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亲授道教奇门遁甲第二讲(道门与密宗的斗法)
吾国内丹大道,其实源远流长。
到了汉钟离与吕洞宾,所谓的“内丹道”才正式奠基,但是在钟吕之前,以前说过,早有隋朝的青霞子苏元朗就着了先鞭:身为炉鼎,心为神室,身中真阴真阳为药物,中央戊己之意为黄婆,要在自家体内合炼内丹.........
到了中唐,也就是天宝开元年间,继承青霞子苏元朗的内丹开创,还有几位高道,也算是内丹道的革命性的先驱,尽管他们的理论比不上后来钟吕道那么深入与精纯与成熟—比如,叶法善。
“光辩天师”叶法善
叶法善
叶法善是唐朝有名的高道,曾慥《道枢》称他为“光辩天师”,他是括州括苍县人,也就是今天的浙江丽水。
他生于隋朝大业丙子年,即大业十二年,卒于唐朝开元八年,那么从公元616到公元720年,叶法善住世一百零四年,这是否因为他精深的前内丹道之丹道修为所致呢?可能是吧。
叶法善出身于道教世家,他的曾祖叶道兴,就是钟馗一流的捉鬼高手,“善符箓劾治”:
哪管你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只要俺符箓在手,一通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通通手到擒来。
他的祖父叶国重也是很小就子承父业,修习道法,“聪以知远,明以察微,达死生之占,体物气之变”——听起来也是好厉害的样子。
而且内外丹兼通:“放闲保和,习虚致静,捃五石之髓,撷三芝之英”——前两句是内丹修习的常态,后两句什么“五石”或“三芝”,当然就是晋朝人热衷的什么五石散要玩云母灵芝的东东了,所谓外丹,这些都是承继的魏晋南北朝葛洪还有后来上清派经常把玩的东东,看来叶法善的祖父叶国重也玩得很专业很顺溜,于是红颜黑发,要“事适玄同”而“神与道媾”:
惟寂未寞,不饮不食,数十载于兹,乃升闻帝庭。——几十年不饮不食,这样的修为还不好比愚公移山般要感动上苍,于是呢,搞不好就请他立刻鸡犬升天或拔宅飞升到天庭去做个神仙。
叶国重的道法传到其子叶慧明,“陈咒雷骇,吐刃电光”——咒语一念,念念有词;符箓一贴,鬼骇神惊,六丁六甲,为我驱使,万千神将,皆我家人——这样的法力与修为,自然又被唐朝几代皇帝特别信任的高道叶法善所继承,要克绍箕裘不坠家风了。
《新唐书.方技传》就称誉叶法善说他能:“传阴阳、占繇、符架(当为符箓)之术,能厌劾怪鬼”——包括什么从青城山赵元阳所学的遁甲布玄之术,以及中岳嵩山韦善俊所学的八史云屩之道.........叶法善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有他不想学的,就没有他不会的道教法术,到了水里他是一条活鱼,飞进火中他是法号悟空,没事了剖开自己的肚皮把肠子掏出来洗洗,“勿药自复”,也就是不吃药也能愈合——哪怕毒药一大把一大把往嘴里喂了,也是“服之自若”,高兴了“征召鬼物”,也是“使之立至”:
要你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必须给我来,“呵叱群鬼,奔走众神,若陪隶也”——驱遣鬼神好比他家看家护院的家丁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什么呢?——奴仆。
你们猜以上这些赞誉出自哪位文豪之口?韩文公韩愈?或苏长公苏东坡?想多了,非也非也,就是唐朝一代假情圣唐玄宗李隆基,这些表扬叶法善的种种奇异神通出自唐玄宗的《御制叶真人碑》,包括这两句:临目而万八千神,咽胎而千二百息。
——这两句,就是内丹道的前身之注重的修为了。
什么是高道,如张道陵寇谦之或陆修静或陶弘景之流?——只有他不想学的,没有他学不会的。
高道不是如今的专家,只会一门看家本领,就出来闯江湖混社会要王林张悟本了,高道的高,就在于除了没有三高,简直什么都高,捉鬼降妖他高,呼风唤雨还是他高,就连前内丹道之内丹修为,还是呢:高,真正是高,简直是高!
“临目而万八千神”——就是以前东晋开创的道教上清派的存思术或存神术,这里所谓临目,就是学者张广保先生讲的道教修炼者在进行存思修炼时,双目似睁非睁的一种神态,这是上清存思修炼要求的一种行功姿式,比如《洞真高上玉帝大洞雌一玉检五老宝经》就说了:
入室清净,临目存思,忽见金华宫中有金堂玉室在圆寸之中,广狭恍惚,非得拘以圆寸之故,皆适意倏忽以成之也。
——哥几个存思修炼时,必须半睁半闭等于半梦半醒哈,而叶法善在这半睁半闭半梦半醒之间,居然可以“临目而万八千神”,犹如上清派著名的“回风混雪之法”那样在心中请出五方万千神将,所谓“召将”而供其修炼甚至驱遣,可见法力之高而存思修炼极为精纯。
顺便说一句,这种临目而万八千神或所谓上清派回风混雪之法,在后来北宋林灵霄或王文卿等所谓“五雷正法”中,还有结合符箓斋醮的精妙发挥,这里,就只是用于叶法善等前内丹道的丹道修炼。
其实,前内丹道的丹道修炼,要讲源头,可以追溯到《马王堆汉墓帛书》里记载的那些恐怕源于春秋战国甚至更早之前的养生术;要讲方法门类,什么上清派的存神之术,华佗先生的五禽戏,《楚辞》中屈原先生的行气术或食气术,乃至寇谦之的辟谷术或葛洪先生讲过的守一术或胎息术,都是后来唐宋流行并大盛的内丹道的源头种子,也就是集众家之长于一身,含各方之术为一体而糅合提炼了。
比如叶法善的这个“咽胎而千二百息”,葛洪先生的《抱朴子.内篇.释滞》里就讲过:
得胎息者,能不以鼻口嘘吸,如在胞胎之中,则道成矣。
叶法善的“咽胎”就是葛洪先生的“胎息”,这法子让你“初学行炁”的时候,鼻子引炁而闭住,悄悄地在你内心丰富的小心脏里数数一百二十下,然后用口微微吐出,然后呢?继续。
在整个过程中,不要让你的耳朵听到其炁出入的声音,“听,这海的声音”——不,这天籁之声也不要听,而且要让你的气息入得多出得少,并用一鸿毛放到鼻口之上,吐气而最好鸿毛不动,然后继续延长数数,久而久之达到一千了,你们就会:老者更少,日还一日——长生不老矣。
胎息,就是重返子宫的生存状态,王重阳所谓“五行不到处,父母未生时”,就是讲这种以后天重返先天的境界。
叶法善能够“咽胎而千二百息”,这说明,他离这种境界“虽不中,亦不远矣”——值得开一大瓶法国香槟庆贺庆贺,难怪玄宗皇帝要为他御制碑文。
不仅玄宗,玄宗的老爸睿宗,睿宗的哥哥中宗,中宗的母亲武则天,武则天的老公唐高宗,都是叶法善的超级粉丝。
早在高宗显庆年间,叶法善就被征召至京师,并主持大内道场,拥有的专业技能就是符箓厌劾之法:少传符箓,尤能厌劾鬼神。
这名气一大,传到高宗耳朵里,就征召他到京师,起初准备封他一个爵位:朕决定,封你一个“金紫光禄大夫”或“银青光禄大夫”.......
——慢,无功不受禄,陛下圣恩,草民汗颜........于是叶法善固辞不受,实在没办法了推辞不掉,只好求为道士然后留在大内道场,高宗皇帝对他的待遇啊——起码地师级然后一步一步蹿升,直至国师,虽然唐朝无论佛教道教,都有国师,比如后面要与叶法善包括他的同道罗公远斗法的不空或者金刚智,也是玄宗朝的佛教国师,对于唐朝皇帝来说,老子李耳是我们李家屋里供奉的先祖,所以道教也就等于我们李家自个儿的国教,但是佛教信徒多啊,于是金刚智或善无畏或不空这些显密双修的佛教大宗师,也与叶法善一样是什么呢?国师。
这呢,就是信仰层面的双保险:
从高宗起,然后武则天,唐中宗,唐睿宗,叶法善一面成为朝廷御用,一面抽空来往于各名山之间,修道传法,唐睿宗还称叶法善有“冥助之力”,于是先天二年,拜鸿胪卿,封越国公。
但是爵位虽高,叶法善仍以道士的身份止于京师景龙观。
唐睿宗把大位传给三郎唐玄宗后,玄宗也特别尊重他,“常从朕游,仰之弥高,钻之弥坚”,觉得老叶可以“匡国辅主,鼓舞发挥焉”——作用啊,是大大滴有。
所以,叶法善作为浙江丽水人民的骄傲,道诣精深而法力无边,从唐高宗起,就颇得唐代诸帝的宠信,于是各种正史野史包括道教史,就留下了这老叶一个又一个美丽动人甚至惊心动魄的传说。
比如他对外丹也就是烧炼铅汞的态度,元代高道赵道一的《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就说过,叶法善对外丹的烧炼虽不绝然反对,但持有一个谨慎的态度,这与他的前辈葛洪不同,曾经还劝谏唐高宗沙汰宫中金丹黄白之士:
陛下啊,这个炼丹旷日持久,太费钱财了,而且很多都是滥竽充数的混子,你老人家一定要谨慎甄别啊。——帝然之,凡百余人,皆罢。
这件事还上了新旧《唐书》的载录,可见叶法善这个时代,葛洪当年特别推崇的金丹大道就被认为走了歪路要形同末路,至少是我们四川话所谓没有那么“洋盘”了,但是叶法善自己却非外行非议内行,他是懂行的,因为他自己写的一本炼丹的《真龙虎九仙经》,就是“论水火龙虎造金丹之术”。
这书还引起了罗公远、叶静能包括记忆力超群要将杨雄的《太玄经》理解加记忆玩过目不忘的僧一行为之做注,这几位除了叶静能稍微名气小些,像罗公远包括佛教密宗大师僧一行,哥几个都是内外丹包括各种道术佛法兼修的大咖,谈这外丹,哥几个都是小意思。
那么,让我们了解一下前内丹道的丹道兼其他道法大师罗公远先生。
罗公远,有人说他是湖北鄂州人,也有人说呢,他是我们四川彭州九陇县人,曽慥《道枢》称他为“永元真人”。
罗公远也是自幼就修习道术,曾经修道于漓沅化,后来呢,常驻四川青城山,他与叶法善一样,也是唐玄宗朝著名的道士,上了新旧两《唐书》的《方技传》的,赵道一的《历世真仙体道通鉴》也记载了他不少的奇闻异事,让我们拣选几条有趣味的说说。
罗公远,本来是湖北鄂州人,有一次刺史大人主持春社,围观吃瓜群众众多。其中呢,有一个白衣人身高丈余,容貌奇特,也跟随吃瓜群众一起看热闹。
正在大家都觉得很奇怪的时候,一个小童子从他旁边经过,喝斥道:你为什么离开你的巢穴,在这里吓人啊?还不快闪?!这人一听,就灰溜溜走了。
一旁看到的小吏觉得新奇,就带着这小童子到了刺史大人的宴席旁,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的情形讲给刺史大人听,于是刺史大人问他来历的时候,这童子开始自保家门:
姓罗,名公远。自幼好道术。——刚才啊,我看见看守本江的守江龙也上了岸,于是我让他赶快回到他自己的龙窟去。刺史当然是不信,你就装吧你。
“须令我见本形”——好,过两天我就让他现形,罗公远说。
过两天后,罗公远在江边挖了一个小坑,深才一尺,离岸一丈多,引水入,刺史大人以下一群吃瓜群众眼睁睁看着。过了一会儿,有一条白色的五六寸长的鱼随流而至,腾跃渐大。
然后一道青烟,从小坑中升起,很快,黑气满空,伸手不见五指的样子,罗公远说,现在可以到江边的亭子上坐着看热闹了,还没走到,就电光四射而风雨如注,须臾即定,只见一条大白龙活跃于江心,头顶云天而一顿饭的功夫才慢慢消失在吃瓜群众的眼前。
当时的唐玄宗颇好仙术,于是刺史大人就上表说了此事。
——可见这青城罗公远,在唐代本身就是一神话故事的主角,没点法力恐怕是不行滴,所以,他在比如段成式的《酉阳杂俎》中还是为玄宗传授隐身术的老师,可惜啊,这唐玄宗道心不深,学的隐身术要么藏得了头就要露脚,要么藏得了脚就要露头,玄宗不开心,罗公远还要微言相讥,反说玄宗道心未够虔诚,玄宗生气了,谩骂之,于是罗公远隐身于殿柱中,继续口无遮拦,玄宗大怒,剖开柱子要收拾他,又隐身于垫在柱下的石墩中,于是玄宗让人把石墩取出来,瞅见明莹的石墩上而显现出罗公远的身体,有一寸来长,哪怕你把石墩碎为十数段,罗公远道貌岸然的光辉形象依然存在。
玄宗害怕了,气喘吁吁,这真大神啊,于是道歉,可是罗公远也消失不见了。
后来有使者在蜀道又见到了罗公远,还对使者笑说:为我向远在长安的陛下致以崇高的敬意!
这个罗公远教唐玄宗隐身术的故事在许多历史记载中有广泛流传,有的呢,还说因为这破事玄宗杀了罗公远;有的呢,却说玄宗想尽一切办法怎么弄也弄不死罗公远,然后又是内廷中使要在蜀道见到罗公远或也许他另外一个名字罗思远——这罗思远骑一头驴,笑谓使者:
上之为戏,一何虐也——皇帝陛下这因为隐身术而想整死的玩笑,开得有点大了,过火了。
也许这些都是神话故事,但不管怎么说,这罗公远还有叶法善,包括张果也就是后来八仙之一的张果老,都是当时几大神,所以,即使有人说他罗公远被玄宗处死了,但是广大吃瓜群众都坚决不相信:非也非也,罗真人法力高强,怎会真死,定是假死,是他的神通或尸解。
所以,当时广泛流传了他们这些大神之间以及他们这些道教大神与佛教大神彼此斗法的故事。
大神斗法
有一次,唐玄宗正与叶法善还有张果老下围棋,罗公远来了,叶法善与张果老二人嘲笑他说,那村童逼白龙王现身的事情怎么说,好吧,你有法力,于是他们悄悄各自握住棋子数十枚,让罗公远猜猜,手里有什么?罗公远说,什么都没有。
二人叫了一声,开,居然真的什么都没有,因为刚才手里所握的棋子,都跑到罗公远那里去了,两人大惊。这小子,果然有点道道,于是三人并肩而坐,陪着玄宗陛唠嗑。
又有一次——当时剑南也就是今天云贵川包括甘肃一带有种果子,是贡品,唤作“日熟子”,每次进宫都要被张果老与叶法善给截胡,只要到了午时就会被二人先行品尝,可是呢,那次居然落空,等到晚上都不到。
二人面面相觑,恐怕是罗公远在捣鬼?罗公远一听笑了,当时天气寒冷大家围炉烤火,只见罗公远在火中将火筷子一除,那果子立马就送到了。
叶法善还诘问使者:你们怎么回事,怎么现在才送到宫里。使者回道:欲到京,焰火亘天,无路可过。适火歇,方得度。从此,众人呢,皆敬伏——大家都佩服罗公远到五体投地啊。
这么看来,这罗公远的法力在这一出,尚在张果老与叶法善之上。
但是,这是人民群众的内部矛盾,一旦佛教涉入,就是道教与佛教生死存亡的敌我矛盾了,所以,有时候这互相抬杠的三位高道,当需要联手的时候就联手起来对付当时亦栖居于宫廷的僧人金刚三藏。
这个金刚三藏,应该就是开元三大士之一的金刚智,所谓唐代密宗大师。
金刚智,原籍南天竺婆罗门种姓,自幼出家,先习经律,后来专攻密教,号密宗第五祖,唐开元七年他从海道来到广州,沿着达摩祖师的传法足迹来到中土,后来奉敕到长安,后来又到了东都洛阳。
金刚智曾被唐玄宗敕谥为“国师”,到了唐代宗赐号为“大弘教三藏”,他最有名的弟子,就是不空。
据说这金刚三藏刚修密法的时候,有次南印度久旱不雨,国王为此专门让他金刚智到宫中求雨,果然不到数日,天降大雨,国王欢喜踊跃,金刚智立马成为广大吃瓜群众的精神偶像,从此啊,就开始了他云游四方化导众生的弘法事业。
金刚三藏与罗公远等斗法的故事,记载于唐人卢肇的《逸史》中,玄宗在遇到杨贵妃之前最宠爱的武惠妃,特别崇信金刚智,有天玄宗幸功德院时突然背奇痒难忍,罗公远折了一节竹枝,默念咒语,那竹枝顿时化作一七宝如意以进,玄宗啊——大悦,回头对金刚三藏说:上人能致力于此吗?
只见金刚三藏拈花微笑道:此乃幻化耳,臣为陛下取真物。——说着说着,就从袖中出七宝如意以进,那罗公远所进的呢?——“即时化为竹枝耳”。
金刚智的优异表现,让一直或明或暗力挺他的武惠妃感到荣光。
看来,这金刚智作为天竺高僧密宗大德,也的确有两把刷子。
就说这武惠妃吧,尽管她作为武则天的亲戚后辈侄孙女,宠冠六宫而对珍宝玩物有着女人惯有的那种嗜好,但是好景不长,因为金刚智预测到他的寿限不长,有一次偶然在宫中见到她,一看她的面色,就立即劝她赶快遭一尊金刚寿命菩萨像,为自己延寿,否则,活不过四十岁;另外,这样的劝谏也应在河东郡王身上,金刚智也劝河东郡王在毗卢遮那塔中绘制一尊像,河东郡王也迅速完成了,但金刚智还是对其他人说:这两人命不长了,赶紧来修造功德啊!
不仅如此,他也为玄宗祈过雨——那时在刚到洛阳的时候,碰上从正月到五月久旱不雨,金刚智便在自己住所结坛祈雨,亲自画了一张七俱胝菩萨像,立即用自己法力开光,并说第二天肯定下雨,玄宗于是派僧一行禅师也是金刚智的密宗同道到现场验看,果然,那天本是酷暑难耐而天无片云,到了午后突然西北风大作,拔树倒屋天色突变,然后倾盆大雨就下了起来,当时洛阳城争相传说:
金刚智擒获一龙,穿屋飞去。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来到金刚智的坛所来探看究竟。
更神奇的是,金刚智还能与冥界互通消息,并用法术给人治病。有次玄宗很受宠爱的第二十五公主久病不愈,后来,就把她安置到咸宜外馆,仍然闭目不语十多天等于植物人,玄宗无奈,让金刚智授戒法,让她安乐死走了算了。
金刚智到了馆所,挑选了两名七岁的童女,用绸缎蒙着面目,让两位童女躺倒地上,又写了一张诏书,焚烧了,然后金刚智用密语发咒,二女童居然都能诵念出来,一字不漏。跟着,金刚智进入三摩地,用他不可思议的法力,让女童持诏书面见琰摩王。顷刻间,琰摩王便让公主已经去世的保母刘氏,护送公主来见二女童,于是,公主就突然起身了,睁开眼目说话与常人一样,玄宗听说后等不及侍卫跟随就一个人来到馆所,见到了自己疼爱万分的公主,公主对他说:命数有定,今天琰摩王让我回来见一次父王罢了。——说完没有多久,公主就去世了,这一下,金刚智也受到了唐玄宗的剧烈崇拜。
但当时佛道正处于“磨合期”,彼此总爱瞅准机会在至尊面前斗法而彰显本派声名,也是莫怪莫怪。
有一次叶法善、罗公远与金刚三藏都随侍唐玄宗于洛阳上阳宫麟趾殿,玄宗感到无聊,想让“叶尊师”为他举起殿内数丈的大方梁木,叶法善受诏做法,方木的一头被揭起数尺,而一头不起。
玄宗说:师之神力,何其失耶?叶法善道:三藏金刚善神众压一头,故不举。
当时的玄宗特别热衷道教,而武惠妃学她奶奶武则天推崇佛教,看到金刚智露这一手,感觉长脸,颇有喜悦之色,三藏呢,亦悄悄地为自己点了一个赞,只有罗公远一旁低着头颇不以为然。
玄宗对金刚三藏说:师禅咒有功,叶不能及,可是——可是你能下咒语把叶师咒入澡瓶吗?
金刚三藏受诏置瓶,让叶法善一边好好坐着,开始咒法大佛顶真言。还没有念完,叶法善的身体就飘起来慢慢接近瓶口,没念几遍就到了瓶嘴,最后,非常不情愿地进入瓶中。
玄宗很扫兴,良久对三藏说:师之功力,应该可以收放自如,既然能使他进去,也能让他出来吧?
金刚三藏说:这是我的本法也。又开始念咒语,可是念来念去念了几遍佛顶真言,叶法善还是不出来。玄宗沉声道:朕的法师,今天被三藏所咒而没了。
武惠妃失色,三藏大惧。玄宗只好对罗公远说:你看咋整,想个办法吧?罗公远笑道,法善不远。良久,高力士奏曰:叶尊师入。玄宗大惊道,铜瓶在此,叶尊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会儿叶尊师进来说,刚才宁王邀请臣吃饭,推不掉,于是从那里吃了才过来,如果不是因为刚才那一咒语,我怎么去得了呢?
这以罗公远、叶法善为首的几位高道,不止与金刚智斗法,还与他的徒弟不空斗法,段成式《酉阳杂俎》就记载道:梵僧不空,得总持门,能役使百神,玄宗敬之,岁尝旱,上令祈雨,不空言,可过某日令祈之,必暴雨.......
在那次祈雨中,金刚智先来表现,祈来连日暴雨,而不空却想办法让如注暴雨突然停止,“乃大笑,有顷,雨霁。”
然后呢,玄宗又让术士罗公远与不空同祈雨,互校功力。上俱召问之,不空曰:臣昨焚白檀香龙。
唐玄宗让左右掬庭水一嗅,果有檀香气。——这样一看,则罗公远之方术法力虽较金刚三藏为精,然与不空相比,则似乎稍逊一筹。
“罗氏、叶氏”内丹术
但罗公远的内丹修持,却让唐玄宗屡次让他询问“长生之术”,罗公远却说:
经典上早说了,我命在我,不在于其他。所谓长生之术,当先从内求而非从外获取,收敛陛下的心智而转入修身养性一途,饮食趣味也要以恬淡为主,所谓“刳心灭智,草衣木食”——这些恐怕至尊很难做到啊。
罗公远还说过,有一次唐玄宗又让他提供长生不老的“灵药”,灵药即是外丹,搅扰得他没办法,于是写了一篇日记记载这件事情,并强调即使外丹灵药的服用也需要先修洁五脏:
圣上延我于别殿,遽以灵药为索,我告以人间脏腑,荤血充积,三田未虚,六气未洁,请俟他日以授之,以十年为限。
罗公远的这一观点,就是后来唐宋内丹派强调的内外兼修,尽管唐玄宗享年七十七岁不乏外丹之力,但到罗公远那个时代,外丹道派已经如张广保先生所谓,开始退却,转而包容内丹修炼,罗公远的这个欲要灵药必先清洁五脏,正是内外丹道力图融合的一大表现。
但是皇帝找上你了,不好不给点“实惠”以为表现,据说罗公远曾经撰写了八首《三峰歌》呈献给了玄宗。这个《三峰歌》其实就是内丹一支的房中术,所谓“玄素黄赤之术,还婴溯流之事”,玄宗按照罗公远的这个法子行之逾年,效果很明显啊:
神逸气旺,春秋愈高,而精力不惫。——比现在什么印度神油日本虎鞭泰国中国国产洋产的“万艾可”强得太多,而且绝对无副作用。
罗公远的这种认为“己身之药才是真药”的看法,也被叶法善所认同,他将药物分为水火,并认为水火两种大药皆出于人身,在曾慥的《道枢.九仙篇》中就记载道:
光辩天师曰:水火者,古先圣人之大药也,不在于外而在吾身焉。心,火也,应于离;肾,水也,应于坎。故造金丹者,须凭龙虎水火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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