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梦还有希望唤醒吗(是什么导致了美国梦的破碎)
孩子是压死中产阶级的最后一根稻草。
中国大城市的年轻人们苦苦挣扎,为的是下一代美好的未来。
为了孩子能有好的教育,可以衣食无忧,可以不输在起跑线上,他们忍受着拥挤的地铁、高额的房价、漫天的雾霾。
但是当疫苗事件、红黄蓝事件爆发的时候,家长们愤怒了,他们怀疑自己做的这一切是否有意义,他们发出压在心底的追问:“我们的孩子到底怎么办?”
在家长对孩子的众多希望中,让他们去美国可能是众多期望中最大的一个。在中国家长心中,美国有自由的空气,孩子们能在这里凭借他们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功,家长们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出国”不惜倾家荡产,孤注一掷,让自己的孩子去实现属于他们的“美国梦”。
但是在美国著名的政治学者罗伯特·帕特南看来,中国家长们的希望可能要落空了,因为甚至对于美国人而言,平等也逐渐变成一句空话。
作者:听好书·张笑晨
在公平的问题上,美国社会的现实情况在过去的五十年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帕特南联系了自己的经历。他出生在一个叫克林顿港的小港口,他的父母并不显赫,但是他还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成功,成了名震四方的美国政治学教授。帕特南在十年前开始反躬自省,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成功:我真的是依靠自己成功的吗?
他打趣说,自己其实很想说是因为自己的努力获得的成功,这样会显得自己很厉害,但是事实上不是的,他在成长的过程中收到了来自学校老师、教会、家长、邻居的帮助。帕特南的研究发现,在他童年的1960年代后,美国社会从各个方面来看都开始走下坡路,社会越来越不平等了,共同体意识越来越让位于个人主义,没有人再关心他人的死活。
《我们的孩子》,罗伯特·帕特南著
根据帕特南的统计,1979年至2005年,在调整了通货膨胀因素后,处在金字塔最底层1/5的美国家庭,平均税后收入每年增长约900美元,而处于中间1/5的美国家庭,年度增长为8700美元,至于金字塔最顶端1%的家庭,税后年收入每年飙升达74万5千美元。
2009年到2012年,按照实际购买力来计算,位于金字塔顶端的1%的美国家庭,收入增加了31%,而与此同时,余下的99%的美国家庭的收入几乎没有变化。
帕特南发现,美国社会越来越呈现出两极分化,富人更富,穷人更穷,并且穷人和富人之间没有了变化的可能性。穷人和富人之间像是有一堵不可逾越的“柏林墙”,“柏林墙”是意识形态划分,他们从未认识过在墙另一面人的生活,也不关心、不理解他们的处境,也许更是不想知道,这个现象就是帕特南教授在书中提到的“阶层隔绝”。
那么是什么影响了美国的不平等趋势越来越加重?帕特南在书中主要提到了四点原因,家庭结构、父母、学校和社区。
家庭结构
一个人能否大学毕业,家庭出身更重要,而不是中学时的考试成绩
帕特南发现,50年代的美国家庭是父亲主外,父亲赚钱养家,夫妻共同养育几个小孩,夫妻关系稳定,离婚并不常见,非婚生子在各个社会阶层都是罕见的——1950年,父母没有结婚就出生的子女只有4%,这一数据在穷人群体内略有增加。
但是从70年代开始,当婴儿潮这代人长大成人之后,战后稳定的家庭结构突然就土崩瓦解了。几乎是一夜之间,婚前性行为摆脱了它的恶名;奉子成婚不再理所应当,随后更是消失不见;离婚变得司空见惯;生活在单亲家庭的孩子越来越多,几十年来这一群体的人数一直在稳步增长。
生活在离异家庭的孩子面对着特殊的问题,首先是此类家庭的经济资源原本就有限,现在还必须要在不止一个家庭之间平摊;其次是因为父母无法克服的感情创伤,彼此之间的距离感,都会妨碍新家庭内的沟通和合作。而在多伴侣生养的家庭内,常见的就是更少的父母关爱、更少的亲戚介入,同时有更多的摩擦、嫉妒和竞争。
父 母
受教育程度高的父母,拥有更广的社会关系网
父母来自不同阶级,他们教育孩子的方式也不尽相同,而且差距越来越大,孩子的未来也会随之改变。安妮特洛罗是美国著名研究者,她在研究中提出了两种父母教育模式,并命名为“精心栽培型”和“自然放养型”。
“精心栽培型”其实就是指中产阶级父母的育儿方式,这类父母从一开始就深谋远虑地为子女做教育投资,有意识地培养孩子的认知能力、社交能力和文化素养,最终是为了自家孩子将来可以取得成功。帕特南举了在书中的一个例子,中产阶级家庭的孩子在旅途中玩抽卡片认总统的游戏,家长更会陪孩子讨论新闻。
“自然放养型”则是另外一种教育模式,这种模式放手任由孩子发展,让他们更多地凭借自己的天分和运气。在这种教育模式下,父母没有什么计划,也不怎么干预孩子在学校的表现。而在教育孩子时,这类父母更多依靠硬规矩和棍棒,很少密切关注子女的表现,缺少对孩子的鼓励,更谈不上讲道理和平等协商。
一位现在职的年轻老师曾说,根据他的经验,现在的孩子其实智商水平没什么差别,唯一决定孩子能取得什么样分数的就是父母的重视程度。帕特南书中引用了学者瓦尔德夫格尔的研究结果,他指出,那些每周和父母共进晚餐至少五次的青少年,在很多方面都有更佳的表现。
这只是一个指标,它可以反应出家长在孩子成长过程中是否在他们身上倾注了投资。但是对于普通工人阶层的家长来说,忙工作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陪孩子一周吃五次饭呢?这跟我们生活在一线城市的家长一样, 他们动不动就要加班到十点,打车到家孩子往往也睡觉了,在工作日晚上陪孩子吃饭成了奢望。家长无法在孩子身上倾注心血,来自贫苦家庭的孩子,和来自中产家庭孩子之间的差距也就越来越大了。
学 校
按理来说,学校教育应该是弥合社会阶层分化的途径,甚至说这是唯一可能的路径,但是情况却并没有想象中这么美好。
学者在研究中发现,即使学校教育已经做得很好了,美国的社会流动却一直没有改善。就美国社会日渐扩张的阶级鸿沟而言,学校教育没有过错,也不应该承担责任,甚至学校反而可能是竞争平等化的推着者。但是在美国,富孩子上好学校,穷孩子上坏学校,两类学校存在着天差地别。
美国也存在着学区房的问题,对于上层家长来说,他们更有渠道也更有信息去选择更好的学校,这其实是所谓的“居住的贫富隔离”。问题的症结存在于校外,学生从校外带入学校内的种种资源和习气:家庭对学习的鼓励、“课外活动”的私人捐赠。你的同学是谁?你和哪些人一起上学?这是大问题所在。
功夫在诗外,起决定作用的并不是学校做了什么,而在于学生在校外的生活。早在孩子们进去学校前,差距已经拉开了,有的孩子将资源带到了学校,还有些孩子带入学校的却是麻烦和挑战。
邻里结构
高收入、中等收入和低收入社区内的家庭
美国的阶级隔离数十年来愈演愈烈,至今已是壁垒森严。这边,富家子弟已经消失于穷人的社区,那边,穷孩子已经绝迹于富人区。
邻里社会的影响在人生的两个阶段表现最为强烈,首先是在婴幼儿期,接下来是在青春期的末梢。孩子们在不良社区内生活得越久,恶性影响就越积越多。不仅如此,代际之间也会传递并且积累恶性影响。
富人区才有好学校,但更为重要的是富人区内遍地开花的青少年服务机构,比如托儿所、图书馆、公园、运动团队、青少年组织。而穷人社区的情况正好相反,贫穷的社区会滋生不良行为,恶化身心健康,导致违法犯罪和暴力行为,诱发青少年进行不安全的性行为。
社会学家桑普森提出了“集体效能”的概念,社区越是贫穷,则邻里之间越缺少合作。而集体效能则取决于邻里间的合作,所谓的“集体效能”就是作为集体的社区能给每一个孩子提供的帮助和资源。
在帕特南长大的50年代,家家户户都会把邻家子女视为我们的孩子,抚养下一代是所有人共同的责任,这其实就是书名《我们的孩子》的真正含义,帕特南通过这本书也正是希望能唤醒美国人的公共意识。而现如今,即便看到邻居家的外墙惨遭涂鸦,也不会有人会伸出援手。
对于孩子的成长以及社会的流动而言,关系网、邻里社区和教堂这样的社区机构都是非常重要的资源。但是,我们还看到,现如今的美国,这些资源已经越来越不是公共的和集体的,这就迫使所有的父母不得不动用自家的私人资源。有钱的家长有着充足的金钱,所以在儿童养育已经私有化的今天,他们更加如鱼得水。
照顾下一代曾是共同体分担的集体责任,但这种伦理在最近几十年已经消散殆尽。“我们的孩子”,曾是邻里各家各户的孩子,现在裂变为一家一户的子女,而这种观念的流变对富孩子和穷孩子而言有着完全不同的影响。
面对阶层分化和隔绝的愈演愈烈,我们应该怎么办?帕特南提出了他的解决方案。
■ 家庭:为贫穷家庭提供小额的现金援助,倡导计划生养,增加低收入工人阶级收入;
■ 父母:为低收入家庭提供他们负担得起的、高品质的专业托儿服务,帮助无能力提供家庭教育的父母;
■ 学校:为穷人区学校注入更多的资金,提升教学质量;促进学校和社区之间的共建,社区提供各时段的青少年活动;
■ 社区:重新建立公共精神,再一次让“别人的孩子”成为“我们的孩子”,重建这种共同体意识:我们愿意将自己的资源投放在别人家的孩子身上,这些孩子,同时也是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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