将来或许堪用!”孔乙己喜不自胜,却连连摆手。郎中道:“先生若不嫌弃,赏光到寒舍一叙,未审尊意若何?”孔乙己扭转身,施了一礼:“落魄之人,岂敢受此殊遇!不当不当!”郎中于是再请,孔乙己于是再让,如此三番,郎中接过行李,前引着到了大门口。孔乙己停下来,吞吞吐吐:“你我萍水相逢,在下已受大恩,本不敢再次叨扰府上。看我这身结束,蓬头垢面,如此唐突,怕吓着了恩人家里上下,敢问贵府还有何人,小人也好小心在意!”郎中忙道:“此处是在下经营之所,只我一人在此营生,敝家眷另在别宅,但进无妨!请!”

二人并肩至客室,相揖落座。主人斟茶毕,道:“小弟还不曾请教兄台上籍!”孔乙己不假思索道:“鱼街。”主人皱着眉道:“鱼街?”孔乙己反问道:“哎,此地离鲁镇多远?”主人回道:“鲁镇?你说的是不是绍兴府的鲁镇?”孔乙己点点头。主人道:“少说也得百十里地!我没去过,也是估摸着!怎么,那里与先生有瓜葛?”孔乙己往后仰了仰身子道:“不不不!我是说敝乡和鲁镇相去不远,其实我也没去过鲁镇。”

孔乙己又问此处何地,主人回道:“胡道镇。”孔乙己一惊,主人笑着解释:“胡乃无水之湖,道是有道之道。”孔乙己略一沉思,笑了,主人也笑了:“哈哈!尊兄啊,你是不是胡思乱想了?”二人哈哈大笑起来。主人止住了笑,正色道:“这个名字是有出处的!”孔乙己来了兴致:“鄙人愿闻其详!”主人得意起来,道:“敝地原名乱滩洼,一片荒芜。后来大名鼎鼎的徽商胡雪岩,年少流落杭州府,此处是他往来必经之地。再后来事业做大了,当地人烟辏集,市肆繁华。百姓深感荣光,为表感激之情,便将乱滩洼更名胡道镇了。敝人能有今天一口饭吃,还不全仗了胡先生?”孔乙己寻思道:“要我说,也属于无心插柳柳成荫了。”主人道:“先生说的也是,要不是胡大商人路经此地发迹了,谁肯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来呢?”

主人又问:“请教尊姓大名,可否赐闻?”孔乙己一激动,竟然把人家叫顺口的绰号“孔乙己”失口道了出来,马上改口道:“草名孔一举!”主人品了口茶,赞道:“好名!好名!”孔乙己以跟着赞道:“对对!好茶!好茶!”主人笑道:“我是称赞尊兄的名字极好,‘一举’乃‘一举成名’之义也!名副其实啊!”孔一举陪笑道:“眼下沦落到这步田地,愧对列祖列宗,有辱孔门!惭愧!惭愧!”主人身子往前凑了凑,道:“如此说来,兄台系圣人之后,有祖荫庇护,必有腾达之日!”孔一举略谢一谢。主人起身烫了一碗酒,为孔一举祛寒。之后又请孔一举献宝,孔一举也不谦让。主人奉上四宝。孔一举请教以何为题,主人往门外一指,孔一举会意,即书诗一首:

漫漫人生路,

茫茫混沌深。

上下唯一色,

自兹羁旅人。

叶落怕天寒,

人落嫌衣薄。

有情雪解意,

赠我银狐袍。

半途新冬苦,

一碗老春甜。

故园何需念?

朔风已向南。

郎中口里只是说好,却不知如何评骘,然后小心收起来,又请道:“我这里有一笔账目,还不曾归账,有劳先生给合一合?”孔一举自然谦一谦,接过账本和算盘。郎中一边读数目,孔乙己一边打算盘。刚过了几个数目,孔一举催促郎中念快一些。郎中又念了几个数字,孔一举又催。合计完毕,郎中累得口干舌燥,期间本想喝口水润润喉咙,见客人的手不停下来,也不好意思打断。孔一举只是轻松地一笑,拍了拍手,问道:“小弟草草,空有疏漏差池,还请兄台过目,要不再验算一遍!”郎中道:“先生不必过谦!在下佩服!请喝茶!”

孔一举往外看看,说道:“天不早啦,我也该走了!”郎中还在啧啧称叹,忙道:“不慌不慌!”孔一举边收拾东西边说:“受了主人大恩,理当回报,然而我眼下如此,不敢大言有情后补四字,只是永生不忘恩人大德!”郎中躬身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孔一举停下来,问道:“恩人有何吩咐,小人聆听就是!”郎中试探着说:“我这里缺一个管账的先生,不知兄台肯屈就也否?”孔一举睁大了眼睛,愣在那里。郎中重复一遍:“我想请先生做我的账台先生,足下屈尊下顾,肯否?”孔一举早就明白,回过神来,忙道:“小人正愁无能无力回报先生活命之恩,既然瞧得起我一介落魄的秀才,恭敬不如从命,情愿服侍主人!”主人高兴地不知如何是好。孔一举问道:“先生悬壶有年头了吧?”郎中低了头道:“说来惭愧,仅仅十年有余,前半辈子都被读书耽误了!”孔一举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先生何出此言image?”郎中摆了摆手:“嗳,我俩说的不是一个意思!哦,先生坐!”孔一举坐下,仍不明白,问道:“请先生指教!”郎中笑道:“孔先生,我看兄台大人是真读书读糊涂了!你只一心做你的账台先生就是了!”

孔一举不好意思再追问,回道:“原来有管账的人吗?”主人甩了一下袖子,道:“人选倒是不缺,曾有几个,陆续被我撵走了。”孔一举问道:“为什么?”主人叹了口气:“唉!我待他们如上宾,如兄如弟,他们不是吃里爬外,就是瞒天过海!一年来,也没物色个正当的人选!哎,没想到今天能遇到先生,真乃天赐良缘啊!我等了这一年多,其实也是虚座以待啊!”孔一举问道:“找个腿脚好使的,多好?像我这样,以后可要拖累先生的!”主人道:“腿不好,没关系;要是心不好,可不好办!兄弟就别谦虚了,这次我不会看走眼的!”然后往孔一举这边挪近了些,轻轻地说:“今后我们俩兄弟相称,如何?”孔一举受宠若惊,回道:“岂敢岂敢!”主人抚了抚孔一举的肩背,道:“我俩都不必过谦,我痴长你几岁,我为兄,你为弟,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就这样定了!”孔一举急忙行礼。郎中答礼毕,忽然道:“先生稍待,哦,不,弟弟稍待,哥哥我把外大门关上,咱哥俩再叙谈叙谈!”

孔乙己中可怜的人(孔乙己后传之三账台先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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