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总统曼德拉情报员(谜一样的非洲总统)

【文/张楚楚】

当地时间,4月2日,阿尔及利亚总统布特弗利卡宣布辞去总统职位。无论是在阿国媒体,还是在国际媒体的报道中,大多都将此次总统辞职事件描述为“人民持续压力的结果”和“人民的胜利”等。殊不知,作为统治阿尔及利亚近20年的总统,布特弗利卡曾经是阿尔及利亚人民眼中的“民族英雄”。

南非总统曼德拉情报员(谜一样的非洲总统)(1)

布特弗利卡递交辞呈后,人们走上街头庆祝(图/东方IC)

实际上,在近十年中,关于这个非洲第一大国(国土面积)的总统,外界所了解的信息并不是非常多。

2015年11月中旬,社交媒体上传出阿尔及利亚总统布特弗利卡的死讯,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好在几天后老总统亲自接待来访的马耳他总理,亮相公众视野,这个谣言才不攻自破。这已经不是布特弗利卡第一次“被逝世”,自10年前他前往法国做手术以来,总统驾崩的传说时有出现。

那么,刚刚宣布辞职的总统布特弗利卡有何特别之处?为何多次中风、半身不遂的他还不能功成身退?他的个人生死为何会关乎一个国家的社稷安危?

贵人相助,少年得志

1937年3月2日,阿卜杜勒-阿齐兹·布特弗利卡(Abdelaziz Bouteflika)出生于摩洛哥的边境小城乌季达的一个阿尔及利亚侨民家庭。他的父亲名为艾哈迈德·布特弗利卡(Ahmed Bouteflika),有两位美妻,一位是贝勒卡伊德·拉比娅(Belkaïd Rabia),还有一位就是布特弗利卡的生母曼苏里娅·赫兹拉维(Mansouria Ghezlaoui)。

布特弗利卡在摩洛哥(出生于乌季达)度过了欢乐的童年时光,先后就读于西迪宰安、艾侯塞尼亚、阿卜杜勒穆门等学校,并取得了优异成绩。

1954年11月,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战争打响,以民族解放阵线(Front de Libération Nationale, FLN)为代表的反殖民力量开始向各界人士发出“总动员令”,号召所有阿尔及利亚人为民族解放事业贡献一己之力。一年后,革命动员活动延伸至学校。阿尔及利亚穆斯林学生会领导全体学生罢课,奔赴战场支援前线。

南非总统曼德拉情报员(谜一样的非洲总统)(2)

1955年时期的布特弗利卡

那时,布特弗利卡正在穆斯林学生会摩洛哥分支中担任学生干部,在协助组织动员身边亲友的同时,他自己也是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上阵杀敌。1956年,时年19岁的布特弗利卡下定决心加入民族解放军(Armée de Libération Nationale, ALN)第五军区。当被问及为何要弃学从戎,布特弗利卡说,“我与其他阿尔及利亚人一样,希望历史回归正义。面对暴力殖民侵略,我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自卫”。

刚开始,布特弗利卡在军中的职务是边境负责人,主要负责侦察报告摩洛哥与阿尔及利亚边境、阿尔及利亚西部的情况。年纪轻轻的布特弗利卡英勇顽强,智计卓绝,不仅出色地完成自己份内的任务,而且屡立奇功,这使他很快赢得战友的尊重与长官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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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军中的一年,对布特弗利卡而言最大的幸事,莫过于结交了奥兰军事指挥官胡阿里·布迈丁(Houari Boumédiène),此人正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贵人。年龄比布特弗利卡稍大的布迈丁很快对这一高效干练的新来者青睐有加。1957年,惜才的布迈丁认为,让布特弗利卡继续负责侦察工作未免埋没了他的才华与能力,遂将其提拔为自己的行政秘书。

在接下来的几年,布迈丁官途亨通,先是升任第5军区司令,后升任ALN总参谋长。一直担任其贴身秘书的布特弗利卡也借了他的光,越发靠近决策层。在此期间,他积累了丰富的政治经验和人脉网络。

说起来,布迈丁对布特弗利卡的知遇之恩与特殊礼遇,主要体现在他的包容之心和栽培之力。

年轻时代的布特弗利卡虽说才华横溢,但颇有些恃才傲物、风流不羁,甚至时常我行我素到不把军规放在眼里。1960年,布特弗利卡被分到一个任务,须前往突尼斯。然而就在临行前,他却忽然“人间蒸发”、踪迹全无。过了好一阵,布特弗利卡才露面,还若无其事地说自己去意大利和西班牙游历了。

按照军纪,布特弗利卡擅自离职的行为应当受到严厉处罚,不过布迈丁再三思量,还是免除了其牢狱之灾,只是命他前往马里开辟新解放战线,将功补过。

哪知道布特弗利卡前往马里几个星期后,竟再次销声匿迹,与他同行的队友遍寻他不着。直到时隔多年后,知情人才爆料说,布特弗利卡消失的几个月中一直住在摩洛哥的丹吉尔,他在那里租了一栋舒适的公寓风流度日。得知布特弗利卡再度擅自离职的消息后,副参谋长阿兹丁气得直跳脚,连连向总参谋长布迈丁抱怨这个年轻小子如何不守规矩,还一再劝说布迈丁这次一定要重罚,给他一点教训。

不过,数月后,当布特弗利卡主动前往总参谋长办公室领罪时,布迈丁仍是对他网开一面,忙着给他安排新任务,而并未深究其之前两次违反军纪之事。因为有识人之智的布迈丁始终相信,这个精力无限但行事有些乖张的后生乃“麒麟之才”,只要多加雕琢,必成大器。

为此,布迈丁为一直设法为布特弗利卡铺路搭桥。

从很早开始,野心勃勃的布迈丁就在为自己的仕途筹谋规划。作为布迈丁最倚重的亲信之一,布特弗利卡虽特立独行,但却忠心耿耿,深得布迈丁信任,被拉进其嫡系集团“乌季达集团”(Oujda Group)。这个政治俱乐部人数不多,主要由出身摩洛哥边境军区的老将组成,其中较有名气的成员包括艾哈迈德·梅德格里(Ahmed Medeghri)、卡伊德·艾哈迈德(Kaïd Ahmed)等,他们成为日后布迈丁参与权斗,图谋大位的重要支柱。

1961年,随着ALN节节胜利,法国殖民军连连失利,眼看解放事业成功在即,然而在解放后如何瓜分权力的问题上,FLN内部出现巨大分歧。争论的主角是FLN骨干、被拘押在法国欧努瓦监狱中的艾哈迈德·本·贝拉(Ahmed Ben Bella)、阿尔及利亚共和国临时政府领导人费尔哈特·阿巴斯。就在法国正式承认阿尔及利亚独立前夕,布迈丁特意派遣布特弗利卡前往法国监狱充当说客。要知道,布特弗利卡可是出了名的能说会道,他很快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本·贝拉与坐拥军队的布迈丁联手对付阿巴斯。

此次他漂亮地完成任务,既让“主上”布迈丁顺利拉拢到本·贝拉成为开国重臣,也卖给了本·贝拉一个人情,让本·贝拉从此对他另眼相看。独立后不久,顺利登上总统大位的本·贝拉为了投桃报李,任命年仅25岁的布特弗利卡为阿尔及利亚首届独立政府的青年、体育和旅游部长。1963年起,布特弗利卡调任外交部长。

不过,好景不长,手无兵权的本·贝拉越来越忌惮坐拥军队势力的国防部长布迈丁,几经权衡之下,缺乏安全感的总统决定“先发制人”。本·贝拉的策略是,首先斩断包括布特弗利卡在内的“股肱羽翼”,然后再一举击垮主帅。1965年,有消息传出,本·贝拉拟以布特弗利卡过于亲近西方政府为由,解除其外长职务。

布迈丁闻得风声,又岂会坐以待毙?他立刻召集 “乌季达集团”心腹,精心策划了一场不流血的政变,倒逼本·贝拉“退位让贤”,而布迈丁则在众亲兵的拥护下“坐上龙椅”。

不难预料,政变成功后,布迈丁总统对其“高足”布特弗利卡加倍拔擢,不仅保住了其外长职位,而且将其纳入14人组成的革命委员会,使其成为布迈丁时代政坛核心人物之一。

这期间,布特弗利卡曾经参与研究、制定了当时几乎所有的重大决议,对内协助布迈丁推行经济国有化与工业产业化政策,对外积极实践布迈丁提出的“不结盟”政策,且迫使法国解除碳氢部门国有化以来对阿尔及利亚的禁令,大大提升了阿尔及利亚在第三世界国家中的地位与影响力。这些从政经历为布特弗利卡赢得充足的人气与崇高的威望,成为他这一生享用不尽的政治资本。

几经波澜,终继大统

也许,对于多数政客而言,能有一次机会问鼎国家头把交椅已是非常难得。而布特弗利卡却属于极少数受到命运格外垂青的人。他曾两度与总统宝座失之交臂,却在第三次抓住机遇成功坐上国家第一把交椅,并且这一坐就是16年。

1978年12月27日,布迈丁不幸逝世。那一年,年仅41岁的布特弗利卡初次感到,国家最高领导人的位子是那样的触手可及。当时,阿尔及利亚政坛有两个继承人选被推崇备至。

其中之一就是年富力强的布特弗利卡。他非凡的政治智慧、丰富的内政外交经验与在党内崇高的威望让他成为最热门的接班人之一。其最坚定支持者是FLN中的右翼自由派,他们属于党内较年轻的一派,主张开展自由化经济与政治改革,并希望改善同西方关系,与欧美大国加强技术与经贸交流。

另一位炙手可热的继承人选则是穆罕默德·萨拉赫·亚希阿维,其主要拥护者是年龄稍大、力主完全照搬布迈丁施政纲领的左翼保守派。两派相持不下,最终只好相互妥协折衷,让立场更为中立、权势稍弱的沙德利·本·杰迪德(Chadli Bendjedid)上校接管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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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十几年中,布特弗利卡一直尽量保持低调。最初是由于上任后的沙德利自身根基薄弱,对“布迈丁时代的红人”十分忌惮,一心想要清除施政障碍,培植亲信党羽。布特弗利卡作为布迈丁时代政坛核心人物之一也没少受排挤。1979年下半年,他被先后踢出FLN政治局和中央委员会,随后不得不前往阿联酋、法国、瑞士等地 “自我流放”,才得以保身。

到80年代后期、90年代初,沙德利当局推行自由化改革,政治环境虽然大为改善,布特弗利卡也得以重返阿尔及利亚,但很快由于沙德利没能遏制住伊斯兰主义的膨胀,无力阻止全国最大的伊斯兰主义政党——伊斯兰拯救阵线(Front Islamique du Salut,FIS)在1991年首轮立法选举中获得压倒性胜利,军方发动政变,迫使沙德利下台,宣布选举结果作废,并取缔了拯救阵线。

此后,伊斯兰主义势力与军方展开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内战,阿尔及利亚的安全形势急转而下。这期间,面对复杂多变的政治形势,布特弗利卡并未贸然出手打击沙德利或伊斯兰主义势力,而是始终保持旁观者的身份等待时机。

1994年初,阿尔及利亚的内战烽火持续升级,暴力事件不断,就连代行总统职权的最高国务委员会主席穆罕默德·布迪亚夫(Mohamed Boudiaf)也在上任不到半年后惨遭暗杀,举国上下笼罩在恐怖的阴霾中。发动政变又平乱无力的军方招致诸多非议。值此背景下,军方亟须寻找兼具威望与能力者收拾残局。

这时,军方想起了身在江湖却心系庙堂的布特弗利卡,诚邀他坐镇中央、控制局面。不过,布特弗利卡却另有盘算。

毕竟,当时的阿尔及利亚尚未走出过渡期,国家权力原则上由5人组成的最高国务委员会把持。鉴于最高国务委员会的人选皆由军方钦定,那么即便布特弗利卡坐上该委员会第一把交椅,也难以摆脱充当军方傀儡的命运。即便军方表面声称愿意考虑“还政于民”,解除最高国务委员会,也必定不会轻易放弃实权。当时的布特弗利卡自身力量微薄,与强大的军方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由此看来,不管怎样,布特弗利卡这时成为“实权总统”的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的。想到此,布特弗利卡放弃了这块即将到嘴边的“肥肉”。这令他第二次与总统之位失之交臂。

即便是这样,这位“政治幸运儿”还是等来了他的第三次机会。1月26日,军方宣布结束过渡状态,恢复总统制,当时的国防部长利亚米纳·泽鲁阿勒(Liamine Zéroual)出任总统。

正如布特弗利卡所料,表面交权的军方暗地里还在谋求“垂帘听政”,对总统施政多加干预。后来的几年,不甘心充当“木偶总统”的泽鲁阿勒与军方展开的激烈的权力斗争,双方各有损失。期间,泽鲁阿勒的最亲密联盟、阿尔及利亚总工会主席阿卜杜勒卡德尔·本哈姆达(Abdelhak Benhammouda)遭到暗杀,让他悲痛不已。到1998年,任期尚未结束却已心力交瘁的泽鲁阿勒决定提前卸任,留下一个烂摊子。

就在这时,独具政治眼光的布特弗利卡看准时机,趁着军方与泽鲁阿勒两相削弱,与军方谈判。他满怀自信地告诉军方,自己既有意愿亦有能力“救局”,但条件是要当名副其实的领袖,而非“四分之三总统”。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军方只好答应。1999年4月15日,布特弗利卡“轻松”胜选,终于坐上总统宝座。

治国有方,外交有术

在阿尔及尔或奥兰街边的露天咖啡馆与当地人谈及他们的总统,常常会听到他们热情洋溢地讲出各种段子,其中一则是说,在一次接受英国记者略带刁难的采访时,布特弗利卡放出豪言:“你们很难找到像我一样高效干练的人。”或许,此番言论显得有些自负与轻狂,但不得不承认,执政后的布特弗利卡政绩显著,阿尔及利亚也在过去的十余年间达到鼎盛。

迄今为止,已接连4次当选总统的布特弗利卡虽不乏争议和反对,但这位屡屡强调“民族救亡是天降我们的使命,只有我们,而非其他任何人,才能担起这个重任”的总统确实给他的祖国带来了难得的稳定与前所未有的国际地位。他的政治地位几乎无法撼动,甚至有不少媒体称赞他为“阿尔及利亚的大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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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及利亚内战

主政以来,布特弗利卡的最大功勋莫过于结束了阿尔及利亚旷日持久的内战。自1992年军方与极端宗教势力军事对抗打响后,经年累月的战争给阿尔及利亚造成空前的经济损失,大量无辜平民饱受痛失亲人和流离失所之苦。

以“民族调解人”自居的布特弗利卡,“上课”后一面积极推动与反对派的对话和解,先后于1999年与2005年颁布《国内和谐法》与《和平与民族和解宪章》,免除主动缴械的恐怖分子的罪责;另一面加强军事打击能力,对拒不缴械、负隅抵抗的恐怖组织穷追猛打。其恩威并施的手腕最终遏制了恐怖主义的扩散势头。到21世纪上半叶,阿尔及利亚终于走出内战阴云,实现久盼的和平。

通过改善民生福祉,实现国家长治久安,是布特弗利卡的另一项奋斗目标。21世纪初,在国际油价步步走高的背景下,布特弗利卡实行“石油分红”政策。国家给阿尔及利亚公民提供免费医疗与教育,以及牛奶、巧克力、糖、燃料等生活必需品补贴。

初到阿尔及利亚的外国游客常常感慨,“这里的油简直比水还便宜”!此外,为实现“居者有其屋”,2004年布特弗利卡提出“百万住房计划”,承诺在2005至2009年之内,新建一百万套住房,以达到平均每5个人拥有1套住房的目标。时至今日,阿尔及利亚的住房压力已大为缓解,80、90年代三四个家庭挤在一套狭小公寓,家庭成员必须轮流休息的现象已经基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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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总理访问阿尔及利亚,与外长布特弗利卡会谈

外交方面,曾任外长16年的布特弗利卡可谓“平衡高手”,他秉承现实主义外交思路,大体上实行“经济向东看,安全向西看”政策,让阿尔及利亚在大国间游刃有余。曾在1971年代表阿尔及利亚在“联大”积极提议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席位的布特弗利卡,懂得把握两国宝贵的外交遗产,推进双边关系。

近些年,他在会见中国领导人时,常常回忆起中国对阿尔及利亚争取民族独立事业的无私援助,并积极推动两国能源、基建、贸易等多方面合作,希望以此将两国友谊延续下去。2014年第一季度,中国超过法国,成为阿尔及利亚最大的出口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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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胡锦涛会见布特弗利卡(图/新华网)

与此同时,布特弗利卡也在小心经营同欧美国家的关系。1992年阿尔及利亚发生军事政变后,该国与美国、法国等西方国家关系急转直下,尽管欧美国家对1991年选举中胜出的伊斯兰政党并无好感,但通过军人政变中断合法选举的做法违背了西方国家所宣扬的自由、民主原则,因而受到这些国家的谴责。不过,“9·11事件”爆发后,国际局势发生扭转,美国发起大规模“反恐战争”,欧洲诸国紧随其后。在此背景下,布特弗利卡大打“反恐牌”,积极参与美国主导的“跨撒哈拉反恐计划”,并从欧美多国获得资金支持、情报分享与技术援助,大大改善了阿尔及利亚同西方国家的关系。

才子风流,婚姻成谜

在不少阿尔及利亚乃至其他阿拉伯国家的女性眼中,布特弗利卡不光是一位乾纲独断、功勋赫赫的政治家,更是一位俊逸潇洒、风流迷人的性感男神。即便今日的布特弗利卡已是病病怏怏、年逾古稀,但每次出席公开场合,不论天气冷热,他依然穿着帅气的深色西装,打着整齐的领带,双瞳透出含情明澈的柔波,高贵而典雅地步入人们视线,其魅力丝毫不减当年。

2014年至2015年,布特弗利卡连续两年被著名时尚杂志《Glam'mag》选为年度世界上最性感“男星”。其他入选者多为各国娱乐影视明星,年迈体弱的老政客布特弗利卡跻身其中,是十分罕见的。时尚人士给这位老总统的评价是,“这是一位颇具幽默、智慧、野心与潜力于一身的完美男人”。就在2015年评选结果公布当天,粉丝留言突破100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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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见阿根廷总统克里斯蒂娜·费尔南德斯·基什内尔

然而,这样一位风流倜傥的男人,却是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在重视家庭伦常的阿拉伯伊斯兰世界,男性元首不结婚生子是极为少见的,而未曾携夫人公开露面的布特弗利卡便是这样一位特例。他的感情生活一直像个谜,阿尔及利亚关于布特弗利卡的官方文献中从未提及其婚史。

尽管年轻时代布特弗利卡的风流传闻有不少,但他在年过半百之前似乎未曾娶妻。前总统本·贝拉在垂暮之年谈及布特弗利卡时曾感慨道:“男人到了这般年纪(居然)还未结婚”,但随后又说道,对于布特弗利卡这样的男人而言,“结婚永远不算晚”。

不少资料显示,1989年,布特弗利卡与前外交部高官雅希亚·特里奇之女、比他小31岁的阿梅勒·特里奇(Amal Triki)成婚。据说,他们二人相识于开罗。布特弗利卡求婚之时,阿梅勒还是一名医学院学生。

据一位与阿梅勒相识的前国家部委高官回忆,阿梅勒年轻时冰雪聪明、端庄优雅。1990年8月,布特弗利卡在总统住所三楼低调举行婚礼庆典。据布特福利卡昔日好友德赫比·阿卜杜勒卡德尔回忆,当时到场庆祝的主要是布特弗利卡之母,特里奇之父等新郎新娘的亲戚及少数好友。

不过,大婚后的布特弗利卡很少与妻子共同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经常拜访布特福利卡的德赫比称未曾在他家中看到总统夫人。德赫比曾好奇地问布特弗利卡为何妻子不与他同住,他含糊其辞,说“她在她父母那里,将来有机会我会给你引见的”。 此后几年,德赫比依旧没有机会一睹第一夫人风采,各大媒体关于特里奇的报导也是少之又少。

2000年,黎巴嫩广播公司电视台( Lebanese Broadcasting Corporation International, LBC)曾在采访布特弗利卡大胆问及:“阿尔及利亚国家元首结婚了吗”,他说,“我没有结婚”。有分析人士推测,那时的布特弗利卡很可能已经离婚了。

第一夫人缺位的问题还给布特弗利卡的外事活动引起过一些小麻烦。一个著名的例子是,2003年3月,布特弗利卡访问法国之时,按照外交礼仪,阿尔及利亚须要派出一位女性来陪同雅克·勒内·希拉克(Jacques René Chirac)总统的夫人。然而,无论当时布特弗利卡真实婚姻状况如何,鉴于他从未携夫人公开出席活动,这次也没有例外。最后几经协调,决定由阿尔及利亚妇女事务部部长填补陪同法国第一夫人的角色。此事在当时的阿拉伯世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2015年10月中旬,布特弗利卡的私生活再度成为阿尔及利亚人茶余饭后的热议话题。引爆话题的是几家阿尔及利亚娱乐杂志上关于总统新恋情的报道。娱乐记者们注意到总统左手无名指上忽然戴上新戒指。敏感浪漫的双鱼座总统此举恐怕并非一时兴起,记者们纷纷猜测,他们的总统很可能已经秘密订婚。纵然这条消息的真实性惹人怀疑,女主角的身份也是云山雾罩,老总统仍是得到了大量“布粉”的祝福。

缠绵病榻,后继何人

在阿尔及利亚,与布特弗利卡的婚姻状况一样迷雾重重的是他的健康状况。虽然近十年来,老总统体虚气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他究竟得了什么病,病势如何,却从未有确切的消息。出于政治考量,每每有记者问及总统病况,官方不是集体噤声,就是隐约其辞,而另一方面,小道消息却是源源不断(网络与社交媒体甚至多次出现关于总统仙逝的虚假消息),让真相变得更加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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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4月18日,阿尔及利亚总统布特弗利卡坐车轮椅在大选中投票

据非洲媒体报道,2005年,72岁的布特弗利卡因患肠出血前往法国接受手术治疗。他虽然在数月后康复回国,但身体状况日益衰弱。自2012年5月以后,老总统甚少公开露面。2013年4月,传出老总统中风、赴法国圣宠谷军医院就医的消息。虽然官媒一再强调布特弗利卡只是偶染小恙,并无大碍,但这次中风后,他身体右侧瘫痪。

在其此后为数不多的公开亮相中,布特弗利卡都是坐轮椅的。就连2014年总统选战都显得力不从心,他甚至没有举行竞选活动,在大选当天也是坐在轮椅上勉强参选的。即便如此,威望崇高的布特弗利卡还是以81%的支持率高票当选。不过,有分析人士认为,布特弗利卡这些年许多时间在疗养,处理政务早已是有心无力,阿尔及利亚的国家权力早已落入他人之手。

老总统的病情牵动着阿尔及利亚人民的心,也牵动着社稷走向。近几年,布特弗利卡的身体状况也早已成为各大党派争论的焦点。阿尔及利亚宪法第88条规定,“如果总统由于重病无法履行总统职责,那么宪法委员会须要召开会议,并向议会宣布总统行为能力,此后45天之内,必须举行总统大选,在新总统产生之前,将由国民议会议长代行总统职权”。反对党派一再强调布特弗利卡身体羸弱,已无法正常处理公务,强烈要求按照宪法此条规定重新选贤任能。但倚仗布特弗利卡总统赚取好处的利益集团强烈反对另立总统。他们坚称总统身子骨还硬朗,“小病小恙”不至于影响公务。

其中最激烈地反对按照宪法第88条更换总统的队伍中,有一位身份极为特殊的人物,那就是布特弗利卡同父同母的小弟萨义德·布特弗利卡(Saïd Bouteflika)。现年58岁的萨义德是一名大学老师,同时也是总统的特别顾问。长期以来,他跟随兄长参与政事。但他的名声远不及兄长,曾涉及多起贪腐案,而且人际关系较差,与诸多派系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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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义德·布特弗利卡

不少人猜测,这些年他兄长疾病缠身之际,萨义德一直在垂帘听政,是阿尔及利亚真正的“一把手”。还有一些传闻称,之所以布特弗利卡迟迟不肯退位让贤,就是要为他弟弟能顺理成章的继承大统做准备。最近一次总统大选后,甚至有坊间传闻,萨义德已经等不及,想要发动政变,取代他的兄长。

2015年7月,法国24电视台报道,总统办公室主任艾哈迈德·乌叶海亚(Ahmed Ouyahia)辟谣称“阿尔及利亚不是埃及”,暗指布特弗利卡不会像埃及前总统穆巴拉克那样把自己儿子推为继承人。这番话着实让担心阿尔及利亚走上世袭政治之轨的人们松了一口气。

不过,时至今日,何人接班布特弗利卡依旧是阿尔及利亚面临的一个难题。目前学界、政界和媒体热议的乌叶海亚、穆鲁德·哈姆鲁什(Mouloud Hamrouche)、阿里·本弗利斯(Ali Benflis)等几位人选都不具备布特弗利卡老总统的资历与威望,也无能力平衡各方政治利益,均不属于理想的人选。

几年前,一位阿尔及利亚社会与文化人类学研究中心的研究员在接受笔者采访时称:“总统健在,我们很放心。但我们担心的是,万一布特弗利卡仙逝,国家会往何处去。”可以说,她的这番话正是对当前弥漫于阿尔及利亚民间某种担忧情绪的精炼概括。

颇为讽刺的是,几年之后,当布特弗利卡寻求总统连任时,他的人民却以汹涌般的反对声“迫使着”这位功勋总统下台。

关于后布特弗利卡时代的阿尔及利亚,让我们静观其变吧。

参考资料:

David Gakunzi, Abdelaziz Bouteflika, Le Choix De La Paix. Paris: L'Harmattan, 2003.

Mohamed Benchicou, Bouteflika, Une Imposture Algérienne. Paris: J. Picollec, 2004.

"Constitution de la République Algérienne Démocratique et Populaire", ilo/wcmsp5/groups/public/---ed_protect/---protrav/---ilo_aids/documents/legaldocument/wcms_125825.pdf

(本文原载于微信公众号“中东研究通讯”,观察者网已获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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