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旅游特色民宿(云南民宿老板独享)
赵磊在大理喜洲生活了6年,经营一家十几间客房的民宿。2021年,受疫情影响,他决定将民宿转型为咖啡馆和酒吧。喜洲古镇也恰恰在这两年变身成“咖啡小镇”,吸引了不少年轻人,甚至成为网红打卡地。
那年春天,民宿老板们“独享”一片油菜花田
赵磊至今清楚记得2020年春节之前那段时间。“当时快过春节了,小镇上每家客栈和餐厅都在为迎接客人做准备。”据赵磊回忆,春节那几天的客房都订满了,有一家成都来的客人已经入住,“再过几天油菜花开了,还会迎来很多客人。”
然而,春节前夕新冠肺炎疫情突然暴发,一切都按下了暂停键。“当时,所有的民宿都在忙着退房,成都来的客人原计划住到初七,他们坚持住到了初三,也赶紧开车回去了。”不过,当时赵磊并没有惊慌,他自称是“经历过非典的人”,还乐呵呵地对其他民宿老板说,“没啥,几个月就过去了,咱们可以趁机休息休息,独享整片油菜花田。”
云南喜洲民宿兼笨石酒吧老板赵磊。
赵磊是山东青岛人,大学毕业后过起了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2014年,他辞掉稳定的工作,和妻子来到云南大理的喜洲,“盘下”一个400平方米的民居院落,开起了民宿。喜洲古镇拥有2000多年历史,距离大理古城约18公里,毗邻洱海,拥有保存最多、最好的白族民居建筑群。赵磊说,他喜欢这里的山清水秀,古朴清幽,不像丽江那么喧嚣,春天有金黄色的油菜花田,秋天能看到黄灿灿的稻田麦浪。
作为民宿老板,营业以来赵磊和妻子几乎全年无休,春节过后就是三四月份来看油菜花的客人,紧接着就是五一小长假,六月开始进入旺季,直到九月暑期结束,十一黄金周随之而来,然后有两个月的淡季,元旦春节假期客人又多了起来。赵磊表示,由于当时已经过了民宿的红利期,2019年生意没有前几年那么好,但旺季及节假日自家民宿十几间客房也能满房,平时入住率达80%左右。“虽然请了三位阿姐帮忙,我们俩每天也要一大早起来,忙活客人的事情,晚上11点、12点才能睡觉,淡季时把客栈丢给阿姐,我俩就去周边玩几天。”
民宿。
2020年的春天,赵磊和镇上的民宿老板们一起“独享”了清静无人的油菜花田。“以前都是人来人往,我们忙着做生意,也没心情欣赏,第一次觉得油菜花田这么美。”当时,镇上的餐馆、客栈、店铺都贴了封条,后来陆续开始营业,5月份本地客人渐渐都来了,但数量与2019年肯定没法比。“三四个月后,我开始有点慌了,毕竟一睁眼就要还信用卡。”赵磊辞掉了店员,登记接待、打扫卫生等一切工作都由他和妻子亲力亲为,“反正也没几个客人。”
疫情下转型“咖啡小镇”,千年古镇在小红书上火了
2021年3月,赵磊决定把民宿转为咖啡馆和酒吧,只保留了3间客房。
受疫情影响,丽江、大理等目的地这两年的游客数量都下降了不少,民宿的生意也不好做。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喜洲古镇反倒在抖音、小红书上火了一把。据赵磊介绍,喜洲古镇一直属于小众目的地,不温不火,“前些年,丽江古城和大理古城火成那样,但很少有人知道这里,只有资深背包客才会来。”2020年以后,喜洲古镇的知名度反而提高不少,“以前喜洲缺少旅行团,人流量自然没法与丽江、大理相比,但是疫情下自由行的游客越来越多,喜洲的清静更受欢迎。”也正是这两年,咖啡文化成为喜洲的独特标签,镇上开设了二三十家独立咖啡馆,稻田边上的那几家咖啡馆尤为有名,甚至成了网红打卡地。
笨石酒吧。
其实,赵磊的民宿在最初设计时,就在前厅预留了很大的面积,想用来做咖啡馆,但那几年生意忙碌,咖啡馆的业务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做着。疫情之后,游客数量骤减,赵磊决定转型,“我的民宿位于古镇地标转角楼旁边,属于喜洲最好的地段,既然住店客人少了,不妨就做做街面的生意,吸引一下本地客人或者来喜洲一日游不留宿的游客。”2021年,赵磊干脆把一楼客房全部取消,投入十几万,除了咖啡馆又增加了酒吧,起了一个好记的名字“笨石”,不仅引进了精酿啤酒的设备,还搭建了一个小舞台,“那三间客房就留给朋友或者回头客入住。”
赵磊和妻子都喜欢音乐,去年组建了一个乐队。“吉他手、键盘手、鼓手都是朋友,还有一些有才华的客人,也经常加入我们的乐队。”赵磊说,大家现在都请不起乐手了,酒吧的乐队演奏都是朋友凑在一起,自娱自乐。客人多的时候就演奏民谣,唱唱老歌,妻子喜欢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港台老歌,比如齐豫的《橄榄树》、罗大佑早期的《歌》、韩宝仪的《舞女泪》等。不过,乐手们更喜欢摇滚曲风,要是没有客人,他们就由着自己的性子玩,有时候酒吧一个客人也没有,就搞了一晚上的硬金属摇滚。
享受了两年青山绿水好空气,“就当自己在这里生活”
转型做咖啡馆和酒吧之后,赵磊的作息时间也随之改变。现在他基本是上午10点左右才起床,中午去市场买菜,下午开工,晚上则是酒吧最忙碌的时候,“就算没有客人,酒吧也不能关门,怎么也得开到午夜12点。”
其实生意也不是一直不好,就是起起落落,让人心里忽上忽下。从2020年年底起,大理地区的旅游就恢复得很不错了,2021年暑假时,喜洲古镇的客流量基本跟疫情前差不多,赵磊的酒吧一晚上十几张桌子都是满座。
“焦虑肯定是会焦虑。”赵磊说,即使转型做咖啡馆和酒吧,收入也比往年减少了三分之二左右,而房租、水电费等成本每天就要700多元,“这还不算我和妻子的人工费。”2020年有段时间,他曾经尝试把店铺转租出去,但根本转不出去,后来赵磊也想开了,“干脆就当自己租了个院子,在这里生活,享受了两年青山绿水好空气。”
大理喜洲。
赵磊甚至觉得,这两年喜洲变得越来越好了,基础设施建设得更快,有几条路都是2020年以后修好的,另外刚刚修建好的洱海生态廊道更是美丽。有时,赵磊早起会沿着洱海生态廊道慢跑,一边是波光粼粼的水面,一边是盛开的鲜花,不时还有白鹭掠过,让人忘记许多烦恼。“几十公里连在一起,不允许汽车、摩托车、电动车进入,当地很多老百姓去散步,游客也喜欢在那里骑行、徒步,非常舒服。”让他印象最深的是,2020年疫情刚暴发那阵子,街上的店铺都关闭了,到处都贴着转让的纸条。然而渐渐地,这些店铺重新开张,虽然可能换了老板,换了营业内容,但是一条条街又重新变得生机勃勃起来,慢慢地又出来新的独立咖啡馆、网红民宿。有时,他挺羡慕街边那些小店铺,成本低好转型,也很羡慕那几家网红民宿和咖啡馆,永远都是客满状态。
赵磊想,疫情总会过去,等2022年旅游恢复了,他打算找人好好经营咖啡馆和酒吧,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就盘出去。“我们在喜洲生活了很久,想再去别的地方看看,找点别的事情做。”也许会回家乡,也许还会继续开民宿,通过此次疫情,他更好看大城市周边的民宿,“不过一切顺其自然,随遇而安。”
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 曲筱艺
编辑 李铮 校对 刘军
图片 采访对象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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