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雷是什么意思？狂飙欲来雷贯耳

变色龙阿冻〈二十三〉

作者 安之

​ 春节前夕，小渔村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半空中已响起零零星星稀稀拉拉的鞭炮声。那是急不可耐顽童们的杰作，似乎在催促着新年的步伐加快一点，更是在提醒大人们把压岁钱早早准备好。断断续续的爆竹声，也给即将到来的大年，平添了几分喜庆的气氛。 节前欢乐的小渔村，没有感染了海牛，由于外忧内患，他情绪低落至极点。但凡鼻孔尚在进出气，日子还得过下去。那会儿他借着满村油锅飘香，在四周红对联、红灯笼、红衣裳的衬托下，不请自来，与阿冻父亲在不怎么友好的氛围中，不着边际东拉西扯地谈着舢舨船赔偿一事。海牛有此动仪，正是得到三年前被他一顿暴揍的那个穿便衣文质彬彬瘦弱的边防派出所教导员的启迪。倒霉的警察在挨拳头前曾告诉过“疯牛”：“开走你舢舨船的小孩才12岁，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的人。你可以找孩子父亲，也就是孩子的监护人协商赔偿一事。” 这时，各怀鬼胎与心事的两人，一个立在已贴上春联的大门扇旁，一个站在灶台忙着张罗油炸年货。那尴尬冷漠的场景，如同唐朝诗人杨炯《浮沤赋》的诗中所描述的：“排两足而分规，擘波心而对峙。” 刚开始虽与阿冻一家没有产生正面冲突，当海牛狮子大开口，提出要十八万元的赔款，令阿冻父亲怒不可遏。家里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拿不出三、五万元呀！该老伙计把满手粘着面粉的双手，伸进一大脸盆的井水中，动作幅度较为夸张地洗了洗涮了涮。猛地，阿冻父亲拎起那盆已成了乳白色的洗手水，伴着一句“塞忍嗱”（骂人土话），照着大门口连盆带水直接甩出去。随着“呯嘭～哗啦”的响声，海牛知趣地迅速闪出大门，而后见屋内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便大胆地站在门口碎石路上，面朝屋里破口大骂——— “忍呗（骂人土话）给你脸不要脸！三天内用你裆部那串玩意儿好好考虑考虑赔款。到时放个屁给个准信，不然法庭上见！”要不是刚从牢房里出来，那天阿冻家准被“野牛”砸了个稀巴烂，还到法庭见个飞鸟！ 世仇海牛刑满释放，使洋猴再也不敢肆无忌惮地在公开场合与海牛老婆眉来眼去打情骂俏。他俩偷情的频率从此前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到如今的游击战、运动战、地道战。当然，“战争”是否能顺利展开，阿冻的通风报信及站岗放哨越显关键与重要。阿冻更乐于接受洋猴的指令，时常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对狗男女偷情谋划好的时间、地址，准确无误地传递给男女双方。阿冻干得很起劲，就是想在自己的牵线搭桥下，让“公猴”更加发情，叫“野牛”更加发疯。“谁让海牛利欲熏心，向父亲敲诈勒索十八万元！”保住十八万元！也成了阿冻奋不顾身不遗余力地充当洋猴不道德奸情纽带的新动力。

​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然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洋猴与海牛老婆那点破事与小伎俩，能瞒得住刚出狱的海牛，却逃不出多数小渔村人的视线。村里人心中有数，却没人愿意去捅那个马蜂窝，众人心知肚明，那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与外人何干？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一旦嚼舌根了，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事态发展到这一田地，各位看官也许会好奇，海牛老婆哪来的魅力，能在两个大男人之间如鱼得水，游刃有余？那么，接下来就费点笔墨，稍微介绍一下海牛老婆的前世今生。 海牛老婆在娘家兄弟姐妹中排行老七，家人就给她起名叫七仙。七仙是个典型的海边农村妇女，没有文化与主见，安于现状，逆来顺受。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小聪慧往往屈服在其突发的热情之下，而她散发出来的青春激情，总是较同龄女孩奔放不羁。特别是七仙那不可遏抑天马行空暴风骤雨般的幻想，常常会把她经过理智考虑的一切消灭得一干二净。结婚后至今，七仙具有跟她柔弱娇美的身躯毫不相称的非凡精力，身材没有在岁月的催化剂中走形，该凸的部位饱满性感，该凹的区块天然顺溜，使得她更似一个少女，而不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 各位看官已知晓，七仙在十六岁那年，为得到一条碎花长裙，失身给一个放浪好色的船老大。自此，她便破罐破摔，成了县城几家豪华舞厅的常客，三不五时也会跟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去市里泡酒吧逛夜总会。这样，七仙就丧失了女人最可贵的两种品质：辨别善恶的能力和羞耻心。七仙不能压抑自己的欲望，常常不惜用任何手段来达到她所渴望的一切。对她来说，达到她的欲望就是美德，她常常以不可动摇的顽强决心向预定的目标迈进。而且，由于她那非常顽强的贪念，不到黄河心不死，结果也就往往能够满足自己的欲望。 于是，那个壮实如牛，手头有钱，热衷于饱尝种种淫乐生活滋味，动不动用拳头开路的海牛，深深地吸引了七仙，并俘获了她少女的心。在自己那狂热的幻想中，海牛就是一名海盗船长，能带她周游列国，赐给她刺激且狂野的欢娱，同时改变她那不可忍受的单调生活。 命运真是鬼使神差，又让七仙在丈夫海牛服刑期间，遇见了洋猴。要说海牛狂野粗暴是摆在明处，那么洋猴使坏设绊却在暗中进行。这一明一暗两类坏坏的男人，七仙都挺喜欢的。正因为女人贪婪无厌，等待七仙的，将是一场摧枯拉朽地动山摇的狂飙。自古奸情出人命，不信去问西门庆。

（未完待续）

​“走市井村闾间，嗅草根烟火味”系列小说（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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