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选读知之为知之(日新之谓盛德论语绎读之一七九)

7.34 子曰:“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①,则可谓云尔已矣②”公西华曰:“正唯弟子不能学也”,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论语选读知之为知之?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论语选读知之为知之(日新之谓盛德论语绎读之一七九)

论语选读知之为知之

7.34 子曰:“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①,则可谓云尔已矣②。”公西华曰:“正唯弟子不能学也。”

【注释】

①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

抑,不过。厌,满足。倦,懈怠。

朱子《集注》:“为之,谓为仁圣之道。诲人,亦谓以此教人也。”按,为之兼括学和行。

②可谓云尔已矣: 云尔:如此,有指上文不厌不倦。本句是说,成仁成圣的门径不过如此。历代注家均理解为“我”不过如此,今不取。

【翻译】

孔老师说:“至于说圣与仁,那我怎么敢当呢?我不过是行道不止,传道不,可以说,成仁成圣的门径也就仅此而已。”公西华说:“这正是弟子们想学学不的!”

【绎读】

关于本章文义,孔老师自己有个说解:

子曰:“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斯可矣。”子曰:“善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有恒者,斯可 矣。——《述而》

按,本章中“为之不厌,诲人不倦”一语即是“有恒”之确诂。两章书合而观之,孔老师见不到仁圣,亦敢自居于仁圣,只“有恒者”自许。

巧了,孟子也讲解过本章,只不过是通过子贡之口传达出其所蕴含的意义:

昔者子贡问于孔子,曰:“夫子圣矣乎?”孔子曰:“圣则吾不能,我学不厌而教不倦也。”子贡曰:“学不厌,智也;教不倦,仁也。仁且智,夫子既圣矣。”——《孟子·公孙丑

按,孟子明确说,能做不厌不倦就是仁圣。

其实《大学》(传说为曾子所)一篇中也有一章书可看作是对本章文义之阐发:

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大学》

按,曾子讲的最到位。所谓“无所不用其极”,意思是君子穷尽一切努力追求“日日新”,以“止于至善”。“为之不厌,诲人不倦”,正是“日新”之德最传神之写照。

圣是生而知之,想学也学不来。本章夫子言说之重点,当在于修仁,略谓君子生命不息,求仁不止,也即“不厌”、“不倦”。此前贤论之已详,兹不赘。

但“可谓云尔已矣”一语,历代注家极少注目,大都泛泛称扬夫子逊之美德而已。我体贴,其中或有深意,非止谦词而已。此语背后,可以见出孔老师的两个理念:过程大于结果,功夫即本体。请略析之。

一,过程大于结果

先举一个类似的例子: 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公冶长》

按,“文”是目标和结果,而“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均系过程指标,孔老师认为是否为“文”,应由过程定义,即使最终结果与“文”有距离,亦可以“谓之文也”。

回到本章,“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同样是过程,孔老师的信念莫问收获,但问耕耘,莫问前程,但行好事,行就是了。这个行仁的过程,远比仁本身重要。换言之,“力行近乎仁”(《中庸》语),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孟子才不厌不倦就是仁圣。

二,夫即本体

成圣是儒家最高最圆满之理想。在理论层面上,儒家认为人人皆有成成圣之可能,而其之所以可能的先验根据,即在人的心性本体,此为本体问题。在现实层面上,必须经过漫长艰难的修养实方有可能臻至圣境。如何进德修业,使本体充分显露并实现,正是工夫问题。简言之,所谓本体即是超越的、形而上的道,所谓工夫即人的道德实践。在儒家看来,洒扫应对、出处进退莫不是修身工夫。

朱熹的本体是“理”,夫就是“格物穷理”;王阳明的本体是“良知”,工夫就是“致良知”。在孔老师这里,仁为本体,而“不厌”、“不倦”就是工夫

尽管本体和工夫是宋明儒家才热衷讨论的概念和命题,但在《论语》中也并非毫无踪迹可

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学

按,细味上引一章文义,不妨说,玉为本体,而切磋琢磨则是工夫。此为孔门工夫论之嚆矢。

在儒家思想传统中,工夫和本体乃密不可分的一体两面。讲本体必讲工夫,讲道体就函着工夫,讲工夫就印证道体,这两面一定是相应相合的。

儒学尤其强调“工夫即本体”的命题,如高攀龙说:“以本体为工夫,以工夫为本体。不识本体皆差工夫也;不做工夫皆假本体也。”刘蕺山说:“学者只有工夫可说,其本体处直是着不得一语。才着一语便是工夫边事,然言工夫而本体在其中矣。大扺学者肯用工夫处,即是本体流露处;其善用工夫处,即是本体正当处。若工夫之外别有本体可以两相凑泊,则亦外物而非道矣。”

“即工夫即本体”,或“工夫之外别无本体”,都是强调必须由道德实践来体证道的超越性价值,对本体的理解必须以主的实践工夫为根基。若脱离了道德实践的工夫而讨论本体,就极易流为对心性、道德等义理的空谈。不仅在学理上游谈无根,逻辑不通,也无从实现一成仁成圣之理想,对社会的教化意义更无论矣。

本章夫子自不敢居于仁圣,只是“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尚可看作谦词,而后面补述的那句“可谓云尔已矣”,与其说是夫子虚己自谦,毋宁说是带有某种自我肯定的意味。夫子揭示并强调:“不厌”和“不倦”之外,别无仁圣之道;离开躬行实践,成仁成圣无从谈起。所以,我体贴,“可谓云尔已矣”并不是说“我”不过如此,而是说成仁成圣的唯一门径不过如此。

易曰:“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盛德。”(《系辞上》)不厌不倦既是盛德,亦是通往仁圣之境的唯一路径,故公西华才会发出“正唯弟子不能学”之感叹。千载之下,此一感叹仍然唤发出不尽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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