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随想录的思想艺术特征(巴金家中的觉新)
巴金描写的新旧交替的时代,觉新是极为特殊的存在。这一种形象仿佛是一只脚跨出了封建制度的大门,探头去张望外面新兴的世界,另一只脚却还依然滞留在大门的里面被沉重的封建家族紧紧地牵拌住。觉新身体是完整的,可是他的灵魂却遭受着撕裂的苦痛。
爱情的毁灭
觉新是最早接触到新思想的年轻人之一。他很早就阅读当时的进步刊物而且学业优秀,具有远大的理想,并且准备中学毕业后去德国留学。但是仅仅是因为他特殊的长房长孙的身份,他的命运就无法被自己操控了而只能听凭家长的安排。
由于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觉新最终放弃了所爱的梅表妹,他默默地接受父辈安排的婚姻,贤惠的妻子瑞珏,让苦闷窒息的生活多了一些阳光,但好久不长,爷爷去世未安葬,这时瑞珏分娩在即,觉新麻木地听从长辈的要求,将瑞珏赶到郊外生产。可是最终瑞珏因为难产而死去,觉新似乎觉得隐忍与顺从是天经地义,封建家庭的道德束缚,让觉新寸步难行。
封建礼教的恪守
觉慧与觉民的“反叛与逃离”让觉新错愕,当觉群欺侮丫头时,觉民为弱者打抱不平,就责备了觉群的不良行为。他的母亲王氏为了替儿子出一口气,竟然故意将觉群的脸打肿了,然后向克明告状。为了息事宁人,觉新则坚持要觉民向四婶王氏道歉。此种对任何事情一味地向人低头、求饶而且又是不分青红皂白、没有讲求原则地道歉根本就失去了做人的尊严,有如行尸走肉,并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而他却这么做了。
觉新分明知道枚己经病入膏肓、百病丛生,而且才十六岁,年纪轻轻家人就为他安排婚事。当周伯涛要求觉新帮忙筹备枚少爷的婚事,觉新虽然并不同意也不看好这门婚事,他还是勉为其难地为枚少爷筹划婚礼。觉新也不敢将自己的不同看法告诉周伯涛。总之长辈要他做任何事情,他都尽力地去完成。却在无形中成为了封建制度的执行者。
在旧的体制中,觉新经历着太多左右为难的痛楚和尴尬。觉新是高家的长子嫡孙,高家里的一切大小事情,许多都要觉新亲自出马。当然有时候会获得他们的赞赏,有时则吃力不讨好,甚至赔了夫人又折兵。例如四婶的丫头倩儿病死了,四婶则置之不理,吩咐人们用草席卷起来拿出去丢弃算了。觉新则认为丫头长期为主人工作,应善待她们。就自己出钱替倩儿买棺材,反而遭到四婶责备、讽刺。
逆来顺受
有一次,四叔交给觉新一千块钱的股票,吩咐他在价钱涨了时卖掉。觉新把它锁在他工作的商业场的抽屉里,怎知当晚商业场就失火。四婶和陈姨太存款的银行也在同一商场里,就这样股票和钱都被火神吞噬了。他们也知道这 些钱已化为乌有,却说在火灾前曾叫觉新提钱,硬要觉新把钱还给他们,其实就是要觉新赔钱。觉新只好向银行贷款来赔给他们。觉新这种不抵抗主义与作揖主义使他在高家备受委屈与折磨而那些缺德者则每每得逞。
这是一个陷身在旧的世界里的年轻人,可是这却是一个接受过新式的教育、并且曾经差一点就去德国留洋的年轻人,是一个曾经也有梦想、有爱情、有理想和抱负的年轻人是一个没有泯灭对幸福生活的崇敬又不乏善良醇厚本性的年轻人,是一个在心里向往自由却被无形的礼教束缚了行动的年轻人。他也跟随觉慧他们一起阅读五四时期的进步刊物如《新青年》、《每周评论》、《新潮》、《少年中国》等也一起为新文化、新思想而欢欣鼓舞也一样同情弟弟妹妹们的遭遇,也不是不愿意帮助他们。但是在很多事情中却身不由己地代理着行使家长的职责。他的内心也充满了痛苦和矛盾。他的灵魂一半在海水中一半在火焰中,承受着双重人格的分裂之巨痛。
巴金与觉新
巴金在一段特殊历史时期和觉新很相似,爱妻萧珊因为忧劳过度病倒但因为巴金“有罪”的身份而得不到好的治疗而逝世。而当时的巴金如同老舍《骆驼祥子》里的祥子,哪怕最终惨淡的结局也认为是自己不好,自己不对,自己不够努力。
巴金在五四运动时的独立人格与后期某段时间的迷茫自保,双重人格其实一直影藏在几乎每个人的灵魂深处。觉新似乎不是单单的个体。
最后以巴金的话作为结语:“人们躺下来,取下他们白天里戴的面具,结算这一天的总账。他们打开了自己的内心,打开了自己的“灵魂的一隅。——巴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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