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虎皮(染血的黑虎皮)

湘西五峰山腹地,有一座叫黑虎崖的山嘴,传说清朝光绪初年这里出现过两只黑虎,因而得名,只是后来谁也没有见过黑虎的踪影了,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灰白的虎皮?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灰白的虎皮(染血的黑虎皮)

灰白的虎皮

湘西五峰山腹地,有一座叫黑虎崖的山嘴,传说清朝光绪初年这里出现过两只黑虎,因而得名,只是后来谁也没有见过黑虎的踪影了。

黑虎崖中央有个天然洞穴,洞深一丈,宽不过四尺;越往里穴径越窄,洞尽头仅剩一条不足一尺的石缝。洞穴内阴风习习,幽暗潮湿,很少有人进去窥视过。

这年初冬的一天,山下村寨里的猎户阴毒佬邀上帮手田二贵来到黑虎崖。干啥?原来,近段日子传说在山嘴洞口看到过一只成年黑虎。老虎全身没有一根杂色毛,墨黑如漆,油光发亮。是不是真有这等稀奇事?对于世代以狩猎为生的阴毒佬来说,他宁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便扛上一支土铳,与田二贵上崖来守候了。

阴毒佬本名向金堂。湘西山民口里喊“阴毒”,并非字面含义,更无恶意伤人,而是指此人善于讲俏皮话和浑话,加上向金堂平时的行为有些出奇生怪,让人摸不到气眼,于是称呼他阴毒佬。这阴毒佬从小练就一手绝招:右手五指并紧运气后,朝坚物硬件猛插。

年长月久,食、中、无名和小指四根指头插得齐齐整整,茧硬如铁,一掌插下去,三寸多厚的杂木枋能捅出个窟窿,被人称为“铁插掌”。有次,他突然撞上一头成年公狼,情急之下,他朝狼胸口一掌插去,硬是将血淋淋的狼心脏一把掏了出来!

阴毒佬为啥要邀上田二贵呢?只因为田二贵生得牛高马大,四肢粗壮有力,曾经两拳揍断过一头野猪的肋骨。身材矮小的阴毒佬正是瞧中了他那身蛮劲,才与他作搭档的。自然,阴毒佬也十天半月一次,叫上田二贵上自己家,灌一钵包谷酒。嚼几斤野畜肉进肚。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眼下,阴毒佬一呼唤,田二贵能不应从吗?

他们爬上黑虎崖边的一棵樟树,这儿离那个洞穴不远,树身也枝密叶厚,把两个人遮掩得严严实实。一顿饭工夫过去,果然看见了一只黑虎。也许它就是传说中黑虎的后代吧?它身长5尺,重约300多斤,尾根翘扬,阴户红肿。明摆着,这是只正在发情的母虎,是出来寻找公虎的。它踱近洞口,嗅了嗅,又退了出来,见四周确实没有什么动静,才再次钻入洞内。原来洞内有一块新鲜狗腿肉,是阴毒佬上山时扔的诱饵,黑虎以为寻到了一顿美餐,便放心大胆地钻进了洞穴。

“下!”阴毒佬见时机已到,与田二贵唰唰溜下樟树,扔掉肩上的土铳,一个箭步蹿到洞口,两人四只手薅住黑虎臀部,死力朝洞穴里推抵。

世上哪有这种不动枪铳的人虎相搏法?这点。不仅一般人没听过,连田二贵也没见过!他闹懵了:你狗日的阴毒佬只要扣响土铳,一梭铅弹开花,黑虎不就玩蛋啦?田二贵虽然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一点,可他毕竟也狩猎多年,很快明白了阴毒佬的用意:这洞穴口狭窄,容不得老虎调头转身,只能靠后退才可以出洞。此刻他们将母虎抵在洞里,阴毒佬就可以用铁插掌插进虎的肛门,抠出直肠,使母虎无法反扑,这样便能赚上一张完好的虎皮。

再说黑母虎也一直向后撅着身子,抗住他们二人的推力,因此肛门始终紧闭着,毫不“松口”,加上虎臀皮厚肉实,并且不停地扭动,使得阴毒佬的铁插掌发挥不了作用。虎嘴内喷出的热气又臭又腥,呛得田二贵直想退缩。

两人眼瞅着顶不住了,阴毒佬运足一口气,使出吃奶的力,插掌再一次朝黑虎肛门戳去。“哧溜”,总算捅进去了!

田二贵死死抵住黑虎臀部,将虎头往洞穴的石缝深处推……

不知过了多久,黑虎不叫也不动了,身子开始僵直,最后终于趴倒在地。这是老虎断气的征兆。

田二贵拽住虎尾往洞外拖,噫,怎么拖不动?阴毒佬起身朝洞穴深处一睃,顿时傻了:虎头已经扎进石缝内。两人喘息一阵后,四只手共同使力,才将母虎拖到洞口,一瞧,虎脑袋早已挤扁了,但没有破损皮毛,阴毒佬要的就是这种结局!他两眼直了好一会,才带着哭腔自言自语道:“畜生你也莫怪我,我不是存心要伤害你的。我谋得了你这块好皮,来世再还你。”

谋得一块好皮?田二贵好像听见过这句话。他一拍脑瓜,终于记起来了:阴毒佬是要把虎皮送到与湖北交界的古顺县城去。因为前不久田二贵听村子里的人讲,古顺城里驻扎着一营日本兵,有个叫佐野石郎的头儿听说黑虎崖出现了黑虎,便悬赏300块大洋,硬要黑虎的完整皮毛,不许有铳眼刀痕。原来那家伙有风湿病,经常筋骨疼,蓄意要用黑虎皮制做长袍驱湿活络。倘若虎皮有破损,还威风、还吉利吗?那佐野打探到阴毒佬的猎技,指名道姓要他送“虎皮的干活”,还命令手下把阴毒佬的独生子腊狗带走了,说是好让阴毒佬放心为皇军去捕捉黑虎。腊狗才13岁,胖嘟嘟、毛冬瓜般的脸蛋很是讨人喜爱,明白人都晓得,佐野石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怀好心,他是强迫阴毒佬拿虎皮去换孩子呀!

阴毒佬剥下黑虎皮后,眨了眨阴幽幽的小眼睛,把虎皮往肩上一搭,走啦。

哪晓得阴毒佬这一走,田二贵就再没见到他了,连腊狗也不知去向生死。当然,黑虎崖也就绝了黑虎的踪迹。

直到七年后,也就是小鬼子投降后的第二年。腊狗从山外回到村寨里。这时他已长成武武墩墩的后生了,田二贵从他口里,才弄清当年那件事的真相——阴毒佬把黑虎皮送到佐野石郎手里,确实换回了儿子腊狗。他将腊狗打发出兵营后,对佐野说:“太君,你不是要做虎袍吗?现在这张虎皮里还留有几分凶气,要是这畜生冤魂不散,吓了您。山民我可担罪不起呀。”你的,什么意思的?”佐野不解地问。

“让我先为您熬制一天,消除虎气和血腥味,再送给您去做袍子,怎样?”佐野见他答得有理,便允许他藏在一间单房里硝制虎皮。

第二天,佐野带上一名翻译官去领黑虎皮时,一下子吓痴了:哪儿有阴毒佬的影子,只有一只黑虎蹲在那间房子里!它见到佐野,怒吼一声,一个天篷罩将他扑倒在地。“八格……”佐野来不及抽出佩刀,便发出半声惨叫,手捂胸口,双腿几蹬,眨眼工夫小命就玩完了。翻译官赶上来一瞅,佐野胸口已被捅开拳头大一个窟窿,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掏了出来。

“妈呀!”翻译官吓得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奇怪,那只黑虎竟然挺直了身子,往兵营外狂奔而去。翻译官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急忙喝令卫兵开枪。两名卫兵也吓昏了脑袋,昕到喊声,才颤抖着手腕,朝“黑虎”连射几枪,“黑虎”身子踉跄了一下,还是吃力地蹿出兵营,潜进老林子里……

腊狗并没有走远——他与父亲阴毒佬分别后,仍然躲在兵营外不远的林子里等候父亲。这时听到枪响。他预感到不妙,急忙寻声找过来,发现父亲胸口中了一枪,倒在地上,血,把紧裹住身子的黑虎皮染得通红。阴毒佬最后喘息着说:“黑虎皮有了枪眼,你把血擦洗干净,还能换一些钱,往后见到二贵叔,分一半给他。记住,莫再落到小鬼子手上!”阴毒佬挣扎着准备脱掉虎皮,一阵剧疼便昏死过去,没过多久,两眼就闭上了。腊狗号啕着,重新将黑虎皮裹住父亲冰冷的身子,扒了一个坑,草草掩埋下去……

田二贵听完,止不住热泪纵横。

责编/方红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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