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潭历史记录(史海钩沉楚国良)
湘潭城总全图
话说湘潭十八总
一一古代城总文化略考
文/楚国良
在湘潭,有这么一首老民谣:
“......九总有个大埠桥,又卖勺子又卖瓢;十总到了香花园,婆婆老老搞宣传;十一总,泥木工,泥木两行都恰通;十二总,协盛西,黄芪党参是补的;十三总,去环球,男女都剪包菜头;十四总,洞庭春,酒席点菜有馄饨;十五总,真不差,6毛船票到长沙;十六总,仓门前,九如斋,不便宜;十七总,真奇怪,民办厂子办机械;十八总,大码头,乡里鸡蛋兑酱油......”
我们每到一个地方游玩,除去吃喝玩乐,可能最感兴趣的就是对当地的地名做出一些自我联想,遇见一个特色的地名就不禁想问,这名字颇有意思,究竟从何而来。
“总”,是湘潭古老历史的缩影。何为“总”?素以“九总”“十八总”存世,到底还有没有别的总?各总又分布在哪?其中又承载了湘潭多少历史文化记忆?本文为读者进行解读。
一一题记
一、地名的内涵
“总”是湘潭独有的街道通名,“总”是元代之际没有筑城前的一种市民组织。元朝以蒙古人、色目人管辖市肆,人称之为总爷或总甲,“总甲管辖之地”即“总”。其历史已有800年之久,以后沿袭。从这一角度而言,设置“总”的市镇有千年以上了。清光绪刊《湘潭县志•建置》载:“宋行乡里制,明行都甲制,城中设有坊。”总上属下五都一甲,和平公园一带为下五都二甲,文昌阁、石码头一带为下四都,并说“坊、厢直街分总”。
湘潭城在明筑城前分为一至十八总,至清又将十八总外延伸部分称十九总。各总之间设木栅门分隔,总的长度不一,户数多寡不一,每总管理者,称值年或首司。值年表示民间选举、逐年更换,因此“总”是民间自治组织,略与今居委会相似。多选殷实户有威望、热心公务的人担任,以管理公共事务,但非政府官吏。每总有更夫,多为孤寡人担任,昼宿巷口更楼,夜晚开关栅门、巡更、照管街灯,他们生活十分贫苦。
1928年王捷俊重新命名街道后,总的界限逐渐模糊,但“总”的名称经800年而存痕迹,不能不说是湘潭的一个奇迹。
湘潭的“总”一是依序数划分的,清嘉庆刊《湘潭县志》说:“明时,宋家桥起直抵小东门,一、二、三总。”湘潭“竹枝词”的“小东门外栅栏三”就是指此。“入城历宣化街、大街、攀龙街、新街为四、五、六、七总,出生湘门为八总。”所以光绪刊《湘潭县志》有“大埠(桥)在八总”的记载。
出了瞻岳门,走过平政桥,循河正后3条主要干路,东向西行,便是总上的地段了。原均为麻石路面,车马和人,行在路面上,铿锵有声,万商云集,热闹繁华,尤以正街为最,分属原雨湖与壶山两县管辖。
九总河街,有行宫、九如、朱家、扶康、护国五码头,正街有王爷殿、南岳行宫、来褔巷、龙王庙、扶康庙、增福堂、护国寺,后街有万家巷、烂布街、洛阳褔地、雨湖、八仙桥、长寿亭、黄恒桥、鳌鱼池、三清宫、灯笼巷、太赤天宫、四面佛、忏心寺等。
十总河街有永州、盐市、万寿宫等码头,及寿佛宫、靖王宫,正街有濂溪祠、昭武宾馆、万寿宫,后街有曾家巷、郑家巷、磁器巷、香铺巷、轩辕殿、七星桥、凤竹庵、石塔庵、义山等。
十一总河街有曹家、关圣庙两码头,正街有关圣庙、临丰宾馆,后街有韩家巷、陶公祠、斗姥阁、太清官、雷祖殿、戴家巷等。
十二总河街有马家、唐家、周家三码头及岭南码头,正街有关圣殿,后街有大同街、周家巷、五显庙、五材堆、发源庵、金容街、寿星街、烟柳堤、雨花别墅、老郎庙、主敬堂、保节堂、发源殿、孙家巷、白骨塔。
十三总河街有黄龙古庙及码头,正街有新梁街,後街有周家巷、发源巷、上天符庙、雷坛砲巷、风兹坪、药王宫。河街多经营土产行及运输业,如著名的有怡和、太古、美孚等油行和大船公司,航轮至长沙、滨湖及武汉商埠。
十四总河街有水符殿及码头,又有蒋家、黄龙巷两码头,正街有黄龙古店,后街有坡子上、黄龙巷、子家巷、才马巷、财神殿、万春园巷、菉竹街、指南庵、五星庙、万家坪、正气宫、兄龙街、海会庵等。
十五总河街有兴仁码头,后街有兴仁巷、兴仁街、梧桐街、石阳宾馆、安仁宾馆、兴龙街、八景宫、清真寺、菊花巷、寿褔街等。
十六总河街有白公渡码头,正街有仓门前、新街口,后街有西昌公所、望新街、乾元宫、五谷殿、静褔街、南岳行宫、吉祥街、三元街、六一庵、鲁班殿、三官殿。河街多仓储业,码头除起卸货物外,昔曾作杀人刑埸,谚云“不想活的上仓门前。”后街多江浙籍会馆,并设有小学如金庭、善德等校。1915年所建的鲁班殿今犹存,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十七总河街有新码头、张家码头,正街有天后宫,后街有太平巷、邺家巷、钱家巷,以及金家围子、长箭巷、曹家巷、钱家山、万紫园、丝茅巷、葫芦洞等。
上下十八总河街,有方家、临江、筷子、唐兴寺、壶山五码头,及大码头、永寿亭、沙湾、源源巷、石嘴土地庙,正街有包爷殿、狮子口、朱家巷、楠姆殿、送廴庵、唐兴寺、观音殿、筷子巷、袓师殿、仁寿宫、鼓楼门、孙家园子,后街有由义巷、居仁巷、陈家坪、孙家亭子、易家围子、周家围子、檀香佛、易家塘、圆通巷、文运街、燕子山、繁云宫、秦家码头、复兴码头、陶公巷、道齐桥、莲花石、极乐禅林。大码头人子喧哗,形形色色,水陆两忙,河边旧有小火轮,南航易俗河、株洲、朱亭、衡山、衡阳等埠。
渌口今貌
株洲县渌口老街有一至八总。很多人(尤其是渌口的老人)老是将“湘潭十八总的一至八总是在渌口”挂在嘴边,并以此为豪。其实,渌口原有一至八总是没错,但与“湘潭十八总”没啥关系。
渌口沿河边的老街,原来叫渌浦路,后改津口路,现在叫渌滨路。渌口老街的一总从伏坡岭开始,沿河边一直到渌江与湘江的交汇处的关圣殿为八总。民谣唱道:一总工,二总谷,三至六总红绿布,七总八总瓷器铺。
渌口原属湘潭是没错,但“湘潭十八总”的一总要从渌口排起毫无道理。其一,渌口是在隋朝随建宁县并入湘潭县,在明代渌口已划归醴陵。湘潭与渌口两地直线距离27公里,水路约60多公里;其二,从南朝时起虽有了湘潭县名称,但其地域在今衡东县,到唐朝时原衡山县北部划归湘潭县,县治设在洛口(今易俗河)。南宋时,县治才移到今湘潭老县城处。到元代湘潭县建了城郭,并分城内、城外。约在元末明初才形成了“湘潭十八总”。即算是在县城之外开始设一总,也应该从易俗河起;其三,“湘潭十八总”的一至八总本就在湘潭县古城内,与九至十八总是连在一起的一个总体,这才是事实。
《湘潭县志》等史料均有记载,古湘潭县城位于湘江边,其主体部分就是沿江的一条老街。这条老街每隔一到两里便有个集市,称为“总”。从宋桥西到小东门为一、二、三总;宣化街到新街为四、五、六、七总;旧生湘门(通济门外)为八总;紧挨着的平政桥为九总;万寿宫处为十总;关圣庙处为十一总;关圣殿处为十二总;黄龙庙处为十三总;水府殿处为十四总;兴仁巷为十五总;新街口为十六总;鄢家巷为十七总;太平街至鼓楼门为十八总;筷子巷到至唐兴桥为上十八总;叶家码头至沟子口为正十九总和上十九总。
因十九总商业不繁荣,市民习惯只称十八总。
一总至八总在县城内,九至十九总在城外。先有一总至八总,后发展了九至十九总。因县城内多是县衙机关、兵营、粮草仓库等,商业街沿江边向城外的上游,即今湘潭一桥两侧发展,形成新街(后称平政路)。新街的商业繁荣逐渐超过了城内,一总至八总逐渐衰落,直至消失。这就是如今湘潭没有了一总至八总地名的原因。
而渌口正好有一总至八总,于是人们便以讹传讹地将其对接湘潭十八总,还流传着“湘潭十八总,没有渌口对不拢。”从“一总工,二总谷,三至六总红绿布,七总八总瓷器铺”的民谣来看,渌口的“总”规模并不大。同时,并非只有渌口有“总”,其它一些地方也有“总”,如茶陵。
二、文化的外延
在古代,一个城市要发展,它必须具备区域政治中心、经济中心、文化中心的条件。湘潭今城区的发展,同样得益于它成为当时湘潭县的县治所在地。湘潭县的版图自唐代天宝八年(749)划定,基本上稳定了一千多年,直到新中国成立后才渐次划小,而它原来的属地,是包括了今天的株洲市区与整个株洲县的。湘潭的古县治于唐天宝八年新设于洛口,即今天的湘潭县城易俗河,至于是何时又搬到了今址,则无详载可考,比较一致的看法,是在宋代搬来的。
北宋有个孔武仲(1042-1098),字常父,临江军新淦(今江西新馀)人,仁宗嘉祐八年癸卯(1063)中进士,神宗元丰三年(1080)为江西信州从事,六年底(1084年初)离信州抵京,旋出任湘潭县令,于哲宗元祐元年丙寅(1086)春离开湘潭之任赴京就职。他在湘潭写下了这样一首诗:
县街重叠俯惊湍,正与湘江咫尺间。
侵齧最忧东汇水,蔽遮惟有北来山。
清流倒影楼台壮,白瓦连云市井闲。
捍患持危功不小,亭亭千古镇荒湾。
读这首诗就明白了,这里写的就是今天湘潭城区的地理,也就是说,湘潭县治最迟是在1086年之前就搬到了今市区了。
湘潭古时候的老城区在现在的城正街,城正街有十里城墙包围,共有五个城门对外:小东门、观湘门、通济门、新湘门和瞻岳门。而十八总(实际只有八总到十八总,从大埠桥到大码头)是晚清到民国形成的商业新城,每总又有正街和河街两街平行。河街才是沿湘江而伴,河街有油行、米行和水果杂品行等,多为批发;现十总“江西会馆”(十六中)处及十七至十八总处仍有河街痕迹可寻。正街以零售为主,十一总至十二总主要以药材行(批发)和药店为主,十三总至十四总以布店、百货店、酒家为主,十六、七总则有多家钱庄、金银首饰行。
在每一总的街区范围内,都建成了各具代表性的城市建筑,例如九总龙王庙,十总万寿宫,十一总关圣殿,十二总华南戏院,十三总黄龙庙,十四总璀圆宫,十五总海会寺,十六总鲁班殿,十七总观音阁,十八总唐兴寺。其中一些建筑一直保留到现在,成为了湘潭市区现存古迹中的重要部分。
而且当时每总皆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社会关系,构成了湘潭独特的早期社区文化。各总之间互相攀比争斗,尤其在各项赛事或集会中,总总之间争奇斗富尤为鲜明。乾隆、嘉庆时期十二总新建发源殿,与十三总天符庙举行迎神比赛,遂以库平银元宝铺路,从殿庭直到门口用该总凑集的约200万两银子铺成了真正的银钱地毯。而直到20世纪80年代,湘潭的龙舟比赛仍有以“总”组建参赛队互相竞争的习俗。
三、总市之繁华
昔日湘潭总市之繁华,王闿运在光绪十五年(己丑1889)刊《湘潭县志》中有精彩描绘:
湘潭,湖外壮县也,财赋甲列县,民庶繁殖,官于此者恒欣然乐饶。民间为之语曰:“不贪不滥,一年三万。”嗜利者不知足,见可以多取,辄增取之。自承平以来,屡以钱漕讼。然公私悦利,穰穰尤甚。城外沿湘十余里,皆商贾列肆。及转移,执事者肩摩履错,无虑数十万人。其土著农民合巨亿计,孔子所谓庶哉富矣之邦欤!
他还特别提到,湘潭曾有“小南京”之美誉:
沿湘以上十余里,自前明号为小南京。依水列肆,不可以郛[外城,即郭],前湘后湖,形势比于夏口。
清乾隆二十一年刊湘潭县吕志里还收录了另一首湘潭竹枝词:
酒醉花飞燕子桥,肉汤白饭宋家淘。竹枝重谱新鲜调,低咽一声湘水高。
岸花亭、燕子桥、宋家桥,俱在小东门外。杜甫发潭州诗:“夜醉长沙酒,晓行湘水春。岸花飞送客,樯燕语留人。”湘江渔歌:“摇到宋家桥,白米饭,肉汤淘。”
《湘江渔歌》里使用的一个“淘”字,是典型的湘潭方言,它的意义不同于普通话中的“淘洗”,而是“掺入”“拌和”。刻意品尝的,不是直接的肉类,转而为汤汁,这是对美食更高层次的鉴赏,于此可见当时宋家桥一代的生活追求已经接近了今人的标准。
清同治间刘光临,写了几首竹枝词,颇道出了湘潭的历史沧桑,其中一首是这样的:
笙歌越女曲吴娘,红折桃花绿折杨。
十里金鸡桥畔路,风流空忆吉藩王。
湘潭人对自己的总市情有独钟,民间说唱词《湘潭景》对此有非常丰富的描绘。这里摘取若干句段,以窥其全豹。
东边进城文星门,来往行人忙不停。
粮食铺子真不少,车子担子满街跑。
麦子高粱谷米多,一船一船满江河。
又有碓坊左右摆,南北货物分好歹。
乡里人上街来买枯,碓坊生意不马虎。
推的推谷担的担米,买东买西人挤挤。
前文所引“肉汤淘”,反映了旧时一总的街市情状,而这里反映的是湘潭旧县城的城东门,实际上就是老四总的风貌。
观湘门进城不何气,小买小卖好生意。
猪血油饼雪花泡,心肺米面味又高。
百般货物样样有,南货铺子买美酒。
是样的货物堆满街,县署衙门有官差。
惟有县衙多宽阔,太爷衙前清风阁。
这应该是属于五总的地界了。
还有一张生湘门,总上笔直好进城。
这张城门在八总,百姓要开官不肯。
本朝规定不能开,留个缺口作炮台。
这里讲的自然是八总。
无姓码头且丢开,正街讲到后街来。
头条老街叫喇叭,来往行人多通达。
上通总,下通城,河里挑水进乡村。
担的担水洗的洗菜,河里喊船来过载。
城总之分割处,其后街为运水之通道。
三街六巷九码头,慢打慢唱数情由。
十六总后街不何气,京花寿服好生意。
梧桐箓竹舞风筝,由义居仁赐太平。
二三条街来如曲尺,来往人等谁能识。
个个都走大码头,谁知曲尺在街头。
三街一气数完了,六个巷子听我表。
黄龙巷对杉树巷,八十三家生意旺。
城外之总,唱词多说的是殿堂庙宇,上面所引则是唱完诸总后而涉及到的城外总市的后街。
再数湘潭九码头,列位慢慢听根由。
朱家码头修得久,马家码头年深月久。
曹家码头药材行,唐家码头接官亭。
官亭搭在南方丙,周家码头十三总。
蒋家码头有好宽,张家码头把纸窜。
方家码头人挤挤。喻家码头窑湾里。
湘潭的总市沿河而设,由河上岸,跨过一条窄窄的带着吊脚楼的河街,便到了总上了;而连结河流与总市的,就是那一排排垂直于河流的众多码头。
走过排沙子十八总,建福寺木屐卖得狠。
货无二价本又真,两边都是石鼓亭。
丢开庙宇不数起,金鸡桥在沙湾里。
两脚不住走忙忙,河岸开的粮食行。
上去下来不打紧,鼓楼门在十八总。
如果说前面所引小东门一带的米市主要是对本城居民米粮的供给,那么昔日的十七、十八总的沙窝与窑湾,则是粮食外运的主要的港湾。
一日从头数到底,三张桥名朝河里。
宋家唐兴大埠桥,明月山川对河朝。
大埠桥朝后湖里,早年有人担水洗。
七星桥对八仙桥,千年古迹万年牢。
唐兴桥来茅坪阁,天天有人放棕索。
“江山胜迹”刻丹崖,陶坟何冢在中间。
沟通王闿运笔下沿河十余里丛楼列肆的通道,有三座桥最为显眼,现在只剩下尾头的唐兴桥了。其起首的宋家桥与中间著名的大埠桥(平政桥)早已化为埋设了通水管道的路基,无迹可寻。
湘潭从湘江村一级渠一直到窑湾街道的石子脑依次分为一总到十八总,之后一总至八总渐渐被其他名称代之,只余九总至十八总。从清未、民国到解放初期,九总以上至十八总直至窑湾,曾成为湘潭的一条“黄金街道”,总市商户林立,“每总积银数百万两”,“菁华萃集于此”,号“金湘潭”“天下第一壮县”之美称,自古至今闻名遐尔,声誉远播。
而这其中以十八总最为出名,位于锦湾的大码头至唐兴寺为正十八总,唐兴寺至唐兴桥为上十八总。昔日的湘潭百业兴旺,粮食交易日渐发展,锦湾又称唐兴湾,其沙湾成为谷米集散地。
锦湾便是现在的窑湾,作为湘潭最早的城区之一,这条河街,记载着千余年来这座城市的繁华和变迁。窑湾因其十八总的位置,成为当时重要货物的中转站,当年,江面上帆樯不绝,沿江一线码头商铺、茶楼酒肆数不胜数,各色人物熙熙攘攘,一派繁荣景象,好不热闹。而随着陆路交通的发展,曾经商贾云集、铺栈林立、运货之船千艘云集的窑湾也渐渐被遗忘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穿过窑湾的青石街道,站在窑湾昔日的码头。眼前仿佛浮现出了窑湾“日过桅帆千杆,夜泊舟船十里”的盛景,这里是当时中国最典型的码头,繁忙生机与画卷般的山水景色水乳交融。只是若干年后,一切归于沉寂。商船、水手以及江岸等待的女子,那种惊心动魄、豪放温情、令人沉迷的窑湾传说,终成纸上文字。
参考文献:
①何歌劲:谈谈湘潭的“总”市(原载湘潭大学校友总会微信公众号)
②陈先枢:湘潭老街十八总(原载湖南文艺出版社《湖南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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