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断齑画粥典故(我思范公水远堤长)

民国初期,上冈小学的校歌里有这样的歌词:“范堤绵亘,串场河长,上冈小学居中央。”其实,这种表述是有历史渊源的。小学西边是范公堤,是古老的锁海防潮大堤,像沧桑粗犷的父亲。依傍而走的串场河,是古老的运盐河道,像苦难坚韧的母亲。

范仲淹断齑画粥典故(我思范公水远堤长)(1)

从唐大历开始,串场河与范公堤一直是相伴相依的,河绕着堤行,堤沿着河走。历史久远的堤坝与运河,构成了盐城历史的脊梁,成了一种阴阳和谐的互补与对应。

范公堤

《通鉴地理》说,盐城在唐前为海中之洲,说的大约就是今天204国道的位置,是秦汉时期的海岸线。从这条线往东,就是浩瀚的黄海。黄河夺淮之前,海潮倒灌是盐城的主要问题。盐城县志中有太多的文字与海水倒灌有关。海水倒灌,既影响了煮海为盐的海水质量,又破坏了农耕方式的百姓生活。民间有海水倒灌三年寸草不生的说法。

唐大历年间(766~779年),淮南黜陟使李承为御海水泛滥,沿着海岸线筑了一条捍海堰,取名常丰堰,祈祷常年丰收之意。因督筑者为李承,又名李堤。李堤北起沟墩(今阜宁县),南抵大团(今大丰县)以南,长70多公里。阜宁三灶乡的丰赐墩是李堤的源头。

范仲淹断齑画粥典故(我思范公水远堤长)(2)

北宋天禧五年(1021),范仲淹来西溪接任盐仓监,管理盐场的生产和储运。悯卤潮夺民稼的慈悲之心,促使他上书江淮漕运副使张纶,请求修筑海堤,而算是泰州府和兴化令的份内之事。属越职议事,弄不好就是一个遭人诟病的把柄。当时有人指责越职言事,范回敬道,我乃盐监,百姓都逃荒去了,何以收盐?筑堰挡潮,正是我份内之事。这件事得到了同样有怜悯天下苍生之心的张纶的支持,并上书宋仁宗。之后,朝廷任命范仲淹为兴化令,负责海堤修筑。那年范仲淹才34岁,带领4万民工,主持重修捍海堰。

范仲淹断齑画粥典故(我思范公水远堤长)(3)

在那个纯粹靠人力手工的年代,修筑海堤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无法确定海堤线的具体走向和高低水平,第一天筑起的海堤常常第二天就被冲毁。范仲淹从渔民喂猪桶沿漂着一圈稻糠的生活现象中得到启示,采用稻糠撒海、着陆成堤的方法固定了海堤线。范仲淹不只是一个只懂得读书的书生,他更是一个专业的水利专家,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心,用心。

范仲淹断齑画粥典故(我思范公水远堤长)(4)

筑堤的过程也不是一帆风顺的。范仲淹在《宋故卫尉少卿分司西京胡公神道碑铭》中有这样的记载,“雨雪大至,潮汹惊人,而兵夫散走,旋泞而死者百余人。”这引得小人四处散播流言,谎称死人上千,更有人趁机上奏朝廷,工程被迫停工,并派淮南转运使胡令仪查勘实情。幸运的是,胡令仪同样深知海堤修筑的重要,察看后与张纶联名上奏朝廷,力主修堤,获准复工。可修筑中途,范仲淹的母亲突然去世。北宋时期,理学风行,全国上下以孝为先。按照当时制度,范公须放下一切事务,回家守孝。守孝期间,张纶接手,范仲淹多次写信给张纶,说明修堰的意义,如有事故,愿独担其咎。如有事故,愿独担其咎。范公的道义就在这九个字里,这也是他为人可爱可敬的地方,也更能理解他后来为什么三次被谪贬,依然热血豪情,坦荡真诚。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是范先生的锦心绣口,夸夸其谈,而是他的信仰与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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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圣六年(1028) 海堤竣工,长一百八十里。《辞海》范公堤条目载,“堤成后滨海泻卤皆成良田。束内水不致伤盐,隔外潮不致伤稼,农子盐课,皆受其利。”从此堤东煮海为盐,淮盐胜雪,堤西桑麻遍地,稻谷飘香。为了巩固海堤,范公命人用砖石加以围衬,并在堤内植草插柳,在水利的功用中融入风景的美。潇潇烟雨,柳丝满堤,文学家的审美成就了古盐城八景之一的“范堤烟雨”。

范仲淹断齑画粥典故(我思范公水远堤长)(6)

海堤的修筑像是一场生生不息的接力,范仲淹、张纶、胡令仪,都为海堤的修筑付出了心血,人们敬仰他们为三贤,并在阜宁庙湾场建立三贤祠(清康熙二十年除夕毁于火灾),阜城还设有三贤巷。明朝万历年间盐城东门外有范公祠,前筑一亭,叫景范亭,今为东闸新村。今天的仿古庙湾城里有新的三贤祠,射阳河南岸和市区的水街有范公的塑像。可见世风公论自在人心民意。

范仲淹断齑画粥典故(我思范公水远堤长)(7)

大海慢慢东移,范公堤自清代起与捍海已没有联系。1932年,范公堤阜宁至东台一段,改为通榆公路。后来,公路又演变成204国道。再后来,国道拓宽,古老的范公堤,只剩下大丰市草堰镇境内的一段遗址。我思范公,水远堤长。这是范公用智慧与人格修筑的一道人心大堤,也是他留给盐城历史最好的礼物。

来源:微游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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